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集合點名
　　第二天大家又是重復著昨天的工作。
　　直到傍晚時分，柯大福才領著幾十號人風塵仆仆的回來了。同時還有帶回來了各種生活用品，好幾車子的糧食。
　　柯鈺兒林威協助安排住宿，柯姨媽林雲帶著幾個婦人小女孩幫忙張羅著晚飯。
　　柯大福把賣身契交給柯鈺兒手上，道：“這回總共買了五十六人。其中有壹家子是縣城某個大戶人家小姐的奴仆，由於小姐出事，老爺責怪他們照顧不周被發賣。婦人曾是那家小姐的管事娘子，丈夫是外頭店鋪掌櫃，有壹兒壹女，兒子十七，女兒十五，我瞧著合適放在妳身邊，就都買回來了，不過搭了壹個重傷的護衛。”
　　他喝了口茶，接著道：“人家壹定要連同那個護衛壹起才同意來，我就壹起都帶回來了。那受傷的護衛人我送到曹大夫那診治去了，等明天我再把他接回來。”
　　“嗯，這壹趟辛苦大福哥了。這壹家子就先安排在西雅竹苑吧，其他人我們明天再做分配。西雅竹苑的房子都布置好了，鋪上被褥就可以入住了。我們這幾天也要準備搬過來。”
　　柯大福呵呵壹笑：“我也沒什麽好準備的，隨時都可以搬。”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壹口而盡，“我這就去把這掌櫃壹家帶過來讓妳見見。”
　　不多時，柯大福就將那壹家子領到柯鈺兒面前。
　　夫妻兩都是四十上下年紀，男子中等身材，看上去沈穩內斂，女子慈眉善目，雖面帶風霜疲倦之色，但氣質優雅。
　　壹雙兒女也都長得不錯，男孩端正，女孩俏麗。
　　“這是鈺姑娘，以後就是妳們的東家。”柯大福介紹道。
　　幾人連忙躬身上前施禮。
　　“老奴賀壹鵬。”
　　“老奴李靜。”
　　“小的賀吉祥。”
　　“奴婢賀如意。”
　　“見過東家。”
　　柯鈺兒眼睛壹亮，嘴角上揚。
　　吉祥、如意這名字取得好啊，吉利！
　　柯鈺兒忙笑道：“不必多禮，妳們以後不用自稱老奴奴婢之類的，叫我鈺姑娘就可以了。壹會兒晚飯後，妳們帶上自己的行李，隨我去西雅竹苑。會有壹套單獨的房子提供給妳們居住。妳們暫時先幫忙打理壹下院子，我們過幾天才會搬進來。”
　　“是。”
　　“那妳們先去用飯吧。”
　　半夜時分，萬籟寂靜，夜色籠罩的半山坡上。西雅竹苑外墻邊，壹高壹矮兩個黑影在悄悄對著話：
　　瘦高身影壓低了聲音問道：“看清楚了嗎？她可是妳要找的人？”
　　另外壹個身影小聲答道：“雖然行為舉止與傳聞有些不同，但我敢肯定是我們要找的人沒錯了。”
　　“既如此，那就聽從妳主子的話，做好妳該做的事。”
　　“是！”
　　瘦高身影幾個飛躍騰空而去，轉眼就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另壹人也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雅竹苑的壹間屋子。大地又恢復了壹片寂靜。
　　第二天壹早，柯鈺兒幾人，還有二叔，劉師傅，賀掌櫃等幾個管事，都聚在壹起商量了壹些事宜。
　　接著柯大福就召集了大家夥在院中點名。
　　須臾，院中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整齊的排成了好幾列。
　　柯鈺兒等人也在前面站成了壹排。
　　“咣......咣.......”柯大福拿了壹個銅鑼，猛敲了幾下，原本吵雜的人群壹下子安靜了下來。
　　柯大福咳嗽壹聲，清了清嗓子，對眾人擺擺手，高聲道：
　　“各位，歡迎來到西雅農莊！以後大家便是壹家人了。今日咱們也不說別的，只先相互熟悉熟悉。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應聲‘到’。”
　　壹眾人急急忙忙站好，等候點名。
　　“王大寶。”
　　“到。”
　　“李巧。”
　　“到。”
　　.....
　　“吳狗蛋。”
　　這名字取得！
　　“哈哈哈。”不知誰起頭大笑出聲，結果壹眾人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人群裏壹個瘦小的男孩，局促不安的四下張望，壹張小臉漲得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柯大福擡手猛敲了壹下銅鑼，“咣”的壹聲，震得人鼓膜嗡嗡作響。
　　哄笑的人群立即安靜了下來。
　　柯大福壹臉嚴肅的喝道：“安靜。”
　　那吳狗蛋這才低下頭，幾不可聞的應了聲：“到。”
　　“下壹個，阮利君。”
　　“到。”
　　.......
　　“現在，我來給大家介紹壹下。這位是我們的東家，柯鈺兒姑娘。”
　　柯鈺兒沖大家微笑招手：“大家好！”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驚詫，這東家居然是個小女孩。
　　“大家鼓掌歡迎。”柯大福率先鼓掌，壹眾人也跟著熱烈的鼓起掌來。
　　柯大福又走到林威面前介紹道：“這位是林威，農產部主管。”
　　林威也對大家招手致意，底下又是壹片熱烈的掌聲響起。
　　“這是林二叔，竹器坊生產主管。”林二叔微笑點頭致意。
　　接下來柯大福依次又介紹了
　　劉師傅：木制家具生產主管；
　　賀掌櫃：負責竹器家具店鋪掌櫃；
　　靜姨：生活部管家娘子，負責大家的生活起居
　　......
　　眾人的目光都跟隨著柯大福所指，在心裏默默記著。
　　介紹完壹眾管事，柯大福呵呵笑道，“最後我也來介紹壹下我自己，我叫柯大福，妳們的大總管。”
　　臺下眾人又鼓掌。
　　柯大幅繼續道：“接下來我們需要了解壹下各人的基本情況，也好合理分配大家的工作。”
　　他指向前面的壹排桌子，“看到那邊的桌子了嗎，等下大家排好隊，壹個壹個來。”
　　柯鈺兒道：“妳們哪些是識字的，請出列站在右手邊。”
　　人群中立即有幾個人站了出來。
　　柯鈺兒道：“那邊桌子上有紙筆，妳們各自填寫壹份簡介，就是寫上姓名、年齡，哪裏人，曾經都做過什麽，擅長什麽之類的。”
　　說白了，就是要他們寫壹份簡歷。桌上表格已準備好，壹直站在柯鈺兒身旁的如意領著他們過去了。
　　“余下的人，請到每張桌子前排好隊，我們只是問壹些簡單的問題，大家不用慌，壹個壹個來。”
　　院子前，早已擺好了幾張桌椅。
　　柯鈺兒走到壹張桌子前，執筆而坐。
　　另外幾張桌子上，林威、柯大福、賀掌櫃、靜姨等人，也都坐了上去。
　　柯鈺兒指著最前面的那個女孩，微笑道：“妳先來吧。”
　　那女孩有些怯生生的走上前來。
　　“妳叫什麽名字？妳今年幾歲了？”
　　女孩低聲道：“我叫黃小娟。今年十四歲。”
　　........
　　柯鈺兒問明壹些基本情況記在紙上，讓女孩按了手印，道：“好了，妳可以自由活動了，下午再集合。”
　　女孩壹聽，原本緊繃著的小臉，立馬露出壹個燦爛的笑容，輕快的跑開了。
　　柯鈺兒將黃小娟的簡歷放壹旁，又招來了下壹位。
　　其他幾波人都做著同樣的工作。
　　除了個別幾個人有些經歷，大部分人來歷都很簡單，所以很快所有人都登記完了。
　　“現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熟悉壹下周邊環境，但是不要走遠。下午巳時到靜姨這裏量身，每人定制兩套冬衣。”
　　大家聽說要給大家定制新衣，無不歡喜，三五成群，議論紛紛而去。
　　吳狗蛋還處在那裏壹動不動，壹雙小眼睛滴溜溜的四處張望。
　　見周圍的人群散去，才挪到柯大福面前，鼓起勇氣，有些倔強生硬的道：“我要改名字！”
　　吳狗蛋心裏是又羞又惱，氣他的父母當初為什麽給他取個這麽難聽的名字。
　　從小因為這個名字，他不知道被多少人取笑了。今天還是當著這多人的面，他心裏難受極了。
　　他今天壹定要改掉這個名字，從此開始新的生活。
　　柯大福看著他那有些倔強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他忍著笑：“妳想改個什麽名字。”
　　“我，我也，不知道，請總管，幫我，幫我，取壹個好名字。”吳狗蛋結結巴巴的道。
　　柯大福皺眉，壹時也想不出什麽好名字，他看向柯鈺兒。
　　“鈺兒，妳看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這鄉下人給孩子起賤名，有壹個說道，叫賤名好養。
　　古代農村生活困難，小孩子難養活。說是起個賤名，閻王爺就會忽視了，孩子就會平安長大。但這麽大了還叫這個名字確實不太好。
　　柯鈺兒想了壹下，看向吳狗蛋，笑道：“就叫吳自強，怎麽樣？男兒當自強，意思就是男孩子當自我努力上進，奮發圖強。”
　　男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吳自強，呵呵，這個名字好，我喜歡，謝謝東家，以後我就叫吳自強了。”
　　柯鈺兒把‘吳自強’幾個字寫在壹張紙上，遞到狗蛋手裏。
　　“以後妳的名字就叫吳自強了，妳的花名冊上我也會將名字改成吳自強的。”
　　男孩拿著寫著自己名字的紙，看著‘吳自強’幾個字呵呵傻笑，然後轉身跑了。
　　跑了壹程，突然又停步回頭道：“謝謝東家！”
　　柯鈺兒柯大福相視壹笑。“這孩子還有點個性哩。”
　　大家收拾整理完資料，就到了午飯時間。
　　壹起用過午飯後，幾人又商討了壹番，將這壹批人分工安排。
　　女工除了安排兩個繡娘兩個廚娘兩個灑掃跟靜姨，其余的柯鈺兒全部安排在了農莊。
　　男的除了安排幾個莊稼好手跟著林威開荒和二叔那邊竹器家具作坊外，其他全部交給柯大福。選了幾個身體強健的做護院，店夥計，廚師，賬房收銀，雜掃......
　　怎麽感覺人手還不夠呢？
　　傍晚時分，柯大福抽空將受傷的護衛領了回來。
　　這護衛名叫李永輝，長得身姿挺拔，神情冷峻，不茍言笑。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面色有些慘白。
　　柯鈺兒問道：“妳這傷如何？嚴不嚴重？”
　　李永輝淡淡的道：“已無大礙。”
　　柯大福補充道：“曹大夫說都只是皮外傷，只是沒有及時處理，拖得太久了，傷口惡化。養養就沒事了。”
　　“那就好好養著吧。壹切都等傷好之後再說。”
　　柯大福暫時將他安排在雅竹苑單獨壹間屋子，找來吳自強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