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再當軟蛋

　　從路虎上下來，張小龍望著侯軍在保鏢的護送下離去，隨即他也上了面包車。王小飛在車上等了壹個多小時，見他上來也沒多問，開著車便前往振興街。他知道下壹步張小龍應該是要去找黃永光借錢了。五萬塊不是小數目，王雪拿不出來，趙習牛開個包子鋪養壹家三口要拿出這筆錢估計也有些困難，只有黃永光錢多，張小龍之前欠了他的情，再多欠壹次也沒什麽。
　　前往振興街的途中，張小龍壹直在回味著與侯軍的談話，這時任瓊的電話又打來了，王小飛不敢接，遞給張小龍，張小龍瞄了壹眼後心虛的掛了電話，氣得電話那頭的任瓊直跺手腳，嬌罵連連。車子要五天後才能拿到，現在張小龍只有躲著對方。近乎完美的壹個女人，被她罵壹頓倒沒什麽，主要還是侯瑩的話讓張小龍心生猶豫，他還沒想好要怎樣去面對任瓊。從侯軍的話裏張小龍已經確定劉小東是真想籠絡自己，交好雖只是利用，但關誌宏被打廢的事情算是告壹段落了。不管如何，至少劉小東不會再明目張膽的去對張小龍下手，所以張小龍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暫時不回大理也沒影響。
　　來到振興街，黃永光坐在家裏看電視，瞧模樣很悠閑，可誰都知道這段時間他是嚇得不敢出門只好躲在家裏，見張小龍帶著王飛小進來，他連連起身相迎給兩人派煙，又吩咐女人倒水。張小龍多次來他家倒也不再客氣，現在他眼界寬廣，大人物見多了，再與黃永光相處已經不覺得有多拘束。相形見色之下，張小龍連劉小東都敢威脅，剛不久更是與侯軍坐在壹起，侯軍的話仿佛是定海神針在張小龍心中落定下來。
　　“光哥，我又來麻煩妳了。”張小龍和王小飛坐了下來，此刻客廳中有三個小孩，大的有十壹二歲，小的剛剛脫奶不到二歲在地毯上爬，其中還有壹個三四歲的女孩在嬉鬧著。沙發上，壹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少婦與黃永光坐在壹塊，這是張小龍第壹次見到黃永光的老婆，從年齡上來看，這個女人應該是黃永光的正妻。張小龍禮貌性的瞧她喊了壹聲嫂子。女人十分賢惠，很客套的招呼著張小龍兩人。同樣是女人，她比劉巧巧要溫雅多了。
　　“不麻煩，妳們能來我很高興。”黃永光微笑回應著，瞧妻子看了壹眼，她頓時會意的領著三個孩子去了書房。
　　“光哥好福氣，三個女兒都是天庭飽滿，眉目清秀，將來定是大美人，招幾個女婿回來，美酒享受不盡。”王小飛眼光毒辣，吹牛拍馬，當先不客套的與黃永光交談起來。
　　“兄弟過獎了，女大不中留，將來註定要替別人下蛋，婆娘不中用，我也是有苦難言。”黃永光風趣幽默，嘴上雖這麽說，臉上卻絲毫不為自己生三個女兒而覺得苦惱，畢竟他情婦小三眾多，偷生下的兒子也有好幾個。
　　“光哥，這是王小飛，綽號猴子，之前我跟妳提過的。”張小龍見王小飛開口就搞別人痛處，他不由轉移話題，委婉道：“今天我來是想跟妳借點錢，昨晚把人家的車搞壞了，在修理需要錢，不知妳方不方便。”
　　“哪有不方便的。”黃永光微笑道，“房東，到我這不用太見外，妳也知道光哥把妳當自己兄弟看待，有困難妳能來找我，讓我很欣慰，證明妳也沒把我當外人，我黃永光來春城混了這麽多年也算有點成就，現在最不缺的也就只有錢了，妳要多少盡管說，只要在我能力承受範圍，我都可以滿足妳。”
　　“也不用多少。”黃永光如此壹說，張小龍倒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住院就花了對方好幾萬，剛來春城住銀都酒店，黃永光也花了十幾萬，現在又來借錢，張小龍突然覺得自己真把黃永光這當成金庫了。沒了就來取，說是借，可卻從來沒還過。僅管對方不缺錢，然而做人最怕生白眼，拿了別人錢財還心安理得，那樣很不厚道。
　　想到這些，張小龍略帶猶豫，如果光說五萬，那只夠卡宴的修理費用，接下來就沒法開銷，但要說得太多又心生不安。張小龍不是什麽善人，但也不會白拿人家的東西。正當難策之時，王小飛開口了。
　　“是不用很多，銀色卡宴昨晚被劉小東的人打了十幾個子彈孔，玻璃壞了壹塊，恢復原樣只要十萬塊錢，光哥借我們十萬就可以了，等到時拿了比賽冠軍，再還給光哥。”王小飛比預算的壹下多報出了五萬，張小龍不由瞪向他。在張小龍心裏最多借六萬就可以了。
　　“光哥。”張小龍剛要開口。
　　黃永光卻擺擺手道：“房東，別說了，我知道妳的為人，有錢在身上是好事，這點錢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麽，妳剛剛起步確實也需要錢，這樣，我給妳五十萬，妳也不用拒絕，就當是我對妳的投資。”
　　“光哥，真不需要這麽多，十萬已經足夠了。”張小龍感激的看著他說道。
　　“二十萬，就借二十萬吧，有了二十萬我們就能運轉起來。”王小飛不停的對張小龍使著眼色，阿諛道：“光哥，在房東身上投資準沒錯，妳算是投對了，就借二十萬吧，多了我們也用不上，房東也是不會要的。”
　　王小飛滿臉希翼，生怕張小龍再推，折個中事先做出了決定。其實要是按他的想法，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也不嫌多。畢竟腰包鼓鼓比兩袋空空泡起妞來洪亮得多。
　　“那就二十萬吧！”見黃永光詢問看著自己，張小龍也做出了決定。五萬也是借，二十萬也是借，張小龍也不好再駁王小飛的面子，不過在他暗下決定，這是最後壹次跟黃永光借錢。
　　事情定下來後，三人開始了閑聊。張小龍沒有隱瞞，跟黃永光聊了壹些去大理的事情，接近下午四點，張小龍才起身告辭，黃永光硬是要留著兩人吃飯，不過張小龍卻婉言謝絕了。黃永光知道張小龍的性格，沒再挽留，臨走時他給張小龍開了壹張二十萬的現金支票。
　　下樓後，張小龍把支票順手遞給王小飛，讓他去把維修費付了，剩下的錢存入卡內，接著兩人又前往花海小區。來到門口，王小飛沒進去，說是要去見個故友，張小龍知道他有錢後要去瀟灑，沒點破他。壹個人進入小區內。
　　再次見到趙習牛的時候，張小龍差點沒認出來，只見趙飛牛臉上浮腫，手上被紗布纏著，想必是劉小東的人在逼問他時受的酷刑，雙腳走路都要用拐仗，張小龍很內疚。
　　“犀牛哥，是我連累了妳，放心，這筆帳日後我壹定會幫妳算回來的。”張小龍來到床前鄭重說道。
　　趙習牛搖頭笑了笑，拉著張小龍的手讓他坐了下來，道：“房東，只要妳沒事，犀牛哥受這點委屈不算什麽，我這條不值錢，如果不是為了小猛漢，劉小東再厲害又能奈我何？既然我們都安全回來了，劉小東也沒再找妳麻煩，妳千萬別做傻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壹天，妳會淩駕於劉小東頭上的。不是有句話說，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劉小東囂張不了多久，總有壹天會下臺。”
　　“我明白！”張小龍點了點頭。
　　此情此景，他與趙習牛沒有話說，說得再多也是自我安慰，發生過的事情如同潑出去的水，想要徹底忘記很難。經歷壹些事情，視野開闊，想法和思維也會隨之升華，人都是在經歷中成長。
　　張小龍暗恨劉小東，卻沒有能力對付他，只能把仇恨埋藏在心底。趙習牛的話他只管聽著，無論對錯，除了點頭應好，無法反駁。歷經被綁事情後，張小龍覺得虧欠趙習牛的太多了。
　　……
　　“犀牛哥，回東北吧！為了小猛漢，妳帶著嫂子回東北去，等波浪過了後又回來。”吃過晚飯，臨走前張小龍對趙習牛說了這麽壹句話。不過趙習牛卻搖頭拒絕了。
　　趙習牛在春城生活了十三年，已經成了土生土長的春城了，別說再回東北他不適應，物是人非，東北那邊已沒有他的家人和朋友，再回去如同壹個陌生人來到壹個陌生城市，沒多大意思。用趙習牛的話講，小猛漢是土生土長的春城人，說的也是春城話，他生死都得在春城裏，萬壹劉小東要把他們壹家往死裏搞，那也是命。
　　天黑了。張小龍離開了花海小區，趙習牛那番話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人活著講的就是個心安，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些曾經幫助過自己的親朋好友友，張小龍都決定奮發圖強。
　　“不再當軟蛋，劉小東，我會讓妳知道，我張小龍不是軟蛋，要不了多久妳就會明白，我張小龍和妳不分彼此！”張小龍叫了輛車直奔西山區，王小飛約了他在那見面，說是遇到了壹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