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

蘑菇

都市生活

車過徐州,窗外的顏色方始變化,綠色更翠,更多水潤光澤;沿途村莊建築的格式也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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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信

鳳凰面具 by 蘑菇

2021-9-19 21:31

  半翁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祝童神思歸位時,藍又江正用壹種古怪的眼神觀察著他,這種目光祝童從未感覺過。
  “雖然我們是第壹次見面,但多年我壹直在關註妳。”
  “多年是幾年?”祝童問。
  “於藍是我的女兒。”藍又江輕輕的說;“她應該叫藍雨。”
  “妳們的心思好深啊。”祝童腦子滾過數聲驚雷,於藍竟然是藍又江的女兒,她說的那些話原來都是謊言。
  “妳這樣認為也不算錯,只是,不要誤解雨兒。她跑去山東小鎮幫祝門建立望海集團並沒有得到允許,她付出的代價是失去壹筆能令她壹生衣食無憂的信托基金,以及藍家的庇護。作為父親,我壹直很遺憾。更遺憾的是,她並沒有得到幸福。”
  祝童啞口無言,藍又江是於藍的父親,對於感情,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關於酒會召集人之爭,半翁對妳說了很多,他其實並不知道,真正有資格競逐這個位置的只有妳祝童和藍湛江。肯沈穩有余,機變不足格局也不夠,壹家物流公司搞了四年還沒有形成局面;無聊大師格局夠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對,壹個習慣於躲在角落裏的人無法得到大家的認同;江小魚的希望壹度超過妳很多,如果他不去沾染毒品的話。雨兒從小就崇拜藍湛江,他是雨兒的大哥。為了幫助大哥,雨兒特意跑去山東小鎮看妳。她可能愛上妳了,但是對妳的評價並不高。所以,我們曾經認為妳對藍湛江構不成太大的危險。至少在兩年前,大家都是如此認為。可是妳忽然去上海了,並且做出如此多的事。妳的變化讓大家感到驚奇。藍湛江開始過於自負,沒有認識到妳會成為他的對手。後來,妳在彗星般的崛起使他亂了章法,做出壹些不理智和有礙身份的事。”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想過會成為江湖酒會召集人。這個位置對我不是美味,它,過於沈重,我還沒做好準備。”祝童決定誠懇面對,特別是現在,他需要得到藍又江的幫助和諒解;“於藍……對不起,藍小姐的事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她是可愛的女子,那個時候,她在我心裏代表著壹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感動我的是那些故事。我想,如果開始就知道她是藍家小姐的話,我們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因為她,我曾到北京,看到了另壹個故事。”
  藍又江搖搖頭:“那不是故事,她選擇嚴家唯壹的繼承人嚴郊是正確的。可惜的是,相處幾年下來,雨兒認為嚴郊為人死板,她又不甘於平淡。藍家不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取消了她在藍家的權利。可是在法律上,嚴郊還是她的丈夫。”
  “藍小姐說她的丈夫的性取向有問題。”祝童疑惑叢生,這個故事……
  “嚴家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只要答應接受壹次小手術,為嚴家留下壹絲血脈。嚴家有嚴家的體面,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後悔。”藍又江沒有否認,而是很藝術的承認了這個婚姻有問題。
  祝童不知該如何說了,藍又江眼中沒有父親對自己女兒的保護與疼愛。於藍……藍雨有個這樣的父親,何其不幸。他與於藍相處時能從她的瘋狂中感覺到她心底的憂郁,卻沒想到這憂郁是如此的沈重。
  “妳在想,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藍又江盯著祝童的眼睛。
  “我嗎?沒權利想類似問題。”祝童垂下眼睛;“我還沒有孩子,如果有的話,我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此壹時彼壹時,妳如果按照現在的軌跡生活下去的話,要不了十年就會理解了。錢與財富是兩回事,感情與生活同樣如此。”
  “也許吧。”祝童泛泛的說。
  “現在談談妳的問題。”藍又江抽出壹張巴掌大的卡片遞給祝童;“藍湛江曾經是他們的客戶,我建議妳抽空和他們談談,作為江湖酒會的召集人,妳需要許多朋友。他們是必要的和重要的。”
  “華夏文化咨詢……”祝童默念幾遍,不解的看向藍又江。
  “每年三百萬人民幣,具體個案另談,這是壹張入門證,很合算的。我不可能如以前幫藍湛江那樣幫妳,藍家有自己的事業,今後將作為八品江湖中的普通壹員:三品藍石。很好理解吧。”
  “謝謝。”祝童端詳著卡片,很低調啊。
  藍又江在替藍湛江辦理酒會召集人的交接手續,有些關系可以介紹,屬於藍家的那些,祝童如果要用的話也可以,只是必須付出成本。
  “他們讓我帶給妳幾句話,以表達新朋友的善意,他們希望能得到妳的信任和友誼。”不說於藍,藍湛江顯得跟練達而從容。
  “請講,祝某洗耳恭聽。”
  “王向幀遇到的麻煩只是他的麻煩,他很固執拒絕妥協,妳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靜觀其變。範老已是昨日黃花,在這件事很難講能發揮多少作用。寺廟裏最尊貴的佛像也只是佛像,沒人敬的話,就是壹尊泥胎。範西鄰曾經很不明智的介入妳和田公子的事情,他已經明白了。最後,他們特別讓我轉告妳,金融工作小組的使命的結束是必然的,王向幀得罪的不只是某個人。”
  “完了?”祝童問,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短短的幾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很豐富。
  首先,王向幀看來真的要倒黴了,因為他並沒有接受對手發出的尋求妥協的信號;王向幀的對手不希望事情無限制擴展,目前對祝童展開的行動是為了讓他遠離王向幀。
  其次,範老並非想象中的那麽重要,他在雲峰寺的題字也得罪了壹些人,範西鄰已經受到了牽連。
  最後是警告,警告祝童最好馬上脫離這個漩渦,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把自己搭進去。
  “完了。”藍又江從祝童表情看出他讀懂了這些話的意思,滿意的點點頭;“文峰觀的事不算什麽,羽玄真人小題大做了。妳最好讓他去上海看望範老,據說,羽玄真人對養身術很有研究。”
  祝童猶豫壹下,說:“藍先生,我能信任妳嗎?”
  “妳應該信任我。三品藍石是江湖道的壹員,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我能知道,他們,屬於那壹邊?”
  “他們?妳指的是華夏?”藍又江奇怪的看壹眼祝童手裏的卡片;“他們不屬於任何壹邊,他們屬於壹個很重要的智庫。”
  “藍先生的意見呢?您對結果有什麽判斷?”祝童有點恍然;智庫啊,壹群貌似低調的大智若愚者。
  “王向幀的弱點與優點壹樣明顯,他是個想幹出壹番事業的優秀官員。金融工作小組在上海的前期工作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如果沒有‘桃花潭水’的話,他會有壹個很合適的位置。可是現在,他為自己豎立了太多的對手,我與他們的意見壹樣,並不看好王向幀。壹部運行良好的機器需要的是互相配合,並不需要太優秀的零件。那個女人的事是個警告,如果再不收手的話,王向幀只能到華商基金會消磨余生了。”
  “如果,我想做點什麽呢?”祝童把卡片裝進口袋,順勢拿出壹只嶄新的手機,當著藍又江的面撥通壹個電話;“雪美小姐,我是……啊哈,恭喜了。我的時間很緊……很好,我需要送三個人去日本,請安排他們在九津住幾天……大概三周。三周之後他們想去哪裏都可以。謝謝,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拜拜,撒由那拉。”
  藍又江想說什麽,祝童揮揮手示意他稍等,又撥通另壹個號碼:“依蘭姐,請您幫個忙,把黑白雙煞和臺海言送到日本……越快越好,最遲不能晚於明天。我會告訴他們配合……對,去日本。雪美小姐答應他們暫住九津,我希望春子小姐能去照顧他們……不會太嚴重,我知道輕重。嗯……嗯……嗯……知道了。我和藍又江先生在壹起……他對我很好。再見。”
  “依蘭姐問妳好。”祝童收線,笑瞇瞇的對藍又江說;“她說您是正經人。”
  “妳要做什麽?”藍又江感覺很不好。
  “晚了,我已經動了。藍先生來晚了。”祝童揚手將手機扔下懸崖;“大人物有最大的自由,我這種小角色已經躲出來了,可是,他們不該傷害到我的女人。從葉兒進入江家村那壹刻起,這件事已經決定了。”
  “妳要做什麽?”藍又江焦急地重復問。
  “反擊!文峰觀是個合適的舞臺,藍先生應該早做準備。如果這次失敗了,江湖道最可能被影響有三家。七品祝門的望海集團,二品道宗,以及藍家在國內的利益。”
  “妳想好了。”
  “想好了,我不能被人騎在頭上拉屎還說爽。對王向幀先生,我認為他還有點良心和良知。”
  “妳有幾分把握?”
  “不多。”祝童很認真的說;“羽玄真人並不了解全部情況,他們認為我有七分勝算。其實,我心裏只有三分把握,現在,有五分了。”
  “五分也敢賭!”
  “大道無痕,得道多助。我會想辦法站的更高。”
  藍又江盯視著祝童高擎的雙手,有暴走的跡象;拿出手機走到遠處。
  幾分鐘後,藍又江回來了,表情變得很平靜。
  他從西服口袋裏抽出壹直古樸的木匣:“藍宇先生讓我把它交給妳。裏面的東西對妳很重要,它是妳父親留給妳的。祝紅女士並不知道它的存在。另外,藍宇先生還讓我轉告妳,妳身上有妳父親的影子,無論別人如何看待妳的父親,他認為妳父親是個真正的男人,是位值得懷念的朋友。”
  祝童正在奇怪藍又江與誰通話,心裏猛然掀起滔天巨浪。他整整衣衫,先對藍又江深深鞠躬,鄭重的雙手接過木匣。
  木匣扁平細長,年代久遠的緣故,木紋呈沈重的暗紫色。
  “藍宇先生不認為我有權利幹擾妳,他讓我提醒妳,這次如果失敗了或結局不甚理想,江湖酒會召集人的位置勢必會有變數。藍湛江已經轉投鷹佛,藍宇先生並不看好秦可強,無聊大師將成為唯壹的人選。”
  “我明白。”剛才半翁的話裏已然在另壹個層面上發出過類似的警告,祝童想,無聊做酒會召集人是煙子希望的結果,漢水尹家替代五品清洋重返江湖道充滿了變數。
  “不耽擱祝先生的時間了,我這就下山,後會有期。希望能在端午節的盛會上見到您隆重登場。”藍又江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擔憂,與祝童握握手,下山去了。
  祝童的心思全在手裏的木匣上。
  藍又江的背影剛消失就迫不及待的跳起來,身形鬼魅樣在懸崖上穿行,很快找到壹處避雨的地方。
  他用衣袖仔細的拭去木匣上的雨滴,摩挲良久才顫抖著按動扣簧。
  “哢吧”壹下輕響,木匣的蓋子彈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壹把樸素的琢玉刀,輕薄的刀身被久滯的歲月染上壹層若隱若現的暗雅,依稀尚能看出往昔的鋒芒。鬼頭護柄乃墨玉雕成,吞口處堆出雲紋上嵌兩方血色紫玉。
  祝童拿起琢玉刀貼在眉心,感到刻骨的冰涼。不知來自刀本身的質地,還是因為那方墨玉。
  木匣底部還有壹封信,淡黃的信封上部是壹行印刷體:為人民服務。
  稍下位置是三個遒勁有力的毛筆正楷手寫字:給童兒。
  祝童放下琢玉刀,拿起信封觀察著。
  這封信沒有封口,卻有壹枚紅色絲線從信封內伸出。
  祝童笑了,這種防止外人窺探書信內容的方法老騙子教過,絲線分五色,紅色是最高級別的警告。壹旦打開的方法不對,裏面的東西會被毀去。
  解開這種小機關只有壹種辦法。
  祝童拿起琢玉刀,在封口處輕劃壹刀,切斷內外兩根絲線,隨即從信封裏取出壹疊發黃的信紙。
  放下琢玉刀,祝童看向外面的青山煙雨,等自己的心情相對平靜了才展開信紙。
  “童兒,如果妳能看到這封信的話,有兩件事已經發生了。
  “第壹,妳長大了,現在正處於壹個很重要的人生關口。
  “第二,我失敗了。
  “我走的那壹天,妳沒有正眼看我。妳可以隨心所欲的哭鬧,不分地點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拉屎撒尿,可以赤身裸體的到處招搖,可以毫無顧及的撕咬蹂躪我老婆的美麗的乳房。那時妳剛滿壹歲,有資格蔑視壹切,這世上所有規矩、禮數對妳無沒有任何約束力。
  “妳可以急不得我的摸樣,但是應該感謝我,因為我是妳父親。
  “我這輩子最驕傲的有兩件事,壹是用壹塊石頭把妳媽媽騙到手,第二就是讓她心甘情願的生下妳,我的兒子。
  “每次想起來都忍不住仰天長笑,那些牛氣沖天的名家高手目瞪口呆也好,氣急敗壞也罷,卻怎麽也不會想到,被他們捧在手心的江湖第壹美人紅姑,竟然會看上我這個不起眼的尋玉匠。
  “緣分真的很奇妙。比如妳媽媽的二師兄小騙子,他費盡心機討好我姐姐,沒想到先把師妹送給我了。比如年少多金儀表堂堂的藍宇公子,那是個正人君子,滿口的重振江湖的偉大意義;可他太驕傲了,並且已婚。我曾認為他是我最大的對手,如果他肯放下架子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妳究竟姓什麽還很難說。
  “魚郞是個笑面虎,虛偽明明白白寫在他臉上的每壹絲皺紋。我和妳媽媽都不喜歡虛偽,也就決定了我們和他之間不會有什麽交情。
  “曲億是我青梅竹馬的小兄弟,他叫我大哥。我經常打擊他,因為他整天喊著要做仗劍走天涯的俠客。只是妳媽媽很看得起他,給了他壹筆錢之,他去北方了。走的時候,妳正好來到這個世界壹百天。
  “妳生下來的第三天,竹道士路過石佛寺,妳媽媽請他給妳摸骨看相。
  “竹道士只是個小道士,可他的道法確實厲害。整天說什麽‘神之格思、不可度思’。他是妳媽媽最看得起的道士,我認為,那個人早晚要成仙。可是,竹道士看過後什麽也不肯說,被妳媽媽逼急了竟然壹走了之。還好,他在妳的衣襟裏留下了壹張字條,上面的批句是:不系之舟任流行,三峽七道關,關關難過關關過。
  “妳媽媽哭了,我們都明白竹道士為什麽為難:妳如果不變成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社會敗類,恐怕活不到十八歲。
  “現在妳應該明白,爸爸的朋友只有三個半,對手也不多。寫這封信時的情況很特別,爸爸要去找人拼命,又不能讓妳媽媽知道,這封信只能托付給藍宇。
  “我對藍公子說:如果有壹天童兒遇到和我類似的情況,不要勸他,把這封信交給他,他有權利做出自己的選擇。”
  看到這裏祝童不禁笑了,自己與這個父親真的有點像啊。他的心情已經沒那麽沈重,因為他知道父親不喜歡。
  很多疑惑都有了答案。
  原來,竹道士早就見過自己,父親的眼光還是很準的,竹道士已然成仙去也。
  原來,自己的父親是神石軒的尋玉人,玉女前輩應該是自己的親姑姑。
  原來,自己被委托給老騙子照顧是因為竹道士的批句,只有他才能把自己教育成個“社會敗類”。
  “童兒,人生不是壹場賭局。我希望妳明白置於死地而後生是句很動人的口號,在那樣的情況下生的可能性極小。所以我請求妳,為了妳的母親我摯愛的老婆紅姑,在做出決定前務必給妳自己留條後路,哪怕只是壹個可以溜走的狗洞。
  “寫完這封信我就要上路了,神石軒要重返八品江湖,但是有人不願意。汽笛和魚郞設局把玉女困住了。我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神石軒不能沒有玉女。父親做了壹件為江湖道所不齒的事:把魚郞的老婆、汽笛的老婆和女兒藏起來,和他們談條件。
  “我知道這樣做有什麽後果,我知道這壹去很危險。童兒,爸爸別無選擇。他們不只是為了對付小小的神石軒,更是是為了讓妳母親和藍宇先生為難。希望兒子能記得,有些人天生是妳的敵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放暗箭可以壹推三六九死不認帳,明槍就不壹樣了,妳今天紮別人壹槍,明天可能會給紮回十槍。玉女是神石軒的靈魂,為了她,為了神石軒,我只能無所不用其極。
  “這把刀名為藏天,到我手裏已歷九代。九是巔峰,前輩玉女用它在江湖酒會上挑戰天下英雄,我用藏天把壹塊頑石雕成牡丹花,俘獲了妳母親的芳心。我不希望有第十個神石軒弟子擁有它,童兒如果喜歡,用它剖西瓜也可,切蘋果也可,但萬萬不能讓它碰玉石,更不能被血汙濁。藏天已然老了,它薄薄的身體經不起再次開鋒。童兒,讓它安享晚年吧。
  “寡婦改嫁稀松平常,我和妳都沒權利要求壹個如此優秀的女子淒苦壹生。好好侍奉妳的母親,尊重她做出的任何選擇。這是我的請求。”
  信到這裏戛然而止,落款是:妳不稱職的爸爸柳珞器。
  柳珞器,祝童默默念叨著這個三個字。
  放下信,拿起琢玉刀,祝童渾身顫抖。
  那是個什麽樣的時代!汽笛和魚郞竟然如此卑鄙的把父親逼上絕路,他後悔,不該答應江小魚提出的和解要求。
  綁架別人妻兒是很無恥的,怪不到半翁的神情怪怪的。
  祝童強烈的想知道後來發生了?父親怎麽死的?死在誰的手裏?
  謝晶、梅蘭亭引著葉兒找來,祝童聽到她們的聲音收起信和木匣,卻將琢玉刀插進後腰,勉強笑著迎上去。
  葉兒撐壹把粉色的雨傘,看到祝童,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裏閃過壹絲驚喜,沒有說話,只直直望過來。似在努力從祝童身上尋找丟失的記憶。
  “蘇小姐擔心妳出事,壹定要來看看。”梅蘭亭笑道。
  “梅姐姐亂講,人家只是想來看雨。”葉兒垂下微紅的嬌顏,腳尖點著壹枚落葉。
  祝童點點頭,對謝晶:“謝小姐今天好早,是不是來告別的?”
  “什麽事都瞞不過妳。”謝晶撇壹眼葉兒,低聲說:“老謝讓我轉告兩個消息。”
  “葉兒,那邊的有壹片很漂亮的山花,妳和梅姐去采幾只來,我給妳編花冠。”祝童對梅蘭亭說。
  葉兒嗯壹聲,跑去祝童手指的方向,臨走,把雨傘塞進祝童手裏。她今天穿了壹套亞麻套裙,白色波鞋,跑動中露出壹截纖細白皙的小腿。雨絲落在她發上,有的很快滾落,有的凝聚起來,湊成點點,滲進去。
  梅蘭亭笑著點點祝童,跟著去了。
  “說吧。”祝童趁這點時間整理好心境。
  “妳要的東西有消息了,明天就能拿到。”
  “替我謝謝妳父親。”這是個好消息,謝晶說的是羅局長用來洗錢的香港有家四達商貿公司的銀行賬目,謝騰龍很有效率。
  “老謝讓我轉告妳,有三個墨西哥人正在香港,他們要進來找人。那個人拿了他們壹大筆錢……”謝晶邊說邊觀察祝童的表情。
  “壹大筆錢是多少?”
  “據說至少兩億美金。”謝晶笑的很嫵媚,甚至有些狡猾。
  祝童恍然,那些人是來找江小魚的。
  如此說來,江小魚付給譚千熾購買觀海股份的錢來自北美販毒集團,那筆生意是在北美完成的。
  “桃花潭水”出事後,江小魚忙著抽身,這筆錢等於打了水漂。大概江小魚本就打算騙壹筆大的,從此與那些人壹刀兩斷。畢竟聖麗園已然頗具規模,隨著毒狼阿西的死去,國內的尾巴大概已經收拾幹凈,再與那些人來往太危險了。以江小魚的性格,不會長時間讓自己處於危險境地。
  應該說這是壹次漂亮的黑吃黑,販毒集團的錢見不得光,基本上不會有法律問題。在上海乃至在國內,江小魚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並不怕他們來追殺。
  “這件事,謝家不要參與,坐山觀虎鬥吧。”
  “老謝也是這個意思,那些人懸賞兩百萬美金要某人的腦袋。如果能提供壹些消息的話,也能大撈壹筆。南方的黑道大佬們躍躍欲試,可是,暫時還沒人敢接這筆生意。”
  “我們都很忙。”祝童含糊的說;“再次替我感謝謝老板,有情後補。下山路滑,帶著雨傘吧。”
  謝晶話裏有話,這份人情可比四達商貿公司的銀行賬目大太多了。
  咦!江小魚離開五品清洋,並化身棒棒躲到重慶市井間,原來還有這層用意!
  他並不怕販毒集團,那些黑社會卻有點麻煩。黑社會也許並沒有高明的功夫,可是他們有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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