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4章 中統的小伎倆

　　從上清寺出來，羅耀和楊帆兩個直奔羅家灣十九號軍統局本部。
　　毛齊五接到稟告，親自出來迎接，熱情萬分，羅耀算是軍統走出去的人，又立下了軍功。
　　可別小瞧羅耀在南瓜店這壹戰，這對軍統來說，意義重大。
　　因為戴雨農壹直讓染指軍權，不然，他搞那個忠義救國軍幹什麽，可忠義救國軍雖然人數不少，能打仗的卻沒多少。
　　還經常打敗仗，平常也是敵後搞搞破壞什麽的，甚至還被人恥笑，正規軍比不上，遊擊戰又學不會，就是個四不像。
　　軍統就沒有壹個會打仗的。
　　這可成了戴雨農的心裏的壹根刺了，現在好了，誰敢說軍統沒有人會打仗？
　　妳特麽也打壹個南瓜店大捷來給老子看看？
　　消滅鬼子壹個聯隊，即便是不滿編的丙級步兵聯隊，那也是小兩千人，國軍國幾個能做到壹次戰鬥消滅日軍兩千人，俘虜了大量日軍中級軍官，還自身傷亡極小？
　　而且這壹戰用的都是別人的部隊，這如果是自己訓練出來的部隊，那戰果更沒的說。
　　就憑這壹點，羅耀也算是壹戰成名。
　　只不過，羅耀喜歡低調，不希望揚名，戰功都算到五戰區特務團和第33集團軍38師頭上了。
　　人家是為了戰死沙場的老長官報仇，凝聚五戰區的人心士氣，從這個角度上講。
　　羅耀也是為大局做出了犧牲的。
　　老頭子可是相當欣賞的，為此還親自給戴雨農打電話，表揚了他慧眼識英才，給軍統培養出這樣壹位人才來。
　　毛齊五可是親兒在邊上聽到的，戴雨農那多不茍言笑的壹個人，接到這個電話，開心的笑的嘴都咧到耳後根去了。
　　他就知道，羅耀現在是戴老板的心頭肉，只要他自己不作，不犯錯，誰都壓不住。
　　那自然要多親近親近了，他是有野心，可戴雨農在位置上，他也不敢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攸寧，妳這壹次去五戰區，那可是給我們軍統露臉了，妳現在成了各大戰區司令長官的搶手貨了。”毛齊五笑呵呵的給羅耀端來了茶杯。
　　“毛座兒，妳就別諷刺我了，我又不是大姑娘，搶我做什麽？”羅耀笑笑道。
　　“別叫毛座兒，讓人聽見了不好，老板聽到了，更不喜歡。”毛齊五道。
　　“行，我還叫毛秘好不好？”
　　“這就對了嘛，我永遠都是老板的秘書。”毛齊五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
　　換壹個人叫他“毛秘”的話，他們給他穿上小鞋兒，再也脫不下去，但羅耀不壹樣，人家壹開始就是這麽叫的，那沒半點兒“瞧不起”他的意思，反而更親切呢。
　　“忙嗎，中午吃個飯？”
　　“不行，估計老板會留妳吃飯，都吩咐食堂準備了。”毛齊五搖了搖頭。
　　“好吧。”羅耀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別看戴雨農貪權好色，但是生活上確實很簡樸，請客吃飯，也是很平常幾個菜式。
　　當然，跟老板吃飯，妳還能講究這個，吃的那是飯嗎？那是關系，是情誼。
　　“走吧，我帶妳去。”毛齊五讓羅耀坐了壹小會兒，打了壹個電話問了壹下，然後就帶著羅耀了。
　　……
　　在軍統，每天等著見戴雨農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是每個人都見，有的直接吩咐壹兩句話就打發了，有的壓根兒就不會見。
　　這麽多人，都要見的話，他每天的工作除了見人就是見人了，別的事兒都別幹了。
　　來到戴雨農辦公室。
　　仔細端詳了有十幾秒，戴雨農才慨嘆壹聲：“瘦了，瘦多了。”
　　“先生，學生未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務，特來向您請罪。”羅耀欠身說道。
　　“那向鴻運的事兒跟妳關系不大，妳才去五戰區幾天，那韋永澄，張元良壹個個都不是好相與之輩，不過，妳能跟他們鬥的旗鼓相當，甚至還利用向鴻運的死把張元良給裝進去了，這已經非常不錯了！”戴雨農呵呵壹笑，反過來寬慰羅耀壹聲。
　　戴雨農都這麽說了，羅耀還能再說什麽。
　　“先生，向鴻運的投誠後的寫下的自述書我給帶回來了。”羅耀說道。
　　“哦？”
　　“是韋永澄主動交給我的，這應該是德公的意思。”羅耀解釋壹聲道。
　　戴雨農點了點頭，這種東西，韋永澄既然拿在自己手裏，那輕易不會交出來的。
　　畢竟這裏面牽涉的關系很復雜，現在李德鄰能主動交給羅耀，顯然是看在羅耀在五戰區幫了他的人情上。
　　否則，這個東西，對方是不會交出來的，向鴻運都死了，桂系完全不承認有這個東西存在，或者隨意弄壹些東西糊弄壹下，妳還能把他怎麽樣？
　　就是老頭子也不會在這種小事兒上跟李德鄰硬杠，人家是手裏握有軍權的。
　　在這個時候，自毀長城的事兒是不會做的。
　　“以妳在五戰區的所見所聞，桂系跟共黨的關系如何？”戴雨農略微沈吟壹聲問道。
　　“除了向鴻運之外，學生沒有在五戰區見到任何共產黨的存在，至於桂系跟共黨的關系，學生不太好說，學生的工作主要還是密電碼破譯，實在無暇兼顧……”羅耀說道。
　　“難為妳了。”戴雨農點了點頭，桂系的情報系統又不是吃素的，何況羅耀的身份對方也知道的，豈能沒有防備？
　　“學生慚愧，未能把向鴻運帶回來。”
　　“好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戴雨農擺了擺手，意思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了。
　　“那個張元良妳關在哪裏？”
　　“我關在衛戍司令部稽查處的看守所。”羅耀道。
　　“中統的徐泰來找過我了，想讓我們把人交給他們中統處置。”戴雨農道，“人事妳帶回來的，這事兒妳怎麽看？”
　　“先生，學生是奉上峰的命令調查向鴻運的案子，雖然向鴻運的死未必跟張元良有關系，但他畢竟是有軍職的軍人，按照規矩，我應該將人移交給軍法監，由軍事法庭審判之後才可定罪，而且張元良的案子涉及五戰區調查室，就這樣交給中統，學生擔心到時候，會有不必要的麻煩。”羅耀小心謹慎地說道。
　　戴雨農點了點頭，他根本不用看徐泰來的臉色，只不過他忌憚的是對方背後的二陳而已。
　　還有，老頭子的意思不明確……
　　“人先關著，等兩天再交上去，妳看行不行？”
　　“學生聽先生的。”羅耀能說什麽，如果戴雨農真的跟中統那邊達成什麽協議，他也沒辦法。
　　林蔚文那邊，他只能想辦法解釋了。
　　現階段，他還不能跟戴雨農鬧任何的不愉快，自己的翅膀還沒有那麽硬呢。
　　“這都到飯點兒了，走，陪我吃個飯，算是給妳簡單的慶功。”戴雨農道。
　　“謝謝先生，但是這中午能不能少喝點兒？”
　　“哈哈，好。”
　　……
　　“五戰區物資匱乏，估計是沒什麽好吃的，我讓廚房特意給妳做了壹只雞，還有紅燒肉……”
　　羅耀有些受寵若驚，自己這待遇，好像比別人高出不少等級，聽說那位從靜海來的華姐，到了山城，也沒有這個待遇。
　　“吃，都吃點兒，把瘦下去的肉補回來！”戴雨農不停的給羅耀夾菜道。
　　“先生，夠了，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年紀輕輕的，這點兒都吃不下，我在妳這個年紀，至少能吃三大碗！”戴雨農道。
　　五戰區的事情，戴雨農問了不少，尤其是李海懷到了五戰區任職的情況，他還特別關心。
　　羅耀都壹壹的回答。
　　吃過午飯後，羅耀就從局本部出來了。
　　給文子善打了壹個電話，囑咐他壹聲，張元良暫時扣著，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提走人，中統就更不行了。
　　中統還真是暗中耍花招了，找山城衛戍總司令劉峙簽發了壹封命令，要來稽查處看守所提人。
　　幸虧羅耀壹個電話，文子善給看守所下了命令，人才沒有被提走。
　　中統算計落空了。
　　張元良知道中統不少秘密，中統的人落到軍統手裏，那還能有個好，自然想弄回去了。
　　“走，去暮光大廈。”羅耀吩咐楊帆壹聲。
　　“好咧。”楊帆咧嘴壹笑。
　　“老虎，我跟妳說，妳要是真喜歡那家早餐店老板的女兒，我呢也不反對，但妳也知道軍統規矩。”羅耀提醒心情雀躍的楊帆壹聲。
　　“哥，妳說什麽，什麽早餐店老板的女兒？”楊帆眼珠子提溜轉動了壹下，否認道。
　　“怎麽，妳連我也要隱瞞？”羅耀喝斥壹聲，“我是那種不講情面，對手底下人苛刻的人嗎？”
　　“哥，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人家，還不知道人家對我有沒有意思呢！”楊帆壹邊開車，壹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妳還沒跟人家姑娘表白嗎？”
　　“哥，啥叫表白？”
　　“就是跟妳喜歡的人說清楚心意。”羅耀解釋道。
　　“那還沒有，萬壹說了，人家不接受，我也不好意思去光顧她家的早餐店了。”楊帆訕訕壹笑。
　　“要不要我放妳壹天假，妳找個機會把人家姑娘約出來，好好的談壹下？”羅耀問道。
　　“哥，沒必要吧……”
　　“對了，那姑娘叫什麽，沒聽妳說過。”
　　“我聽他爹，總是叫他小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楊帆說道。
　　“多大了？”
　　“十八了吧……”
　　“念書沒有？”
　　“應該還在念，好像是在什麽師範學院。”
　　“師範學院，出來當老師，這個職業好，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老虎，妳可以呀，眼光不錯，走，咱們先不去暮光大廈了，去師範學院！”
　　嘎吱！
　　楊帆猛地壹踩剎車，差點兒沒把羅耀從副駕駛的位置給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