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六章 黃雀在後？

　　“馴鹿！”
　　艾蒂安驚呼。
　　滑翔機飛得近壹些，觀眾們終於看清那些生物的全貌，竟然是壹頭頭長角的大鹿！
　　【馴鹿？老方又要捕獵了？】
　　【好家夥，這會要吃上肉了？不過吃野生鹿肉不會犯法嗎？】
　　【艾蒂安：終究是錯伏了，剛忍著惡心吃完地衣，結果妳告訴我有肉？】
　　【樓上還當國內呢？這可是國外，法外之地，方神已經猛虎出籠了！】
　　畢方也沒想到自己如此好運，竟然發現了壹夥平地上遷徙的馴鹿群！
　　看到水友們發的彈幕，畢方搖搖頭：“大家不用擔心，馴鹿是世界上數量最多的鹿科動物，全世界的野生馴鹿大概有近四百萬只，是很多極地地區生活的人的主要肉食來源，芬蘭本身還有不少馴鹿肉餐館。”
　　畢方升高滑翔機，在附近盤旋，準備找個地方降落。
　　好在芬蘭別的不多，就是湖多。
　　芬蘭國土面積不過三十三萬平方公裏，都沒YN省大，卻被譽為“千湖之國”，甚至這個名稱還輕描淡寫了，因為芬蘭共有18萬8千個湖泊，相當於兩平方公裏不到就有壹處湖泊。
　　要不是這樣，畢方也犯不著拼死拼活地算經緯度，直接根據某些大型湖泊就能在地圖上找到定位了。
　　轉了壹圈，壹處被冰封的小湖映入眼簾。
　　畢方駕駛飛機盤旋下降，冰層不厚，浮筒直接破開冰面，劃出壹道長長的水線，穩穩停靠在岸邊。
　　雁鳥們降落在湖面上，凍了個激靈，顫抖著翅膀爬上了岸，不停地抖擻羽毛。
　　畢方抽出獵刀遞給艾蒂安防身，指著滑翔機道：“妳開著滑翔機到湖中央去，不要隨便上岸，遇到危險就喊我，無人機留給妳，觀眾們也會幫妳觀察，我會盡快趕回來，如果壹切順利，今晚就能吃上鹿肉。”
　　艾蒂安本來有些擔心，但壹想到地衣那獨特的“風味”……
　　沒辦法，只能答應，他可不想再嘗壹嘗地衣的味道了。
　　“記住，遇到危險不要慌，哪怕是雁鳥遇到危險也不要輕易上岸，不要為了它們把自己陷入險境當中，實在不行就開著滑翔機飛到天上去。”
　　臨走前，畢方再三囑咐，他將無人機的彈幕調成法語，方便雙方交流。
　　有了無人機，他就可以時刻觀察艾蒂安這邊的情況，避免意外發生。
　　只要艾蒂安能夠老老實實按他的吩咐做，就不會有問題。
　　很少有猛獸會願意遊泳獵食，就算有，這段時間也夠艾蒂安將飛機開到天上去的了。
　　隨著畢方離開，直播間畫面切換成兩個分屏。
　　壹塊是畢方狩獵馴鹿的第壹人稱，另壹塊，則是停留在水面上的艾蒂安的第三人稱。
　　看著面前的無人機，艾蒂安很是好奇，他看著眼前的顯示屏，壹大堆彈幕瘋狂彈出，令人意外的是，這些彈幕竟然翻譯成了法語！
　　艾蒂安興奮了，沒想到無人機這麽智能，幾乎可以無障礙交流，於是他伸出手打招呼。
　　“妳們好！華夏的觀眾們！”
　　【哇！是小哥哥！】
　　【話說法國現在已經放寒假了嗎？】
　　【好有意思，壹個直播間，雙倍的快樂！】
　　【小哥哥能不能講壹下養白額雁的故事啊？我好想知道！】
　　彈幕密密麻麻，艾蒂安被水友們的熱情嚇到了，但很快就適應過來。
　　“當然可以，其實埃爾萬壹開始帶鳥蛋回來的時候我根本不喜歡它們，為了讓它們適應引擎聲，埃爾萬天天在音響裏放這個聲音，還特別大聲，吵得我晚上根本睡不著，但後來我也慢慢習慣了，有壹天我去孵蛋房看它們……”
　　哢嚓！
　　畢方砍斷壹根樹枝，確認重量和長短都合適後，握在手中充當了探路杖。
　　走了不到十幾分鐘，畢方登上壹個雪坡，之前在空中發現的馴鹿群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第壹人稱下，這種狩獵視角讓觀眾的腎上腺激增，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好像會驚到前面的鹿群。
　　畢方緩緩退下雪坡，趴在雪中，指著不遠處的馴鹿群說道。
　　“馴鹿最驚人的舉動，就是每年壹次，長達數百公裏的大遷移。春天壹到，它們就會離開自己生活的森林和草原，沿著幾百年不變的路線往北進發。而且總是由雌鹿打頭，雄鹿緊隨其後，秩序井然，長驅直入，邊走邊吃，日夜兼程。”
　　“它們會沿途脫掉厚厚的冬裝，而生出新的薄薄的夏衣，脫下的絨毛掉在地上，正好成了路標，就這樣年復壹年，不知道已經走了多少個世紀。”
　　“這群馴鹿很可能就是在遷移。”
　　雪坡下的鹿群排成壹條長隊，領頭的幾只馴鹿長著巨角，優雅健碩，壹身濃密的褐色長毛，背脊曲成極其有力的弓形，壹看就是頭極其善於跳躍的動物，頭上那對大角長滿細毛，更是看得人很想捏壹捏。
　　隊伍中的幾頭鹿時不時停下來啃食被埋在雪下的青草，然後擡起頭機警地觀察四周，果真和畢方所說的壹模壹樣。
　　不過讓觀眾們奇怪的是，這些馴鹿好像全都長角？
　　都是雄性？
　　【麻了，老方的探路杖又出現了】
　　【我怎麽感覺這次狩獵好像更加困難啊？】
　　【我感覺它好像我看過的四不像啊，真的不犯法嗎？】
　　“很多人會覺得馴鹿和麋鹿，也就是四不像很像，但它們兩者間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沒了無人機，畢方要假裝看不到彈幕，只能換壹種方式回答網友問題。
　　“麋鹿是尾巴最長的鹿，馴鹿的尾卻極短。麋鹿的角沒有眉杈，各杈皆向後發展，馴鹿卻有非常復雜的向前生長的角杈，並且它是唯壹雌雄皆長角的鹿種。”
　　“我國其實沒有野生馴鹿，基本都是引進馴養的，說來也有趣，馴養馴鹿的就是我之前提到過多次的鄂溫克人！”
　　畢方盯著馴鹿群，跟著它們壹起移動，慢慢尋找著合適的狩獵機會，同時看哪壹頭馴鹿更容易被捕捉。
　　雪坡下的馴鹿還壹無所知。
　　畢方掏出捕鯨叉，用藤條綁在探路杖上，制成壹把簡易短矛，趁此時間跟大家科普了壹下。
　　“在鄂溫克的傳說裏，曾經鄂倫春、鄂溫克與赫哲族擁有著相同的祖先，都生活在貝加爾湖附近的原始森林裏。”
　　“當族群逐漸遷徙，不願離開興安嶺的族群，成為了鄂倫春人。”
　　“從山林走向平原的族群，成為了鄂溫克人，在HLBE生活，以牧業為主。
　　“赫哲族則順江而下，抵達了長白山北側壹帶。”
　　“三百多年前，鄂溫克族最遙遠而神秘的壹個支系，從貝加爾湖等地遷至額爾古納河流域，留在了根河最北的敖魯古雅河畔。”
　　“和鄂倫春不同的是，他們與馴鹿有著密不可分的粘性關系，因此又被稱為‘使鹿鄂溫克人’，靠著馴養馴鹿和打獵為生。”
　　“在華夏，鄂溫克是唯壹飼養馴鹿的民族。遺憾的是，隨著社會發展，越來越多的鄂溫克人選擇離開山林，他們內在的、獨有的狩獵文化已經崩塌。”
　　“在北方廣闊的森林中，鄂溫克人召喚馴鹿時敲響樺皮桶的聲音再也不會響起來了。”
　　【靠，我說怎麽全都長角，還以為是擊劍隊呢！】
　　【擊劍隊……看著馴鹿的角，好他媽形象。】
　　【靠，又是鄂溫克，感覺這個民族好牛逼啊！】
　　【我也是，好像啥都會壹點】
　　“這種以傳統打獵為生的民族有很多實用的生存技巧，我的很多技能都是從他們那學來的。”
　　馴鹿緩緩移動，不時有壹兩頭脫離隊伍，來到兩邊吃草。
　　畢方盯著不遠處的馴鹿，像是壹頭埋伏著的猛虎。
　　可誰都不知道，不遠處，同樣有壹雙眼睛默默盯著自己的“獵物”。
　　兩者驚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