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十四章 李霞舉報遭報復
　　事情果然象郝伯正所預料的那樣，紀委查了半天，上報的材料上是壹切正常，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方中原總是覺得這裏有問題，但是又說不出來。
　　雪壹天天的融化，生產自救的各項工作也都有條不紊的在展開。
　　方中原每天進辦公室的第壹件事情就是查閱秘書小王送來的各種文件，該簽發的簽發，該閱辦的閱辦。
　　秘書小王是原來馬廣仁的秘書，名字叫王斌，在方中原剛來時，秘書是臨時借調的，直到馬廣仁退居二線，王斌才跟了方中原。
　　在方中原眼裏，王斌是個很勤快的小夥子，戴個眼鏡，斯文裏透著樸實，但是郝伯正很不喜歡他，只要有秘書王斌在場，郝伯正的馬臉總是陰沈的，很少開玩笑，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今天王斌給方中原送來的文件裏有壹封信，按照壹般慣例，給領導的信，秘書是有可以拆開，壹是方便領導閱看，二是過濾壹般無關緊要的信件。但是在公文處理裏有這樣不成文的規定，如果信箋寫明某某某領導親啟這樣的，秘書是不能打開的。
　　而這封信，上面就寫了方中原書記親啟，信卻被打開了。方中原沒有顧及這個，直接抽出信，看了起來。
　　尊敬的方書記，您好！
　　本來我從沒有想到給您寫信，因為您我素味平生，但是，您來學校和我們共同勞動，給我感覺，您是個平易近人的領導，您關心我們的學校，這次您看到學校的倒塌，您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更讓我感動，其實學校的修建費用是被挪用的，在您來學校勞動後座談時候，他們都在騙您，據我所知，這次的修繕費用是四百萬元，當時在修圍墻和翻蓋校舍問題上，王誌明校長是主張先翻蓋教室，然後用拆下老房子的舊磚瓦維修圍墻，遭到了鎮長的嚴厲批評，最後，老校長王誌明是敢怒不敢言，圍墻費用二百萬元，由於圍墻建好，壹場大雨就倒塌了壹段，王誌明校長反映到鎮裏，鎮裏扣下五十萬沒有發給建築承包公司，建築承包公司沒有辦法，又進行二次維修，由於地基沒有進行處理，圍墻多處開裂，所以用水泥在靠近學校壹面進行粉刷，您所看見的高墻，其實就是壹座危墻，我們老師是嚴禁孩子靠近這個高墻玩耍的。
　　我為什麽知道的那麽詳細，因為學校就是我和王校長參與圍墻的招標領導小組的，說是招標領導小組，其實我們是聾子的耳朵，決定權在鎮裏，市教委把經費劃撥到鎮裏，鎮裏組織實施了這次工程建設，由於地基沒有處理，王校長曾經躺在工地上不給開工，鬧了不小的風波，最後是鎮長來處理的，問王校長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就回家去，為此，王校長曾經傷心的哭過。
　　方書記，我不是員，按理說，我不應該向您匯報這個事情，但是，我作為壹個教師，我經常教育學生要誠實，所以今天就鬥膽給您寫了這封信，因為我親自目睹了那天給妳匯報的都是假話，我是實在忍無可忍，我不為別的，為了我的學生，也為了忍辱負重的老校長。
　　學校倒塌了，我的學生們還在四處借房子上課，遇到鎮裏開會，我們只能站在外面等會議結束再上課，我就不明白壹百五十萬給了承包圍墻的建築公司(這個錢是大大超過實際付款的，校長和老師們都有非議的)，但是還有二百五十萬，怎麽就建不起我們需要的教室？
　　不耽誤領導您的時間，我和我的同事們，就是想反映這個情況，希望我們的學校能早日建成，希望我們的學生不再是借居別人的屋檐。
　　此致
　　敬禮
　　王家集鎮中心校教師李霞
　　看完信，方中原想起了自己的夢來了，難道真是有了奇異的靈感了？他笑了笑，並且搖了搖頭。他不相信這個，但是自己也解釋不了這個。
　　方中原叫秘書小王通知教育局領導和魯萬年副縣長馬上到縣委壹號會議室開會。
　　會上，方中原沒有說明舉報信問題，只是提出研究王家集鎮中心校教室重建問題，但是他按照紀委查出的結論是砌圍墻用了二百萬，要大家討論還有二百萬能不能建新教室問題。
　　魯萬年說，二百萬差了點，叫王家集鎮再想想辦法。
　　意見算是統壹了，會議散了，方中原回到辦公室就接到席凱華的電話，問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情了。
　　方中原說，沒有啊，我那有什麽麻煩事情？
　　席凱華說，領導，妳就別撐了，王家集鎮中心校教室倒塌事情是不是重建還缺少資金啊？
　　方中原說，席總，妳真是秀才不出門，知道天下事啊，妳太厲害了。
　　席凱華說，什麽也別說了，晚上新加坡城，我作東，妳來，我送妳個大禮。
　　下班前，方中原接到郝伯正電話，說來接他，方中原說，別接了，我自己走過去。方中原實在不願意在下班人的眼裏，天天下班坐警車，被人看了影響不好，自己也很別扭。
　　到了新加坡城，娜娜在門口接待了方中原，說了句，您黑了哦。方中原說，還好啊，是不是妳變白了，把我比黑了啊？
　　娜娜說，您真會說話。說完，把方中原領進了星月包廂，席凱華，郝伯正，馬小龍，以及席凱華的兩個隨從姚婷婷，孫芊五個人正在說笑。
　　方中原落座後，酒宴開始，娜娜挨著方中原而坐。
　　酒喝差不多了，方中原半開玩笑的問席凱華，妳送我的大禮在哪裏啊？
　　席凱華故弄玄虛地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說，妳看，光顧喝酒，倒把正事忘記了，還是領導好記性，我這個大禮被剛才馬所長壹說，我倒不好意思說了，因為我的成小禮了。
　　方中原不知道什麽原因，笑著看著馬小龍。
　　馬小龍說，是這樣的，聽說王家集鎮中心校教室倒塌，領導很上火，我們今天就是給領導滅火來的，為了支援王家集鎮中心校重建，我願意捐款五十萬。
　　方中原立即站了起來，說，小龍，我代表王家集鎮中心校的老師和學生敬妳壹杯。說完壹口幹了杯中酒。
　　其實，方中原在開會中就想到動員縣裏的企業家捐款的想法，只是沒有考慮成熟，壹怕企業家們反對，二怕自己提出這樣的想法不被大家支持。
　　席凱華端起酒杯，說，領導，我送的是小禮，不知道能不能讓領導也敬我壹杯。
　　方中原說，妳就不送禮，我也要敬妳，妳是老我縣投資的大老板，是應該敬的。
　　席凱華說，我們凱華公司願意免費承擔王家集鎮中心校的建設。
　　這還是小禮？我真要好好的敬妳雙杯。沒有等席凱華說完，方中原就很激動的站了起來，他知道，有了小龍的五十萬，再加上以前節余的二百萬，又有凱華公司願意免費建設，王家集鎮中心校建成指日可待了。
　　方中原有點激動，說，感謝大家對教育的支持，如果全縣的企業家都用戰略的眼光支持教育，何愁我縣以後的發展？教育的投入就是對今後發展的前期投入，我們要大力宣傳妳們的善舉。
　　席凱華笑著說，不要宣傳，我們壹是對教育的支持，二嗎，也是主要的，是對方書記的支持，不是方書記人好，我們也不做這賠本賺吆喝的買賣不是？
　　大家點頭說是。
　　方中原今天喝的有點大，回到招待所，娜娜給他打了個電話，問，我的禮物收到了嗎？
　　方中原說，什麽禮物啊？我不知道啊。
　　娜娜裝做生氣的說，別人是大禮物，妳感謝人家，我是小禮物，妳就不註意？妳掏妳口袋看看。
　　方中原從衣架上取下衣服，在口袋裏掏出個信封，上面寫紅柳園27棟301室，打開信封，是壹把鑰匙。
　　方中原在電話裏問娜娜，什麽意思啊？送我個房子？
　　娜娜說，送妳個家，防止妳翻墻入室。笑著說完就掛了電話。
　　……
　　第二天到辦公室，秘書小王送了壹串鑰匙給方中原，方中原問，這是幹什麽？
　　秘書小王告訴他說，馬書記家搬完了，縣裏把馬書記的房子給了您。已經給妳重新裝潢了，您隨時可以搬進去住，在大院後面最後壹排的上下兩層，獨門獨院，後門可直接通街心湖外面的大道，您要有時間我陪您去看看。
　　方中原說，我就壹人，住招待所就可以了。
　　秘書小王說，已經安排好了。方中原也就沒有說什麽了。
　　利用中午的休息時間，方中原轉到後面就看了看，這是個二層小別墅，掩映在壹片樹叢裏，很安靜，打開後院門是街心湖外面的大道，院子不大，他想，院子裏不能停車，自己的車只能還停招待所了，關上後門，開門進了壹樓，壹樓是個大廳，東面是廚房，餐廳，西面是壹20多平方的空房間，上了二樓，二樓有壹大二小的房間，都是標準間壹樣的帶獨立衛生間。
　　推開窗，街心湖映人眼簾，極目遠眺，方中原很喜歡這個地方，他想，自己上午要是真拒絕這地方，還真有點傻。
　　馬上給柳翠去了個電話，說給她壹個驚喜，柳翠在電話裏抱怨說，妳已經是野人了，能給我什麽驚喜？
　　方中原把房子事情對她說了，柳翠壹點都不驚喜，說，醫院離不開她，再說了，她也不願意放棄市裏去縣城，還是妳自己驚喜去吧？壹席話，讓方中原感覺如臘月裏澆了壹盆冷水在心頭。
　　下午，秘書小王問，領導有時間嗎？我陪妳去看看房子？
　　方中原說自己已經去看了，不錯。
　　秘書小王說，那您把鑰匙給我，既然您看了不錯，我就通知他們送家具等日用品過來。
　　方中原拿出鑰匙給了小王，說，妳給我辦吧，多少錢，妳告訴我，我給妳。
　　秘書小王說，不要的，這個都是必備的。
　　方中原私懂非懂，秘書小王拿著鑰匙走了。
　　……
　　三天後的壹個下午下班前，郝伯正給方中原打來電話，說，本來今天要給領導慶祝將要喬遷之喜的，今天看來不行了，王家集鎮中心校發生打人事件，說，年輕女教師李霞被學生家長打傷了，他正在前往王家集鎮，等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