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长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历史军事

元州地处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这里便是穷山恶水。若非这里与南周国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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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手滑了

讨逆(长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敌袭!”
  城头的军士在咆哮。
  护卫们站在城下,张弓搭箭,把那些准备攻击城下的敌军一一射杀。
  吴珞看的一清二楚,这些人箭无虚发……就算是在大辽,想拥有这等规模,这等能力的护卫,也不是一般权贵能做到的。
  一个军士重重的摔落下来,就在前方。
  他的身体颤抖了几下,痛苦的看着吴珞。
  吴珞浑身一颤。
  “没看过攻伐?”
  捡到一条大鱼让杨玄心情大好。
  吴珞没看过……她唯一看过的是狩猎。
  哒哒哒!
  三千骑兵赶到。
  “郎君!”
  南贺高声喊道。
  杨玄看着吴珞,“清剿城中,这天热的邪性,弄杯茶消消火。”
  “领命!”
  “对了。”杨玄说道:“打起我的大旗!”
  “领命!”
  “大旗!”
  噗!
  火卷风势,扑在了大旗上。
  三千骑冲进了城中。
  城中正在抵抗的敌军看到了大旗!
  “是杨字旗!”
  “是杨狗来了!”
  三千骑的加入,以及杨字大旗的威慑,让敌军的反击崩溃了。
  随即开始清剿。
  稍后,街道上再无一个北辽人。
  “郎君,请入城。”
  王老二浑身浴血,笑嘻嘻的出来。
  “进去看看。”
  车夫在颤抖,看到杨玄策马进城,不用吩咐,也紧紧跟着。
  城内,此刻在西北角还能听到喊杀声,其他地方,连狗都不叫。
  街道上全是尸骸,两侧的大火在蔓延,烧的噼里啪啦的,热浪随着风,一股股席卷而来。
  “你家在哪?”
  杨玄问道。
  车内的吴珞说道:“你想做什么?”
  “你觉着,吴氏能值当我做什么?”
  “你凶名赫赫。”
  “是吗?我的耐心有限。”
  耐心有限,他想干什么……吴珞心中一跳,捂着胸脯,“就在前面。”
  如果和吴氏见了面,而不杀人,那么,吴珞和吴氏就坐实了和大唐勾结的罪名。
  吴珞心中难受,一会儿想着父母把自己嫁给权贵的愤怒,一会儿想着小时候的美好,一时间,不禁哽咽。
  “哭什么?”
  杨玄蹙眉。
  “你要杀就动手,别折腾我的家人!”吴珞说道。
  “我是个慈善人!”杨玄笑眯眯的,无视了前方几个麾下正在砍杀。
  “那你为何问我的家人?”
  “想看看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你这等美人儿来。”
  老贼说道:“这女人的母亲,说不得也是个美人儿。”
  “无耻!”吴珞咬牙切齿的骂道。
  哒哒哒!
  南贺遣人来通禀,“郎君,发现了府库。”
  “带走能带走的。”
  “其它的呢?”
  杨玄说道:“城中百姓被这把火坑苦了,把那些粮食都分给他们,剩下的,全数烧掉。”
  这人为何给百姓发粮食?
  车里的吴珞一怔,美眸转动,觉得这是假仁假义。
  “叫出来!”杨玄颇有兴致。
  “都出来,发粮食了!”
  战战兢兢的百姓被赶了出来,连老人都被架着跟在儿孙的身边。
  “那是杨狗!”
  “对,就是他!”
  “看着好年轻。”
  “还俊美!”
  杨玄的眼前乌压压一片人头,他说道:“先前守军不小心点燃了宅子……”
  “这个无耻之徒!”吴珞冷笑。
  她悄然揭开车帘,霍然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正在右前方……因为身份尊贵,故而百姓也不乐意和他们站在一起,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惹人注目。
  她放下车帘,想想,又掀开了车帘,努力掀高了些。
  父母却只顾着看杨玄,直至一个兄弟发现了她,拉拉父母。
  先是怒火,接着是畏惧……
  最后是悲伤。
  母亲在落泪,吴珞双手合十,低头。
  别了,耶娘!
  车帘落下,遮住了光。
  “使君是个慈善人,见你等衣食无着,难免心疼。”一个大嗓门军士代替杨玄喊话,“这些粮食你等领了去,按照人头来,一人五十斤,都拿走!”
  没这等好事儿吧?
  没人敢动。
  “郎君。”老贼回身请示。
  “抓一个!”
  杨老板坐在车辕上,赫连燕递过水杯,“温温的,正好。”
  “要发汗就得热茶。”
  “为何发汗?”
  “你不热?”
  “不算热。”
  “我看看。”
  杨玄仔细一看,赫连燕也就是脸颊绯红,没怎么见到汗渍。
  “揣着冰块呢!”杨玄喝了一口茶水。
  赫连燕妩媚白了一眼,“郎君要不探探,冰着呢!”
  “来!”老贼过去,踹了个年轻人出来。王老二把一袋粮食丢他肩膀上,老贼再踹一脚,“滚!”
  年轻人一手扶着腰小跑出去,回头,发现没人追自己。
  “见鬼了!”
  有人开头,接下来就顺遂多了。
  粮食发了一袋又一袋。
  “快一些!”
  杨玄把水杯一丢,问道:“看见了?”
  车里的吴珞一怔,“嗯!”
  “那么,就算是告别了。”
  原来,他让我进城就是为了这个?
  弄不好,发粮食也是为了让我见家人一面。
  吴珞心中对杨玄的恶感消退了一丝丝。
  金银被弄了出来,铜钱没办法,带着累赘。南贺来请示,“郎君,这些铜钱留着也是祸害,要不,发给百姓?”
  “丢粮仓里。”杨玄笑的很乐呵。
  铜钱一串串被扔进了粮仓内。
  “点把火!撤!”
  轰!
  粮仓猛地烧了起来。
  杨玄揭开车帘,“可会骑马?”
  “你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吴珞双手护胸点头。
  杨玄看了她的凶一眼,“不算平坦,可也算不上雄壮,遮掩什么?”
  雄壮……赫连燕低头看看自己的凶,信心十足。
  随即,大队人马撤离。
  半个多时辰后,范亨带着追兵回来了。
  孙彦等人有备而来,一行人都是好马,追了许久还是没追上,气得范亨回来的路上把甲衣都扯了。
  他赤着膀子进了城,“娘的,守城的人呢?哪去了?一群贱人!”
  战马猛地长嘶止步。
  前方,一片废墟。
  一片尸骸。
  范亨咆哮,“人呢?”
  “祥稳!”
  几个军士从角落里钻出来,哭的就像是找到了爹娘的娃。
  “杨狗来了,杨狗来了!”
  “什么?”
  “祥稳带着人追杀出去没多久,杨狗就带着数千骑兵来了,一阵厮杀啊!攻占了城池。”
  范亨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知晓,自己麻烦了。
  “点检损失!”
  点检的结果很吓人。
  “钱财都被卷走了。”
  “杨狗还学会了打劫!”范亨冷笑。
  “粮食也没了。”
  “嗯?”
  没有粮食,你让守军怎么活?
  “杨狗把粮食发给了百姓,剩下的一把火都烧了。铜钱也被丢进去,烧成了一个大坨坨。”
  范亨,傻眼了。
  手下建言,“祥稳,把百姓手中的粮食弄回来。”
  啪!
  范亨一巴掌抽去,骂道:“到了手的粮食便是自己的,再去要,谁给?”
  “抢!”有人说道。
  “抢尼娘!”
  范亨骂道:“抢了百姓的粮食,以后就是他们的仇人,以后如何驻守?”
  一个军士急匆匆跑来,“吴氏的人求见。”
  吴氏的一个管事近前行礼。
  “我家二娘子归宁,被杨狗掳走了,求祥稳做主。”
  “谁?”范亨问道。
  “寡妇珞。”手下兴奋的道。
  范亨发现,所有人都表现的很兴奋。
  腰背后面有些颤栗,像是什么东西在蓬勃而出……范亨,兴奋了!
  “今日一劫,便是寡妇珞带来的。杨狗掳走了她,这便是天意啊!哈哈哈哈!”
  “祈求上天护佑,让寡妇珞永世远离金山城。”
  ……
  三千骑绕了个圈子,当夜在野外宿营。
  升起篝火,随即把在金山城中弄来的羊肉架上去炙烤。
  夕阳很美,杨玄不禁想起了长陵。
  那个文青的少女,也不知如何了。
  吴珞独自站在一边,默然看着夕阳。
  “哎!”
  吴珞抬头,见杨玄冲着自己招手。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她咬着小嘴儿,不忿的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赫连燕走过来,“郎君召唤!”
  吴珞默然走了过去。
  “骑马时日长了,要多走走。”杨玄率先往前。
  绿草如茵,偶尔能看到一片小花。晚风吹拂,送来阵阵清香。
  “宁兴如何?”
  他问我这个,是想干什么……吴珞说道:“我隐居了一年。”
  “守寡?”
  “是。”
  “北辽我记得没这个规矩吧?”
  北辽学了中原许多规矩,堪称是照单全收。但在某些方面却熬不住,比如说守孝,或是守寡。
  “说我克死了他。”
  “克?”
  杨玄幻想了一下。
  “就是被弄死了!”朱雀说道:“多半是马上风!”
  麻蛋!
  关机了!
  你在羞辱我……吴珞的伤疤被重新揭开,“成亲当日,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直醉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呢?”杨玄问道。
  “第二日开始,他就再没醒来。”
  ……
  这女人,有些邪性啊!
  杨玄不露痕迹的往外一步。
  “小玄子,没这档子事,这是封建迷信。”
  他定然会忌惮吧!
  吴珞瞥了一眼,却发现杨玄往自己这边走近一步。
  在宁兴,夫家伺候她的侍女都离得远远大,送饭时把手臂伸长,放下食盒转身就跑;沐浴时,弄好水,远远喊一嗓子沐浴了,然后人就没了。
  他竟然不怕吗?
  吴珞有些好奇,但转念一想,这人是名将,据闻杀人不眨眼,还弄了什么尸山血海,想来不在意这些。
  也不对,吴珞记得亡夫一周年忌辰时,有大将来祭奠。当时她站在边上,作为家属还礼。
  那大将凶名赫赫,可在看到她后,腿都软了。
  杨玄的腿……吴珞看了一眼,还硬挺。
  “后来呢!”
  “你问那么多,为何?”
  “我对你没兴趣。”
  这是羞辱!
  吴珞冷笑。
  “我只是想知晓北辽权贵的秉性。”
  “后来都说是我克死了他。”
  “新郎身死虽说不常见,可也犯不着说被克吧?”
  “因为,嫁人之前,我曾说过……”
  “说过什么?”
  “谁娶了我,谁倒霉!”
  ……
  吴珞挑衅的看着杨玄。
  “牛笔!”
  杨玄觉得这女人果真不凡。
  “另外,我也不娶你,故而,你无需用那等眼神看着我。”
  朱雀大笑,“你只是宠幸她!”
  特码的!
  吴珞见杨玄额头青筋蹦跳,不禁冷笑,“言不由衷!”
  “可知晓皇太叔之事?”
  “说是和陛下颇为和睦。”
  杨玄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寡妇珞握紧双拳。
  “皇帝与皇储从不会和睦,除非皇帝就这么一个继承人。”
  “陛下没了儿孙。”
  “可赫连春是他的叔父,你觉着,皇帝会心甘情愿待他如己出?”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我的血脉,我凭什么对你贴心贴肺?
  “说是出游都是一家子跟着。”吴珞反驳。
  “这就更假了,故作姿态。”
  收获不小啊!
  镜台应当能打探到这等消息,但除非是关系北疆安危的消息,否则镜台的消息只会送去长安,和北疆没关系。
  “可知晓长陵公主的消息?”
  吴珞垂眸,掩饰住眼中的鄙夷之色,“长陵公主据闻和一些官员走得近,还笼络了几个臣子。”
  “长陵,果然走了这条路吗?”
  想到那个文青少女未来会变成一个女权臣,杨老板不禁怅然。
  “都说陛下亏欠了她,故而对她极好。”
  “陈秋?”
  “嗯!”说到陈秋,吴珞明显的厌恶。
  “若是得知你被我掳走,那家人会如何?”
  “会怒不可遏,又会幸灾乐祸。”
  “说说。”
  “他们觉着这是对家族的羞辱,故而会大发雷霆,会引发一场争执……”吴珞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大辽因此兴兵吗?”
  “你高看了自己。”杨玄说道:“若是赫连峰兴兵,你,只是一个由头。”
  吴珞白嫩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气的喘息一下,“你掳走了我,也会倒霉。若是你倒霉的消息传回大辽,那家人会欢喜不已。觉着他们立功了。”
  克死杨狗的功劳不小啊!
  杨玄觉得收获很大。
  “你去吧!”
  吴珞心猛地蹦跳了一下,“我能走了?”
  “走哪去?做好你的俘虏!”
  “就算是北辽兴兵只是用了我被掳走的名头,李泌也能弄死你!”吴珞冷笑,挑衅的昂着头。
  随即转身。
  这才是北疆现在需要的……杨玄心情颇好,下意识的拍了一巴掌。
  啪!
  寡妇珞捂着臀儿,缓缓回身,呆呆的看着他。
  手感,不错!
  杨玄看看右手。
  “手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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