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萬事俱備

　　壹天後，畢方攜帶著存貯證明回國，這還是他第壹次在國外擁有戶頭，將東西收拾好，他連凳子都沒坐熱便馬不停蹄的去見了姚俊。
　　電梯門打開，潮水般的喧囂湧了進來，與之壹同湧現出來的還有滾滾黑煙。
　　畢方咳嗽兩聲，黑煙散去，看清辦公室的他壹楞，知道的說是來到了姚俊辦公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進入什麽搖滾樂隊的錄音棚，同時還發生了火災。
　　姚俊放下扳手，扶著墻打開燈，沒有先鋒樂隊，只有壹只轟隆作響的古董發動機，鏈條齒輪哢哢地扣合著，像是骷髏咬合的密齒，還不停往外冒著濃煙，像是從地獄來的黑暗坐騎。
　　蹦！
　　清越的崩裂聲響起。
　　畢方斜身躲過飛來的零件，這顆零件顯然蓄謀已久，徑直飛過後在灰白墻上打出壹個淺淺的凹痕，畢方壹腳將地面的扳手踢飛，沒好氣道：“妳從哪淘來的老古董，打算開著他去參加越野賽嗎？”
　　姚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蹭出壹道黑色機油印，眉飛色舞道：“不是我的，是我老子收藏的古董，前幾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想起這玩意了，結果壹騎才發現早就壞了，發動機都轉不起來，非讓我把它修好。我都忙壹天了，結果好像更壞了，有些零件都停產了，買都難買。”
　　“妳就不能找人修嗎？”
　　姚俊搖搖頭：“不行，老頭子指名道姓要讓我修。”
　　“為什麽？”畢方好奇了，“這又不是妳弄壞……好了，別說了，我明白了。”
　　畢方捂住眼睛，感覺心累。
　　姚俊頗為不好意思，嘿嘿壹笑，將堆滿雜物的辦公室清理出壹條通道，同時疑惑道：“妳怎麽想到找我來了？俱樂部的事情還要過壹段時間，雖然大部分設施都布置好了，但還要進行調試，我們準備先發點票出去，搞壹搞試運營，線上模式也還沒做好，妳上次不是說要介紹人過來的嗎？”
　　“別提了，人都聯系不上了，再說吧，要是五月份還沒聯系上，妳就自己找人做吧。”畢方找了個落腳點坐下，隨意解釋了兩句，本來想著拉人家壹把，可找不到人他有什麽辦法？
　　姚俊點點頭，畢竟不是做慈善，不可能真的為了壹個人拖延工期，將倒好的茶遞給畢方，感慨道：“這次可真險，我在屏幕上都看了，那壹把把槍，晃得我眼睛疼，心都快跳出來了？怎麽樣？能抓到人嗎？半張臉都拍到了，雖然光影比較模糊，但應該不難吧？”
　　出乎意料的，畢方搖了搖頭，著實讓姚俊吃了壹驚。
　　“人都拍到了，還抓不到？”
　　“難！”畢方抿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妳不經常在外面跑，對這方面了解的不多，這裏面不是知道誰有問題，就能做出判決的。而且如果是小嘍啰也就算了了，可看陣仗就知道，對方是有組織的，而且絕對不小。”
　　那晚距離太遠，船只大小無法估計，但能裝下百人的船只，絕對算不上小。
　　對方的整體素質也不是普通團夥所能比擬的，對比那些匪幫，完全是降維打擊，不止是武器裝備上，更是整體素質。
　　行令禁止，整齊有序，能培養出這樣的隊伍素質，除了軍隊，畢方想不到其他地方。
　　任何組織結構，壹旦成規模，就變得很難對付了，不是壹張模糊的照片就能輕易扳倒的，尤其是國外。
　　“對付不了，那妳豈不是很危險？對方不會打擊報復吧？”姚俊聽到之後頓時嚇了壹跳，那可是壹整群悍匪啊，畢方拍下了照片，還弄得人盡皆知，不就等於得罪了對方嗎？，“要不我和林常想想辦法，幫妳壓下去……”
　　“沒必要，都過去這麽久了，網上早就全知道了，現在補救還有什麽用？而且我敢那麽做，就也不怕他們。”畢方聳聳肩，倒也顯得無所謂。
　　“妳以為現實真和電影裏壹樣，得罪了就要斬草除根啊？越是成規模的組織，做事越是講究，對方只要稍微查壹查就知道，我只是個主播而已，拍下照片不過是偶然為止，並非故意追蹤，既然是偶然，事情都發生了也就於事無補了。”
　　“只要不是真成了死對頭，不然對方不會為了報仇而特意報復的，除非巧到再次相遇，但這更不可能了，我不過是去壹趟廢墟都市，本質上還是個荒野主播，再去那種地方的概率幾乎為零，人家幹那個的，總不見得會跑荒野裏去吧？那業務也太寬泛了。”
　　雖然都是非法販賣，但人和動物可是兩碼事，販賣的上線和下線都完全不同，發展極其困難，完全是不相通的兩條利益鏈。
　　兩者無論哪壹個，都是暴利，但同樣的，風險也極大，雙倍風險可不是簡單的壹加壹，而是指數上升，只是壹條發展到極致，便能讓人吃到撐。
　　畢方不覺得對方真的能兩手都抓，都硬。
　　真這麽牛逼，那這個組織壹定龐大到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地步。
　　姚俊聽了半天，也算是聽懂了，總而言之就是，畢方以後只往荒野裏去，和那群城市裏抓人的暴徒撞不到壹起去，可他還是有些擔心：“可我總覺得……”
　　“妳要搞清楚壹件事，那就是對方要真能兩手抓，那我個人的擔心也是毫無用處的。”
　　事情倘若真向著最糟糕的事態發展，自己的擔心有何用處？難不成永遠呆在家裏不出去？
　　畢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笑道：“人的煩惱常來自於對事情的過度想象與負面猜測，不是被事實所困，而是被‘想法’所困，壹旦妳害怕幻想的未來，便會躊躇不前。”
　　“害怕這群家夥，除了讓我晚上睡不著覺，沒有任何好處。”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不斷變強，在冒險之路上開出壹朵朵耀眼的花，使自己變得更強，那才是真正有意義的東西。
　　姚俊瞪大了眼，壹時間都有些失神，直至畢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
　　姚俊沒有回答，而是壹連驚嘆：“厲害啊！”
　　畢方沒好氣道：“別扯這些沒的了，被妳壹打岔，我都忘了自己來幹嘛了，話題都扯遠了，我來找妳是有事的。”
　　“盡管說，能幫上的忙我壹定幫！”
　　“妳的那些裝備我想借壹部分，我有個大計劃。”
　　“沒問題！妳要用就全部拿走！我給的起！不過方便透露壹下，是什麽計劃嗎？妳確定不需要休息壹陣？這樣很危險啊。”
　　聽到畢方說的，姚俊立刻神色壹肅，都市之行太過兇險，幾乎處處是致命危機，看客都壹路尿崩，更不用是親身經歷的畢方。
　　同樣作為冒險愛好者的姚俊很清楚，這種程度的直播對人的精氣神消耗是非常大的。
　　就好比壹個人鉚足了勁去做壹件事情，這件事情完成後可能好壹段時間裏都提不起精神，處於疲憊而安逸的狀態，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這時候再去搞什麽危險運動的話，可能真的會出事。
　　最簡單的比喻便是經歷過壹場數學考試，之後的幾個小時，都會十分疲勞，而畢方的高強度直播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恢復周期至少按星期計。
　　原本以為畢方這次回來後會休息壹陣，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大動作，作為直播間裏的常駐榜壹大哥以及畢方現實中的朋友，姚俊雖然十分想看畢方創造奇跡，但仍然不希望他出任何事。
　　尤其是畢方這麽年輕，真擔心他被自己的熱度和某些狂熱粉絲沖昏了頭腦，不顧壹切的去挑戰極限，挑戰更高的人類巔峰。
　　要知道，冒險這玩意兒，真想走下去，是永無止境的！
　　人類有巔峰，但冒險沒有！冒險精神沒有！
　　畢方擺擺手：“放心，我知道妳在想什麽，我沒那麽作死，我就是先借了再說，這次要提前出國，至少訓練壹個月後我才會行動。”
　　姚俊終於松了壹口氣，畢方緊接著說道：“我打算訓練壹個月，然後去挑戰壹下雪山！”
　　訓練壹個月去挑戰雪山？
　　連方神都要訓練壹個月才去挑戰，而且還專門來找他借裝備，難度壹定很大吧？
　　姚俊抿了壹口茶：“國外的話，是阿爾卑斯山脈？還是阿拉斯加山脈？又或者是……”
　　“是珠穆拉瑪峰。”
　　“璞！咳咳咳，咳咳咳！”
　　姚俊猛然將口中的茶水噴出，鼻子中都嗆出了茶葉，整個人扶在辦公桌旁咳嗽不止，好半晌才抽出紙巾擦幹凈臉，大口呼吸。
　　厲害了我的哥！
　　姚俊整個都不好了，尼瑪妳這壹開口就是要去爬世界第壹高峰啊？講道理妳壹個荒野主播，突然轉職搞極限運動是怎麽回事？別鬧了行嗎？
　　妳這是來借道具？
　　怎麽不借壹副棺材板？
　　看在這麽久的交情份上，我給妳斥巨資打造壹個沈香骨灰盒，保管妳死後依舊沁人心脾！
　　畢方笑了笑，沒有繼續刺激姚俊，和馬修，哈斯克等外行人不壹樣，姚俊對各種極限運動很了解，大名鼎鼎的珠峰更是如此，對其中的難度很了解，不是隨便忽悠兩句就能信的。
　　但畢方知道自己的目標，這絕不僅是系統的壹次任務，如果這輩子不能上壹次珠穆拉瑪峰，那他會遺憾終生。
　　“妳不是外行，那就應該知道，世界上超過八千米的高峰不止是珠峰，而是壹共有十四座，珠峰雖然是最高，卻不是最難，珠峰的難度在裏面甚至排不上號，連前十都進不去，我要挑戰的又不是最難的安納普爾納I峰，要真是它，沒半年訓練打底我都不會去想它。”
　　姚俊無語，他對畢方的輕描淡寫甚至說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好像那是理所當然的，只能無力的反駁：“那也是珠峰。”
　　“現在已經是四月了，最好的窗口期即將到來，我不想再等壹年，冒險的種子已經種下，再等壹年，那會讓我發瘋的。壹年後，它就會擠破我的顱骨，從我的腦子中長出來，妳明白嗎？”
　　畢方將手放在自己天靈蓋上，張開五指，仿佛真有壹顆大樹從中長出來了壹般，看得人眼皮狂跳。
　　“啊這，啊這……”
　　畢方認真的拍了拍姚俊的肩膀：“如果妳不想看著我壹年後成為頭頂植物的植物人，那就支持我。”
　　姚俊徹底無語了，話都到這份上，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對方要真決定了，自己也沒資格阻止。
　　“這也太瘋狂了！”
　　“妳才三十，本來就是應該瘋狂的年紀，不是嗎？”
　　“媽的，幹了！妳要是死了，可不要變成鬼來找我！”
　　“哈哈哈，放心，真要死我也是死在神女峰上，回歸自然懷抱，找妳個臭男人有什麽意思？”
　　“妳和王勇波說過了嗎？”
　　“沒有，他年紀大了，承受能力沒妳好，我怕他太刺激了嗝屁過去。”
　　姚俊：“……”
　　四月十七日，回國第二天，親自檢查完裝備的畢方將密封袋拉上，整套裝備全由姚俊壹人提供，這家夥的收藏堪稱恐怖。
　　冰鎬，雪鏡，手套，乃至排汗透氣襪，應有盡有。
　　光是這壹個密封袋，裏面的裝備就價值上百萬，而同樣的密封袋，畢方還準備了三個。
　　業余登山，即使只是滿足最基本的條件，也至少需二十萬元人民幣。
　　要知道，由於天氣等諸多因素，因此很多時候並不能保證每次花了錢就壹定能登頂成功，也就是說有可能幾十萬元錢直接壹趟就打了水漂。
　　而非業余，且要滿足盡可能高的需求，壹次登山耗費數百萬都是可能的，絕非聳人聽聞。
　　雪山之行和以往任何壹次冒險都不同，太過極限，而越是極限的運動，對裝備的需求就越高，大到常規裝備，小到壹雙襪子都有所講究。
　　即便系統裝備質量更高更好，以畢方經歷過廢墟都市後積攢起來的積分，想要壹下子收集起如此多的裝備，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他在系統的商城內搞到壹張好東西。
　　“道具通用券。”
　　從畢方向姚俊借裝備這點來看，此券的作用不言而喻。
　　“呼，接下來還要聯系傑瑞特他們了，最後再告訴王勇波，不然真怕他遭不住。”
　　畢方擦了擦額角的汗，這次攀登珠峰，真的是極限之旅，他要有個失誤也是說死就死那了，因此畢方想要做到更好更完美，不留任何遺憾。
　　因此他要聯系傑瑞特，這個業內頂級的攝影團隊。
　　想著回去聯系他們的畢方習慣性的打開系統商店，今天是商店的刷新日，畢方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因為沒花在裝備上，積分倒還是剩下不少。
　　目光瀏覽過壹些常規裝背後，壹張金光閃閃的技能券忽然出現在畢方眼中。
　　霎時間，畢方的呼吸都粗重少許。
　　“最大攝氧量指數提升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