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长剑

孤独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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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征辟雨后乍晴,霞满西天。伊水北岸零零散散立着几个人,似乎在欣赏夕阳。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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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平静

晋末长剑 by 孤独麦客

2025-1-8 21:02

  刘聪派兵奇袭茅津的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战场上很多事情就这样,我定下一个战术意图,然后争分夺秒实施。成功,那也就成功;失败了,也不奇怪。
  很显然,刘聪的战术意图失败了。
  百里奔袭茅津的五千骑兵,最后只跑回去了一千六百骑。
  当天夜里,又回来两百骑。
  十月出师是早就定下的事情,五万骑兵、十余万步兵,浩浩荡荡,攻克洛阳是最低目标。
  楚王为先锋也是早就定下的事情,毕竟大汉宗室里就没几个打仗打得好的。
  楚王刘聪是一个,始安王刘曜是一个,汝阴王刘景也算一个,但后两者都不是陛下息子,这中间还是有差别的。
  范隆其实不太赞成刘聪当先锋。
  大汉军制与晋国不同,素来重骑兵、轻步兵,先锋都督定然统率骑兵,可谓掌握着全国精锐。
  刘聪一旦当先锋,那么从匈奴本部、汉军、羯众、乌桓、河西氐羌、鲜卑诸部以及代北杂胡总计数十万众里面挑选出来的五万精骑,可就要交到他手里了。
  刘聪的性子,只能说有好有坏。
  范隆很是担心,一旦他在洛阳城下受挫,该撤退时,却怎么都不肯撤退,甚至驳回天子的旨意,非要打赢才肯走。
  将不因怒兴兵,这是最基本的事情。
  楚王聪可不一定做得到啊。
  “既有天子诏命——”刘聪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王弥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现在他也没任何办法了,好在本钱没全部折光,从头再来吧。
  呼延攸又神气了起来,冷笑地看着他。
  天子又怎样?若无呼延氏支持,天子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刘聪这人,打仗不是大胜就是大败,还说不得了?
  “那就撤兵吧。”刘聪艰难地说出了后半句:“不过——”
  范隆、呼延攸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遣骑军一部在弘农城外埋伏,如果垣贼出城来追,或可杀之。”刘聪又道。
  范隆心中暗暗叹气。
  楚王还是不死心,临走还想捞一把。
  不过派骑兵伏击,倒也没什么。
  没伏击到,直接撤走就是,干脆利落。况且,确实也应该防备垣延出城追击,虽然他已经被打得没什么实力了,出城的可能性不大。
  “老夫只负责传旨,如何撤,殿下自决即可。”范隆说道。
  刘聪点了点头,立刻传令。
  片刻之后,正在行军万余步骑开始转向,回弘农。
  九月初二午后,大军回返弘农。
  郡城内外一片寂静,仿佛之前惨烈的攻城战都不存在似的。
  刘聪恨恨地看了一眼城头,“垣”字大旗高高飘扬,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撤!”他一甩马鞭,往浢津方向而去。
  王弥部已经撤了一批至河北,如今留在河南的尚有一万五六千人。
  接到命令后,陆陆续续拔营,分批过河。
  残存的四千匈奴骑兵远远游弋,监视着弘农城。
  若在以往,他们万分渴望敌人放弃坚固的城池,然后在野地里将其围歼。
  但现在么,却没那么多心思了。
  连吃两番大亏,心气已经没了,需要时间来恢复。
  整个撤退过程非常平和。
  双方好似有默契一般,就此结束了这场持续长达半个月的战争。
  最后一批匈奴骑兵离开时,将浮桥拆散、摧毁。
  大河内外,再度恢复了平静。
  ******
  九月初二,邵勋陪着最后一批撤离的士兵离开了大阳县城,抵达南岸。
  几乎与刘聪一样,他下令将浮桥一把火烧掉,隔绝南北。
  抵达陕县后,全军没有休整,直奔弘农。
  途经七里隘时,他特意停下来看了看。
  战场已经清理完毕,但依然存在着不太明显的血迹、断掉的箭矢以及遗落在草丛沟壑内的破损武器。
  “记一下。”他突然说道。
  亲兵们搬来案几、笔墨纸砚,文书坐了下来,准备记录。
  “刘聪此人,性子要强、不服输、易怒。”邵勋说道:“用兵风格——”
  “大胆勇猛,甘冒风险。”
  “此人打仗只有两种结果,大胜或是大败。”
  文书笔走龙蛇,飞快地记录着。
  “刘聪打仗有方略,能一眼看出关键。在他面前,故弄玄虚容易弄巧成拙,四平八稳的战法最适合对付这种人。”即便是敌人,邵勋也不愿过多诋毁。
  事实上,他对刘聪给出的是中性评价,并没有因为刚刚胜了他就看不起。
  刘聪派骑兵急袭茅津,确实冒险了点,但战术意图非常大胆。
  稍稍推演一下就知道,己方主力都在河北的大阳,刘聪发挥骑兵的高速机动能力,袭占空虚的茅津后,将浮桥烧掉,会给邵勋造成多大的麻烦。
  只不过邵某人打仗一贯四平八稳。
  离开崤坂二陵时,留李重率数千兵屯驻,把好后路。
  北上大阳时,又令章古、余安埋伏于陕县西南的七里隘,甚至把具装甲骑都配属给了他们,这也是稳固后路的招数——不指望真埋伏到敌人,只是一手准备罢了,无功而返就已经令他满足了,因为这意味着敌人没来抄他后路。
  历史上喜欢轻兵疾进的将领多了,有的甚至上了史书,被人称颂赞扬。
  但轻兵疾进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胜在出其不意。
  一旦敌人有了准备,多半成功不了,甚至遭受严重损失。
  刘聪遇到邵勋,只能说算他不走运,恰好遇到喜欢结硬寨、打呆仗的乌龟流派。
  如果他遇到的是同样喜欢弄险的将领,说不定就成功了。
  所以,没什么好嘲笑敌人的。
  每个将领的性格、风格都不一样。
  事实上邵勋有时候也想尝试一下刘聪的作战风格,盖因他打仗固然稳,但有时候容易错失良机——有的战机,需要你降低自身安全冗余,冒兵败的风险来捕捉,但他不太愿意冒太大的风险。
  “分析敌将性格、风格,尤为重要。”邵勋又最后补充了一句。
  文书记录完毕后,呈递了上去。
  邵勋看完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又递了回去,道:“班师后,编入《银枪军战史》。”
  “诺。”文书小心接过。
  回去后,还要润色一番,编入战史,日后这都是梁县武学教学时要用到的。
  大军继续前行,于九月初五抵达了弘农。
  太守垣延亲自出城相迎。
  邵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
  其貌不扬,矮小粗壮,肤色甚至有点黑,手上有厚厚的老茧。
  这真的是士人吗?
  还是说,长期面临战争威胁的边地士族与中原的士族不太一样?
  “垣府君做得好大事啊。”邵勋笑道:“把我都骗了。”
  垣延苦笑一声,道:“若非都督来援,弘农早晚失守。”
  邵勋看着在远处列阵的千余弘农郡兵,问道:“府君还有多少兵?”
  “一千六百余。”二人说话间,已来到列阵的郡兵阵前,垣延说道:“本还征集了一些丁壮,匈奴撤走后,便放散归家了。”
  邵勋点了点头,看着这些屡经战火的军兵们。
  “邵司马。”
  “邵将军。”
  有几名军官情不自禁喊道。
  “哦?你等——”邵勋仔细看了一眼,有些眼熟。
  “我等乃东海王国军部众,当年跟着糜校尉来的。”
  “原来是你们!”邵勋高兴地走过去,拉着手,惊喜道:“见到故人,当浮一大白。”
  几人都很高兴。
  说话间,又有十余人涌了过来,齐声道:“参见邵司马。”
  邵勋看了看,不太认识,但还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道:“今晚与君等痛饮。”
  当年为了西征长安司马颙,糜晃以西中郎将的身份出任弘农太守,带去了一千五百王国军。
  从关中班师,出任司隶校尉之时,糜晃又把骨干都带走了,留下了千人左右。
  而今数年过去,又历多次战火,那一千人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垣延在一旁默默看着。
  在这时候,他才算彻底认识到,这位名满洛阳的鲁阳县公的影响力。
  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他带过的兵啊。
  跟他说话的这十几人,算是郡兵的骨干军校了,经验丰富。
  他若想要接手弘农郡兵,大概不会有太多阻碍。
  与军校们说完话后,邵勋便在大军的簇拥下,进了弘农郡城。
  入城之时,他问了一句垣延:“匈奴军众甚多,早晚大举来犯。府君可有什么方略?”
  “邵公可否明示?”垣延说道。
  “若匈奴集结十余万大军来犯,弘农是守不住的,不如退入宜阳,如何?”邵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垣延犹豫难决。
  他是太守,守土有责,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这事难啊。

集中解答一些问题
  随着剧情发展,刘汉政权的比重会越来越大,有些背景知识的介绍,不太适宜放在正文中,于是发个单章,丰富一下。
  第一,匈奴的人数。
  第一卷94章已经介绍过了,曹魏时期大概三万余落,十几万口。
  那么西晋时期呢?以下仅包括内迁匈奴十九种。
  开幕雷击——西晋开国那一年(泰始元年265),“塞泥黑难等二万余落归化,帝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后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上党、乐平诸郡靡不有焉。”
  开国第一年就内迁了十来万匈奴人。
  咸宁三年(277):“西北杂虏及鲜卑、匈奴、五溪蛮夷、东夷三国前后十余辈,各帅种人部落内附”——人数不详。
  咸宁五年(279):“三月,匈奴都督拔弈虚帅部落归化”——人数不详。
  咸宁五年(279):“冬十月戊寅,匈奴余渠都督独雍等帅部落归化”——人数不详。
  太康五年(284):有“匈奴胡太阿厚率其部落二万九千三百人归化”。
  太康七年(286):“又有匈奴胡都大博及萎莎胡等各率种类大小几十万余口,诣雍州刺史扶风王骏降附”。
  太康八年(287),“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复率种落大小万一千五百口,牛二万二千头,羊十万五千口,车庐什物不可胜纪,来降,并贡其方物,帝并抚纳之”。
  太康十年(289):“奚轲男女十万口来降”。
  以上仅仅是司马炎时期内迁的,没算以前“积存”的,也没算晋惠帝、晋怀帝时期被刘渊招诱南下的。
  有些读者不信,认为匈奴没多少人。
  我数学不好,有没有大手子帮我计算下?
  司马炎时期的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
  看看当时的描述,并州、关中到处是匈奴,并州是相对最集中的。
  这还仅仅是匈奴,没算羯人、乌桓、鲜卑。
  乌桓是内迁人数仅次于匈奴的。
  第二,匈奴的生产方式。
  匈奴并非没有种地的习惯,早在西汉年间就有了,但因为草原的环境,只有特定地区适宜种植业,因此规模不大。
  南迁之后,他们把在北方草原种植的糜子带了过来,作为传统农作物耕种。
  糜子非常适宜草原的环境,事实上一直到辽国时期,契丹人还特别喜欢种糜子,潢水(西拉木伦河)流域种植业规模十分庞大。
  当然,他们所谓的种植业,与汉地又大不一样。
  别以为内迁汉地后,他们的生活、生产方式就渐渐向汉人靠拢了,这可真不一定。
  唐代内迁至淮西的突厥人,不事稼穑,但以游牧、弋猎为业,整个南阳盆地、淮西到处是赶着牛羊放牧的突厥人。
  胡汉交融之后,当地风气狂野,造就了大名鼎鼎的“蔡贼”。
  内迁匈奴、乌桓人是半定居形式。
  种地时,往往种子一撒,然后就不管了,秋天再来收割,贮藏于地窖之内。
  这种习惯在后世诸胡中依然有体现。
  唐代的吐蕃人占领河陇后,在当地种青稞、麦子,是同样的操作方式,播种就完事了,没有田间管理。
  五代时的奚人“春借边民之荒田种穄,秋熟乃来收获,毕则窖于山下。”
  甚至到了蒙古人那会,依然如此——“蒙古昔种田,撒种委之去,谓曰靠天收,秋成返刈获。其去非无因,或猎或牧。”
  种地只是增强了他们抵御风险的能力,让他们能养活更多人,事实上他们是半农半牧的生产形式。
  这从他们的食物、衣物上就能看得出来——不种桑麻织布,主要穿皮裘,食物中存在大量牛羊乳、肉类。
  第三,匈奴的军事。
  有些人有一个很大的误区,就是认为兵要一直养着。
  事实上,在唐玄宗时期开始大规模募兵(职业化)以前,中国一直是少量募兵+大量征兵的形式。
  什么是征兵?
  就是从地里拉来农民打仗,打完仗解散,回去种地。
  下次需要打仗时,再把你征发起来。
  但募兵呢?
  募兵是有军饷的,有一笔庞大的维持费用。
  开启大规模职业化募兵的唐朝最多时有多少兵?
  唐玄宗天宝十节度的兵力数据摆在那里,光一个范阳镇就九万人,当时全国大约56-60万军队。
  但请注意,这个时候的军队,并不完全脱产,还有一部分人是屯田的。
  有书友提到怛罗斯之战,其实高仙芝没多少兵。
  整個安西四镇,也就两万余兵。
  他当时应该是挑选了几千或一万兵——不可能全部调走,地方要驻防——然后又征发了“土团乡夫”(农闲时操练的农民)一万余人,凑足了两万唐军(1万以内的正规军+1万多土团兵)。
  另外,他还征发了蕃部丁壮五万人——葛逻禄、突厥种部落。
  再回到唐代兵力。
  到了中唐藩镇割据时期是多少人呢?
  穆宗、宪宗时期都有宰相汇报,九十九万余人——具体数据我上本书写过,记不清了,99万7千多还是8千多的,精确到了个位数。
  宰相的正式奏疏,精确到个位数,做不得假,至少兵籍文册上有这么多人,财政预算也要按这么多人来制定。
  唐三百多州,每个州都有州兵。几个州组成一个藩镇,有镇兵、牙兵。
  一些重要地点,还有县镇兵。
  值得注意的是,这时候士兵们不愿意屯田了。
  除了少数边远军州,物资转运困难的地方还有屯田现象外,剩下的都是职业士兵。
  中晚唐一个兵年花费20-24贯石,当时全国财政收入最多时3600万贯石——和明清时不一样,中晚唐两税法(以财产多寡计税,不按户计税,有钱的多收,没钱的少收,有点类似清朝的摊丁入亩)时,商税(榷盐、榷茶、榷铁、榷漆等等)最多时占到了财政收入的一半。
  当时唐廷给每个藩镇定了军额,如宣武镇十万人、淮南镇三万五千人、幽州镇五万人等等……
  数据有据可查。
  养不活兵的藩镇,中央补贴,这些藩镇一般相对听话,愿意为中央打仗,讨伐不听话的藩镇。
  至于有人提到西班牙养多少兵费劲这种事。
  我第一本书正好写大航海时代的,比较了解那时候的内容。
  首先,那是募兵,即职业士兵。
  其次,火器时代,花费激增。
  第三,国王其实没什么钱。
  英格兰国王为了打英荷战争,把老婆的嫁妆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些债向谁借的?
  贵族、教会、银行家。
  这是东西方国情的不同。
  军事和外交归国王,国王打仗,贵族、教会不一定出钱的。
  国王只能在直属领地征税,或者借债。
  伦敦或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们还给国王高利贷,比如信誉不好的西班牙王室,借贷成本是年利率20%,因此几次破产。从美洲运回来的金银,经常来不及铸币就直接以银条、银块形式拿去还债。
  另外,西班牙60%的收入,是被王室奢侈花费掉了,并没有用到军事上。
  好像扯远了。
  再说回匈奴。
  胡人政权,你用汉地的标准来衡量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胡人政权的征兵形式大同小异。
  有据可查的契丹,一户出一丁是常态,三户出两丁也不鲜见,出征的人还要自己准备武器和一部分粮食、肉干、奶酪。
  他们种地后就不管了,秋天才收,中间不需要忙活,反正“靠天收”。
  男人出征后,女人小孩亦可勉强放牧,维持生产。
  大发之下,所有成年男丁齐上阵,固然会影响农牧业生产,但负面影响远不如汉人那么大——当然,非到生死存亡时刻,也没哪个首领闲着没事玩“大发”。
  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几乎没有维持成本,所以不存在养不养得起这种事情,因为他们就不养兵。
  胡人正规化建设后,也会尝试组建职业士兵,比如契丹的皮室军,平时就有人供养,不怎么需要干活,专心训练就是了。
  另外再谈一下组织形式。
  此时基本是部落、氏族形式。
  历史上胡人组织形式出现质的提升,是唐代的吐蕃。
  吐蕃实行“茹—东岱制”。
  翼长、万户、千户、百户、小将——翼长统领至少一个万户。
  这是史上第一次出现如此严密的组织结构。
  茹—东岱制下,各级官员管军又管民,以军法治民,组织度非常高。而且军事装备非常好,从中亚、天竺掳掠了大量工匠,有成建制的具装甲骑。
  说实话,若非吐蕃这种农牧混合国家运气不好,遇到了上升期的唐朝,估计会很厉害,毕竟安史之乱后,他们深入中亚,与阿拉伯人激战,还经常南下印度抢劫。
  当然,吐蕃运气也不错。
  唐玄宗天宝年间,吐蕃连吃败仗,损失惨重,九曲之地尽皆丢失,有亡国之忧。但戏剧性的是,唐朝安史之乱了,吐蕃又活了……
  吐蕃的制度,与女真的猛安谋克制、蒙古的万户制大同小异。
  即胡人打破了部落、氏族的藩篱,以一种组织度更高的形式调用他们的人力物力,并且提升了凝聚力。
  这会的匈奴还不存在这种组织度。
  最后说一点,算是我的个人见解,不一定对。
  就总体而言,募兵制是要优于征兵制的,缺点是维持成本太高。
  不打仗的话,募兵也要领工资,而征兵在家种地,是农民。
  打仗的话,募兵要领双倍乃至三倍工资——中晚唐防秋,各藩镇派兵到边境,帮助中央守边,朝廷给两份工资,藩镇给一份工资,三倍工资。
  而征兵打仗,还是没有工资,或者只有极少的赏赐。
  在募兵制大规模开启前,压根就没军饷这个概念。
  另外,很多人都听说过“一汉当十胡”这种说法。
  对,这是西汉年间。
  到了后来,陈汤说现在不行了,只能“一汉当五胡”。
  原因是什么?
  胡人也在进步啊。
  西汉时中原与匈奴的文明、生产力差距极大,体现在战争上,就是西汉军队武装到牙齿,而匈奴只能武装极少数精兵,绝大多数人居然用骨箭,更别说大规模装备甲具了。
  另外,当时马具也不行,骑兵威力不够大。
  东汉时,这个差距缩小了。
  胡人装备提升了一些,而且出现了能提升骑兵战斗力的马具。
  到了魏晋南北朝,因为胡人大举南下,差距更加缩小。
  而且双边马镫、高桥马鞍出现,让骑兵可以借力,在马上做更复杂的动作,骑兵威力暴增。
  再到唐代,汉人军队的装备优势更小了,这时候怎么办?
  只能靠武勇。
  说一个典型例子,唐中宗时在阴山修三受降城,打算修瓮城、马面,置守具,被很多人反对。
  反对的原因你想象不到:他们认为城池修得太好,会让士兵有依赖心理,不愿出城野战。
  唐代朔方军六万余人,其实马不多,绝大多数是步兵。
  胡人骑兵来了,步兵要敢于出城野战。
  毕竟薛延陀人都能靠步兵一统草原对吧——薛延陀大概是蒙古草原上唯一一个靠步兵称雄的霸主了,奇葩。
  写得有点散乱,其中一些还是集中回答读者的疑惑。
  先这样吧,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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