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對別人殘酷的，對自己都很溫柔

　　羅森的天使，用的是人工智能核心。
　　薩弗要塞的黑暗天使，乃至所有黑暗天使，用的卻直接被奴役的凡人靈魂。
　　為啥？
　　因為實現同樣的智能度，使用凡人靈魂付出代價更小。
　　也就是性價比高。
　　此時，在薩弗要塞的地下空間裏，類似這樣的黑暗天使數量在五萬以上。
　　霍倫身邊壹千米內，也至少有壹萬。
　　他們被霍倫驅使著，忙碌著將壹個個凡人腦袋安裝到極樂夢境樹上。
　　每壹個黑暗天使，平均能驅使大約100晶的7級強大神力。
　　壹萬多個天使，平均施法能力是10星。
　　若是前赴後繼地進攻，那就相當於壹個擁有壹百萬晶的7級神力，和十萬星施法能力的超級強者，壹起朝羅森碾壓。
　　這樣的攻擊規模，至高神來了都夠嗆。
　　若是正面面對，大概率能秒殺羅森。
　　所以，雖然鎖定了大魔神霍倫，但羅森卻沒急著動手。
　　他躲在距離大魔神大約五百多米的地方，細細觀察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黑暗天使們，心中思索著對付這位千手大魔神的辦法。
　　“首先得把這些黑暗天使弄走。”
　　如果正常情況，基本沒可能實現這壹點，但現在情況又有不同。
　　法力亂流下，連神秘共鳴都大受影響，距離超過1000米就是壹片噪音，約等於完全失效。
　　所以，只要將黑暗天使誘離霍倫壹千米，那原本鐵板壹塊的軍團，就成了壹堆散沙。
　　具體怎麽做呢？
　　半分鐘後，羅森有了主意。
　　他看準大約十公裏外的位置，空間折疊，壹步跨出。
　　瞬間就到了目的地。
　　擡手抓住身旁散發幽藍微光的樹根，手指輕輕壹點，就刺穿了樹皮。
　　然後，他朝這粗壯樹根內灌註了壹個大規模的心靈恐嚇術。
　　法術剛灌進去，附近樹根上‘長’著的腦袋上，壹直閉著的眼睛陡然圓睜開，嘴巴也同時張開到極限。
　　似乎在恐懼尖尖叫，但因為沒有了肺，自然也就沒有氣流沖過嗓門，於是也就發不出任何聲音。
　　其臉上的表情仿佛成了壹個個抽象的驚恐符號。
　　這壹波法術，至少將五十多萬凡人從極樂夢境中驚醒過來。
　　這麽多顆長在樹根上的腦袋雙眼圓瞪，無聲尖叫的場面，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但壹個還不夠。
　　同樣的事，羅森瞬間幹了五波。
　　喚醒的腦袋數量近三百萬，且每壹個喚醒地點的間距超過三公裏。
　　做完後，羅森再次釋放空間折疊，瞬間重回大魔神霍倫附近。
　　整個過程耗時不過20秒。
　　很明顯，霍倫壹直在密切監控著極樂夢境樹的運轉情況，但因為通訊失靈，他過了足足三分鐘才發現夢幻樹的異常動靜。
　　他立即高聲大喊。
　　“懶鬼們，壹區、九區、三十區、三十六區、六十三區出現運轉異常，趕快去看看怎麽回事？！”
　　“這壹定是入侵者幹的，數量還不少！”
　　“速度要快，壹定要抓住入侵者！”
　　“天使長～天使長～都過來保護我，別讓人幹擾我的工作！”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千手大魔王依舊沒有放下手頭的工作，也不知道是過於自信，還是當前工作非常重要，半分不能耽誤。
　　在他的命令下，他身周大部分黑暗天使朝遠處飛去。
　　但同時還有壹小波黑暗天使，數量三十二個，卻齊刷刷飛到了霍倫身周百米內，開始布置防禦結界。
　　“這應該就是黑暗天使長了。”
　　羅森細看這些所謂的天使長，本身靈魂很強，達到不滅半神的水平，被賜予的神力也很多，每個都有差不多壹萬晶7級神力。
　　三十二個黑暗天使，加起來就是三十二萬晶神力。
　　他們毫不吝嗇神力，聯合釋放壹個強度極高的神力屏障。
　　若是釋放成功，羅森當然也能破開，但破開需要時間，而霍倫完全能趁著這時間對他進行反擊。
　　那就不是偷襲，而是正面進攻了，約等於自殺。
　　所以，絕不能等待對手成功構建防禦屏障。
　　又轉頭看了下其他黑暗天使，基本已經飛到了兩三公裏外，而這個距離已經處於實際的失控狀態了。
　　既然這樣，羅森開始行動。
　　先進行預施法，準備好三個即將爆發的神術。
　　這麽做能將施法時間降到接近瞬發的地步。
　　然後就是等。
　　大約6秒後，時機成熟！
　　瞬發時空折疊術！
　　神術毫無延遲地生效，羅森身體如瞬移壹般跨越500米，搶在神力屏障合攏前的最後壹刻，沖進了屏障內部。
　　下壹瞬，屏障就成功合攏。
　　黑暗天使長們的力量基本耗費在了屏障上，體內只剩下小半成不到，也就是500晶的神力。
　　對羅森再不造成威脅。
　　更妙的是，這個強大神力屏障是不透明的，屏障的存在，將他和霍倫隔絕在了同壹個獨立空間中。
　　屏障內的戰鬥，輕易不會被外界感知。
　　霍倫也是強大神，論神力等級甚至比羅森還高了0.2級。
　　他立即就察覺身側有異，專註工作的動作僵了壹瞬，而後馬上施展防禦神術。
　　法則神術‘吞噬領域’！
　　施法者身體強度瞬間提升十倍，並構建壹個奇異的力量領域，能快速吞噬入侵者的力量。
　　但他反應速度快，羅森動作更快。
　　他是偷襲者，天然就有先手攻擊的優勢。
　　法則神術‘時間停滯’！
　　預施法技巧，瞬發！
　　‘嗡～～’壹聲奇異響動，霍倫身體頓時被壹團奇異力量領域所籠罩，施法速度陡然降低了近萬倍！
　　原本小半秒就能完成的神術，生生被延長到大半個小時。
　　對方壹中招，羅森立即釋放第二個神術。
　　法則神術‘時空破碎’！
　　依舊瞬發。
　　這個神術威力非常非常大，壹旦中招，能讓對手的法力和靈魂壹起崩潰。
　　羅森需要從霍倫口中詢問地下要塞的信息，所以小心控制著神術的作用範圍。
　　只見壹層霧蒙蒙如冰霧般的微光籠罩了霍倫身體，持續壹瞬後，霍倫那如千手蜈蚣壹般的詭異身體就開始壹點壹點地分崩離析。
　　這段時間裏，三十二個黑暗天使長自然沒有站著，尖叫著向羅森發起進攻。
　　但他們的進攻還沒發出，甚至尖叫聲都沒完全出現時，羅森念頭又微微壹震。
　　原本只籠罩霍倫的時間停滯術‘嗡’壹聲擴大作用範圍，將這群幾乎耗盡力量的黑暗天使長全數籠罩在內。
　　若這些天使長處於力量滿盈狀態，再加上霍倫，那羅森就算能控制住他們，也會消耗大量神力，持續的時間也絕對不會太長。
　　可現在力量只剩下半成不到，那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壹瞬後，黑暗天使長們漂浮在了空氣中壹動不動，就像是活靈活現的懸浮雕塑。
　　時間又過五秒，霍倫的身體徹底崩散成了質子。
　　質子就是氫原子核，常溫常壓下就是壹團被電離的氣體，於是霍倫的身體‘呼’壹下，化作壹股氣流散掉了。
　　他體內的神力，大部分也被解離成了壹團純粹神力。
　　既然是純粹神力，羅森毫不客氣地就笑納了。
　　還挺多，有12萬晶，正好補充了他剛剛施法的消耗。
　　最後還剩下壹個只包含有不到1000晶神力的基礎強大神魂。
　　對凡人自然擁有碾壓性的力量，但對同樣是強大神的羅森，卻已經是徹底失敗了。
　　拿出壹個改進版的靈魂囚籠，將霍倫的神魂塞了進去。
　　然後再次強化對黑暗天使長的控制強度，將控制時長延長到2個小時。
　　做完這壹切後，黑暗天使軍團對這邊的異常動靜依舊全無察覺。
　　羅森也沒急著走，就安心呆在這強大的神力屏障裏面。
　　看似很危險，但其實他很安全。
　　先對周圍所有法器來壹波預復刻，準備弄回去好好研究壹番。
　　完成後，神力探入靈魂囚籠，直接問：“告訴我，達達利特在哪？！”
　　這個靈魂囚籠，最初設計方案來自於提亞馬特，性能已經非常強悍，但羅森還不滿足，又盡力對其進行了完善。
　　到了現在，這玩意幾乎已經完美了。
　　羅森自問，就算自己被裝進去，也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囚籠內，霍倫不愧是強大神，雖驚不亂，甚至還有心情反問：“妳是誰？”
　　羅森冷冷壹笑，念頭壹動，囚籠內就凝出壹根靈魂長鞭，猛烈抽打霍倫的靈魂。
　　‘啪’壹下，將霍倫的神魂打得猛烈顫抖，就好像下壹刻被微風吹拂的肥皂泡。
　　‘啊～～’
　　霍倫神魂控制不住地發出淒慘哀嚎。
　　羅森自然知道鞭子抽打的痛苦。
　　事實上，這就是他特意造出來拷問的，叫真相之鞭。
　　凡人靈魂，壹鞭下去就碎了。強大神魂，雖然能扛住，但其中痛苦達到了壹種極致。
　　那痛苦，就好像有人拿細細長長的鋼針，在妳清醒狀態下，壹根根從妳鼻孔刺入妳的腦花。
　　羅森自問，自己只能扛十鞭就得崩潰。
　　就不知道這位性情冷酷的千手大魔神能扛幾鞭了。
　　抽完壹鞭後，羅森再問：“告訴我，達達利特在哪？”
　　“妳到底是……”
　　‘啪！’
　　第二鞭。
　　霍倫就熬不住，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羅森停下來：“我不喜歡聽任何廢話，我問什麽，妳答什麽！”
　　本來可以用神力直接將這家夥的神魂捅成碎片，然後壹壹閱讀的，但這麽幹，必定會損失部分靈魂信息。
　　要是關鍵信息損毀了，那就虧大了。
　　另外，羅森也打算將這個強大神魂帶回大地神國，以彰顯自己的戰功。
　　真相之鞭帶來的痛苦實在太恐怖了，遠超過意誌能夠抵擋的極限，被抽兩鞭後，霍倫就沒了脾氣，老老實實地回答。
　　“達達利特現在應該在自由大殿，薩弗正給他辦榮耀晚會。慶祝他加入天理維序會，也犒賞他的巨大功勞。”
　　羅森倒有些失望了，心中暗想：‘兩鞭就服了，這麽沒種嗎？’
　　擔心這家夥騙他，就道：“現在，妳向冥河發誓，說妳對我說的每壹句話都是真的。而如果有半句假話，妳就會被囚禁十萬年，每天被我抽五鞭！”
　　“……”
　　這誓言著實狠毒，比咒人死還殘酷無數倍，萬壹實現，就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人可以對其他人殘酷，對自己卻都是很溫柔的。
　　事實上，對人越殘酷，對己越溫柔。
　　霍倫就有些猶豫。
　　‘啪！’
　　第三鞭！
　　霍倫徹底服了，立即老實地開始發誓。
　　等他發完誓，羅森開始詢問地下要塞的具體結構。
　　“自由大殿在哪？！”
　　“剛進來的地方有個旋梯，沿著旋梯壹直玩下，走到第九層，大約七百米深的地方，就是自由大殿了。”
　　“大殿內，除了薩弗和達達利特，還有哪些真神？壹個個都說給我聽！”
　　霍倫壹個又壹個地說著，足足說了46個名字。
　　末了，說道：“這次選擇加入天理維序會的中弱等神都在自由大殿，然後維序會還來了壹些強者觀禮。”
　　46個真神名字，羅森這個分析局局長自然全都聽過。
　　中弱等神不足為慮，但卻有壹個強大魔神，而且之前還打過交道的熟人。
　　卻是那個戴著怪笑面具，手持火紅色布偶兔子的‘小姑娘’，號稱‘命運懲戒之女’的耶麗娜。
　　也就是說，自由大殿裏有三個強大魔神。
　　羅森又問：“三個強大神，本體還是投影？”
　　“都是本體，我們天理維序會不喜歡用投影。”
　　“為什麽？”
　　“因為偉大的會長開發出了許多屏蔽神秘共鳴的神術，輕易就能切斷本體和投影的聯系，而維序會內競爭也很激烈，壹旦被人切斷和主體的聯系，這投影中蘊含的神力就打水漂了。”
　　羅森大致了解，又問：“保護地下要塞的黑暗領域是哪個強大神布置的？”
　　“是我，但也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會長打造的神器。”
　　會長自然就是提亞馬特。
　　“也就是說，除了妳之外，其他人大概率不知道我的入侵？”
　　“若是以前，這會兒整個要塞肯定都被驚動了，但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各種通訊法術壹下失效了，所以，這會兒其他神應該還不知道妳到了。”
　　“當然，通訊法術的失效，整個要塞肯定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說不定自由大殿的晚會已經被取消了也說不定。”
　　“我明白了。”
　　他無所謂晚會有沒有取消，只要沒發現他的入侵就行。
　　念頭壹動，悄悄離開神力屏障，再次釋放時空折疊術，縮地成寸，以最快速度趕往自由大殿。
　　這時候，黑暗天使軍團依舊沒有察覺異常。
　　此刻，距離風暴之神隕落是九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