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克系邪神？

　　房東太太去倒了杯咖啡端過來，嘆了口氣道：“事情得從上個月說起，貝爾太太買到壹塊非常喜愛的藍寶石，她就請匠人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式做成壹枚寶石戒指。
　　大概壹個星期前，貝爾太太終於拿到心心念念的珠寶，還邀請我們去她家裏喝下午茶順便欣賞那枚藍寶石戒指。
　　老實說，不愧是富商太太，那枚寶石戒指可真漂亮！”
　　她絮絮叨叨描述藍寶石戒指光彩奪目的程度，滿眼都是羨慕。
　　“我知道了，肯定是特別俗套的故事。”大黑貓葉星落趴在樓梯上懶洋洋搖晃著尾巴，打了個呵欠說道：“有人訓練了鳥，利用它們喜歡叼亮晶晶的東西，從打開的窗戶裏飛進去把寶石戒指叼走了。”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訓鳥竊寶大概還是稀罕事。
　　但對於熟讀各種偵探小說穿越過來的葉星落來說，就覺得有點乏味。
　　“這個活兒可以接，我去問問那只鳥就能找到它的主人，找回寶石戒指了。”大黑貓又打了個呵欠，“行了，妳聽老太太絮叨吧，我先補壹覺去，晚上還有正事呢。”
　　姜晨沖他點頭，端起咖啡抿了壹口。
　　沒記錯的話，福爾摩斯探案集裏好像就有這麽個類似的故事，果然沒什麽新意。
　　“那天下午我們欣賞完寶石戒指，第二天早上，貝爾太太剛從更衣室出來就聽到窗戶邊有鳥叫聲，她沒在意去喝了杯咖啡才去梳妝臺前，然後就發現放在珠寶盒裏的新戒指不見了！”
　　房東太太壹臉惋惜模樣，“貝爾太太懷疑是那只胖墩墩紅胸脯的知更鳥把戒指叼走了，韓先生妳要知道，我們這裏有很多知更鳥，但從來沒聽說過它們會偷珠寶。
　　但貝爾太太見到的那只，是莊園裏的花匠切馬特養的。歐，我必須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雖然長相兇狠了些，但他擁有壹顆柔軟的心。
　　他喜歡打理花草，把自己工作做得非常棒！
　　他還喜歡給飛到花園裏的雀鳥們餵點谷子和面包屑，我是說，那只知更鳥確實是他撿到的小雛鳥壹點點餵養長大的，但那不代表切馬特會讓壹只知更鳥去叼走寶石戒指。
　　貝爾太太也不相信切馬特會那樣做，他父親的父親就開始在莊園裏工作了，他們壹家都是很踏實的好人。
　　可現在案件陷入僵局，切馬特被暫時關押起來，他家裏都被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那枚戒指；最讓人煩惱的是，從那天開始那只知更鳥就像報復仇人壹樣攻擊可憐的貝爾太太。
　　它向她扔石子、扔樹枝甚至是……”
　　對於端莊的淑女來說，有些詞匯難以啟齒，但房東太太還是用誇張的動作和悲憫的表情來描述，“甚至往可憐的貝爾太太帽子上空投糞便，那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偏偏那只鳥兒靈活又聰明的很，再好的獵槍手也趕不走它。她現在只能待在房間裏，連下午茶聚會都不能參加了。
　　韓先生，既然妳能與動物溝通順暢，能不能試著幫幫忙呢？若是能找到寶石戒指，貝爾太太肯定會非常感激妳的。
　　還有可憐的切馬特，我相信他是無辜的。就算真是那只鳥叼走了戒指，它可不知道什麽價值，很可能隨便扔在哪裏了，倒讓好人背鍋。”
　　姜晨聽完也覺得興致缺缺，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應下，講好了明天早上由房東太太引薦去見見壹直在被鳥攻擊的可憐太太。
　　等到夜幕降臨，葉星落就興奮起來。
　　壹部分是因為晝伏夜出的貓的本身習性；另壹部分則是因為他終於能開始劫富濟貧行動——把今天得到的寶藏其中壹部分送給需要它們的人。
　　自從知道韓姜晨的靈魂只有碎片並不完整以後，葉星落就想要攢足夠多的積分，這樣就能購買道具把設定好的最終目標替換掉。
　　原先他想得很簡單，按照從零開始系統的要求做任務，然後用積分兌換隱藏獎勵讓韓姜晨的靈魂復活。
　　葉星落到處做公益親力親為盡心盡力扶貧助農致富、捐獻希望小學、給貧困地區的孩子提供營養餐、拯救被拐賣婦女兒童甚至是打擊違法犯罪行為。
　　利用韓姜晨幫助自己創建的商業帝國和巨額財富，葉星落行善積德，用了很久才刷夠積分，結果被告知情況有變。
　　鑒於韓姜晨的靈魂已經進入輪回轉世，強行復活召喚他回到原來的世界，系統只能讓他以全新身份存活五年。
　　再三考慮之後，葉星落決定將能量用在自己身上，穿越時間空間去尋找韓姜晨的轉世。
　　盡管他會不記得自己，就像許仙不是許宣壹樣，報恩報在他的轉世身上；盡管能量只能維持自己變成貓，而無法使用人類身體，葉星落也願意。
　　重來壹次，他只希望韓姜晨能得償所願。
　　所以葉星落在進入這個世界設定最終心願目標的時候，就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壹個底層勞工普通人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他覺得但凡是人無外乎名利雙收婚姻家庭美滿幸福，當即把終極目標定制為讓韓姜晨名揚世界財源滾滾家庭幸福平安喜樂。
　　但系統之前說了他的靈魂不完整，葉星落慎重考慮後，覺得以自己矯健的身手聰明的大腦，不需要系統幫助都能讓韓姜晨走上人生巔峰。
　　都綁定系統了，格局當然要大壹點——他要賺積分修改終極目標，讓系統幫韓姜晨把靈魂修復完整！
　　“這裏總共有二十袋，每個袋子裏有二十枚金幣，對於貧困民眾來說，這筆錢能讓壹個三口之家三個月時間衣食住行無憂。
　　不至於太多滋生貪念或者被人盯上，也不至於太少杯水車薪。”姜晨把裝滿金幣的袋子擺在窗臺上，耐心解釋道：“咱們劫富濟貧的想法是好的，但不管什麽地方什麽時間總有些人是活該受窮。
　　咱們得有原則，幫困不幫懶。
　　這個時代階級固化太嚴重，普通人根本就沒有翻身的機會，這筆錢給出去，有心人總能改善生活條件；而那些賭鬼酒鬼也只是多了壹筆揮霍的資本。
　　妳要明察秋毫盡量選擇需要幫助的人，順便記住他們的情況，看得到金幣以後有什麽樣的改善，而不是隨便挑壹個人扔下就算了。”
　　葉星落邊聽邊點頭，“喵喵，妳考慮的很周到，我會記住的！”
　　它扒拉扒拉那些錢袋子，心裏樂開了花。
　　這壹筆筆的送出去可都是積分啊！
　　雖然替換終極目標需要壹個小目標的積分，但每天堅持下去，壹定能讓韓姜晨名利雙收過上好日子的同時，還能把他的靈魂補充完整，到時候說不定就不用承受輪回之苦了。
　　不墮輪回是成仙了麽？
　　葉星落歪歪貓腦瓜也不太清楚，希望屆時系統能給個解釋滿足壹下自己的好奇心！
　　“我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了妳啊！”他把錢袋子背在身上，從窗戶動作靈巧跳出去，在屋頂上飛檐走壁的同時扭頭瞄了壹眼站在窗邊的韓姜晨，心裏默默嘀咕了壹句。
　　小白貓伸了個懶腰慢吞吞起身，“讓貓總先跑，我立馬就能追上他！我可憐的宿主大大，養了兩輩子的貓兒砸，這都第三世了還得哄著貓總開心玩兒。”
　　姜晨聳肩笑道：“誰讓他是主角天選之貓呢，最佳男配只能好好哄著嘍。”
　　忙活了將近壹個小時，葉星落才把那些錢袋子就近發給橋洞下、街頭巷尾蜷縮無家可歸的乞丐們。
　　這壹波總共賺了1000積分，他決定除了必要的主線任務兌換使用積分外，能不浪費絕不浪費好早壹點賺夠壹個小目標。
　　第二天大清早吃過早飯，房東太太就迫不及待叫了輛馬車，帶著她那只臨時改名叫Lucky的蝴蝶犬和姜晨、來錢兒壹起前往貝爾太太居住的府邸。
　　“唧唧唧！”
　　剛從馬車上下來，姜晨就聽到悅耳的鳥叫聲，順著聲音看過去當即吃了壹驚，“怎麽有這麽多知更鳥？”
　　胖胖圓圓腹部發紅的小鳥們蹲在樹梢上，嘰嘰喳喳聲有點吵。
　　房東太太見狀也壹臉茫然，“天吶，我還從來在倫敦看到過這麽多知更鳥聚集在壹起。韓先生，能不能扶我壹下？說實話，這情景有些嚇到我啦。”
　　“情況好像不是咱們想得那麽簡單。”葉星落聽不清楚那些鳥兒嘰嘰喳喳在叫什麽，警惕的搖晃著長尾巴小聲提醒道：“妳先去拜訪那位貴婦人，我去打探消息！”
　　姜晨對這種鳥稍微了解壹點，在西方，壹直以來都是種比較神聖的鳥。
　　根據英國古老的傳說，知更鳥為受難的耶穌歌唱緩解痛苦，胸前的羽毛被血染紅，因此被稱之為上帝之鳥。
　　壹般情況下沒人會去傷害這種小巧靈動的鳥兒。
　　可此時貝爾太太府邸的傭人們正想辦法驅散它們，大概是大量聚集引起主人的驚恐了。
　　“小胖啾，妳們在這兒幹嘛呢？”葉星落右爪微微擡起，擡著頭站在矮墻上用純正倫敦口音問道。
　　壹群小鳥呼啦啦都把腦瓜兒轉過來看著它。
　　“貓！別上當，快飛！貓最喜歡吃我們胖嘟嘟的可愛小鳥兒啦！”
　　“快飛快飛別擋路！”
　　“誰家的傻貓跑出來了，快點抓回去呀，要鳥命啦！”
　　…………
　　自己禮貌的問了壹句，結果這群小家夥嘰嘰喳喳叫喊著呼啦壹聲飛的可特麽快了，甚至有幾只還邊飛邊拉翔，險些砸在貓腦袋上。
　　“外國鳥真沒見識！”葉星落嘀咕了壹句。
　　他有點懷念變貓時遇到的那兩只鸚鵡了，人家見了貓都不躲也不怕，還能給貓狗們講新聞呢。
　　好在還剩幾個反應慢的，仗著站在樹梢最高處對貓兒沒那麽驚恐，反倒有心情問了壹句，“妳在這兒幹嘛呢？想抓幾只鳥兒填飽肚子嗎？”
　　“我不吃野食，有人類餵養給我食物吃的。”葉星落先打消它們的敵意，追問道：“妳們為什麽聚在壹起？這莊園裏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它竟然是人類的寵物，天吶，連老鼠都不用自己抓，真幸福。”
　　“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呢？貓就算不吃鳥也想撓死我們，還是離遠點吧。”
　　“這莊園裏每天發生很多事，先是那個富商太太的東西丟了誣賴我們的同伴，又是女仆突然就死了，然後壹聲不吭擡到地下室裏去，不定還有多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呢！”
　　…………
　　在嘰嘰喳喳中，葉星落抖抖耳朵聽到很關鍵的壹句。
　　【觸發新主線任務：調查摩萊爾莊園祭祀邪神事件。】
　　系統突然發布壹條任務，他不由壹怔隨後警惕起來，不會吧？這個時代背景還有架空設定，難道……會有克系邪神？！
　　“餵餵，丟戒指是怎麽回事呀？還有那個死去的女仆，誰能告訴我壹聲？妳們都聚在這裏就是為了吃瓜嗎？”
　　葉星落差點把嗓子喊破了，才有壹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知更鳥慢吞吞回了壹句，“那妳得去問‘蘋果’，它才是涉事鳥。”
　　它舉起右翅膀指了個方向，“喏，蘋果正在那兒罵街呢。”
　　果然，葉星落在別墅窗邊看到壹只明顯比其他鳥大了壹圈的知更鳥，扯著嗓子罵的可臟了。
　　“妳就是蘋果？我能不能問壹下，關於那枚丟失的藍寶石戒指……”大黑貓摸過去，剛開口就聽到知更鳥氣急敗壞罵道：“那個表字養的蠢娘們兒汙蔑我！
　　知更鳥才不喜歡人類那些東西呢！
　　我的主人切馬特先生每次餵我吃好吃的谷粒，都會贊美莊園的主人是多麽善良，允許他開辟壹小塊地種稻谷餵鳥兒吃。我特麽就是去高歌壹曲表示感謝而已，她就誣賴我偷她的戒指！”
　　面對脾氣暴躁渾身炸毛滿口臟話的鳥兒，葉星落只能用爪子揉揉耳朵，耐著性子追問道：“妳高歌壹曲的時候，發現房間裏有什麽異常嗎？有沒有人出入或者其他動物進出？
　　還有，妳知道莊園裏有個女仆死了的事情嗎？”
　　蘋果渾身炸毛停在屋檐上頂著它，“妳問這些幹什麽？跟妳壹只貓有什麽關系？”
　　“我的主人被叫來幫忙找戒指，只有找到那枚藍寶石戒指妳的主人切馬特先生才能洗脫嫌疑！”大黑貓耐著性子解釋道：“貝爾太太非常確定當時房間裏只有她自己，沒其他人出入。
　　我現在知道妳和妳的主人都是無辜的，那戒指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總得有人或者其他動物偷走了，對吧？”
　　聽到能給切馬特先生洗脫嫌疑，蘋果歪了歪腦袋捋了捋翅膀上的毛，認真回憶道：“我那天早上就停在樹枝上唱歌，沒註意到有什麽人或者動物出入。
　　不過……我知道這座古老的莊園別墅裏有密道。
　　而且，服侍大少爺的女仆麗薩白天還好好的，半夜就死了。大少爺對外宣稱麗薩回鄉下老家去了，其實半夜偷偷從密道帶到地下室去啦！
　　妳瞧見二樓走廊那幅油畫了沒？它可以打開，後面就是密道！
　　可憐的麗薩，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明明看起來沒有生病，臉蛋兒紅撲撲的每天開開心心活蹦亂跳，怎麽就死了呢？”
　　應該跟祭祀邪神有關吧。
　　葉星落擡頭看看又慢慢聚集在樹上的鳥群，問道：“妳對貝爾太太扔樹枝空投糞便，是因為她冤枉了切馬特先生。其他的鳥兒為什麽都聚集過來呢？是為了給妳壯大聲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