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急轉直下

　　美加子這壹輪發揮，仔細看問題很大。
　　從頭發染色的問題開始，她就被千江陽二帶溝裏去了，後面她那壹通發揮，其實都是跑題的。
　　放在辯論比賽裏，甚至可能會成為扣分點。
　　但是她就靠那壹通亂拳，把千江這老不死的給捶死了。
　　字面意義的捶死了。
　　其實，從引入上智大學鄙視鏈那裏，美加子就已經離題了，但那時候還不能算完全無關。
　　可以說，前半段和馬教美加子的部分，她表現得進退有度，很有大將風範。
　　脫離和馬教她的東西之後，就漸漸的變成了亂打。
　　變成了很有美加子風格的楞頭亂撞。
　　然後就這麽把對手撞死了。
　　美加子現在完全慌了，直接扭頭看和馬：“怎麽辦啊？”
　　和馬大步上前，先把美加子往後拉，這時候壹直在旁邊圍觀的那個德語教授站出來大聲主持大局：“去幾個人喊校醫！再去幾個人去喊教授的助教，他們應該知道教授身上的速效救心丸在哪裏！”
　　馬上有學生奔出教室。
　　和馬看著倒地還在抽搐的教授，心想現在這是速效救心丸的事情嗎？
　　美加子這時候慌得不行，剛剛她有多狂這會兒她就有多慌，她拼命拉和馬的衣服：“我至少上去扶壹下吧？就這麽看著真的好嗎？”
　　“妳不能扶。”和馬說道，“這事現在和我們沒有關系，記住了，妳只是在發表自己的見解，妳不知道教授為什麽倒下。”
　　美加子連連點頭，看起來鎮定了壹點點。
　　和馬嘆了口氣。
　　本來他以為美加子成長了，結果她只是本色發揮。
　　原本以為是蛻變了之後拿了詞條大顯身手，諸葛美加子罵死千江王朗，結果美加子還是那個美加子，頭上只有個不高的劍道等級，純靠拍腦瓜氣死了千百個。
　　從另壹個角度看，這也挺厲害的。
　　這時候另壹名教師模樣的人出現了，在主持秩序的德語教授對來者行禮：“學院長。”
　　“我剛剛安排了學校的車，妳們趕快把千江先生擡到樓下去，用車送醫院去！”
　　馬上有個牛高馬大的男生自告奮勇：“我來背教授下去。”
　　“好，妳蹲下，來幾個人把教授搬上他背後。”德語教授馬上指揮其他學生行動。
　　不壹會眾人簇擁著背人的男生出了教室。
　　原本塞滿階梯教室的看熱鬧的師生走了有四分之壹，剩下都在看著講臺。
　　那位學院長轉身看著美加子：“藤井同學是吧，妳好厲害啊，把我們最德高望重的教授給罵吐血了。”
　　美加子看起來虛得不行，但是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擊道：“我才沒有罵他，我只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我也不知道千江教授為什麽會吐血。”
　　和馬也沒想到，自己剛剛教美加子的話，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學院長看了和馬壹眼：“這是來自東大法學系的建議？不愧是未來的法律豺狼啊。”
　　和馬微微壹笑：“過獎了。”
　　“但是校方的處理，不遵循法律豺狼的那壹套。藤井美加子，妳先停學反省，等候處理。至於要不要起訴妳，學校管不了，是妳和千江教授家人之間的事情。也許還有東京都檢察官的事情。”
　　美加子：“我只是發表了壹下我的看法啊，為什麽停我學？”
　　“別問了，”學院長板著臉，嚴肅的說，“今天就因為這破事，學校行政部和廣報部全都要加班了，妳就別給我們添亂了，在記者來之前快滾。”
　　和馬拉美加子，徑直離開了教室。
　　……
　　和馬前腳拉著美加子回到道場，後腳記者們就到了。
　　還是個老熟人。
　　“嘿！”花房隆誌根本不走正門，直接從院子繞過來進了道場，“我來搶頭條了！”
　　“滾！”和馬秒答。
　　“別這麽不留情面嘛，我寫的東西，肯定是對妳們有利的啊。”花房隆誌嬉皮笑臉的說，不但完全沒有滾的意思，還直接走進道場在和馬跟前坐下了。
　　他的搭檔攝影師若宮大輔拿著相機，對著美加子拍起來了。
　　美加子也是心大，現在已經完全恢復成往常那個猴樣了，仿佛學校什麽都沒有發生，很自然的對著鏡頭搔首弄姿。
　　和馬看著她的樣子，有點恨鐵不成鋼：妹啊，我堂堂啟明星的名聲就要栽在妳這裏了，妳這樣怎麽拿詞條啊？
　　花房隆誌顯然把和馬臉上的表情理解成了另壹種意思，抓住機會開口道：“藤井小姐現在不容樂觀，但是我們周刊方春說不定可以制造有利於她的輿論局面。”
　　和馬這時候也需要情報便反問道：“情況有多不樂觀？”
　　“千江陽二到了醫院就立刻宣布死亡了。他可是國際關系方面著名的學閥，外務省很多幹部都是他的學生。上智大學不讓藤井小姐退學，只怕沒法交代。”
　　美加子眉頭壹皺：“這關我什麽事，我只是才駁斥他的錯誤觀點……”
　　和馬發出很大的聲音：“美加子，現在家裏沒有別的女性，倒茶去。”
　　美加子“哦”了壹聲，起身去倒茶。
　　和馬對花房隆誌說：“美加子只是闡述了自己對國際關系的看法，她甚至不知道千江教授身體不好。”
　　花房隆誌：“不愧是東大法學系啊，我預感妳將來不當刑警，也會是個好律師。”
　　花房隆誌在“好律師”三個字上帶上點陰陽怪氣的調調。
　　“但是，我們周刊方春的宗旨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我就這麽寫壹篇不痛不癢的報道，主編根本不會給版面的。妳想要我幫妳，妳就得整點猛料。”
　　和馬撓撓頭，這時候美加子拿著茶過來，正好聽見後面這壹句，於是她隨口問：“什麽猛料？千江教授性騷擾我？”
　　花房隆誌拍手：“這個可以！這個很可以！”
　　和馬：“不行，這個不可以！這個放出去妳的名聲就完蛋了，那才真的不可能當外務次官了！”
　　“我又沒所謂的。”美加子嘟著嘴，“我覺得未來怎麽樣都可以，當道場的老板娘也不錯呀，妳如果說不娶我，要保奈美，我就去流浪，像寅次郎那樣。”
　　擺弄攝影機的若宮大輔大驚：“藤井小姐變成寅次郎那樣的人嗎？這也太不搭了吧？首先妳這個外表這麽光鮮亮麗就不合適啊，怕不是流浪剛開頭，就被壞人盯上了。”
　　“我可能打了。”美加子做出壹個健美人士秀肱二頭肌的姿勢，“看，我肩膀的小老鼠這麽大呢！”
　　和馬看了看，確實很大。
　　“妳總要睡覺什麽的吧，不行，這太不安全了。寅次郎隨便在街邊睡覺別人甚至都不會惦記他的錢，因為他壹看就沒錢。”若宮大輔連連搖頭。
　　這時候花房隆誌壹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聲詢問：“妳們剛剛說，藤井小姐想當什麽？”
　　“外務次官啊。”美加子搶先回答，“那個不用在意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中了他們的激將法，就把這個當目標了，現在想想根本……”
　　“不不不！”花房隆誌打斷了美加子的話，“外務次官好，外務次官很好啊！那我再問壹個問題啊，妳和千江產生矛盾的過程中……”
　　和馬：“沒有矛盾，只是學術上的分歧……”
　　“別跟我整妳們法律豺狼那壹套，我是友軍，問妳們正事呢。千江教授沒有沒有為難過藤井小姐？”
　　美加子馬上露出委屈得不行的表情：“那可太多了！他當眾嘲笑我，導致我被霸淩，還不讓我去上他的課，揚言我壹定畢不了業。”
　　若宮大輔拿著相機，對著說這些的美加子壹頓狂拍。
　　花房隆誌兩眼放光，拿出紙筆：“太好了，細說。”
　　和馬：“等壹下，妳想幹什麽？”
　　“心懷夢想進入上智大學攻讀英語的現代女性藤井美加子同學，遭到反動學閥無端迫害，只因為她是女人，我感覺這個能行！”
　　和馬：“妳們周刊方春是真的不怕惹事啊。”
　　“那是啊，之前因為爆料高倉健，我們總編還被關東聯合請去喝茶呢。”
　　和馬心想喝完茶妳們不就慫了嗎，這拿來證明妳們不怕惹事不太合適吧？
　　美加子這時候繼續說：“千江教授其實也不是因為我是女人才針對我啦，主要是我這次預測英國會開戰，他本來還稱贊我論文前半寫得很棒呢。哦對了，壹開始他還說，因為論文前半寫得好，這門課壹定會給我及格呢，後面是因為我堅持英國會開戰，才不爽我。”
　　和馬壹聽美加子這番話，心想我家美加子果然是個善良純潔的孩子，玉藻和保奈美這種時候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美加子說話的時候，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仔細想想千江教授好像也沒有那麽壞。”
　　若宮大輔興奮的拿著相機圍著這樣的美加子轉，為了拍出效果最好的照片，他整個人都貼在地上了，美加子周圍壹圈地板都給他用臉擦幹凈了。
　　花房隆誌：“藤井女士，妳把詳細的過程告訴我，其他就不用管了。記住其他記者來采訪的時候，妳就堅持兩件事，第壹妳對教授沒有敵意，是因為妳做出了正確的預測，所以處處被教授針對。第二妳完全不知道教授身體這麽差。總之聽妳家豺狼……妳家師傅的沒錯。”
　　美加子眨巴眨巴眼，看著花房隆誌，突然聰明了起來：“反正妳打定主意要把我塑造成心懷成為外務次官夢想的現代女性了唄？”
　　“沒錯，這樣才能拿到版面，對妳面臨的局面也有好處！”
　　“可是，我考上智大學單純就是因為和馬他們都要考超級厲害的大學了，害怕被他們扔下才考的呀！”
　　“這不要緊，從現在開始，妳就是從小憧憬著外交官……外國有什麽厲害的女外交官嗎？”
　　和馬插嘴道：“茜茜公主。”
　　“茜茜公主……我好像有印象，英國王子妃？”花房隆誌皺著眉頭說。
　　“那個叫戴安娜。茜茜公主是奧匈帝國時代靠著個人魅力就讓意大利人停止反抗奧匈帝國傳奇女性。”
　　總覺得會因為拜倒在茜茜公主的個人魅力下，暫時停止反抗奧匈帝國的意大利人，不愧是意大利人啊。
　　花房隆誌拍板：“好！就茜茜公主，因為憧憬茜茜公主，藤井美加子從小就有壹個夢想……”
　　“可我今天才聽說這位公主的名字啊！”美加子嚷嚷道。
　　“那妳最好牢牢記住她的名字，順便去把她的傳記都看壹遍，做到爛熟於心。”花房隆誌嚴肅地說道。
　　和馬拍了拍美加子的背：“妳要是不想被退學，那我建議還是按著花房桑的話來。妳要是覺得無所謂，那我也支持妳，以後妳可以呆在我的道場，直到找到新的去路。”
　　美加子認真的煩惱起來：“嗯……呆在道場的話，不用學習也不用上課，感覺很不錯耶。”
　　“可是道場白天壹般沒人，妳得壹個人看家哦。”和馬說。
　　美加子立刻驟起眉頭：“壹個人看家也太無聊了！那我還是繼續上學吧。”
　　和馬這個時候感覺真的很難以明說。
　　美加子剛剛是很認真的覺得在道場當鹹魚比上學好的，然後她又因為不想壹個人看家，決定繼續上學。
　　能把浮萍壹般的人生態度貫徹到這種地步，老實說和馬覺得應該給她壹個詞條了。
　　和馬看了眼美加子的頭頂，果然還是沒有詞條。
　　詞條是勇氣、執念之類的精神特質的體現，沒有任何堅持的美加子要形成詞條真的太難為她了。
　　這時候花房隆誌說：“總感覺，藤井女士在桐生壹夥裏面是個異類啊。”
　　美加子：“我也覺得我和他們這幫人混在壹起好像是個錯誤。但都已經這樣了，隨便啦。還有桐生壹夥是什麽，感覺好遜啊。”
　　“這是剛剛臨時想到的代稱，這不重要。我估計其他記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們可能會先去藤井家，所以會來得慢壹點，但我們應該抓緊時間。來吧，把妳跟千江教授的矛盾全部告訴我。”
　　美加子看看和馬，在和馬點頭之後，她壹五壹十的開始了。
　　……
　　美加子說完的時候，玄關有人開門進來。
　　美加子緊張起來：“其他記者來了！”
　　“別慌，這明顯是有鑰匙的人直接開門進來了。”和馬拍了拍美加子的肩膀，大聲問，“誰回來了？”
　　道場走廊方向的門開了，高見澤學姐站在走廊上：“我回來了。千代子吩咐我買晚飯的材料，我和小票壹起放在廚房了。”
　　和馬點頭，然後隨口問道：“大學那邊有什麽有趣的消息嗎？”
　　高見澤學姐歪頭想了想：“沒有啊。對了，有教授問我妳最近是不是又住院了，讓妳少打架，多上課。”
　　和馬點頭：“知道了。妳幹妳的事情去吧。”
　　高見澤學姐對和馬鞠躬，然後帶上了拉門。
　　和馬：“消息還沒傳到東大那邊。”
　　“但是明天全東京都會知道了。”花房隆誌說著把采訪筆記闔上站起來，“我還是在同行們趕來之前先溜吧，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搶了獨家。”
　　和馬：“拜托妳了。”
　　花房隆誌笑道：“放心吧，這麽好的吸引眼球的素材，我不會搞砸的！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記者！”
　　和馬：“妳這話說得，我甚至不知道妳是在自黑還是在黑記者這個行業。”
　　“哈哈哈哈！”花房隆誌笑得很開心，帶著若宮大輔就往外走，走到外面轉身又回來了，“靠，扛著攝像機的來了，估計是NHK，讓我從後門翻墻走吧。”
　　“那邊，美加子去給他帶路。”
　　“跟我來！”美加子壹聽可以翻墻，立刻精神抖擻的站起來。
　　和馬也站起來，決定到正面鏡頭前混臉熟。
　　……
　　這天晚上，美加子的老媽把電話打到道場。
　　通話很快結束，和馬問美加子：“妳老媽怎麽說？”
　　“她說現在家門外蹲了壹堆記者，她推測這些都是覺得妳不在我身邊應該能采訪到猛料的家夥，所以叫我暫時在道場住下。”
　　和馬：“就這樣？”
　　美加子猶豫了壹下，繼續說：“老媽還說，現在不用套也可以。反正我大學也上不成了，早點結婚讓她抱孫子挺好。”
　　和馬感嘆：“不愧是妳媽。”
　　美加子刷的壹下臉紅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急著把我嫁出去。”
　　“可能她覺得妳這個性格，不趕快嫁掉就會稀裏糊塗的成為單親媽媽。”和馬說。
　　“就算是我也不會這麽迷糊啊！”美加子說完向後壹倒，在道場正中央擺了個大字型，“說起來，記者都走光了，讓阿茂和千代子他們來道場學習唄，這裏涼快。”
　　和馬：“我覺得千代子會更喜歡在小屋。”
　　“為什麽啊，明明還有個晴琉大燈泡。”
　　“妳居然懂起來了。”和馬驚訝的說。
　　“我又不笨！”
　　美加子說完沈默了，和馬站在她旁邊，俯瞰著大字型的她。
　　明明應該是挺淫靡的場景，但因為是美加子，所以和馬沒啥那方面的念想。
　　美加子忽然翻了個身，側著臉看著和馬：“讓花房桑自如發揮沒問題嗎？我根本不崇拜茜茜公主，考上智是臨時起意，去英文系也是妳們慫恿我的。還有外務次官什麽的……”
　　“妳想上大學還是壹個人看道場？”和馬問。
　　美加子發出“嗯~”的聲音，拖得老長。
　　末了，她壹拍地板：“算了！無所謂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說完她打了個呵欠：“啊，好困，今天累死我了，我要睡了。”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和馬註視著她，剛想說點什麽，就聽見她發出輕微的鼾聲。
　　這秒睡的功力，深得野比大雄真傳啊！
　　這種情況下還能秒睡，美加子妳已經不是心大的問題了，妳這是心裏裝了壹個世界啊。
　　這時候玉藻推門進來，看了眼癱在地上的美加子：“我本來還想準備點助眠的宵夜給她，看來是我多慮了。這份從容，沒準是她最強大的武器。”
　　美加子可能聽到了玉藻的話，她撓了撓肚皮，砸吧壹下嘴睡得更香了。
　　玉藻來到和馬身邊，小聲說：“現在情況不是特別樂觀，據我所知，上智大學開了壹天的會，整體的意見傾向於開除美加子。提出反對的幾個副教授資歷都不是很夠。
　　“最終的決定應該會在本月底的教授會議上進行全體表決之後公布。另外，還有壹個傳聞，千江教授的妻子好像打算起訴美加子，她好像聽說了美加子在和千江教授辯論的時候，提巧克力的事情了。”
　　和馬撓撓頭：“起訴的話，拜托南條那邊的律師團應該沒啥問題。”
　　“關鍵是這件事的社會影響，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美加子可能會遭到全社會的霸淩。尤其是巧克力這點，妳當時不是在場嗎，怎麽會讓她說出這種話來？我預感明天這個詞就要成為熱點了。”玉藻看起來憂心忡忡。
　　“最壞的情況，妳可能要娶她了，因為妳不娶她永遠嫁不出去，也不會有工作，社交也會徹底完蛋，指不定還會有極端分子去她家門口潑油漆，就算是她再怎麽心大，也扛不住的。日本社會特別擅長這種事。”
　　和馬抿著嘴。
　　說實話，娶美加子他並沒有任何不滿，但是他不希望美加子只能變成壹個家庭婦女。
　　她應該有更多的選擇，有更加廣闊的未來。
　　和馬問玉藻：“妳就不能做點什麽嗎？”
　　“如果，沒有把千江氣死，我或者保奈美大概都有辦法把事情壓下去。現在我們都沒辦法了，明天這個事情就會成為最熱門的話題，全社會的關註焦點。我認為我們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和馬點頭。
　　玉藻繼續：“高見澤學姐看到花房隆誌下午來了，我不知道妳和他聊了什麽，但即使是他大概也沒有辦法做太多的事情。我認為妳應該做多手準備。”
　　“妳的意思是，我要做好從今以後和壹只猴子共度余生的準備？”和馬反問。
　　“至少這猴子很好看不是嗎？”玉藻聳了聳肩，“可能保奈美會難以釋懷吧，但是我無所謂，我能以人類的身份老死就很棒了。”
　　和馬撇了撇嘴：“行吧，我記住妳的話了。接下來怎麽做，還得看看情況到底有多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