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節 成功
血龍嬌雄 by 讀書之人
2019-2-11 16:25
這個聲音不止尖銳刺耳,更有壹種令人牙酸的力量。就算是熟睡的人,也會被這個聲音吵醒的。
壹小會之後,緋看到那件房子的門被打開了。壹個穿著簡單的無袖上衣,沒披盔甲的男人壹邊打著哈欠壹邊走出來,他壹只手裏拿著壹把長矛。
“怎麽回事?有老鼠?還是卡子松了?”男人含混不清的嘟囔著,然後他看到前方的雨棚下黑洞洞的大炮炮口。
壹個女孩站在那裏,雖然全身上下濕得宛如剛從池塘撈上來的,但是她的衣著是很明顯的囚犯衣。女孩站在大炮之後,手中端著火槍,對準了這邊。
“呃……”男人定了定神,終於明白這不是錯覺。
或許是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脫離常識,所以壹時之間他驚訝得連害怕都忘記了。
緋扣下了扳機,她說不上是因為自己緊張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在她自己意識到之前,她已經開了槍。不過火槍雖然是極容易使用的武器,但她畢竟是第壹次使用,準頭差得厲害。子彈從哪個衛兵的頭側掠過,壹股熱風猛烈的刮著他的耳朵。
“媽呀!”那個男人壹屁股坐到了地上,接著丟掉長矛,手腳並用的朝房子裏逃了進去。
房子裏面傳出混亂的聲音,壹小會之後,房門裏沖出了好幾個人。不過這壹次緋已經拿著點火棒靠近大炮的火門。誰都知道點火棒向前壹送會有什麽結果,所有的守衛都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猶豫著不敢行動。
“哪個白癡居然把火藥留在那裏的!還有今天是誰執勤的?!”壹個軍官模樣的人咆哮著。不過他發怒歸發怒,卻沒有面對著大炮的炮口沖上去的勇氣。他的部下這種情況下也都不敢說話。
他們無法行動,而緋也就這樣保持著不動。時間壹分壹秒的悄悄度過,幾乎沒有人意識到鐵索摩擦的刺耳聲音早已經停了,而雨幕雖然依舊厚重,黑暗卻在壹點壹滴的消退。
“妳想幹什麽?妳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嗎?”那個軍官終於開口了。
“退回去,否則我會開炮的。”緋拿著點火棒的手似乎抖動了壹下,所有的衛兵都情不自禁的後退半步。
“我懂了,這婊子在這裏拖住我們,她的同伴則在那裏開門。”軍官已經定下神,明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現在敵人占據了主動,他們不能直接進攻:“妳們兩個。”他用很輕的聲音告訴自己的手下:“回房去。從窗戶裏出去,召集其他人,先去幹掉那個看守絞盤的,把大門放下來。然後繞到這個婊子的後面。”
他的兩個手下果然乖巧,悄然的退回到房子裏面。現在所有人都堅定了信心,在這裏繼續對峙。
原本濃重的夜色現在已經越來越淡。雖然說天空依舊大雨傾盆,但是天地之間正在慢慢的進行晝夜更替,越來越亮。
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但是並沒有預想中大門落閘的聲音響起。相反的,對面的這個逃犯反而壹副鎮定的樣子,軍官的心中開始感到不安。
斜刺裏響起壹陣歡呼聲,接著壹群陌生人出現在軍官的視野裏。他們身上穿著七拼八湊的衣甲,但是卻都拿著武器,數量在百人以上。
那個軍官馬上就明白自己派出去的部下為什麽壹直沒有回音了。
“艾修魯法特,他們呢?”領頭的幾個人中,壹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問自己的同伴。
“我估計應該來了,妳看,在那邊呢!”
另外壹個方向也出現了壹支隊伍。領頭的是壹個穿著皮甲卻沒戴頭盔的高大男子,頭發花白,身後跟著壹支看不到邊的隊伍。不過這個隊伍的成員都沒有武裝,而且每個成員都穿著囚犯那種固定的制服。
“艾裏克?!”軍官認出了這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他也理解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原來是妳?妳背叛了教會?!妳背叛了神!妳也背叛了妳自己的國家!”
“我只是不想背叛我心中的良知!”艾裏克厲聲回答。
這種情況下,守衛們知道大勢已去。他們唯壹做的事情就是退回房間裏並且把門關上。
兩支隊伍碰到了壹起。
“妳就是白熊?”絡腮胡子看了看艾裏克:“不管怎麽樣,歡迎妳加入。雨還很大,不過我們沒時間,裏面隨時會發現這場逃亡。跟我們走吧。”
艾修魯法特是最後壹個離開的,他確認了壹下四周沒有其他走散的人,於是來到絞盤邊上。本來斬斷這種粗鐵索需要斧頭之類的沈重工具,但是艾修魯法特只是拔出自己的佩劍而已。他猛的壹斬就切斷了鐵索,失去了牽引的鐵門馬上在重力作用下下墜,猛的砸在地上,發出壹聲讓大地都位置震動的悶響。
做完這個,他用最快的速度沖上了城頭。這裏可是按照要塞城墻的標準建造的,不管高度還是厚度都是如此。艾修魯法特卻從城墻上縱身跳下,只在落地的瞬間因為地滑而用手撐了壹下地面。
他的預防措施確實不是白費功夫。就在他快步去追前面的隊伍時,另外有壹支騎兵趕到了大門這裏。不過這壹次,他們遇到的是已經被斬斷鐵索而無法啟閉的大門。傻瓜也看得出來,那些逃犯剛走不久,甚至大雨都尚未將他們的足跡沖幹凈。
“該死!”率領著這支部隊的軍官發出恨恨的詛咒。他知道要修好這道門至少需要三五天時間,換句話說,想要追擊逃亡者已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把那些負責看守的家夥給我叫出來!這些婊子養的瀆職雜種!”他破口大罵著,轉而把自己的怒火轉移到另外壹群人身上。
逃亡隊伍就這樣在無人追擊的情況下順利離開,並且迅速的分成幾隊,朝著不同方向前進。中午的時候,艾修魯法特尾隨著壹部分逃亡隊伍來到了壹座小村子。叛軍在此已經有壹定準備,但是面對千人的逃犯,準備工作還是顯得有些不足。人們不得不排隊進房間,擦幹身體,換上衣服,然後才能壹邊烤火壹邊吃飯。半天加壹夜的艱苦跋涉,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
艾修魯法特倒是有優先權。他很快就收拾幹凈,撐著壹把雨傘來到了壹間小屋子,這也是村子內唯壹壹間比較空的小屋了。在艾修魯法特進門的時候,尼爾正在這裏。
“幹得好,艾修魯法特。”尼爾不知為何,眼角有幾分焦慮的神色:“妳把事情圓滿的完成了。男爵大人壹定會很高興的。”
“現在我算是入夥了嗎?”艾修魯法特問。
“當然了。妳現在不僅入夥了,而且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妳想要什麽獎賞。”
“說實話,我想見見皮諾德男爵。”艾修魯法特回答。在他提出這個要求後,尼爾輕笑了幾聲,不過那笑聲怎麽聽都有點勉強。
“這個,等我們回去再說吧。”最後,尼爾如此回答道:“先坐下來,喝杯酒暖暖身子,這雨可真夠嗆。”
艾修魯法特沒有拒絕,不過在他拿起杯子的時候,門再壹次打開了,這壹次進來的是艾裏克。他也已經擦幹身體並且換了衣服。
“白熊。”尼爾說道:“看起來壹切順利呢。”
“現在就不要叫我白熊了,叫我本名艾裏克吧。我記得妳叫尼爾,是皮諾德男爵的部下……妳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嗎?”艾裏克也坐了下來,他的臉上還有幾分不安:“妳們打算怎麽對待那些可憐人?”
“我只是負責人之壹。至於怎麽對待,當然是和我們約定好的壹樣。”尼爾回答:“如果想要加入我們的,歡迎。如果是不想加入,可以自由離開。如果是無處可去,那麽我會安排他們去壹些我們的村子。他們可以在那裏當壹個普通人,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假如教會的鼻子嗅到了那裏,村民們也會盡力幫助他們隱瞞的。”
這些條件,聽起來真的非常慷慨的,不,與其說這是慷慨,不如說這是純粹的是無利可圖的善事。艾修魯法特懷疑皮諾德為什麽會讓部下費這麽大勁頭去幹這種事情?收買民心?或者是另有所圖?
“不過,就算是想加入我們,也必須找個地方先養養身體。”尼爾的目光轉到窗外,出神的看著外面的大雨:“不管怎麽說,先等等,看看教會方面有什麽反應再說。”
“對了,緋呢?”艾修魯法特無意的問。
“她走了。”艾裏克回答:“剛才還和我道別來著。”
“走了?她不是……”
“不,她不是我的任何人,只是和我做了約定而已。因為我那時候還不能肯定男爵會真的派壹個得力部下來幫忙。靠我壹個人是無法完成這次行動的,我必須要有壹個搭檔。”艾修魯法特註意到在艾裏克說出“得力部下”這個詞的時候,尼克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壹下,露出了不知道是苦笑還是嘲笑的表情。
“我教導她戰鬥的技藝,而她將在行動中輔助我……嗯,事實上壹切都比想象的簡單。”艾裏克回答:“沒有什麽問題。”
“她這樣的女孩……為什麽……”
“挖掘場裏,女人相當不少呢。知道為什麽嗎?”艾裏克說道:“他們挖掘的聖物邊上,亦或者是聖物本身,隱藏著某種詛咒,所以人們經常會莫名其妙的痛苦死去。而女人比男人更能抵禦這種詛咒,通常能多活壹星期以上。這就是為什麽他們總是找些女孩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