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4章 程序員的菊花茶

　　林曾下動車的時候，壹個陌生的電話打進手機。
　　“餵，林經理嗎？我是清壹小老周，打擾妳了！”聽筒那頭，說話人聲音略顯激動，還有些小心翼翼。
　　“是我，周老師妳好！”因為沒有電動車，林曾攔了壹輛的士，直接坐車回苗圃。
　　“林經理，我今天把扶桑晨露和金絲皇菊給我愛人飲用和滴眼，真沒想到效果這麽好。我愛人的視力恢復了壹些。”周天明的話音中，充滿了真誠的感謝。大約因為從事了壹輩子教師職業，他的嗓音非常洪亮，安靜的車內，聽得很清晰。前座的司機，還回過頭，瞄了壹眼林曾。
　　“那太好了。”林曾也為這位大爺感到高興。
　　“我還想問問，這金絲皇菊的花茶和晨露，需要服用多久？”老周的對林曾的態度，就像面對壹位最權威的醫生。
　　“額，”林曾有些為難，他手中並沒有這些植物精確的數據，他所知道的，也只是育種空間系統告訴他的簡要信息。他所能夠保證的，就是能夠在系統提示中出現的信息，尤其是植物的特殊屬性，都是很重要且有效的，“具體的時間，也不好肯定，說起來，植物的效用，定然是不像藥物那麽精確。不過即便是沒有疾病的普通人，每日喝金絲皇菊茶，用扶桑晨露滴眼，對眼部也有很好的作用。所以可以放心使用。”
　　“好的，好的，謝謝！”周天明連連感謝，頓了頓又說道，“不知道四季金絲皇菊和晨露扶桑的種苗價格是多少？如果可以，我想買。”
　　“這個……”林曾暫時還沒有定好它們的價格，他本意都是在公眾綠化中使用，沒想到也有私人想要購買，“周老師，這種植物，本事專門為天臺種植培育，如果家中條件不足，長勢並不好，而且藥效也差很多。畢竟，這些植物都需要大量的陽光照射。”
　　“哦，”周天明確實無地方可種植，有些失望地嘆了壹口氣，說道，“還是謝謝妳。”
　　林曾結束和周天明的通話。他現在暫時沒心思考慮這些植物，他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幻果的煉制中。
　　周天明在掛掉電話後，眼中湧上熱淚，他握著宏英的手，喃喃地說道：“真好，真好，妳知道嗎？英子，知道妳看不清了之後，我特別後悔，後悔沒帶妳多出去走走，後悔老是忙於教學，讓妳受累。”
　　宏英眼睛壹眨不眨地盯著周天明，笑著沒說話，她許久沒有看到愛人清晰的模樣，前陣子，她無比恐慌，恐慌再也看不到兒孫的樣子，再也看不到相伴幾十年的老頭子的模樣。
　　周天明打電話給林曾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周智信已經帶著妻兒回家。
　　老周想到清壹小天臺上的金絲皇菊成熟的很快，明天大約又可以采摘八九朵，便將剩下兩朵金絲皇菊茶，讓兒子帶回家。
　　周智信每日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眼睛也很疲勞。讓他喝壹些，對眼睛也有好處。
　　離開清壹小教職工宿舍的周智信，開車回到軟件園的家中，他同妻子錢樂樂說道：“現在的社會環境，信息資訊這麽發達，越來越多的人打著各種旗號騙人錢財，什麽綠豆黃鱔，蟲草靈芝，我才不信他們宣傳的效果呢！”
　　“有些廣告是很誇張，但有些植物確實有壹定的藥效。”錢樂樂摟著玩累了睡著的兒子，搖搖頭表示不同意見。
　　回家壹路，周智信並沒有和錢樂樂達成壹致得意見。
　　第二天，周智信開車上班，離開家時候，正好看到父親送給他的兩朵金絲皇菊茶，順手帶去公司，準備泡茶飲用。
　　昨天喝的菊花茶，味道不錯。
　　早上八點五十分，周智信打卡上班。開始工作前，他到茶水間將金絲皇菊用熱水沖泡，準備早上壹邊工作壹邊喝。
　　平時他愛喝綠茶，辦公桌上壹直準備著簡單的泡茶杯。
　　等他端著菊花茶從茶水間走出，同事劉峰也拿著速溶咖啡，準備進去泡咖啡。他看到周智信手中的花茶，忍不住問道：“周哥，妳泡的是什麽，看起來好漂亮，而且味道很好聞。”
　　“菊花茶，味道確實不錯，要不要來壹杯。”周智信笑著說道。
　　“好呀，我等下找妳倒。”劉峰也不客氣，笑嘻嘻地說道。劉峰算是周智信的徒弟，從剛進公司，就跟著他，同在壹個組裏，兩人關系很好。
　　“喲，老周，怎麽喝起菊花茶來了。”上班前的這段時間，是茶水間最熱鬧的時候，插話的是二組的組長孫明亮。他斜著眼，要笑不笑地瞥了壹眼周智信手裏的菊花茶，“老周，沒茶水喝，去我那裏拿點，我還不至於壹點好茶都喝不起。”
　　二組和周智信壹組的關系競爭很大，二組組長孫明亮又是壹個愛掐尖撚酸的性子。前兩個月壹組連續搶了兩次獎金，這個孫明亮看壹組的組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沒有好臉色。
　　“呵呵，不用了。”周智信也懶得與他多說，扯了扯嘴角，回到自己位置上。
　　新的壹天，部門的負責人就布置了大量的工作，幾乎所有人，壹整天都在自己的電腦前，眼睛不眨的盯著屏幕。
　　就連壹向活潑的劉峰，也只是到周智信位置上，倒了壹杯菊花茶，又趴在電腦前忙碌起來。
　　周智信盯著屏幕上的代碼，順手拿起水杯，喝了壹口色彩剔透明亮的菊花茶。
　　花香四溢，比昨天在父母家喝的味道，濃郁了好幾倍。
　　果然，第壹泡的味道最馨香宜人。
　　壹口飲下，身心都隨著菊花香氣，逐漸放松。
　　周智信覺得自己壹天的工作效率都提高許多。
　　晚上加了壹個小時班，終於將所有的活都解決，整個部門的程序員們，站起來的時候，幾乎是同壹個表情，兩眼無神，眼睛幹澀。
　　周智信卻覺得自己今天狀態挺好，不僅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量，而且還給新人幫了壹把手。
　　陳水紅是部門唯二的女員工，另壹個是部門負責人的秘書。
　　她揉了揉充滿血絲，不斷發癢的眼睛，奇怪地看了壹眼周智信，不解問道：“周哥，妳今天精神怎麽這麽好，感覺狀態不壹樣呀？”
　　“是不是偷閑了？”孫明亮陰陽怪氣地接話。他的眼睛比陳水紅還要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眼藥水滴眼。
　　“孫明亮妳別亂說，老周今天的工作量是整組最高的，嗯，劉峰也不錯。”壹組的組長朱風摸著圓肚皮給周智信撐腰，免得孫明亮信口開河。
　　周智信眨了眨眼，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平常這麽熬壹天，眼睛早就癢的不行。壹天下來，要拿滴眼液滴三四次，眼睛才能撐下去。
　　可是，今天竟然碰都沒有碰滴眼液壹下。現在，眼睛也沒覺得不舒服。
　　“周哥，”劉峰收拾完自己的桌面，突然插進話來，“我也覺得今天狀態很好。”
　　周智信壹看劉峰，眼眸清亮，眼白不見血絲，和其他人壹對比，就感覺出明顯不同。
　　他心中壹動，低頭看了壹眼桌面上已經被泡得無味的菊花茶。
　　“水紅，妳化妝的鏡子借我看看。”周智信找陳水紅借了化妝鏡。
　　周圍的同事，看周智信拿著粉紅色的鑲鉆，使勁看自己的眼睛，都覺得有些好笑。
　　“怎麽了周哥，這就自戀開了？”壹位壹組的組員笑著調侃道。
　　周智信卻沒空搭理同事的打趣，他幾乎震驚地盯著自己的眼睛。
　　眼瞳黑亮，周圍的眼白澄凈，透著壹些藍光，往日伴隨自己從來沒有消失的紅血絲，都不見了蹤影。
　　壹雙眼睛，明亮有神，連周智信自己都看得特別舒服。
　　他多久沒有這樣壹雙簡單幹凈的眼睛了。
　　恍惚記得，是從高二用功讀書開始。後來大學中，經常徹夜遊戲，上班後，加班更是常事。
　　幹澀，無神，血絲，似乎這些詞才能和他眼睛掛鉤。
　　怎麽會這樣，似乎除了這壺金絲皇菊茶，就沒有其他不同了。
　　難道，這壹壺茶水，會有這麽大的效果？
　　“周哥，妳還有早上給我喝的菊花茶嗎？我覺得味道真的很好，喝著特別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今天眼睛壹點也不累？”劉峰拍了拍周智信的肩膀，壹副特別想再喝的模樣。
　　“咦？”陳水紅接過周智信還回來的化妝鏡，敏感地盯住他的眼睛，女人天生的直覺，讓她第壹個發現周智信的變化，“周哥，妳的眼睛的血絲都沒了，眼眸子看起來特別亮。”
　　周智信頓時成了被參觀的對象，壹個兩個的同事，連晚飯也顧不上吃，都湊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看。
　　“真的真的，周大帥哥更帥了！”
　　“早上還沒覺得，剛才猛地壹看，真是特別幹凈。”
　　“現在除了孩子，可少看見這麽亮堂的眼睛，老周妳用什麽牌子的滴眼液，分享壹下唄。”
　　周智信哭笑不得，他擺了擺手，推開快鼻子湊到他臉上的壹組組長朱風，說道：“沒呢，今天就喝了壺菊花茶，不知怎麽效果這麽好。”
　　“啥菊花茶呀，還有沒有，周哥別小氣拿出來給大家嘗嘗呀！”
　　“就是就是，泡壹壺，泡壹壺。”
　　周智信沒轍，只能拿出抽屜裏另壹朵金絲皇菊，給同事泡了壹壺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