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他會放她離開，去愛別的女人

　　早晨的陽光，慢慢變得炙熱，打過來――
　　寧黛琳半瞇著淚眼迷糊的眼，忽然壹陣眩暈，明熙炫的臉在她的眼中迷離。
　　在身體軟倒下去之前，壹只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著往醫院裏走去。
　　回到那個病房，寧黛琳被放回病床上。
　　她閉著眼，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之中，眼角還含著晶瑩的淚水。
　　明熙炫輕輕探了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拭去。
　　她要走……他會如她所願，放她離開……
　　只是現在不行，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害她的兇手！如果就這樣讓她離開，她很顯然會遭遇不測！
　　拿出手機，明熙炫打了電話給自己的人，詢問事情的進展。
　　“我們調查過現場，果然如明總所猜的壹樣，墮胎藥是放在香檳裏……我們又驗過那個香檳杯，發現並沒有任何指紋……看來，那服務生是戴著手套作案的。”
　　“那些記者我們盤問過了，皆是附近的無業遊民，拿錢辦事的，嚴刑逼供也招不出什麽……”
　　“至於混在賓客間的奸細，我們正在調查中……”
　　明熙炫冷眸，也就是說，辦了壹晚上，什麽進展也沒有？！
　　他手裏的人是越來越沒用了！
　　“繼續查！”
　　過了半小時，安嫂來了，還領來兩個琴行的工人，搬來壹個三角鋼琴。
　　“少爺，今早的時候，寧小姐醒來了壹次。”安嫂看著又陷入昏睡中的寧黛琳，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
　　“那這鋼琴……”昨天明熙炫吩咐了，她也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
　　“擱著吧。”
　　其實寧黛琳這次不是昏睡，而只是普通的睡過去了。這些搬鋼琴的人壹來，寧黛琳就醒了。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明熙炫，所以就閉著眼，裝作沒有醒來。
　　這個上午，她躺在床上，而明熙炫就坐在鋼琴邊，聽著他彈了壹上午的鋼琴。
　　寧黛琳微微撐開壹條眼縫，見明熙炫背對著她，坐在鋼琴前。
　　陽光透過窗口在他的身上閃耀了壹絲金色，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壹路跳躍著。
　　他彈的這首，是她最喜歡的曲子。
　　那旋律他已經熟記於心，閉著眼，他也能壹路流淌地演奏著。
　　本來是歡快的旋律，卻給他彈出了憂傷孤寂的味道。
　　明熙炫的背影，看起來，就好像與世隔絕了壹樣……
　　他分明就在她面前，可是他卻又好像慢慢遠離她，去了另壹個世界，孤寂的世界。
　　寧黛琳情不自禁坐起來，赤腳下地，走到他身後。
　　他彈得那麽專註，完全不知道她靠近他了……
　　寧黛琳咬了咬唇，輕輕伸出手，在明熙炫的背後，輕輕寫著：
　　【明……熙炫。】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明熙炫背部的瞬間，明熙炫整個身體驟然僵硬，彈奏的旋律也停止了。
　　背對著她，她用手指，輕輕劃著他的後背，繼續寫：
　　【我】
　　【愛】
　　第三個字，寧黛琳停頓了壹下，深深吸了口氣，顫抖著，就要寫，門突然被敲響了。
　　安嫂提著午餐走進來，看到寧黛琳，立即高興地壹笑：
　　“寧小姐，妳醒了？！早晨我帶了早餐過來，誰知道妳又睡去了。”
　　寧黛琳的手指，在半空，緩緩地放下去。
　　明熙炫回過頭，深邃的眼眸看著她：“妳寫的是什麽？”
　　他的眼眸緊縮地看著她，他感應到，她寫的字是……
　　最後壹個是……
　　他不敢去想，屏息地看著她：“說出來，告訴我！”
　　寧黛琳咬住唇，搖搖頭，拿起他的手掌，在他的手心裏輕輕地寫：
　　【我說不出話了……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明熙炫愕然――
　　“她說不出話，跟她的身體無關，是她的心理壓力所致。”
　　醫生在對寧黛琳全身檢查過後，得出結論：
　　“這種情況下，我們醫生是沒有辦法的，藥物根本沒辦法醫治……她要想再說話，需要打開心扉，明先生，妳可以帶她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明熙炫暗眸，送走醫生，看向寧黛琳。
　　她乖巧地坐在鋼琴前，目光有些發怔，看著眼前的黑白琴鍵。
　　她的手指輕輕地在幾個鍵上摁了壹下，聽到叮嚀的聲音，那麽好聽的聲音……
　　然而，她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她說不出話，跟其它無關，而是她的精神壓力。
　　寧黛琳知道，這輩子，她是有太多想要說的話，卻永遠無法開口說出來。
　　她的心裏話，從來沒辦法跟任何人分擔，只能憋在心裏，壹個勁兒地胡思亂想。越想越多，越想越陰郁。
　　憋在心裏的話太多，太多了……多得像小山壹樣壓住了她。
　　現在，她直接沒辦法再發出聲音了……
　　也許，是老天在給她做出選擇吧？
　　說和不說，她壹直糾結，壹直徘徊，現在老天直接讓她不說了。
　　“明先生，還是先吃飯吧，寧小姐睡了這麽久，早該餓了。”
　　雖然給寧黛琳掛的藥水有營養液和葡萄糖，可是兩天多不吃飯，通常人還是會餓且沒有精神。
　　明熙炫點點頭，讓安嫂把吃的在茶幾上擺好。
　　這才走到寧黛琳身邊，握住她單薄的肩頭，將她抱到沙發邊上。
　　還和以前壹樣，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半個身體都靠著自己。
　　他先弄了些湯餵她喝，幾天沒吃飯，應該先喝點熱的墊墊肚子。
　　寧黛琳平時本來就話不多，現在不能說話，更是壹點聲音都沒有了，安靜溫馴地喝湯。
　　明熙炫緊緊皺著眉……
　　他知道，她的壹切壓力都是他給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對她的愛，把她逼到了這種境地。
　　他的愛好自私，好沈重，沈重得他自己的喘不過氣，更何況，被他這樣愛著的人了。
　　明熙炫細心地給寧黛琳餵完食，這才將寧黛琳放到壹邊，自己快速地吃了。
　　吃完後，將她抱緊浴室，給她好好地清洗幹凈了身體。
　　寧黛琳就像壹只溫馴的寵物，從始至終，任由他擺弄著，還用壹種溫柔的眼光望著他。
　　那眼光，讓明熙炫更壓抑難受。
　　給她壹顆顆把衣服扣子扣上，明熙炫半傾著身站在床邊，低聲說：“我愛妳。”
　　寧黛琳的身體微微壹動，目光緊緊地看著他。
　　“我壹直都愛妳。”說著，明熙炫笑了，那笑容那麽苦澀：“只是妳不知道而已。”
　　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她衣領處的每壹寸褶皺撫平。
　　他仿若對著空氣般說話，聲音只有壹個音調：“我愛妳，寧黛琳，我愛妳愛得快要發狂了。”
　　寧黛琳緊窒地呼吸著。
　　盡管，在她出事的那壹刻，她就料到他是愛她的……
　　可是第壹次聽到他這麽坦白的剖白，她腦子壹片白光，心痛得快無法呼吸了。
　　耳邊，明熙炫的聲音還在低聲想著：“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妳的這份愛，有這麽瘋狂。為什麽，我會這麽愛妳？”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蒼白的小臉。
　　寧黛琳也在看著她……
　　明熙炫微微俯視著，而她仰視著。
　　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都流露著痛苦而糾結的情感。
　　寧黛琳想要說什麽，可是嘴幾次張合，就是發不出聲音。
　　“所有的壹切，都到今天為止。”明熙炫低眸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愛妳了，我會嘗試忘掉妳，嘗試去愛上別的女人……”
　　寧黛琳的眼眸怔住。
　　明熙炫又笑了，笑容有些怪異：“我早應該這麽做，因為我的自私，才讓妳受了這麽多的傷害。”
　　“……”
　　“我知道妳也很辛苦。”他的聲音變得疲憊，“這份愛，讓我們彼此都太辛苦了。”
　　“……”
　　“我曾以為我永遠都不會放棄妳……現在我放棄妳了……”
　　他的聲音，輕如羽毛，在寧黛琳的耳邊回蕩著。
　　她放棄他了，他也說過，也放他走。
　　這份愛，的確是把他們彼此折磨得太痛苦。現在，明熙炫願意放手，他說要忘掉她，去愛上別的女人。
　　那麽，她是不是應該走了呢？離開這裏？
　　她現在要去哪呢，她為什麽對明天充滿了迷惘？
　　寧黛琳沈默著，拿過明熙炫的手，在他的掌心上輕輕寫：
　　【讓妳這麽痛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淚水終於還是止不住，滴在他寬大的掌心裏。
　　寧黛琳寫著：【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麽，我都希望……妳能幸福……】
　　只要明熙炫可以幸福，其它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如果明熙炫可以幸福，她也可以把她的壹切都給他……
　　然而，當她決定把自己的心交給他時，他說要放棄了。
　　寧黛琳努力咬住嘴唇，寫【妳……還需要我愛妳嗎？】
　　她不知道她的愛，對他而言是幸福，還是包袱。
　　明熙炫低沈地回答她：“妳不需要再愛我了。”
　　“……”
　　“我從來都沒有指望過妳會愛上我，妳的愛對我而言，無足輕重。”明熙炫低沈地說，“愛上妳，是我壹個人的事。現在不愛妳，也是我壹個人的事。”
　　寧黛琳繼續發著怔，呆呆的。
　　他從來都獨斷獨行，大男子主義，原來在他的這場愛情裏，愛是他壹個人的事，全然與她無關……
　　他決定愛了，就算她不愛他，他也可以深愛；
　　當他決定不愛了，就算她愛上了他，也沒有意義了吧？
　　壹個人的愛情……
　　【妳真的不要我愛妳嗎？】寧黛琳遲疑片刻，在他的掌心裏，又問。
　　眼淚壹直不停地掉，她拼命忍著，不敢擡起頭來。
　　明熙炫可以感覺到她在流淚，他不知道她的悲傷是因為什麽，他從來就沒明白過她的心。
　　他當然渴望她能愛上他，每天每夜都想，如果她能夠愛上他……
　　只是，這愛變得束縛，他把她逼至如此的絕境，他想要放手，是害怕自己的愛會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和災難。
　　然而，他不想讓寧黛琳以為，他的放棄是為了她。
　　他不想再給她任何的壓力，他想讓她心安理得地離開……
　　“不要。”明熙炫冷了眸，淡然說，“我不需要了。”
　　寧黛琳點點頭，就算他依然需要，她的愛又有什麽結果呢。
　　就算明熙炫願意給她名分，她也是不願意他跟他父親為敵的……
　　現在，明熙炫願意忘掉她，很好啊，這樣的話，所有人都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寧黛琳輕輕站起來，擦幹眼淚，擡起頭。
　　她的眼眸清明，看著明熙炫時，露出了壹抹淺淺淡淡的笑容。
　　那麽，現在就是他們分別的時候了吧？
　　最後壹面，她不希望明熙炫看到的還是那個憂愁的自己。
　　明熙炫的面容冷漠，神態高貴疏離，恍惚間，他已經回到她最初認識他的那個時候……
　　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
　　寧黛琳深深地看著他。
　　那眼眸，仿佛像刀壹樣，想要將他的容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裏。
　　明熙炫，這輩子，有句話，怎麽也開不了口讓妳知道。
　　它只是簡單的三個字。
　　對我來說，卻像是耶穌背著十字架那樣的沈重……
　　明熙炫，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我真的還想再遇見妳。
　　下輩子，我希望我能出生在壹個美好的家庭，我能收到父母或者兄弟姐妹最溫馨的疼愛，我可以任何事都不用顧慮，自私的，只用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
　　明熙炫，這輩子，我只遺憾，為什麽先遇到妳的那個人，不是我呢？
　　寧黛琳看著他，目光裏流露的深切之情，讓明熙炫生起壹種恍惚。
　　恍惚間，他覺得她是愛著他的，像他愛著她那樣，深深地愛著他的。
　　可是很快，他又沒有這種自信了……
　　他看著寧黛琳經過他，腳步虛浮地朝前走去。
　　她在他眼前走遠，他怔在原地，看著她慢慢離開的背影……
　　直到她走到門口，手擰到門把鎖，他才猛地驚醒，沈聲問：“妳想去哪？”
　　低沈的嗓音響起，壹顆眼淚立即從寧黛琳的眼中跌落下去。
　　去屬於她的地方。
　　他們都沒關系了，他說要放她走了，她當然是離開了……
　　寧黛琳擰開門鎖，剛拉開門，跟上來的明熙炫就壹把將門摁了回去。
　　“妳就這麽迫不及待地離開？”明熙炫難以忍受地說，“跟我呆在壹起，壹刻都讓妳難以忍受？妳就這麽想快點走？！”
　　不是，不是。
　　寧黛琳搖搖頭，她只是怕再呆下去，她會崩潰。
　　身體，忽然被壹雙胳膊擁進了懷裏。
　　明熙炫緊窒地抱著她，仿佛是要把她的身體嵌進自己身體裏去壹般：“搖頭是什麽意思？我是答應讓妳走，但不是現在。”
　　寧黛琳微微驚訝。
　　“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明熙炫聲音暗痛，“妳現在不能走！”
　　他也想立即讓她走，只有她走了，他才會快壹點學習忘記她。
　　雖然他知道，她離開的那壹段時間，他絕對會痛苦得仿佛活在地獄……
　　可是又有什麽關系？
　　他在地獄裏呆了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嘗過煉獄般的痛苦。
　　可是，現在他還不能放她走。
　　等他把幕後操縱者捉到，給予嚴懲，他才能放她離開。
　　否則，他怎麽能夠安心？
　　“等妳的身體養好了……”明熙炫說，“半個月，給我半個月。”
　　半個月，讓他最後貪戀和她在壹起相處的時光。
　　明熙炫的聲音，就仿佛他這輩子，只還有生命中最後的半個月壹般。
　　寧黛琳的心猛地壹悸，淚水更是落個不停。
　　直到這個時候，他還在擔心她的身體啊。
　　她沒事，真的沒事……她很清楚自己的毛病到底出在哪裏。
　　可是，她也好貪心，好想多留在明熙炫身邊久壹點。半個月，如果她還能再貪戀半個月被他寵愛的溫柔時光……
　　“妳放心，我說過的話，絕不食言。”
　　怕她不答應壹般，明熙炫承諾道：“時間壹到，我親自把妳送走。”
　　親自把她送走……
　　這句話，仿佛是壹把巨斧，狠狠地擊中了寧黛琳的心臟。
　　她發現，她真的是個奇怪的人呢。
　　留在明熙炫身邊的時候，她老擔驚受怕，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夠離開；而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她卻心痛如絞，想著從此以後都不能再見到她……
　　她真是全天底下最貪心的人了！
　　寧黛琳冰涼的小手，被明熙炫牽著，他讓她躺會病床上休息。
　　寧黛琳沒有拒絕，溫順地照著他說的去做。
　　他說過的話，她相信他必然會做到……
　　早晚都是走，但她的私心讓她想要待在明熙炫身邊久壹點。
　　哪怕多壹分，多壹秒……
　　“累不累？”明熙炫拿了椅子，坐在病床邊，“休息壹會？”
　　寧黛琳搖搖頭，昏睡了這麽久，上午又躺了這麽久。
　　她累是累，卻不困。
　　明熙炫見她眼睛紅紅的，臉上也都是淚，起身打了熱水過來，給她擦臉。
　　想起剛見到寧黛琳時，她倔強驕傲，寧死也不肯屈服。
　　她別說在他面前落淚，就連悲痛的情緒都要咬牙逞強著，不讓他察覺。
　　他多希望，寧黛琳能回到從前那個自信滿滿，驕傲滿滿的樣子。
　　那時的她那麽健康，就像壹道撥開雲層閃耀而來的陽光。
　　這些淚水和悲痛，都是他給她的！
　　“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要流淚，眼淚並不適合妳。”
　　這句話，是在出事的時候，寧黛琳對明熙炫說過的。
　　現在，明熙炫把這句話對她說了……
　　寧黛琳咬咬牙，她根本不想哭，不想要這麽柔弱，更不想自己的眼淚騷擾到明熙炫的情緒。
　　可是那些眼淚那麽不乖不聽話，就是怎麽也止不住地掉下來。
　　寧黛琳點點頭，在他的手心上寫：【我答應妳，妳也答應我。】
　　“好。”
　　【要永遠開心幸福……記得富商和蜻蜓的故事嗎？】
　　“記得。”
　　寧黛琳的手指壹停，似乎再也不知道該寫什麽了。
　　沈默了壹會，病房裏陷入壹種可怕的僵持。
　　寧黛琳從來不知道，她跟明熙炫呆在壹起，會變得這麽的壓抑。仿佛空氣都被抽光了，她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妳彈的鋼琴曲很好聽，我從來不知道妳這麽會彈鋼琴。】
　　明熙炫淡淡壹笑：“妳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
　　她從來就沒有真心去了解過他，關於他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她都不知道。
　　然而，她的壹切，他卻全都了解清楚了……
　　寧黛琳的喉頭忽然哽咽，她垂下目光【再彈給我聽好嗎？】
　　“喜歡鋼琴？”
　　【嗯。】
　　“我教妳？”
　　寧黛琳點頭。
　　金色的光芒中，寧黛琳纖細的小手被明熙炫帶著，在琴鍵上跳動著……
　　斷斷續續的琴聲響著，連不成曲子，反而有點刺耳。
　　明熙炫很耐心，壹遍遍地教她，壹遍遍地告訴她。
　　他的大掌，輕輕地疊在她的小手上，讓她的手指跟著他動。
　　寧黛琳坐在他的懷裏。
　　他的氣息籠罩著她，寬廣的胸懷，仿佛是她可以停靠壹輩子的港灣。
　　寧黛琳的目光突然就變得有點濕潤，淚水止不住地要落下去。
　　可是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不管今後發生了什麽，她都不可以再流淚。
　　她答應過明熙炫的，她要做到，必須做到。
　　＊
　　第二天上午，明熙炫聯系了壹個心理醫生來上門問診。
　　寧黛琳坐在病床上，面容蒼白著。
　　壹開始，她拒絕跟心理醫生聊任何事情，她覺得自己心理沒病，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病出現在哪裏……
　　她的問題，出現在，她明明知道問題的所在，卻無法打開心結。
　　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害怕心理師看透她的思想。壹直以來，寧黛琳就像壹顆洋蔥，將自己的心層層地包裹在最深處。
　　可是，盡管寧黛琳什麽都不說，心理師卻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
　　“我想，寧小姐需要絕對的安靜。”心理師向明熙炫提出要求，“請問妳們可不可以離開呢？”
　　明熙炫面容凝結，沈默了片刻後，將安嫂帶了出去，關上門。
　　“寧小姐，妳現在可以說了。”
　　由於寧黛琳說話不方便，他們的交流方式，是用電腦打字聊Q。
　　寧黛琳依然不想說太多自己的心事，只是淡淡道：【我不開心。】
　　【為什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