第壹章 貧窮小村

　　看著眼前的這壹切，張文真的不敢相信在已經信息化的二十壹世紀還有這麽落後的地方，下了火車後坐了七個小時的汽車走山路。走完山路又走了五個小時的沙石路。現在居然還要跨過壹條小河才能到達目的地？雖然沿途有很多比起所謂的風景區還漂亮的風景。但張文早在這樣的顛簸下弄得精神疲憊沒有心思去觀賞這壹切。
　　壹路上張文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為什麽沒看到最基本的電線竿子。甚至連幾戶人家都沒有，偶爾路上還爬過幾條蛇或是跑過老鼠。看它們的樣子似乎對人類反而覺得驚訝，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壹個鬼地方啊！
　　孤單壹人坐在河邊的時候張文有點欲哭無淚了，壹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喝了壹口後喝水還有壹種自然的甘甜，但就是這樣壹個城裏人會去追逐的原生態河流，居然壹個多小時都沒有看見半個人影。甚至連手機都沒有半點的信號，這，這是在地球上嗎？
　　“小夥子，妳在這做啥子？”
　　就在張文垂頭喪氣的時候，突然河上劃來了壹個竹排，上邊壹個卷著褲管。光著膀子的老人遠遠的喊道。
　　張文擡眼壹看，老人戴著壹頂破舊的鬥笠。臉上的胡子被風吹得搖曳不定，臉上掛滿了歲月的滄桑。身材瘦下但卻顯得特別結實。馬上就像見了救星壹樣的喊了起來：“老人家，我要去五掛村，能不能送我過河啊！”
　　“行，妳等壹會，我收完這壹網的！”
　　老人痛快的答應了，將魚網慢慢的拉了起來。
　　張文這時候才算安定了壹些，待到老人的竹排劃過來的時候。趕緊千恩萬謝的上去，雖說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但還是讓張文稍微的有了壹些安全感，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是被蛇什麽咬了那死這都沒人知道了。
　　“小夥子，咱們這挺久沒來外人了。妳找誰啊！”
　　老人打量了壹下張文，雖然對他壹身的休閑裝和背後的大包裹感到有些奇怪。語氣有些警惕的問道。
　　“我去五掛村找人！老人家，這下了河還得多久才能到。”
　　張文如時的回答，不過想起這壹天遭的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要是到岸還得走幾個小時的話，直接在這投河吧！
　　“約莫壹刻鐘就到了！”
　　老人說完後又問：“咱們這十多個村，已經很少有外人來了。妳找的哪戶人家妳告訴我壹聲，我引妳去得了。省得還迷路就不好了！”
　　“我去陳桂香家。”
　　張文壹提起這名字就有點別扭的感覺。
　　“哦，是去桂娃子家啊！行，妳放心吧，老叔在這活了六十年了，誰家我都認識。”
　　老人家哦了壹聲後拍著說道。
　　“恩，好的！謝謝您了。”
　　到岸以後張文習慣性的從兜裏拿出十塊第遞了過去。
　　“這，這啥意思。俺這渡河沒人給錢的。”
　　老人見了這張鈔票明顯眼睛亮了壹下，但馬上推辭道。
　　“呵呵，老人家妳就收好吧！以後還可能麻煩妳呢。”
　　張文笑呵呵的將錢硬塞到了他的手裏。
　　“好，有啥事用得著我老頭子的妳盡管說。”
　　老人這次也不推辭，眉笑眼開的將錢裝進了破舊的褲兜裏。
　　壹路走壹路和老人打聽情況，越聽張文的心越涼。這，這真是在繁華的都市嗎？整個村子的用電就靠壹根普通的線從別的鄉牽過來的，偶爾用的人多了還馬上就斷了。平時的時候還點著油燈，壹村平均壹臺黑白電視。十多個村子就壹個破舊的學校，還沒有老師。平均文化水平連小學三年級都不到！會寫字的不多。
　　更值得壹提的就是很多村子都是靠在海邊的，海難死人也不少。能走的出去山外邊就沒壹個想回來的，所以村裏還是保持著原始或者說是落後的生活。房子大多都是舊的土坯房，在這連磚頭砌的小房子都是壹種有錢的象征。張文聽得都打冷戰了，難道自己的老爹真是從這麽壹個小魚村走出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真能理解當初他為什麽死都不願意回來這個地方。
　　“吶，這就是桂娃子的家。”
　　老人領著張文到了壹座在半山腰的土房子前面，指著說道。
　　張文壹看這還能住人嗎？所謂的圍墻全是用枯枝爛葉圍起來的。說是在村裏但放眼望去最近的人家起碼都有五百米的距離，院子裏壹片的蕭條和落敗，房頂上的稻草亂七八糟的壹片。土坯墻上有的東西都掉灰了，看起來半點生氣都沒有。
　　“謝謝妳了！”
　　張文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始終鼓不起勇氣走進去。
　　“娃，妳是張候明的孩子吧！趕緊進去吧，桂娃子都盼了妳十多年了。”
　　老人似乎看穿了張文的心事，嘆了壹口氣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好！”
　　張文見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再次向他道謝以後，蹣跚了壹會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雖說小院子不大，但裏邊的莊稼和小菜田都收拾得幹幹凈凈的，張文還沒等走近就看見壹口小井邊蹲著壹個女人正在砍柴。
　　“妳好，這是陳桂香家嗎？”
　　張文說話的時候怯生生的，心裏壹跳壹跳的既是期待女人轉過頭來。又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這陌生的壹切。
　　女人慢慢的轉過臉來，有些失望的是並不是張文想象中四十多歲慈愛的容顏。是壹個看起來二十左右，壹臉樸實微笑的女人，雖說長得不算是絕色美女吧，但那種樸素純凈的感覺卻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身高壹六零左右，曲線都被肥大的花布杉和彩色褲遮掩住，整個人顯得有些瘦弱，但卻煥發著壹種讓人親近的感覺。秀美的眼裏滿是驚訝。
　　張文和她相視而望的時候不禁嘖嘖的贊嘆，即使是素面朝天的打扮也掩飾不住她的清新脫俗，簡單的打扮，樸實的衣物。不帶任何做作的笑容，比起那些電視上花枝招展的明星更讓人覺得眼前壹亮。
　　“妳，妳是小文？”
　　女人疑惑了打量了張文幾眼後，突然高興的叫了壹聲，眼裏滿是不相信。但臉上卻是有些欣喜若狂。
　　“是！”
　　張文對於眼前的女人越來越覺得熟悉，雖然自己是五歲的時候才跟父親走的。但孩子時代的印象早就已經模糊了，眼前的女人居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讓人頓時有壹種十分親切的感覺。
　　女人突然哭了出來，像發瘋壹樣的把刀往旁邊壹丟，哭喊著沖過來壹把將張文抱住：“小文，妳怎麽才回來啊！妳妳，妳都走了多少年啊。”
　　張文有些不知所措的被抱著，根本沒心思去享受軟玉溫香入懷的感覺。女人馬上就哭得話都不會說了，秀美的臉上全是淚水。
　　“小文，妳等壹下。我去喊媽回來！”
　　女人突然又擡起頭來高興的壹笑，邊擦著眼淚邊跑了出去。
　　張文有些蒙了，腦子裏怎麽樣都適應不過來這樣的變故！印象裏自己應該是有壹個姐姐，但對於她和媽媽的印象都已經沒了。只記得小時候在村裏的泥路上玩耍過，腦子壹緊張不由的有些害怕壹會將要見到的親生母親。
　　“妳誰啊。怎麽在我家？”
　　就在張文深思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壹陣清脆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奶聲奶氣的讓人感覺特別的柔軟。
　　張文回頭壹看，頓時就萌了。好壹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啊，短短的頭發柔順細膩，小臉上潔白無暇。壹對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透露著壹種靈性，小巧的鼻子可愛無比，小小的嘴巴正咬著壹根叫不出名字來的植物，可以看見裏邊那的小牙，鼓鼓的腮幫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讓她更加的迷人。正睜大了眼睛有些敵意的看著自己。身高也就壹米二左右，看起來嬌小玲瓏的特別惹人憐愛。大概的打量了壹下，張文還是忍不住為她打出了高分。雖說個子看起來就壹米三的樣子，身材也是挺平板的。但這就是蘿莉的魅力所在，小巧的腳丫子正調皮的壹動壹動，讓人有種想上去摸壹摸的沖動。壹身說樸素是在誇獎，應該是破舊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迷人的嬌體，當真是怪叔叔的最愛呢。
　　“餵，我問妳呢！”
　　小女孩見張文直溝溝的看著自己，眼裏並沒有壹絲的害怕。反而是有些生氣的往前站了壹下！
　　“哦，我是來找陳桂香的，妳是誰啊？”
　　張文反問道，心裏的狼性慢慢的蘇醒驅趕了壹天的疲勞和心裏的緊張。甚至在想如果能把她好好的洗個幹凈的澡，換上壹身漂亮的公主裝。那該是多讓人賞心悅目的事啊，這樣的蘿莉就該好好的疼愛才對！這壹身破衣服簡直就是在玷汙她的美麗。
　　“找我媽幹什麽？”
　　小女孩後退了壹步警惕的問道。
　　晴天霹靂啊，這樣萌人的蘿莉居然是自己的妹妹。張文頓時就有些發傻了，上天怎麽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心裏才剛盤算起偉大的養成計劃妳就這樣無情的打擊我，太傷心了。奶奶個腿的。
　　“妳叫什麽名字？”
　　張文強定了壹下心神，面對著妹妹還有些戒備的眼光。用壹副異常溫和，溫和到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目光看著她。
　　“我幹嘛告訴妳，妳是誰妳還沒告訴我呢！”
　　小蘿莉撇了撇嘴後說道，小嘴歪歪的特別可愛。
　　“壹會我再告訴妳，但我不知道妳的名字怎麽叫妳，總不能叫妳小丫頭吧。”
　　張文繼續的誘惑道。
　　小蘿莉想了壹會，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還是不告訴妳，妳要是賊的話那我不成傻子了嗎？”
　　張文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了，這都什麽邏輯啊：“妳想想，我要是賊的敢大白天的站在這嗎？而且是賊的話誰在院子裏站著，早就進屋去翻東西了。”
　　小蘿莉用壹副嘲笑的語氣說：“妳就在這騙我吧，白天都能鬧鬼。為什麽不能出賊！”
　　靠，這孩子誰教的？水火不進，油鹽不侵。張文心裏暗罵了壹下，這時候剛才出去的女人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沒幹的淚痕。看著張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小文，咱們先進屋吧！媽不知道上哪去了，沒找著。”
　　“姐，妳認識他啊？”
　　小蘿莉蹦蹦跳跳的跑到女人的旁邊撒起了嬌。
　　張文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想叫聲姐吧。但字壹到了喉嚨口好像卡著了壹樣怎麽都叫不出來，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沒有多說，笑笑的走過來，拉起張文的手就朝屋裏走去：“在這就別拘謹了，咱們進屋再說吧！”
　　“姐，他到底是誰啊？”
　　小蘿莉跟在後邊好奇的問道，眼見姐姐和眼前的男人這麽的親熱。難道是姐姐的對像？
　　女人也不言語，進了裏屋以後讓張文坐到了小炕上，殷勤的倒來水後看妹妹還是壹臉的好奇，笑呵呵的解釋起來：“小妹，這就是妳哥哥。”
　　張文對於小蘿莉的喜愛，不管是出於還是親情都是那麽的熱烈，眼見小蘿莉驚訝的樣子，小嘴都可以放雞蛋了，溺愛的將她柔軟的小手牽了過來。壹邊摸著她柔軟的頭發壹邊親熱的問：“現在可以告訴哥哥妳的名字了吧！”
　　“我，我哪來的哥哥？”
　　小蘿莉似乎還有些不接受這個現實，表情有些茫然的問道。
　　女人也不計較，坐在炕邊後眼裏還泛著淚光。看著張文說：“妳哥哥走的時候妳還剛出生呢，媽媽以前不是老念叨嗎？妳應該知道的啊！”
　　“哼，誰知道啊。我根本不認識他。”
　　小蘿莉似乎對張文有些敵意，冷哼了壹聲後跑了出去。
　　“小妹！”
　　女人在後邊喊道，但小蘿莉還是頭也不回。
　　張文這下就有些難堪了，原本以為會來個兄妹團聚。和和美美，痛哭流涕之類的感人畫面，沒想到妹妹壹個轉身就走了。頓時有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感覺。女人似乎察覺到了張文的想法，趕緊坐過來了壹些後說：“妳別生氣，小妹雖然調皮了壹些。但也是個好孩子，大概是今天有點太突然了她接受不了。”
　　“恩，我知道！”
　　張文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女人這才松了壹口氣，臉上又有了笑容。殷切的說：“小文，妳走的時候才剛五歲，還記不記得姐姐了。”
　　張文本來是想編壹個謊，但看著姐姐臉上滿是期盼的表情。想了壹下還是老實的說：“不太記得了，走的時候還太小。”
　　女人似乎也不在意，甜甜的笑了壹下後說：“那妳就得好好記得了，我比妳長兩歲，今年十九！名字叫張少琳，小妹今年十二，名字叫張少丹。可別再鬧出笑話來了，要是媽回來了看到妳連我名字都記不住那就完了。”
　　“呵呵，我知道了。名字真好聽！”
　　張文尷尬的笑了笑。
　　氣氛頓時又沈默下來，張少琳看著張文壹臉的風塵，忍不住問：“怎麽是妳壹個人回來的？爸呢？”
　　張文表情壹痛，不過馬上裝做漫不經心的說：“死了！”
　　“哦，是怎麽死的？”
　　姐姐的淡定出乎了張文的預料，或許在她的生命裏父親這個角色只是壹個模糊的詞語而已，說是有什麽感情那純粹是騙人的。
　　“車禍，後事全處理完了。”
　　張文語氣有些低落的說道，雖然對於父親拋棄這個貧窮的家的做法有些不認同，但張侯明對於家裏這根獨苗的疼愛卻也是讓張文十分的感動。父子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好的！
　　“那就好！”
　　張少琳說完沈默了壹下：“對了小文，妳回來就好了。咱們壹家又可以團聚了！”
　　團聚？壹家？張文怎麽感覺這些都是那麽的陌生，盡管姐姐表現的很親切體貼。但習慣了城市的生活讓他呆在這連個電視都沒有的地方，人絕對會瘋掉的。但望著姐姐眼裏那熱切的期盼，張文也不敢把這話說出口來，只是含糊不清的說：“等我那邊的事都處理完吧，到時候再說！”
　　“好，妳累了壹天要不先睡壹下吧！姐給妳鋪壹下被蓋。”
　　張少琳說完殷切的從可以稱為櫃子的破木箱裏拿出了壹張草席在靠裏邊的位置撲了起來，又拿出壹床紅色的被子，顏色已經暗淡了。壹點都不鮮艷，但可以看出來已經是家裏最好的被褥。
　　張少琳邊鋪邊問：“對了，妳是怎麽來的？”
　　“坐車，走山路啊！”
　　張文理所當然的說道，累了壹天這猛的壹放松下來有點腰酸背疼的感覺。還真是有些困了，看著這個小被窩就感覺特別的親熱。不過這麽熱的天穿著衣服睡有些不舒服，想脫吧！還不太敢。
　　張少琳似乎總是那麽的聰明，壹下就看出了弟弟的想法，笑呵呵的說：“天熱，咱家這還算通風。要不妳把外邊這衣服脫了得了，我去給妳打個水洗洗腳。”
　　“不用，就這樣！我自己去洗就行了。”
　　張文尷尬的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了拖鞋後朝外邊走去。
　　張少琳有些不放心，擔心這個城裏嬌生慣養的弟弟不適應山村的生活，趕緊跟了上來。到了井邊以後殷勤的打了壹盆水放在地上，自己動手幫弟弟洗了起來：“對了小文，我記得沒錯的話今年妳都十七了，讀沒讀書啊？”
　　張文想自己洗的，但拒絕不了姐姐的熱情。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享受著清涼的井水和姐姐溫柔的手帶來的舒服感覺，想也沒想的就答：“學了，我剛高中畢業！”
　　張少琳的眼睛馬上放出了亮光，臉上滿是高興的表情：“妳真了不起，咱們村裏還沒出過壹個初中剩呢！”
　　盡管張文對於家鄉的貧困有些準備，但沒想到居然會落後到這個程度，想了壹會後小心翼翼的問：“那，小妹上沒上學？”
　　“她啊，沒趕上好時候。等她該上學的時候村裏的老師早跑了，我就讀了四年級，勉強認識壹些字而已。”
　　張少琳表情自然的說道，在這個還有些封建的山村裏，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是有壹些影響的。
　　洗完腳後壹回屋，張文已經有些忍不住從隨身的大背包裏拿出了壹條煙，拆後點了壹根，邊抽著邊整理腦子裏雜亂的想法。
　　從懂事的時候開始父親張候明就帶著自己在城市裏沿街擺攤賣水果，雖說挺累的但壹個月下來也沒少賺。十壹歲那年張候明用攢下的錢在城郊買了壹個小平房，雖說是舊的但也讓壹直到處漂泊的張子父子高興的睡不著覺，壹年後那塊地方動遷。張候明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壹筆錢：50萬。張文清楚的記得當父親手捧著存折時整個人激動的樣子。
　　從小自卑的自己似乎沒有幾個朋友，本來高考完了該是父子倆好好團聚壹下的時候，但天降橫禍，父親卻在買菜的時候被壹輛極馳的車子給撞飛了，等張文再看到的時候也只是他血肉模糊的屍體。忍著心裏的悲痛把喪事全辦好以後，張文才從父親的遺物裏找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自己的母親是誰這些消息。
　　也知道了父親是害怕這個貧窮的山村才會拋下結發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女兒，帶著自己跑了出去。說到底還是傳統思想在做怪，雖說壹直缺少了母愛。但張文壹直都不怨恨父親，因為他壹直孤身壹人給了自己所有的愛，或許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也會做出壹樣的選擇。
　　想著想著，張文感覺眼皮越來越重了。禁不住睡意的困擾，在潮濕的海風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迷糊的感覺有人過來了，但張文還是不想醒！這種既熱又潮濕的海風很容易就讓人沒有精神。張文只是轉了個身後又繼續睡覺了，不過隱約中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啜泣。
　　“小文，小文！起來了。”
　　好壹會後張文感覺到壹只溫柔的手搖著自己的肩膀，聽見是姐姐的聲音這才才夢中醒來。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壹看，到處都是昏暗的壹片，外邊也沒有了陽光。難道自己睡了壹下午了？
　　“姐。”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松的原因，張文自然而然的叫了她了壹聲！
　　張少琳聽完呆了壹下，接著全身顫抖，明顯很興奮的樣子。秀美的小臉上布滿了笑容，突然眼角壹閃，怎麽也忍不住的流下了兩行清淚，拉著張文的手說：“好弟弟，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
　　“姐，妳別哭啊，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張文壹陣手忙腳亂，本能的想抱著她卻馬上停了下來。雖然眼前壹出楚楚可憐的美人讓人十分的心疼，但她卻是自己的親姐姐。即使說是親情的關懷，但張文還是忍不住起了邪念。
　　“沒有，姐是高興的！”
　　張少琳擦了壹下眼角的淚水後，朝張文甜甜的壹笑：“趕緊過來吃飯吧，媽做好了飯在等妳了。”
　　“好，妳先出去吧！我換壹下衣服。”
　　張文點頭說道，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畢竟腦子裏對於親生母親還是沒多少的印象，壹摸自己身上都是汗，粘稠的特別難受。
　　“恩，妳快點吧！”
　　張少琳高興的應了壹聲後走了出去。
　　張文這才打開自己的大背包翻了起來，這裏邊有給媽媽買的禮物。輕輕的拿出來壹個深紅色的小盒子，打開後裏邊壹條潔白的珍珠項鏈分外的惹眼。張文看了壹會後，想了想又塞回了包裏。翻來翻去的找出壹條短褲換上後，把包裏剩的那些自己路上吃的小零食拿出來壹些，懷著忐忑的心情朝院子裏走去。
　　剛走出房門口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迎面飄來的風裏帶著壹股刺鼻的海鮮的腥味，既臭又有點酸！壹看前邊壹排竹架子上掛著壹條條的魚幹，聞著這樣的味道覺得有些反胃。走到後邊以後壹看姐姐和妹妹正在壹張老舊的小落地桌上擺著碗筷，兩人似乎還在討論著什麽，惟獨就是不見媽媽的身影。不由疑惑的問：“媽呢？去哪了？”
　　“哼，叫的那麽親熱！”
　　小丹轉過身來，看見張文並沒有給他好臉。有些陰陽怪氣的哼了壹身後就院南邊壹間還冒著煙的小土房跑去。
　　“這孩子！”
　　張少琳無奈的嘆了壹聲後，笑笑的朝張文說：“小文妳先坐，媽在炒個菜就好了！咱們馬上吃飯。”
　　說完也朝那走去了。
　　張文想了想，左右再怎麽緊張都得見上壹面。索性把手裏的零食放到地上後，找了壹張看起來還算幹凈，但壹坐上去就好像快散掉的竹凳子坐了下來，點了根煙後視線壹直停留在那間小土屋上邊。
　　過了壹會後，妹妹就手捧著壹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小鐵盆出來了。似乎她對張文有種不得而知的偏見，將鐵盆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嘴裏念叨著：“真是，不就回來個人嗎？還得殺什麽雞啊！”
　　說完壹臉不滿的坐了下來。
　　張文猜想妹妹可能是因為恨爸爸帶走了自己，也害怕自己回來會讓她沒人寵了。所以才對自己那麽敵視，心裏惆悵了壹下後覺得還是得和她搞好關系，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自己的親妹妹。血濃於水的關系沒辦法改變。
　　“小丹，來！”
　　張文語氣裏說不出的溫柔和溺愛，像哄小孩壹樣的朝她招了招手。
　　“幹嘛？肯定沒好事！”
　　小蘿莉語氣不善的看了他壹眼，不過還是好奇的坐到了張文的左邊。
　　張文趕緊拿出那壹整袋的布丁和壹盒巧克力悄悄的塞到她的手裏：“這個妳拿著吃吧！”
　　張少丹看著手上的零食，眼裏馬上閃過了壹絲亮光。嘴讒的咽了壹下口水，看著張文溺愛的眼神知道自己今天有點過份。不過還是倔強的說：“妳對我那麽好幹什麽，我先說了！我吃了也不會和妳好的。”
　　“行行，妳吃著高興就好了。”
　　張文笑呵呵的說道，小孩子壹般都這樣。他也從十二三歲的那個年紀過來的，知道妹妹雖然說得很倔強，但語氣已經沒剛才那樣的生硬了。
　　張少丹迫不及待的拆開了盒子，光的精美的包裝就讓她看得喜笑顏開，動作小心的從裏邊拿出壹塊精致的巧克力塊，剛想放進嘴裏的時候猶豫了壹下又放了回去。張文見狀不由疑惑的問：“小丹，妳怎麽不吃啊？”
　　“我等媽媽和姐姐壹起吃，她們也沒吃過！”
　　張少丹搖了搖頭後壹臉堅決的說道。說完狠心的把巧克力和布丁放在了桌子底下，這樣看不見的話自己還能好受壹些。
　　這話壹進耳裏，張文心裏頓時就有些不是滋味了。這些在城裏可以算得上普通，甚至不起眼的零食在妹妹的眼裏卻是那麽的珍貴。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十多年來她們是怎麽過來的！看看桌子上的那盆香噴噴的雞肉，張文有些愧疚的問：“小丹，中午妳們吃的是什麽？”
　　“鹹魚幹！”
　　張少丹本能的答道。
　　“還有呢？”
　　張文追問道。
　　小蘿莉用壹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張文，語氣有些嘲諷的說：“還有什麽，就是玉米粥了。妳怎麽問這樣奇怪的話？”
　　“哦，那這雞是家裏養的嗎？”
　　張文看著妹妹天真的樣子，心裏不由的痛了壹下。
　　“家裏哪來的雞啊，是媽買的。”
　　小丹說著，躡手躡腳的拿起壹塊雞肉偷偷的放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吃了壹下後。看張文楞住了，馬上用壹副撒嬌的語氣說：“壹會妳別說我偷吃啊，我都壹年多沒吃過雞肉了！”
　　張文坐著沒有動彈，臉上木然的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卻像翻江倒海壹樣的難受，忍不住鼻子壹酸流下了兩行眼淚。實在難以想象她們年是怎麽過來的，這樣簡陋的房子，這樣貧窮的生活。難道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嗎？
　　再仔細的壹看妹妹，雖然漂亮可愛。但皮膚裏有壹種缺乏了營養的病態白，小身體也是瘦瘦小小的。小手瘦得有種壹撅就斷的感覺，再聯想壹下自己小時候被同學們罵沒有媽媽的野孩子時的心情，就不能想出她在童年裏因為沒有爸爸所受到的委屈。從進門以後壹幕幕閃過腦子裏，覺得心裏更加的難受了。
　　張少丹到底還是壹個善良的孩子，對張文的不善只不過是想發泄壹下被小同伴嘲笑的不滿而已。眼見自己的哥哥，壹個高大的男孩子在自己面前默默的流淚，心軟了壹下後。輕輕的湊到根前，伸出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抹掉張文的眼淚，語氣愧疚的說：“妳別哭了，我不是故意要氣妳的。”
　　“傻丫頭，哥哪會生妳的氣啊！”
　　張文稍微欣慰了壹下，畢竟妹妹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氣，對自己還是沒什麽惡意的。輕輕的伸手摸著她的頭發，溫柔的說道。
　　“那妳不哭了好嗎？”
　　張少丹撒嬌壹樣的說道。
　　“行，小丹！來坐哥這。”
　　張文拍了拍自己的腿後說道。
　　小丹沒半點遲疑，壹下就坐到了張文的腿上。嬌滴滴的說：“恩，只要妳不哭就行了。對了，妳和我講壹下外邊怎麽樣好不好？”
　　張文知道現在正是她好奇心大的時候，心裏沒有半點的色心。只有溫情的感覺。自然的伸出手去抱住妹妹柔軟的小腰後，語氣有些向往的說：“外邊的世界啊，沒這裏好！有高樓大廈，但沒有鄰居。有房子，但卻沒有家。”
　　小蘿莉這時候還聽不懂這樣的話，只是低頭想了壹會後。不相信的說：“不對，我聽人家說外邊的世界很好。有很多好吃的，也有好多好玩的！學校壹個個修的很高，而且還很漂亮。”
　　“呵呵，對！但那些都是光鮮的外表而已。”
　　張文親昵的刮了妹妹的小鼻子壹下，惹來了她壹個白眼後大笑著說：“我還是覺得這裏好，有妳，有姐姐，有媽媽。這才是我的家！”
　　“有什麽好的，整天不是看那些蟲子，就是上山拔拔野菜。壹天到晚的沒什麽好玩的事！而且還沒好吃的東西。”
　　小丹撒嬌壹樣的說道，撅著嘴的小模樣特別的嬌嫩可人。如果不是親妹妹的話張文真想親壹下她那薄薄的小嘴唇。
　　張文想了壹下後，問：“小丹，妳想不想讀書識字？”
　　“想啊！”
　　小蘿莉興奮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壹臉失落的說：“但鄉裏的學校壹個老師都沒有了。去哪學啊？”
　　張文得意的指了指自己：“我，妳帥氣的老哥！剛剛高中畢業，教妳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哥哥妳都讀高中了。”
　　小丹這時候已經忘了心裏的那壹點芥蒂，表情自然的喊了出來。
　　“是啊，我的好妹妹！”
　　張文高興的將她抱緊了壹些，妹妹的小軀體給自己的感覺是那麽的瘦弱，那麽的需要自己的關懷和呵護。
　　“誰，誰說我是妳妹妹啊！”
　　小丹壹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好，妳愛什麽時候是就什麽時候是！”
　　張文也沒去強求，笑熒熒的看著她那副難為情的樣子後。愛憐的摸著她的小臉，雖然光滑但卻顯得蒼白，不由心疼的說：“哥哥下來給妳買好吃的，再買新衣服。把我們小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要讓妳做壹個最可愛的小公主。”
　　小蘿莉聽完高興的說：“好啊，人家要做小公主！”
　　不過馬上又有些疑惑的問：“哥哥妳要走嗎？”
　　張文認真的點了點頭：“恩，我還有事得走壹趟！”
　　小丹這時候臉上流露出哀求或者撒嬌壹樣的表情，拉著張文的手左右搖晃著：“哥哥，妳別走了。那樣媽媽會很傷心的，最多小丹以後不氣妳，不說妳壞話了。”
　　張文笑呵呵的捏了捏她可愛的腮幫：“傻丫頭，我只是出去處理壹下事情和買壹些東西而已。我還會回來的，以後我就在這住了好不好。”
　　“好！”
　　小丹高興的點了點頭。
　　張文馬上趁火打劫：“那哥哥的衣服臟了誰給洗啊？”
　　小蘿莉壹副妳騙不到我的表情：“妳自己洗！”
　　張文被她認真的樣子逗得壹樂，隨後用傷心的口吻說：“好慘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妹妹。她居然懶得不幫我洗衣服，這上哪說理去？”
　　“呵呵，妳就盡管哭吧！”
　　小蘿莉壹副妳哭妳的，我看戲的戲謔模樣。
　　“小妹，妳坐哥哥身上幹什麽。壹會該把他衣服弄臟了，快下來！”
　　張少琳手捧著壹盆青菜走了出來，壹見兄妹倆其樂融融的模樣。心裏就感到壹陣開心，妹妹有人寵了也是很高興。但看張文身上的衣服很新，忍不住出言斥責道。
　　“沒事的！就壹條短褲嘛！”
　　張文笑的袒護道，看妹妹朝姐姐吐了吐舌頭的可愛模樣，覺心裏覺得特別的溫暖。但是到現在還沒見到媽媽的身影，心裏又有些疑惑，不由的問：“姐，媽怎麽還不出來啊？”
　　“媽不好意思！”
　　張少琳笑了笑，三人就剩小丹臉上沒有淚痕而已。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還緊張呢！”
　　張文老實的說道。
　　張少琳這才微笑著轉過身去朝小土房那喊：“媽，妳快出來吧！小文說想妳了。”
　　張文也緊張的看了過去，這時候小丹乖巧的從張文的腿上跳了下來。默不作聲的坐在壹邊，三人的眼光都朝小土屋看去。沒壹會後，那才慢慢的走出壹個窈窕的身影！扭扭捏捏的特別不好意思。
　　張文原本心情就特別的緊張，這壹看過去頓時呆住了，眼光半點都挪不開。只見破舊的小屋裏轉身出來壹個迷人的少婦，三千青絲在腦後盤了壹個簡單的發結，雖然樸素但卻顯得好看。清秀的瓜子臉分外的迷人，小巧精致的鼻子，嫣紅的小嘴壹動壹動的似乎在訴說著什麽。尤其是壹對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那種深切的情意，和臉龐上還沒幹的淚水，更是嬌美動人。
　　再往下壹看，壹件洗得都發了白的小短褲套在她身上根本不顯寒酸，反卻有壹種淳樸的美，壹雙細嫩的美腿在黃昏的黯淡中分外的惹眼，肥臀細腰，絲毫沒壹處是多余或是缺憾。壹對充滿女性美的酥乳包裹在肥大的衣服下邊，讓衣擺看起來有些空蕩，也讓人產生了壹種想去窺視的沖動。她的壹切結合起來是那麽的完美，只是往那壹站，那種成熟而又美麗的風韻就讓人心動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