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十年

　　“对了，你那朋友的病怎么样了？”燕赤霞问道。
　　“不是我朋友，是我朋友的妻子。”左小右道：“本来是感冒咳嗽的小病，但拖着没治疗，拖成了大病，还好医治及时，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燕赤霞道：“以后没事你可以常来，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无聊的很。”
　　左小右呵呵一笑：“也好，燕捕头武功高强，法术更高强，能和燕捕头切磋，定能让我受益匪浅。”
　　“哎，我是让你来玩的，不是跟我打架的。”燕赤霞很头疼，不会刚走了夏侯这个老疯子，又来这个小疯子吧？
　　“不是打架，切磋而已。”左小右解释了一下两者区别：“你我不争名不争利，没必要打架。”
　　“随你怎么说好了。”燕赤霞也认了，反正一个人在这么大地方也无聊，有人陪他松松筋骨也好。
　　此后十年间，左小右几乎每日都会来兰若寺陪燕赤霞聊聊天，吃吃饭，练练功。
　　燕赤霞的确厉害，这些年间左小右和他切磋了无数次，无一胜绩。
　　不但没赢，还输的很惨。
　　输得多了，左小右也急了。女人连输好几年都忍不住，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左小右发了狠，几乎每到雷雨夜，都会先把体内法力耗光，再跑山顶上找雷劈。
　　凡事最怕认真，左小右认真起来，进步的速度相当恐怖，就连乞丐都惊叹于左小右的进步幅度。然而并没有卵用，整整十年，左小右整整输了十年。
　　更可怕的是，他依旧没有摸到燕赤霞的底儿。
　　燕赤霞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武功和左小右没太大区别，但就是在法术方面全面碾压了他，让他连一点获胜的希望也看不到。
　　这天，左小右再一次切磋失败后，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累死爹了。
　　“为什么我还是赢不了你？”左小右很沮丧，连输十年，输的他信心都动摇了。
　　“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燕赤霞呵呵一笑，道：“比起十年前，你至少强了五六倍。”
　　“可我总觉得和你之间的差距不但没有追近，反而越来越远了。”左小右喘道。
　　“那只是你的错觉。”燕赤霞摇摇头，道：“我当然也在进步，但进步幅度绝对不如你，只是因为我一直在进步，也创造出了一些新的法术手段，才会让你觉得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其实你我之间的距离比起十年前要近的多。”
　　“真的？”
　　“当然是真的。”燕赤霞喝口酒，道：“骗你又没好处。”
　　“呵呵。”左小右心里好受多了，原来他没有被越拉越远，只是错觉罢了。
　　“其实斗法和江湖死斗一样。”燕赤霞说道：“相互了解的对手，总是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决出生死胜负，原因就是彼此太了解，除非实力超出对方一大截，不然肯定要耗费很长时间缠斗。但最终赢的还是实力更强的那个。”
　　“但是如果和陌生人交手，很容易出现以弱胜强的情况。原因就是不了解。
　　因为不了解，所以很容易给对方可乘之机。若是弱的那个人有一招绝招刚好克制强的那个人，那就有趣了。”
　　说到这，燕赤霞扭头看着左小右，呵呵笑道：“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杀死树妖的事？”
　　“当然记得。”左小右点了点头：“我当时能杀掉千年树妖，还要多亏你将他重创，才让我有机会杀了它。”
　　“不错。”燕赤霞点了点头：“当时树妖虽然元气大伤，但也不至于抵挡不住你的天雷。在我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雷法刚好克制它这个妖邪，不然你就是再强十倍，也杀不死它。”
　　“原来如此。”左小右恍然。说到底，以弱胜强也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若是对方很了解你的本事，那你除非有足够的硬实力，不然就等着扑街吧！
　　如果他了解燕赤霞，而燕赤霞不了解他，两人交手，也许他能打燕赤霞一个出其不意，甚至一举获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燕赤霞对他的手段越来越了解，他就越打越郁闷了。这才是他十年来疯狂修炼，却依旧认为燕赤霞反而越来越厉害，他越来越不是对手的原因。
　　“那我还要多久才能打败你？”左小右已经看不透实力增长的速度了，只能求助燕赤霞这个亦师亦友的高手。
　　“如果按照你现在的提升速度……”燕赤霞沉吟片刻，道：“大概10到15年吧！”
　　“还要这么久？”左小右突然有点泄气。
　　“不久了。”燕赤霞骂道：“难道只许你提升，不许我提升？我好歹也是修炼界的天才。论资质，有几个比得上我？但你小子却比我资质还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呃……呵呵。”左小右干笑两声：“口误，口误。”
　　“少废话。”燕赤霞把两把杀猪刀丢过去：“快祭炼你的兵器。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有倚天剑、屠龙刀那种神兵，偏偏要拿两把杀猪刀当法器？虽然材质确实不错。”
　　左小右握着两把杀猪刀，将体内的雷电法力输入其中，同时用心火炼化。
　　这是炼器的必备步骤。这个世界的修炼之法和炼器之法等等都和传说中的不同，左小右光是学习就学了十一年，祭炼这两把杀猪刀则祭炼了十年。
　　不过在他如此努力的祭炼之下，两把杀猪刀并没有体现出任何化灵的迹象。但还好，虽然没有化灵，却也不是没有变化。
　　首先两把杀猪刀的质量更好了，斩击力更强了，能增加左小右的个人单挑能力。
　　好吧！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左小右现在就是熬着，也许未来某一天，这两把杀猪刀就变得有灵性了呢！
　　祭炼完毕之后，左小右把杀猪刀收起来，道：“燕赤霞，宁采臣说最近朝堂不太平，已经有不少忠臣被皇上赐死，你怎么看？”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燕赤霞神色凝重了几分：“若是再不体察民情，他这个皇上怕是当不久了。”
　　“的确如此。”左小右叹了口气：“但是没有用，奸臣当道，很多忠谏直言的忠臣却被下了大狱。宁采臣为了自保，最近活的跟乌龟似的，无聊的很。”
　　九年前，宁采臣参加了当年的科考，虽然没有得中头名状元，却也考了个探花的名次，从此之后青云直上，短短九年时间，就从地方官员升格到了中央实权人物，宁采臣的蹿升速度实在是太诡异了。乞丐都说他所知道的官场，几十年来都没有比宁采臣蹿升更快的。
　　简直不可思议。
　　自从进入官场之后，宁采臣就逐渐展露出他八面玲珑的一面，在官场上结交了大量的权贵人物，哪怕前两年不小心得罪了人，还是被他背后的人保了下来，可见他在官场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有了这样的便利条件，朝堂上会发生什么事？左小右经常能得到第一手消息，现在朝堂上陆续有忠臣被杀，导致越来越多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不敢说一句话。
　　左小右知道这样的朝堂是肯定有问题的，搞不好就有妖孽作祟，而燕赤霞的话，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皇上身边的妖孽，杀了它。”燕赤霞说道。
　　“没那么容易。”左小右道。
　　“废话，当然不容易。”燕赤霞道：“但至少可以保得天下百姓一时平安，冒点险也值得。”
　　“你想去？”左小右问道。
　　“你去我就去。”燕赤霞不上当。
　　“啧！”左小右摇摇头：“出了事自有高个顶着，就像你当年说的那样，我们这种小修士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唉！”见左小右不为所动，燕赤霞叹道：“世道艰难，我才会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可是听说有妖魔作祟，还是有些心痒难耐。”
　　“那你就去。”左小右道：“搞的定就搞，搞不定就来找我帮忙，算你便宜点。”
　　“呸！要是连我都搞不定，找你又有什么用？”燕赤霞鄙夷万分。
　　“不用激我。”左小右要是连这种浅薄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他也就不是左小右了：“你就算说出花来，我也不会跟你一起行动。”
　　“为什么？”燕赤霞很不理解。
　　“就像你说的，要是连你都搞不定，再来找我也没什么用了。”左小右低声道。
　　燕赤霞沉默。
　　片刻后，左小右站起来，拍拍屁股下的灰尘，问道：“燕赤霞，你打得过黑山老妖吗？”
　　“黑山老妖？”燕赤霞有点跟不上左小右跳跃性思维，但还是下意识地答道：“黑山老妖是地府当中一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子。没交过手，也不知道谁更厉害？但我应该不会比他差多少。”
　　“那就是打不过？”左小右道。
　　燕赤霞摇摇头：“没打过，不好妄言。”
　　燕赤霞的回答多少让左小右有些失望，如果燕赤霞面对黑山老妖都没把握，那他未来某一天达到燕赤霞水准的时候，岂不是很难干掉黑山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