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出發

　　霍狄向來不擅長告別。
　　他第壹次出任務的時候，霍芩還小，哭了壹整個晚上，第二天眼睛還是腫的。
　　他怕了小姑娘的眼淚，從此都是啟程之後，才打個電話跟
　　霍芩說壹聲。
　　後來霍芩養成了習慣，壹沒看到霍狄，就哽咽著問他是不是要走。
　　大多數情況下，她的預感都是對的。
　　月底，霍狄開始有計劃地減短陪伴霍芩的時間。
　　她終於出了移植艙，搬進普通病房。
　　每天能正常吃飯，作息。
　　再恢復壹段時間，就可以考慮回家，回歸十五歲女孩該過的生活。
　　為了方便融入校園生活，霍狄問她：“我給妳請幾個家教？”霍芩想了想：“好呀。”
　　“周末也多邀請幾個朋友過來？”“嗯！……不，等等，我自己打電話約她們就行啦，不用妳出面。”
　　霍狄溫和地看看霍芩：“好。”
　　霍芩笑起來甜甜的，神情間全是對未來的向往。
　　在這種情況下，霍狄不知不覺中減少的陪伴時間，仿佛也能被忽視了。
　　她會有自己的人生。
　　……岑越知道霍狄五月會走，所以這段時間，加倍粘人。
　　他像壹只被拋棄過壹次的小動物，總沒安全感。
　　嘴上不說，但眼裏動作裏全是祈求的意味。
　　他在床笫之間不知饜足地索取，渴求皮膚的觸碰，霍狄滾燙的體溫。
　　霍狄操人的時候幾乎像是在折磨人，動作如狂風驟雨壹般強硬。
　　他撞進去，深得快要戳到岑越的 X_io_ng 口。
　　弄得又快又狠，幾輪下來，肉穴都要微微腫起。
　　他揉捏岑越的 Ru 尖，在他蒼白的腰和臀上留下泛紅的指印。
　　岑越從來沒說過壹次不。
　　他明明是痛的，脊背上凝著細小的汗珠，下唇被咬出了牙印。
　　他吮著霍狄的唇，報復似的吮出鐵銹味。
　　可是當霍狄用指尖撫 M-o 著後頸和肩胛時，岑越又服服帖帖地乖起來，隨著壹下壹下的操弄，發出很輕的，黏糊的哼鳴。
　　假若被霍狄操就意味著疼痛，那他也必然甘之如飴。
　　只是後來身體實在受不了，後穴被霍狄壹碰就疼。
　　霍狄皺起眉，仿佛是有幾分懊惱的意思。
　　岑越擡起眼，啞聲說：“還想要。”
　　霍狄捋了下他汗涔涔的額發，說：“換種方式。”
　　岑越瞪圓眼睛，看霍狄低著頭，沈下去。
　　他的腿根被掰開， Xi_ng 器納入壹個溫暖濕潤的地方。
　　霍狄生澀緩慢地，用唇舌挑起他最敏感的情 Y_u 。
　　向來嚴峻冷淡的男人，竟然在為他做這種事。
　　岑越忍不住啜泣壹聲，向後仰著，用手背蒙住自己的眼眸。
　　高 Ch_ao 來臨的時候，他爽得像是死過壹次壹樣。
　　四月底，霍狄接到了提前歸隊的通知。
　　那時是清晨，岑越還沒完全睡醒。
　　他被折騰了壹整夜，渾身都不對勁，把自己埋在被窩裏，迷迷糊糊間，聽到霍狄在廳裏說：“我把早餐放在桌上了。”
　　然後是鑰匙碰撞的聲音。
　　靜下來之後，又半夢半醒地瞇了壹會兒，才猛然驚醒。
　　岑越咬著唇，走下床，赤著腳走去廳裏。
　　桌上的豆漿早就涼了。
　　霍狄也無影無蹤。
　　他常用的鑰匙放在門邊，豆漿下壓著壹張紙條：“走了。”
　　字體龍飛鳳舞，岑越看了壹眼，就覺得眼眶發燙。
　　他低著頭，在心裏罵了壹聲操。
　　明白自己又要開始數著日子等待，直到霍狄回來。
　　……霍狄的遺書早就提前準備完畢，壹共好幾份。
　　致霍芩，致同僚，致領導，甚至致國家和人民。
　　只有給霍芩那份是他親自寫的，別的都是打印好了，直接簽字。
　　他 Xi_ng 情冷淡，看也不看，就隨手簽了。
　　因為有回不來的可能 Xi_ng ，程立雪提醒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要交代的人。
　　那時，霍狄說：“沒有。”
　　遺囑倒用不著寫，他的法定繼承人，只有霍芩壹個。
　　只是有壹天，聽到陸行舟旁敲側擊地問，以後醫院旁的那件房子該怎麽安排？這個壹百零八線開外的小明星會壹直住下去嗎？房子本該是芩芩的。
　　話到嘴邊，霍狄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岑越白紙壹樣慘淡的側臉。
　　他說
　　，別再把我用完就丟。
　　於是換了壹句：“妳幫我直接過戶給岑越吧，他救了芩芩的命。”
　　“明白。”
　　陸行舟說。
　　“幫我照看芩芩。”
　　“沒問題。”
　　霍狄直覺應該再多說兩句，關於岑越的，卻還是啞然。
　　岑越畢竟跟霍芩不壹樣，壹個非親非故的成年人，有什麽照顧不好自己的。
　　“多謝。”
　　他最終說道。
　　接著，霍狄就上交手機，進了全封閉營地，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
　　因為這次任務很是嚴肅，霍狄就連宣誓，也宣誓了好幾遍。
　　並且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過了所有能過的流程。
　　到五月中旬，終於可以出發了。
　　程立雪在屏幕上打字問他：“怕嗎？”霍狄想了想，說：“還行。”
　　他天生感覺鈍，不怕死也不怕疼。
　　有次出完任務，在醫院裏躺了兩三個月。
　　霍芩哭得死去活來，只差沒求哥哥以後再也別這樣。
　　霍狄倒覺得還好，沒死，就不算大事。
　　身體上如此，感情上亦如是。
　　事情明明已經過去好久，霍狄坐在機器前，忽然意識到，岑越那壹句“妳要回來”，究竟有多親密。
　　這些年來，除了霍芩和岑越，再沒有別人這樣認認真真地，把他的來與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