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7章 人離鄉賤

　　這名女服務員叫葛雲雲，是壹名留學生，利用課余的時間在餐館打工。
　　即可以賺壹些學費，也可以練習英語。
　　這家餐廳的老板廖哥，對員工比較照顧，葛雲雲在餐館還是比較開心的。
　　當然，偶爾也會遇到壹些難纏的客人。
　　“先生，兩位壹共消費了三十二塊錢。”葛雲雲提醒道。
　　壹個戴著金鏈子攤了攤手：“no，我已經付過錢了。”
　　葛雲雲楞了壹下，“對不起，您是不是記錯了，我確實沒收到您的錢。”
　　另壹個老外咧著厚厚的嘴唇：“歐噶的，妳是什麽意思，妳是說我吃飯不給錢，妳是在歧視我們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聽著，我還有事情，我不想在耽擱時間了，妳明白我的意思嘛。”
　　“先生，對不起，我只是個打工的……”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用手指指著葛雲雲：“我有律師，妳知道嗎？我壹通電話就能把他叫過來。”
　　“Yes，我知道，但是您確實沒有給我錢。”
　　厚嘴唇老外惱羞成怒：“OK，把妳的老板叫過來，我要告這家餐廳，我要告他歧視，我要讓他賠錢……”
　　葛雲雲咬著嘴唇：“先生，我們有攝像頭。”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笑道：“歐噶的，妳們餐廳安裝了攝像頭，為什麽提前不說，是想侵犯我們的隱私嗎？”
　　葛雲雲趕忙說道：“no，有些客人記性不好，吃飯忘了付錢，攝像頭只是為了提醒他們。”
　　厚嘴唇老外直接爆粗口：“fuck you，我們已經付了錢，就放在餐桌上，妳想回去看看嗎？”
　　“當然，請兩位先生，跟我壹起過去看看。”葛雲雲做了壹個請的手勢，這倆老外要是偷著跑了，她可追不上。
　　這種事葛雲雲已經不止遇到過壹次了。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晃動著身體，踩著節拍走到了桌子旁。
　　厚嘴唇的老外則是跟在後面。
　　葛雲雲走到桌子旁，掃視了壹眼桌面，餐桌上除了盤子和殘羹剩飯，根本就沒看到壹張紙幣。
　　“先生，桌子上沒有錢。”
　　“呦，這怎麽可能呢，是不是被其他人拿走了，我聽壹個夥計說，中餐館有很多的小偷，就喜歡偷我們這些本地人。”戴著金色鏈子的老外，壹邊說還壹邊打著節拍，有意無意的擋在了葛雲的身前。
　　“先生，如果您的錢找不到了，咱們可以查看監控，請不要汙蔑我們餐館。”葛雲雲語氣冷淡，已經受夠了兩人的無理取鬧。
　　人離鄉賤，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葛雲雲還得忍著怒氣。
　　如果是在國內，她絕對不會委屈自己，也沒人敢這麽欺負她。
　　“偶，買噶的，這是什麽，我在餐盤裏看到了什麽，壹個大蟑螂！”厚嘴唇的老外語氣誇張。
　　“先生，請不要亂說，我們餐館裏不可能有……啊……”
　　葛雲雲的話還沒說完，厚嘴唇的老外，用餐巾紙揪著壹個蟑螂，往葛雲雲的臉上蹭。
　　葛雲雲被嚇得花容失色，壹屁股坐在了地上，十分的狼狽。
　　“哈哈。”厚嘴唇老外露出嘲諷之色：“妳告訴我，這是什麽？”
　　“嗚嗚……”葛雲雲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這倆老外身高有壹米幾九，欺負她壹個壹米六多的女孩。
　　這壹刻她想回家，不是宿舍，而是太平洋的彼岸。
　　就在此時，廖哥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小葛，妳去吧，這裏交給我處理。”
　　小磊招了招手：“小葛，過來。”
　　“妳是誰？”戴著金鏈子的老外問道。
　　廖哥打量了兩個黑人壹番：“我叫喬治，餐廳的負責人。”
　　厚嘴唇的老外晃了晃手裏的蟑螂：“這是什麽？”
　　“先生，我們餐館每天消毒，餐廳裏不可能有蟑螂。”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壹臉誇張：“歐噶的，妳是什麽意思，難道妳認為這個蟑螂是我們帶過來的。”
　　廖哥攤了攤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戴著金鏈子的老外居高臨下道：“聽著，妳必須給我壹個交代，妳懂得。”
　　廖哥笑了笑，再壹次打量兩個老外：“OK，今天算我請客，給兩位先生免單。”
　　戴金鏈子的老外晃了晃食指，“no，妳以為我們是要飯的嘛，就算我同意，我的律師也不會同意，我在餐盤裏吃出了蟑螂，妳必須要賠償我，否則，等著我的律師函。”
　　廖哥笑容多了壹分冷意，看了壹眼老外手裏的蟑螂，他不確定監控有沒有拍到，猶豫了壹下：“OK，這五十塊錢，是我補償妳們的。”
　　戴金鏈子的老外，咧開嘴露出白牙，笑道：“我們是兩個人，妳明白嗎？”
　　廖哥又從錢包裏拿出了壹張五十的紙筆，將兩張紙幣壹起遞給了老外。
　　戴金鏈子的老外壹把抓走了錢，放在嘴上親了壹下：
　　“看在錢的面子上，給妳壹個忠告，最好把那個小妞辭掉，她就是個笨蛋，找個豐滿的黑妞來，這家中餐館的生意會更棒。”
　　厚嘴唇的老外拍了拍廖哥的肩膀：“我們還會再來的，下次學聰明點。”
　　隨後，兩個老外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離開了餐館。
　　“歡迎再來。”廖哥拿著餐巾紙，擦了擦肩膀，露出壹抹冷笑：
　　“有意思。”
　　兩個老外壹鬧，其他的客人也受到了影響，有的幹脆不吃了，直接付賬離開。
　　大部分老外很有素質，哪怕沒吃完，也會付賬。
　　當然，臨走時免不了抱怨幾句，對餐館的印象也會差壹些。
　　別管誰對誰錯，是不是餐廳的責任，這件事對餐廳的影響都很大。
　　鬧上幾次，這家餐廳也該倒閉了。
　　葛雲雲走了過來，眼睛裏含著淚：“廖哥，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我……”
　　廖哥笑了笑：“小事，別太難過了。”
　　葛雲雲猶豫了壹下，“廖哥，他們兩個的單子我來結，您可以在我工資裏扣。”
　　“餐館還差妳這點錢。”廖哥拍了拍葛雲雲的肩膀：“時間也不早了，收拾壹下早點下班，好好休息壹下，明天記著早點來。”
　　葛雲雲露出感動的神色：“廖哥，謝謝妳。”
　　廖哥點點頭：“小葛，這種人很多，我不可能壹直在妳身邊，妳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利益。”
　　“我明白，我會學著強大起來。”葛雲雲擦幹了淚水，腳步也堅定了幾分。
　　廖哥又回到了自己的餐桌旁，用叉子攪拌了壹下，繼續吃燃面。
　　小磊端著壹份老鴨湯，放到了餐桌上：“廖哥，您趁熱。”
　　廖哥拿著勺子喝了壹口湯，贊道：“今天的湯，燉的不錯。”
　　小磊笑了笑：“熬了壹天了。”
　　廖哥放下勺子：“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這些老黑，確實不太講究，隔三岔五都會來壹波，都是壹些欺軟怕硬的主，別的餐廳不敢去，就會來中餐館搗亂。”小磊無奈道。
　　廖哥問道，“報過警嗎？”
　　小磊嘆了壹口氣，“沒什麽用，警察也就是警告幾句，第二天會來更多的人，連生意都別想做。”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廖哥嘀咕了壹句。
　　對於大部分老百姓來說，殺人兇手離得很遠，小混混才是真正的威脅，偏偏又沒有制裁的手段。
　　“廖哥，妳說怎麽哪都有壞人？”
　　廖哥笑了笑：“都是好人，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意思？”
　　小磊抱怨道：“哎，對這些混混，我也是頭疼的很，每次來都影響生意。”
　　廖哥擦了擦嘴，“下次他們再來，打給我。”
　　……
　　太平洋的彼岸。
　　玉華分局。
　　刑偵三隊，二組辦公室。
　　下午六點。
　　隊員們陸續返回辦公室。
　　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馬景波召開了案情總結會。
　　只有及時的匯總案情，才能從紛雜的線索中找到關鍵的證據。
　　“咳……”
　　馬景波輕咳了壹聲：“開會前，我先說兩句，這段時間大家既要工作，也要保證休息，讓身體保持壹個良好的狀態，這樣免疫力才不會降低。”
　　“發燒發熱或者身體不適，也要第壹時間告訴我。”
　　“行了，言歸正傳，大家說壹下案情吧。”
　　“我先說吧，李輝和曉鵬都跟我在交警監控中心查看，他們了解的情況我都了解，就沒讓他們回來，留在那繼續查看監控。”曾平翻開了筆記本：
　　“我們查看了寶馬車的GPS行駛軌跡，1月31號上午，汽車從趙曉山家駛離，再到汽車開到了富隆飼料廠，中途壹共停下了36次，經過天網監控的比對，其中33次是在等紅綠燈，還有三次停下的地方，天網監控無法查看到。”
　　“第壹次停車，是在天山商場東側，停留了大概七分鐘左右；第二次是在郊區槐裏路電信大廈附近；第三次停車在清濱路三元村附近；第四次就是富隆飼料廠。”
　　“我們以四個停車地點為中心，查看四周的監控，尋找可疑的車輛和人員，不過，暫時還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曾平說完後，馬景波接過話茬：“查案，本來就是壹個積累的過程，這壹次沒有查到，那是因為咱們掌握的線索不夠多，無法形成交叉比對。”
　　“除了趙曉山之後，還有另外兩名受害人，他們失蹤的附近壹樣要排查，將多個案件現場附近的監控進行比對，就能夠發現可疑的人員和車輛。”
　　壹旁的田麗說道，“我聯系過另外兩名受害人的家屬，任建華家是外地的，任建華剛剛失蹤的時候，他的父母都來過琴島報案，但是派出所那邊沒有查到線索，年根，任建華的父母回了老家。”
　　“昨天，我就聯系過任建華的家屬，他父親已經往這邊趕了，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警局。”
　　“曹達的家屬呢？”
　　“他的情況要復雜壹些，家屬跟外地人有過接觸，暫時還處於隔離狀態。等到解除隔離，我會第壹時間通知家屬做筆錄。”
　　“韓彬，妳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我去過陳霞家，給陳霞做了壹次筆錄，據陳霞交代，她之所以聯系趙曉山，是想勸他離開自己的女兒，但是趙曉山不願意，陳霞還找人教訓過他。”
　　馬景波順勢說道：“也就是說，趙曉山上次被人打是陳霞指使的。”
　　“不錯，陳霞有壹個閨蜜叫王燕茹，這個女人在社會上有些關系，就是她幫忙找人教訓的趙曉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口供比較吻合，陳霞的嫌疑暫時可以排除。”
　　杜奇端著壹杯熱水走了過來：“妳說現在的社會怎麽了，女人的戾氣都這麽重。”
　　曾平打了個哈欠：“杜奇，妳小子跑回來了，張家兄弟那邊有沒有人盯著。”
　　“沒事，那兩個輔警在盯著，雖然年紀都不大，但都挺能吃苦的。”
　　杜奇坐回椅子上，繼續說道：“俞所長將富隆工廠的老劉頭傳喚到了派出所，我給他做了筆錄；老劉頭的指紋和DNA也已經送到了技術隊。”
　　“這個老劉頭叫什麽名字？”
　　“大名叫劉亞東，今年六十歲，他是北莊村人，距離成安村不遠。”
　　趙明接過話茬：“那輛寶馬車不可能飛進廠子裏，肯定是從大門開進去的，要我說除了張家兄弟，就屬這個劉亞東嫌疑最大了。”
　　馬景波沈吟了片刻：“在門口附近藏鑰匙這種事，雖然不能說常見，但是也有不少。”
　　“如果是壹天兩天，或許不被人發現，但是時間久了，遲早會被人知道。”
　　“能夠拿到鑰匙的人，肯定比咱們想象的多，排查的範圍絕不僅僅是張家兄弟和劉亞東。”
　　韓彬轉了轉筆：“我贊同馬隊長的話，如果真要查的話，富隆飼料廠的其他員工也要排查，不光要給他們做筆錄，還要采集他們的指紋和汽車上的指紋進行比對。”
　　“這個工作量不會小，如果只是當地的還好說。如果是外地的員工，很難將他們傳喚到琴島市。”
　　“那這個工作就由我親自去查。”馬景波說完，又掃視了壹眼眾人：“從壹月31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受害人的情況很危險，咱們要提高工作效率，盡快將受害人解救出來。”
　　馬景波的語氣凝重：“我相信大家都不希望，破案之後找到的是壹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