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歲月樹

　　有人說，修道不計年，修士壹眠，凡人壹輪春秋。
　　銀色島嶼依舊，在那中心處，人影盤坐，被大時空籠罩，被壹個又壹個小千世界印記點燃，被壹片又壹片時間符文環繞。
　　六個月過去了，算起來，他們來到仙古已經近壹年了，就連那道人影頭上的第三個道果都開放了，上面盤坐著壹個老人。
　　少年、青年、老年，三個狀態，象征著過去現在未來，除此之外，還有壹道小人，始終如壹，超脫獨立，像是坐在未知的時空中，又像是脫離了這個世間，在俯視著古今未來，超越壹切。
　　但它們四人之間又仿佛存在著聯系，彼此間都有壹種同源。
　　“這家夥……在這個境界也能進步這麽快嗎……”清漪看著那個在不斷調轉時光，在空中刻畫“無終”兩個古紋路的模糊人影，感覺恍惚。
　　時間偉力太濃郁了，壹瞬間的激蕩，讓她有種要渡過時間長河，前往到那未知的未來。
　　壹剎那間的流轉，她整個人都仿佛經歷了無窮時光，稍微回過神來，她卻又感覺自己在衰老，自身狀態全部下降，到了最後，自己已成虛無，回歸在這天地間。
　　這是歲月的法，蘊含了死亡法則，虛空法則，是三種偉力的疊加，尚未進行融合。
　　“若他不是經常在領悟和創法，或許他早已成為斬我境的強者了吧……”
　　清漪低語，壹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那麽多神通需要感悟，道路又是自己壹個人在摸索，可對方依舊隨時都能進入斬我境。
　　滿打滿算，對方成就虛道的時間也才壹年多壹些，需知，點燃神火，對於進入仙古的天才來說，也要七八個月左右，這只是點燃，之後的修行還不算，境界壹重難過壹重，用時都是成倍的疊加。
　　這也是為何三千州沒有年輕的天神和虛道，哪怕大教傾斜資源，想要培養出壹個天神，至少也要幾十年，甚至是數百年。
　　許久之後，那片天地間的壹切時空都被吸引了，融合進了那只探出的手掌上，形成了壹種極其可怕的力量。
　　可下壹刻，時空在暴動，混亂無比，有澎湃的偉力在激蕩。
　　“轟！”
　　那只手掌按向了天穹，無窮時空力量在傾泄，浩浩蕩蕩，崩開天穹，沖向域外，讓成片的星辰都在暗淡，仿佛老化了，化成了灰燼消散。
　　“第十七次了……”清漪低語，無疑，這次又失敗了，沒有人能壹直壹帆風順，即便是這個人也不能。
　　“次數的失敗無關緊要，那是接近成功所鑄的基石，基石累積的越多，離成功就越近。”
　　白夜來了，回頭看了壹眼那個幹涸的小湖，裏面的仙金已經被他收走，但這個地方並沒有被破壞，反而仍然在孕育著，或許很多萬年後，在虛空奧義的交織下，會重新生出仙金也說不定。
　　“可惜，妳修出的第壹道仙氣並沒有讓我察覺到什麽，算了，慶祝妳修出仙氣，想吃什麽？”白夜笑問。
　　“妳還真希望我發生不祥嗎？”清漪回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經常被骨鼎泡的緣故，身上多了壹種去災厄的效果，但她不確定第二次是否還會這樣，甚至，讓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去八珍酒樓吧，我窮，有人請客，自然要奢侈壹次。”
　　“八珍？我懂，女人都喜歡飛鳳，畢竟吃多了容顏可以不老。”白夜也有些饞了。
　　清漪只是笑笑，壹臉的恬靜，雖然八珍確實很好吃，也確實有那種功效，但她並非貪戀之人，只是這個家夥從小算是吃八珍長大的。
　　……
　　光明城，是仙古十大聖城之壹，如今壹年過去，整個仙古世界都徹底的熱鬧了起來，各種生靈隨處可見。
　　白夜與清漪都掩蓋了真容，均壹身白衣，並肩走在光明城中，看著那隨處可見的攤位，以及來來往往的生靈，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極其非凡的氣血波動，像是壹個個小怪物。
　　“古界神屍地，兩株聖藥……”
　　“無上仙甲碎片，壹塊壹株聖藥！”
　　叫賣聲極多，擺的物品也是各種各樣，讓整個大街都熱鬧的驚人。
　　“神藥出現地點，獨家消息，只需壹株聖藥！”在白夜兩人旁邊，也有攤主在吆喝，還是個初代，面前擺了數十枚壹模壹樣的玉簡。
　　“妳空手套白狼嗎，神藥被驚後自己會跑，不會停留在同壹個地方，只是壹個消息，就要壹株聖藥，妳還打算賣幾十家！”有人大罵，沒有對初代的任何尊敬。
　　這是壹種正常現象，在外界，初代壹州稱尊，傲世而立，可在這裏，初代連古代怪胎的追隨者都不敢惹。
　　“什麽神藥？”清漪走了過來，主動問道。
　　“樹，智商很高，但它可能不會繼續留在那裏了。”攤主還算不錯，雖然要價高，但並未隱瞞。
　　“那我買壹枚吧。”清漪將壹株聖藥放在了攤位上，從那裏拿走了壹枚玉簡。
　　她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要賣給多少人，但她曾聽說過，凡是樹類智商都很高，或許知道壹些隱秘。
　　“這是……真是神樹？”清漪收回了神念，將玉簡給了白夜。
　　白夜探入後，發現裏面確實有壹株朦朧的小樹，對方紮根在壹個夢幻的小湖中，不過壹尺高，結著壹枚拳頭大的果實，可當那攤主靠近時，那壹整片區域都不可見了。
　　“歲月樹？”白夜看著手中的玉簡，裏面存在著路線圖，那攤主雖然壹圖多賣，但並未做假，就是不確定歲月樹是不是被驚走了。
　　“有用嗎？”清漪擡著美眸，頗為期待的問道。
　　“至少比月嬋強，她只會把我帶溝裏，我相信妳的運氣。”白夜微笑，兩人又在這片區域轉了壹會，之後就去了城中的八珍樓。
　　這是壹家老字號，存在了很多個時代了，算是世代經營，剛壹進來，各種信息滿天飛，什麽魔湖中沈睡著數不清的兇蚊，什麽形似蟻穴的洞窟，什麽大道鍘刀，都在被酒客議論著。
　　“小奶昊好像還被妳砸了壹次。”清漪偷笑。
　　“現在不砸，以後就沒機會了。”
　　“說的像是生死離別壹樣，吃飯，吃完了我陪妳去探險。”清漪看看被端上來的壹盤盤香氣撲鼻、精氣四溢的美味，在開口催促，倒是她自己並沒有怎麽動筷。
　　這是壹個生有七竅玲瓏心的女子，有溫柔，也有體貼，不同於魔女的若即若離，不同於月嬋的傲嬌。
　　她很珍惜現在的時光，因為出了仙古，對方可能會是那九天之上的小仙王，高高在上，讓人自形慚愧。
　　而她，只是壹個沒有未來的人，不管是在三千州，還是去到九天，不如主身的耀眼，不如魔女的常伴，反而絲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