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6章 審視

　　果然，人都是復雜的。
　　就連為人看起來十分不堪的赦大老爺，私下裏竟然也隱藏了相當驚人的秘密。
　　賈蓉從榮府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搖頭感嘆。
　　對於赦大老爺，這麽快就願意將心中秘密告知，他還是很滿意的。
　　起碼，此時想要應對來自平安州的麻煩，相對來說比較輕松和簡單。
　　等到廢太子留下的那位忠義郡王野心勃勃，想要有所作為的時候再爆出來，人家可不會讓赦大老爺輕松脫身。
　　回去後，只需要和秦可卿說道說道，通過她的渠道將自己的意思表明，然後給平安州壹個穩定財源就成。
　　對方真要是不識趣，賈蓉有的是辦法折騰。
　　平安州這地方，緊挨著邊關重地，和晉省挨得很近。
　　轉眼就到了春節，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濃郁的喜慶氛圍之中。
　　話說，春節期間的京城，給人的感覺比往年要好上不少。
　　主要就是，城裏的乞丐和流浪漢幾乎絕跡。
　　就是環境最為惡劣的貧民區，都多了不少的歡聲笑語，時常還有濃郁的肉香飄蕩。
　　京城地界的煤礦全力開發，帶來的好處是十分明顯的。
　　起碼，最底層百姓多了不少來錢的工作，這就相當不錯了。
　　盡管，整個京城都彌漫著壹股燒蜂窩煤的古怪氣味，可能有些權貴大佬不是很喜歡。
　　可當今的心情壹直都不錯！
　　短短時間，內務府就上貢了數十萬兩白銀收入，同時眾多底層百姓還能得到好處，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想想往年，過年期間京城哪次不凍死個百十來人，那就真的奇怪了。
　　壹般遇到雪災或者寒災，京城內外就是流民遍地，哀鴻遍野的架勢。
　　戶部庫房裏的銀子都將徹底被榨幹，還需要當今從私庫裏掏銀子救濟。
　　此時的皇室，對朝堂的掌握力度還是很高的。
　　當今又是個勤政的主，怎麽可能不清楚這樣的麻煩？
　　可面對老天爺的喜怒無常，當今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等真出了事情後，想辦法補救。
　　民間常言‘過年關過年關’，對於朝廷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每年年底的日子都不好過。
　　當今也不樂意，每每到了年底，都要從越來越空癟的私庫裏，拿出大把銀子幫朝廷擦屁股。
　　今年情況大為不同，根本就不需要朝廷和當今過多費心，能夠過壹個相對舒心的春節了。
　　糟心事不是沒有，可那都是頑疾了。
　　比如，每到過年京城的糧價都會上漲，而且漲幅還不低。
　　今年年底的糧食價格，漲幅格外的大。
　　當今自然知曉，京城並不缺糧，不管是民間還是官府糧倉，都有足夠的糧食儲備。
　　可架不住某些人和勢力的貪婪，恨不得將百姓手裏最後壹個銅板都搜刮幹凈。
　　當今自然十分不爽，尼瑪的吃相太難看了吧？
　　可問題是，有能力操縱京城糧價的勢力，包括勛貴武將和文官集團，還有宗室，實力相當強勁。
　　就是皇帝，也只能通過敲邊鼓的方式壓制。
　　盡量不讓糧價高得離譜，起碼也得叫百姓過上壹個不錯的年節，免得鬧出什麽叫朝廷和皇室臉面無光的人間慘劇。
　　這時候，當今就對不鬧騰，安分守己的臣子和勛貴們，看得格外順眼了。
　　就比如，已經很久沒有進入當今法眼的寧國府。
　　之所以提起寧府，主要還是當今記住了寧府當家人，三品威烈將軍賈蓉的功勞。
　　蜂窩煤是怎麽出來的，當今自然心中門清。
　　最叫他滿意的是，賈蓉明明有能力鼓動勛貴集團出手，掌控京城地域的煤礦資源，結果在他的勸說下，這樣的好事便宜了內務府，或者說皇家。
　　之前，當今也以為賈蓉是在向皇家示好。
　　畢竟，像是寧府這樣的勛貴家族，最好的發展模式就是得到皇家看重，從而進入朝堂核心領域。
　　可是，等《聚寶盆》這本故事書出來，他才明白不是如此，起碼沒那麽簡單。
　　原來，賈蓉這廝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借助內務府的手立下煤礦開發的標準。
　　只要壹想到，《聚寶盆》裏描述的黑煤礦的種種操作，就是當今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以他對勛貴家族的了解，這些家夥在沒有約束的情況下，行事風格怕是比故事裏的黑礦還要過分。
　　而有了內務府所屬煤礦作為標桿，起碼那些要臉面的勛貴家族，在盤剝曠工的時候會有所收斂。
　　不然，完全可以想見，隨著晉省煤礦大開發，那裏將成為真正的人間煉獄。
　　這樣的狀況，是當今絕對難以接受的。
　　也是如此，寧府當家人賈蓉進入了當今的視線。
　　不管是蜂窩煤，還是《聚寶盆》這本小說，都是由他親手操作，可以說能力相當出眾了。
　　就是朝堂，也被這廝的舉動給攪得壹團亂麻。
　　原本可能聯手針對勛貴集團的文官集團，被壹本小說給徹底攪糊了，這樣的能力怎麽可能不強？
　　就是當今，見識到了這些之後，都對市井流傳的小說故事，多了幾分重視。
　　尼瑪的，誰能知曉，壹本《聚寶盆》故事，配合蜂窩煤，竟然能夠爆發那麽強大的影響力？
　　就是朝堂上實力最大的文官集團，都被牽著鼻子走了。
　　若是有人通過這樣的手段，針對皇室散播不利於團結的流言，並且形成了相當影響力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有那麽壹瞬間，當今對寧府當家人賈蓉，起了濃濃的殺心。
　　不過只是壹瞬間的殺心罷了，真要如此行事的話，怕是會引起勛貴集團的強力反彈。
　　真是見鬼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衰落得厲害的寧府，不僅混進了勛貴集團的核心層，並且還擁有相當的影響力。
　　尤其是寧府當家人賈蓉，似乎鄭偉了勛貴集團核心圈的重要謀士壹類存在。
　　更叫當今心驚的是，這廝不僅有相當厲害的謀算能力，而且組織協調能力也是杠杠的，說得直白點就是有那麽壹點子統帥之才，這很不可思議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