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陪我最后再跑一圈吧，迈巴赫桑！

　　副标题：加速同调连光也能超越！
　　——难以置信
　　虽然真的很难以置信，但是，当楚子航与夏弥一边以烈焰与风暴开路，在远方怪物的吼叫声中、在看不到尽头的地下深渊中狂奔时，身后放突然传来了光线。
　　并非是电影故事里，困于地下的落难者好不容易爬到地面时，所能看到过的那种经过了艺术加工的光芒。
　　而是更加实际现实的，走在夜晚的马路边上时，会从身后传来的刺眼的车灯光芒！
　　随之而来的还有引擎的声音。
　　“怎么会有车？”
　　夏弥愣住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光芒，只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但却又一直在由远及近，仿佛在不断的靠近，但却又一直被困在‘靠近’这个过程里。
　　这是一辆车，一辆被困在了时间的牢笼中，只是徒劳的重复着不断的奔跑的载具，他在追寻着什么，又或者是被什么追逐着。
　　见鬼了，明明只听得到车声看不到车影，怎么还能从这引擎声里听出来些衰朽与不屈之类的感情般的东西……路明非要是在这的话，肯定会没头没尾的感慨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什么的。
　　但楚子航却有种莫名的感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楚师兄，我家是穷孩子，我即不考虑买车也不打算买房，就等着傍个大款或者找个富婆求包养什么的。”
　　夏弥突然压低了声音，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楚子航一时间以为她在故意恶搞什么的路明非模仿大赛，正想说这种时候了就别开这种玩笑了，但夏弥却又说：
　　“我不认识这种东西，所以在呼唤这个东西的人是你，或者说，这个试图来到我们身边的东西，是楚师兄你呼唤过来的。”
　　夏弥话音刚落，她停下了狂奔的步伐，楚子航只觉得自己打了个哆嗦，天空中响过一道惊雷，霹雳声似乎也吓到了那不知名的远方怪物的呼唤，那声音为之一顿，紧接着，天空骤然下起了大雨。
　　倾盆大雨。
　　“……真是会看气氛的雨。”
　　夏弥的声音在楚子航的耳朵里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甚至还有些诡异的杂音，仿佛恐怖游戏里角落中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器般，在诉说着断断续续的令人不安的话语。
　　只是这气氛与发言内容放在一起就很不协调。
　　“但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我那个以为自己是弟弟的哥哥很怕下雨，很怕雷电，很怕天空与风暴，所以遇到这种天气我从不出门，而是会早早准备好薯片，跟他一起缩在破破烂烂的小窝里看电视，每当闪电划过，信号不良的破电视就是爆发出杂音，他就会被吓得哭出来。”
　　……虽然跟气氛很不相符，但夏弥的话语仿佛有某种魔力，仿佛神秘学中的言灵一般，绘声绘色，仿佛过去的画面就在眼前。
　　这也是风王之瞳的力量吗？
　　只是，夏弥虽然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仿佛在等待背后如幽灵般的豪车接近，但那些怪物们可不会因此追杀的步伐。
　　夏弥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这些畸形的怪物或许就是人类——至少曾经是人类，人脑让她们会被风王之瞳制造的幻象迷惑，但作为无法成眠的死者，生者的气息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毒物。
　　吸引着它们追逐，而后撕碎吞噬。
　　“我跟哥哥一直躲着雨，躲着天空，我这辈子只有一次被雨偷袭命中过，那次我骑着自行车去新华书店买工具书，回来半路上头顶上突然下起了大于，倾盆大雨，瞬间就那么大，仿佛天上有某个家伙瞅准了我将水盆给打翻了，我一下子就被淋成了落汤鸡，花了十几秒钟时间好不容易拖着单车跑到了能避雨的地方，结果这精确打击的大雨居然就停下来了，最气的是那之后在我面前居然还出现了彩虹！”
　　意义不明。
　　完全意义不明，根本不知道夏弥这满嘴跑火车的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她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过去的经历，但不像是想让楚子航了解她，更像是希望楚子航跟她一起回忆。
　　这是什么心理疗法？
　　但那些怪物是不会老老实实看着的。
　　台风与暴雨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夏弥的的风王之瞳无法再大范围的释放，无法如之前那样成吨的将氧气搬起来，楚子航尝试了几下，自己的君焰也遭到了严重的削弱，再也无法如炎魔般汹涌了。
　　“我的过去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但师兄你呢？这个尼伯龙根是你呼唤过来的对吧！是‘追逐’着你而过来的对吧！”
　　夏弥在大声呼喊，无数家猫大小的镰鼬挥舞着锋锐的双翼一拥而上，夏弥将楚子航抱在了怀里，自己蜷缩着身体，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些攻击！
　　她成功了，狂风围绕着她在呼啸，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在某种不可思议的伟力的帮助下，夏弥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狂风，将包围而来的镰鼬们统统震飞甚至震碎！
　　“……我去，还好这些镰鼬的爪子上不带毒。”（注1）
　　楚子航却嗅到了血的气味，稍纵即逝，想要确认夏弥现在的状况，但却被夏弥抱着，正对着车灯的方向。
　　“别看我了，师兄你还没回忆起来么？不，你应该早就想起来的才对，只是你下意识的不去思考罢了，你知道这辆被困在尼伯龙根里的车是什么，只是不想去确认他代表着什么罢了，你在害怕……害怕自己又是曾经的那个胆小鬼，被那辆车载着逃跑，但你不想逃了，你想面对，面对曾经在暴风雨中降临袭击你的家伙
　　你想直面它，所以这次不想逃走了，哪怕是——死”
　　“……”
　　“但是师兄啊，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起跟碇真嗣似的在脑海中跟诅咒似的不断念叨‘不要逃不要逃不要逃’，如果路前辈在这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你一件事。”
　　“？”
　　夏弥将脸贴在了楚子航的连旁，故意凑着他的耳朵，说：
　　“车是交通工具，它不仅仅能用来赶路或者跑步，当你遇到难缠的敌人时，你还可以开着你的豪华泥头车，一头撞死他丫的！”
　　明明只是烂白话罢了，甚至楚子航能清楚的感觉得到，这个女孩是在故意模仿的路明非。
　　但不可思议的是，楚子航心中最阴翳的死结，却被解开了。
　　又或者说是打的更死了。
　　这是就连作为专业医生的罗曼也无法处理的心病。
　　有一种病就幸存者后遗症，这是一种类似PTSD的精神疾病，指的是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会背负上严重的负罪感，觉得是自己夺走了别人活下去的机会，进而产生极其强烈的自灭冲动。
　　楚子航很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为自己独自活下来而感到后悔，罗曼当然不可能跟夏弥说出一样的话，哪怕罗曼其实也知道，楚子航一边活着，一边也在期待，期待有人能告诉他“其实你死在那也挺好的”。
　　而这句话，在过去的灾厄追逐而来时，从女孩的嘴里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要命的情话啊？
　　——车头灯的光芒瞬间收束。
　　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时放出了如野兽般的咆哮，灯光穿透骤雨的帘幕，打在了夏弥与楚子航的脸上。
　　锈迹斑斑的迈巴赫停在了少年少女的面前，车头灯有规律的跳动闪烁，车门打开，仿佛有生命般，让两人快上车。
　　楚子航从夏弥的怀里挣脱，他有些卖力的跳上了驾驶座，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前一刻还因为诅咒而变成了猪仔的楚子航，转眼间居然变回了人形。
　　一股奇特的力量在迈巴赫锈迹斑斑的腐朽躯体中流动……腐朽中，蕴含着某种类似蜕皮的蛇类般的新生感。
　　这让楚子航愣住了，他原本是想问夏弥会不会开车，如果不会那自己临时抱佛脚教教她。
　　但现在看来不需要的。
　　楚子航看向夏弥，然后很快扭过头，低声对她喊道：“上车！”
　　怪不得刚刚开始夏弥就不让自己看她的模样，原来她之前震开那些镰鼬的时，行动本身虽然成功了，但穿在身上的狂风在爆发震碎镰鼬的同时，理所当然的也粉碎了女孩身上的衣服。
　　夏弥现在身上只剩下半条破烂的内裤，楚子航刚刚看向她的时候，她正试图将快成破布条的内裤两侧系起来。
　　楚子航不为所动，只是催促着女孩上车。
　　夏弥本来还遮了下胸口，但见此情况，居然干脆放弃了遮掩，大咧咧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一副放弃治疗了的架势，顺便还砸吧了下嘴，表示自己很遗憾：“你说楚师兄你变回人形怎么也带着衣服呢？”
　　楚子航不知道如何接话。或许只有路明非跟卡多克能接下这种话了吧。往常与它们交流时遇到类似的情况楚子航都会选择沉默，多亏了这张面瘫脸，哪怕他在发呆别人也会觉得他在想什么深奥的事情。
　　关上车门，迈巴赫的引擎轰鸣，完全听不出丝毫腐朽衰老的意思，甚至仿佛得到了新生！
　　斑斑锈迹一扫而空，结实可靠的车身将镰鼬们的攻击隔绝在外，在他们重新包围起来之前，楚子航释放了君焰。
　　这股萦绕在车内的能量，此时也进入了楚子航的体内，这股力量楚子航是第一次遇到，但他接触过类似的东西，由卡多克保管的战神的神格，整个特异点内的关键道具……在这辆超越时空而来的迈巴赫中，隐藏着希腊火焰与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的神格！
　　副驾驶席上的夏弥似乎也从中得到了力量，君焰与风王之瞳再度爆发，在台风与暴雨之中，硬生生的黄造出了一条烈焰风暴席卷而成的道路！
　　引擎轰鸣！迈巴赫——机神迈巴赫一头闯入了烈焰之中！闯入了烈焰构成的道路里！
　　眼前尼伯龙根的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地下世界，而是高速公路，是高架桥……楚子航的噩梦追上来了！
　　不对！
　　（是喀耳刻的固有结界回应了我的愿望，让这段画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冲他丫的！阿斯拉达！快启动涡轮喷射加速引擎！”夏弥在副驾驶席上嚷嚷着古老的赛车动画里主人公座驾的名字。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不断的加速，迈巴赫真的如乘客们期望的那样，开始了加速与……进化！
　　夏弥目瞪口呆：“卧槽！？师兄你快看！这两边真的钻出来喷射引擎了卧槽！这是什么？加速同调吗？我们两个跟小车可以调个什么出来？”
　　楚子航没理会夏弥的嚷嚷，只是沉着冷静的驾驭着越来越狂暴的金属怪物，压顶了声音，冲激动的夏弥呵斥道：
　　“系好安全带！”
　　虽然是毫无问题的正确发言，并且非常有楚子航的风格，但这发言果然还是太脱线了点。
　　不过夏弥本来就是个有些脱线的人，她似乎真的被唬住了，老老实实的洗好了安全带，双手按在光溜溜的膝盖上，摆出一副乖巧老实的态度架势。
　　“师兄我们今天去创谁？”
　　可能是车内的封闭空间让夏弥有了安全感觉，她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楚子航没有立刻回答夏弥的问题。
　　迈巴赫在加速，速度已经超过了往400公里/小时，这已经是F1赛车级别的速度了，但速度还在不断加快，据说F1赛车的最高时速在理论上可达960公里/小时，但此时疯狂加速的迈巴赫，甚至能比那个更快！
　　但楚子航知道，即使是F1赛车，也无法追上光阴，过去的记忆，依旧会追上来。
　　——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迈巴赫的两侧
　　数以万计的镰鼬被甩在身后，但是这些黑色的影子却追上来了，驾驭狂风的镰鼬追不上，但这些骑着黑色骏马的骑手却能追上来。
　　楚子航心底一沉，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知道，接下来这些亡灵猎手们会挥舞手中的长枪，贯穿迈巴赫的车窗，甚至是从车顶袭来，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
　　“夏弥！在你手边找找！应该能找到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武器来——”
　　咚！
　　沉闷的声响，迈巴赫与亡灵骑士们的战斗一触即发，只不过这次与楚子航过去记忆中的画面不同，亡灵骑士刚靠近迈巴赫，迈巴赫的车门一倾斜，一对金属胳膊猛地钻出，将两边的亡灵起手全数捶飞！
　　车内的音响开始播放起了《速度与激情3》的经典音乐Tokyo Drift（东京漂移），车载小屏幕上出现了个竖起来的大拇指。
　　楚子航：“……”
　　夏弥：“师兄你刚刚说啥？”
　　——to be continued！
　　……
　　注1：《怪物猎人》系列中的古龙钢龙拥有操纵风的能力，其中有一项就是将狂风聚集在体表化作为能弹开攻击的‘风之铠甲’，在游戏中用毒可以削弱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