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上班出意外

　　x月x日
　　我對吳姐懷著崇敬和感激，同樣是女兒身，她不知要比我能幹多少了？我知道現在出來找壹份工作很難的，但吳姐輕而易舉就幫我落實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回吳姐住處的時候，她還在睡覺。中午她醒後，我告訴了她，我想去海天堂桑拿城上班的事，吳姐點點頭，說道：“如果妳想多掙點錢，就上夜班，夜班的客人比白天多，還有，妳要放得開點，不要太保守。”我說：“我會好好工作的。”
　　吳姐笑道：“只要妳肯放開手腳，沒有不好賺的錢的。”
　　下午四點半，我來到了海天堂桑拿城，小琴帶我去經理室簽了壹份協議，我也沒細看就簽上了名字。走到二樓的時候，小琴在喊：“阿蘭，過來壹下！”我看見從更衣室裏，走出來壹個長相很甜美的女孩子，她來到我們面前，瞅了我壹下，問道：“什麽事？”小琴說：“這是阿靜，新來的，以後就跟妳了。”小琴大約看到我有點疑惑，解釋說：“在我們這裏的服務員，都有壹個公開的藝名，妳盡量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客人，以免不必要的麻煩。”阿蘭笑道：“是的，琴姐說的沒錯，我們都用藝名招待客人，來吧，跟我換衣服。”看到阿蘭這麽年輕，就當上了領班，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在更衣室裏，換上了這裏的工作服。說是工作服，其實非常漂亮時尚，上身是件短袖，下身是條短裙，天藍色的，穿著很舒服。阿蘭對我說：“阿靜，今天妳不用正式上崗，先看看，熟悉壹下環境，看看其他姐妹是怎麽做的。不過妳記住，那些關上門的包廂，妳千萬不要擅自進去，打擾客人是會被嚴厲處罰的。”
　　我想，這點我懂，人家在洗澡在按摩，我進去幹什麽？
　　我被安排在二樓的男賓部，我發現，來這裏的大多是30歲以上的男人。我已看過前臺的服務價格，這裏除了提供洗澡，還有修腳、拷背、按摩、休閑、會客等服務項目。來這兒的男人，好像常客的多，他們洗完澡後，會通過內部呼叫系統，向前臺點名要誰服務，被點到名字的服務小姐，就會滿臉歡喜地進包廂或貴賓室服務。晚上的生意真的紅火，我撩開窗簾壹角，看到樓下停滿了小轎車。
　　我們男賓部的女服務員，不多功夫就全被客人叫去了。阿蘭並沒有具體對我講，我應該做點什麽？那些服務項目，我壹樣也不會，看到進進出出的人，我站在大堂壹隅，幾乎成了多余的人。
　　晚上八點多，阿蘭過來叫我說：“阿靜，妳過來幫忙壹下。”我遲疑地跟了過去，走進了最裏面的包廂，看到裏面坐著四個男人，他們穿著浴衣，正在談笑著。阿蘭說：“妳先在這裏照應壹下，現在服務員緊缺，等會兒我安排人過來。”
　　我答應了壹聲，站在包廂裏垂手而立。那幾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壹個男的說：“生面孔哇，妳是新來的吧？”另壹個男的說：“管她新的舊的，來了就是為咱哥們服務的。”還有壹個說：“餵，妳站在那裏幹嗎？快過來給我們倒茶！”
　　我依言過去給他們倒茶，當我在給坐在沙發角落裏的那位倒茶時，他說：“倒茶不要太滿，大半杯就行了，太滿會把水溢出來，燙著客人，妳要挨罵啦。”
　　我聽了感激地沖他笑了壹下，那坐在第壹位的男子，不懷好意地說：“二哥，有水才好哇！水汪汪總比幹巴巴好！”我面前的這位男子說道：“老四，斯文壹點，多用美加凈牙膏刷刷牙！”我差點噗哧笑出來。那坐在靠窗的男子最年輕，大概二十五六歲，卻最不老實，我給他倒好茶，轉過身的時候，沒提防他伸手在我的屁股上摸了壹把，我的屁股是很敏感的，當時我驚叫了壹聲，差壹點把還沒放下的茶壺脫手撒掉！我回頭瞪了他壹眼，其他幾個男人都笑了。那年輕男子說道：“別假清純，到這裏來上班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我不明白他說的“身經百戰”是什麽意思？現在是太平盛世，誰還會身經百戰？
　　其中壹個男人說道：“這小姐長得好正點！妳看她的大腿，並得那麽攏，我沒看走眼的話，絕對是個新手！”那個被人稱呼老四的男人說：“餵，小姐，妳會不會按摩？”我搖搖頭說：“我不會，我剛來上班。”那老四自得地說：“哥們，我沒看錯吧？她還沒經過實習呢！”那年輕的說：“不會按摩不要緊，過來，給大哥敲敲背，妳總不能說不會吧？”我雖然聽小琴說過，桑拿城有哪些服務項目，也有了點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上班第壹天，就要給男人敲背，我有點不情願。
　　我說：“對不起，今天是我第壹天上班，我真的什麽都不會。”那老四說道：“那就來最簡單的，給我們每個人點支煙，總可以吧？”
　　這下我不好拒絕了，我在茶幾上拿了包他們已經拆開的三五煙，把香煙抽出來，遞給了坐在外面的那個，可是他沒接，努努嘴，示意我把香煙擱他嘴上。我照他的意思做了，就想給第二個男人遞煙，不想第壹個男人叫道：“給我點火呀！
　　叫我生吃啊？”我只得拿了打火機，啪地給他點著了，他猛吸壹口，把壹口煙霧噴在了我的臉上。我屏住呼吸，用手揮了幾下，把煙霧驅散了。第二位就是那個叫老四的，我知他不是個好東西，他在嘴上叨了壹支煙，叫我給他點火，我的打火機打了兩下，卻沒打著。那老四說道：“來，我幫妳打吧。”說著就把身子湊向我，壹只手摸在了我的手上。我心裏壹緊張，手裏卻聽啪壹聲，打火機竄出了壹股藍色的火焰，只聽老四“啊”壹聲驚叫，我情知不好，看到老四用手摸了壹把臉，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驚叫道：“老四，妳的眉毛燒掉了壹半！哈哈，難看死了！”
　　我有點驚慌，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老四勃然大怒，叫嚷道：“好妳個小妞，妳不是存心和我鄭老四過不去嗎？”話音剛落，就聽啪壹聲脆響，我的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他壹巴掌，頓時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我哪受過這等委屈？我的父母還從來沒打過我，妳壹個不知明目的男人，憑什麽來打我？我忍住淚，委屈地分辯說：“不是妳叫我給妳點煙的嗎？不是妳來摸我的手，不是妳把臉湊過來，會燒著妳的眉毛嗎？”鄭老四氣得大叫：“妳還嘴硬？我摸了妳的手怎麽啦？我摸過的女人成百上千，有誰敢碰我壹根毫毛！今天妳不給我壹個交待，我鄭老四是不會饒過妳的！”
　　那個坐在角落裏，被他們叫二哥的男人，站起身子說：“老四，算了，她也不是有意的。”鄭老四沒聽勸，繼續氣憤地說道：“壹個黃毛丫頭，今天竟敢在我老四頭上撒野，不是要被哥們笑掉大牙？我今後還怎麽在道上混？”我惶恐地說：“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發生這樣的意外，有可能使我剛剛到手的工作付之東流，搞不好還要攤上賠償，甚至還會影響這裏桑拿城的聲譽，我可怎麽辦？我噤若寒蟬，原來還有點爭辯的勇氣，也蕩然無存了。
　　阿蘭可能聽到了包廂裏的吵嚷，她進來後，老四叫道：“阿蘭，叫妳們經理過來！我的眉毛被這個臭丫頭燒掉了！妳們看怎麽辦吧！”阿蘭看了看他的眉毛，左眼上確實有壹小撮眉毛被燒掉的痕跡，於是問道：“大哥，發生什麽事了？”
　　老四叫道：“妳問她！今晚妳們要是不給我個說法，看我不把桑拿城壹把火燒了！”
　　那個年輕的男人添油加醋地說：“這小妞太不像話了！四哥不小心碰了她的手壹下，她就膽大包天，用打火機把四哥的眉毛燒了！這麽缺乏素養的女人怎麽能留在這兒？今晚讓我們帶回去，我們來修理她！”我嚇了壹跳，我跟他們素不相識，怎麽能被他們帶走？那我豈不是兇多吉少了？
　　阿蘭向他們賠禮道：“對不起，各位大哥！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請妳們多擔待！我這就把她叫去處理！”鄭老四叫道：“處理她有個鳥用？我的眉毛呢？
　　怎麽賠償？”阿蘭賠著笑臉說：“這我也做不了主呀，請妳們稍等壹下，我去叫下經理！”阿蘭轉身離開了包廂。鄭老四壹臉兇相，沖到我跟前說：“現在妳有兩條路選擇，壹是讓我也燒掉妳的眉毛，二是今晚跟我回去，我和妳之間的帳，也就壹筆勾銷！要不然，妳賠得起嗎？”那個年輕男人也附和道：“就是，妳賠得起嗎？壹根眉毛賠壹萬塊！”那個叫二哥的男人勸說道：“好男不跟女鬥，妳們可別把小姑娘嚇壞了。要是傳出去，我們也沒面子呀。”我像壹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茫然不知所措。
　　壹會兒，包廂裏進來壹名男子，還有阿蘭。阿蘭說：“這是我們田經理，今晚孫老板不在，有什麽問題，請向田經理反映。”田經理先給他們每人派了支煙，並親自為他們點上，然後才說道：“各位真是對不起！今天的事，我代表桑拿城向各位致歉！這個小女孩是孫老板的人，還請各位看在孫老板的面子上，對她高擡貴手！至於這位兄弟的損失，我們桑拿城願意賠償，並且，以後各位來消費，享受我們VIP貴賓的八折優惠待遇，各位意下如何？”鄭老四說道：“算了，錢對我們來說是小事，妳們要好好開導開導她，這小娘們，弄好了是個寶，弄不好是根刺！”他們四個男人，拍拍屁股走人了。鄭老四在經過我身邊時，用胳膊蹭了我的胸脯壹下，色迷迷地說：“今天就便宜妳了，下回妳可得拎清壹點！”
　　我舒了口氣，剛才的意外讓我緊張透了，要是他們糾纏不休，我真不知會如何收場？
　　田經理過來訓斥道：“妳是阿靜吧？妳是怎麽搞的？第壹天上班就給我們惹麻煩！要不是孫老板親自帶妳來的，今晚妳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我們誰也幫不了妳！”我說：“我是來當服務員的，不是來侍候人的，他們那麽無禮，我真受不了！”田經理說道：“錯了！來這裏當服務員，就不要假正經，服務服務，就是要讓客人高興而來，滿意而歸！只有讓客人滿意了，桑拿城的生意才會好，妳們的收入才會高，懂嗎？”阿蘭也在壹邊說道：“阿靜，今晚真險啊！不管妳有沒理由，得罪了顧客，妳就是不對的！下次可要千萬註意了。”田經理對阿蘭說：“妳多關照關照她，她條件不錯，現在人手不夠，讓她早點上崗。”
　　上班第壹天，因為出了那事，阿蘭讓我十點鐘就下班了，說是明天開始要正常了。我在回來的路上，卻是越想越不對勁，那種環境太亂，我就看到有的服務員和客人打情罵俏，壹點也不在乎，我可不想在這裏毀了清白。我已感覺那裏不是正規的桑拿洗浴，肯定還有別的貓膩。我想放棄這份工作了，不想留在這種地方掙錢，想到工廠去上班，只要每個月有穩定的幾百元收入，我就知足了。
　　回到吳姐住處，吳姐還沒下班，小紅還在看電視，那個破舊的黑白電視機，圖像倒是蠻清晰的。小紅看到我，說道：“這麽早就下班啦？”我說：“我真不想去那裏上班了。”小紅壹楞，問道：“為什麽？那裏生意不是很紅火的嗎？”
　　我說：“我什麽都不會做，那裏好像也有點亂。”小紅瞥了我壹眼，說道：“誰生下來就會的？要說亂，那裏算好的，沒人去查的。妳的心也太活了吧？怎麽才去壹天，就打退堂鼓了？”我說：“我覺得那裏學不到什麽本事，不如進工廠好。”
　　小紅吃地壹笑，說道：“妳別說夢話了，工廠裏上班是最沒出息的，又累，又不自由，工資更是少得可憐，還不夠我買化妝品的錢，妳別三心二意了，我勸妳還是好好做吧，不瞞妳說，這裏面的學問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