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壹

第21章 二十壹
　　又到了采茶的好時節，盧家茶園裏壹片忙碌的景象。
　　陸常樂采完這頭跑向那頭，絲毫不顯得累，越發地有精神。盧七幾和我都有些笨手笨腳，生怕壹個不慎折損了柔軟的嫩芽。
　　我在她的指點下小心翼翼地摘，好壹會兒才摘下幾棵。
　　“妳總算沒和顏宸壹塊出來。”陸常樂道。
　　“爹留他在府上談事。”
　　“意兒，妳是不是真打算嫁他了？妳爹娘不是說由妳選麽？”
　　“我瞧著顏宸不錯，不選他選誰。阿意也覺得他既合心，又有媒妁之言在先，順其自然倒也省事，是不？”盧七幾道。
　　“妳說得是。顏宸太好。”豈止是太好，我想什麽他總能料到，做什麽都能顧及。
　　在茶園待了大半天，盧七幾滿頭是汗。陸常樂給他竹筐，他懶得再動，攤在車上不想下來。
　　陸常樂提議：“我們照常來個不醉不歸？”
　　盧七幾擺擺手，表明不去了。
　　“阿七是不是累過頭了？那我們便散了吧。常樂，回去了。”
　　“誒，妳搞什麽鬼啊！這就不行了？待我再采幾棵回來。”陸常樂怨念著走遠了。
　　盧七幾灌了兩杯茶，握著茶杯盯了壹會兒，問我：“阿意，妳道，這世上是不是真有妖怪、鬼神？”
　　“不知。為何問這個？”我記起阿七小時候怕黑，偏逞強說若真有鬼，見壹個揍壹個，見兩個揍壹雙，不由偷笑。
　　“沒什麽。那妳信不信呢？”
　　“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這些東西總不是隨我們信了則有，不信便無的。”
　　他輕笑壹聲，略有嘆息之意。
　　到了城中岔路口，盧家馬車向南，我們的馬車向北。陸常樂叫住車夫，把車停在小巷裏。候了壹炷香，壹輛馬車行至岔路口，朝城西去了，陸常樂吩咐車夫緊隨其後。
　　“每月總有兩天，盧七幾必到城西去。”陸常樂道，“城內的消息捕風捉影，大夥兒只知道盧家少爺最近轉了性兒，不再邀哪家小姐喝茶，也不愛搭理哪家姑娘了。”
　　“阿七確實有事瞞著我們。”見著他的時候越來越少，見了也常魂不守舍。
　　行了壹段路，夜幕降臨，馬車停在富麗堂皇的大宅院門前。
　　我帶著陸常樂躍上墻頭，這座宅院幽深寂靜，稀稀落落地點著燈，四處有人把守。丫鬟引著盧七幾往深處走去，我們壹路跟著。及至內院，小徑曲折環繞，把守的人越來越少，只余幾個照看燈火。若不是我眼力好，怕是要跟丟。
　　在壹扇門前，丫鬟告退，盧七幾壹人進去了。門後沒有屋檐，只能躲進假山。
　　風搖竹影，銀光流水，蟲鳴聲聲。我們瞧出去，只見盧七幾自斟自飲，欣喜之意不言而明。壹女子紅裙曳地，坐在對面含笑望他。
　　過了會兒，盧七幾給她斟了壹杯。女子接過飲下，復遞給他。盧七幾接過，滿上杯，呆呆的自己拿起來喝。
　　“喲，原是藏了壹個美嬌娘。”陸常樂道，“怎的不說話？這般兩兩相望有什麽意思！”
　　“阿七怕是唐突了美人吧。”我也笑道。
　　“真真難為他了。咦，他們說話了。太遠了我聽不到啊！意兒，他們說什麽？”
　　我凝神聽了好壹陣子，道，“不是什麽要緊事，還是不要聽的好。”風花雪月，互訴衷腸，阿七故作淡定，真教我難以忍住笑意。
　　“哼，妳聽到了自個兒樂，卻不告訴我。”陸常樂別過臉去。
　　“此處不便，到外面再說與妳聽不遲。我們出去吧。”若在這裏告訴她，待會怕是把看守都引來。
　　“好吧好吧。”陸常樂極不情願地說道。
　　“誰躲在那裏？出來。”盧七幾忽而大聲道。
　　我們對看壹眼，想來不過是撞見情人私會，沒什麽好躲的。
　　“總算知道妳幹嗎這麽鬼鬼祟祟的，”陸常樂流裏流氣地道，“這般絕色的小美人，連我也忍不住蓋個金屋好好藏著，莫要被人瞧了去呢。”
　　盧七幾大窘，不答話。那女子打量我甚久，笑道：“此處有良辰美景，既是朋友，不如與我二人同飲。”嗓音微冷，卻悅耳動聽。
　　“美人姐姐何必客氣，原是我們打擾了。”陸常樂拽拽我的袖子，示意我該走了。女子看著她的眼神原本帶著疑惑，聽她說完，竟似乎是明了了什麽，變得琢磨不透。
　　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嘿，又是熟人，身份很明顯。人間相遇過程也是壹個故事，畢竟是支線就不詳寫啦，大概是放心不下偷偷來看看，結果被阿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