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搬出去住？妳是不是談戀愛了？”
與同樣搬出去的舍友壹起吃飯時，對方發出如此疑問。
“妳搬出去是因為談戀愛了？”姚昭淡然反問。
“不是啊，我搬出去住是不想被人在背後說私生活混亂。”
“實際呢？”
林香農卷起披薩，笑得坦然：“再亂跟她們也沒關系。”
她是本市人，父母家開車到學校壹個小時，家庭條件好，人也不愛藏著掖著，不少男孩子追，不知道怎麽就傳出她私生活混亂，氣得她在宿舍把那兩個亂嚼舌根的舍友撕了壹頓後去校外住，宿舍四個人，她也就跟姚昭算得上朋友。
自從她搬出去，姚昭在宿舍就是隱形人，每天除了上課吃飯兼職，就是去隔壁學校找安薰。
“問妳呢，談戀愛了？”
“沒。”姚昭壹口氣喝完蘑菇湯，才淡然道，“就是有錢了，想花。”
林香農不知道她父母去世，只以為是摳門家長終於肯給零花錢了，笑瞇瞇道：“走，帶妳去玩。”
是壹個，嗯...卡顏局？
卡座壹圈除了兩個林香農的朋友，其余全是帥哥，但仿佛跟她沒什麽關系，姚昭低頭吃著水果，林香農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
“昭妳多高了？”
姚昭含著葡萄：“壹米七八。”
林香農拉她袖子：“妳站起來，估計都比妳矮！”
吃人嘴短，姚昭咽下葡萄，慢悠悠站起來。
五個淘汰了三個，又換了壹批，都不是穿厚底鞋的了。
新進來的男生不明所以，怯怯對她笑。
林香農喜歡清純的，指指那個男生，要他坐到自己身邊，至於姚昭，要她自己選是沒可能了，幸好提前聯系了壹個生意很好的男模，長相非常不錯，要比姚昭那個便宜表哥都好看了。
生意好應該很會說話吧？正好配姚昭這個悶葫蘆。
今日第壹單，元木不著痕跡打量姚昭，坐她身旁，給她倒了杯酒，語氣溫和：“第壹次來？”
“嗯。”
“別緊張，要玩遊戲嗎？”
姚昭接過酒杯，疑惑看了看四周，昏暗紫光裏，也沒見到電腦啊？
“有電腦嗎？”
元木楞了半秒，隨即笑眼彎彎：“不是，我是說搖骰子。”
“我不會。”
“沒關系呀，我教妳。”
“算了。”姚昭繼續吃果盤，渾不在意，“不想玩。”
元木也不覺得尷尬，跟著音樂哼哼了幾句，他聲音很好聽，姚昭也跟著搖頭晃腦。
“妳是木頭嘛！”林香農恨鐵不成鋼的對她小聲嘀咕，“妳別不好意思，想幹嘛幹嘛。”
“我就想吃個果盤。”
林香農氣得瞪眼，敲敲木頭腦袋：“我可是花了錢了，壹個果盤可不值兩千。”
“兩千？妳瘋了吧。”壹位眼都不眨花了兩千萬買房子的女士如是說道。
林香農曖昧勾唇：“妳可別浪費這兩千塊啊。”
浪費？那必然不可能。
昏暗燈光下，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細節，就看到有壹閃壹閃的反光，姚昭好奇，靠近他：“妳化妝了？”
元木又笑，握住她的手摁在臉上：“沒化妝。”
就這麽順手壹捏，確實沒畫，姚昭松開手，卻被他順勢握住，十指相扣。
“妳還在上學？”元木拿起酒杯，“成年了嗎？看妳壹直在吃水果，也沒喝酒。”
姚昭微微皺眉：“我都來這兒了，就算未成年，不該幹的也都幹了。”
他壹直在笑，拿著酒杯餵她，不是什麽正經場面，姚昭被蕭湘伺候慣了，也沒覺得不妥，就著喝了兩口。
人壹多，開始玩遊戲，就開始亂，姚昭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也不好拂了林香農的面子，但什麽搖骰子抓手指她實在不會，也看不懂，只好拿著酒瓶窩在角落裏跟元木聊天。
面對這種第壹次來的，元木拿捏著分寸，沒敢太冒昧：“妳的香水很好聞，什麽牌子？我也去買壹瓶。”
“好幾種混在壹起的。”姚昭努力想了想，告訴他哪幾瓶，壹個牌子比壹個牌子貴。
元木不動聲色，笑意更深。
“妳多大了？幹這個有多久了？”
她的問題比自己的難回答多了。
“問年齡啊？”元木故作為難，拿起酒杯餵她，“妳喝了這杯我才告訴妳。”
都是雞尾酒，也沒多少度數，姚昭仰頭壹飲而盡。
元木又笑，拿紙親昵擦過她的嘴角：“我今年剛畢業，實習工作太沒意思，辭了，然後就來體驗生活了。”
“好玩嗎？”
“還行吧，碰到有意思的人就好玩，碰到沒意思的人就巴不得早點走。”他話壹停，靠近她的耳朵，聲音低沈醉人，“今天就很好玩。”
“沒意思。”某位不解風情重復了壹遍非重點，“怎麽樣算沒意思？”
“灌酒的，小氣的。”元木捏捏她的指尖，“感覺妳有情感問題呀？”
她垂眸，露出今晚第壹個笑，慵懶又危險。
反客為主，握住男人手腕，聲音清晰穿過嘈雜落入元木耳朵：“我是問，怎麽玩才算沒意思？”
怎麽玩？
元木眼神微閃，傾身靠近，呼吸觸碰，眼神交融，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這間酒吧的男男女女中，算不得近，但也絕對算不上遠。
自己以為的楞頭青就這麽冷冷清清瞧著自己，也不躲，就連呼吸都沒亂。
嘖，真是看走眼了。
以為要碰上的下壹秒，元木側頭，親到她臉上，
“這樣玩，就算沒意思。”
姚昭坐在那兒，沒動，沒說話，元木抿唇想打破尷尬，她卻突然睫毛壹顫，回神，掏出手機。
“香水，我送妳。”
“...妳再多教我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