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遗憾

　　小牛的存在方式很特殊，也牵扯到互联网空间的理论。
　　在后世的时候，计算机专家已然能够证明，互联网虚拟数据空间是存在的，介于三维空间与四维空间之间，可以说，就是一个人造的空间。
　　而这个数据空间，就是以电子信号为介质，存在着庞大的数据。
　　这种数据，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其一，就是有目的性的数据，比如连接数据，下载数据等等，从A到B，有始有终，只是暂存在互联网空间之中。
　　而另一种，就是现实存在于互联网空间的数据，细分种类很多，比如杨天所使用的垃圾数据，就是其中一种。
　　至于小牛，就是以第二种的数据形式存在于互联网空间之中，哪怕那个空间的网路中断，也会通过网路游弋到下一片空间，不会消失。
　　而这个初级智能程序无名，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存在于互联网空间之中，随意游弋，按照杨天的定义规则，有目的的行动，搜寻目标，出手。
　　所以，坐回电脑前，杨天很快就通过专用连接器，连接了无名，添加了任务指令。
　　有智能核心支持，杨天倒也不用繁琐的去定义各项规范准则，用条规来约束无名的行动策略，而只要在大方向上定义一个方向，无名会智能分析，寻找策略，再行动。
　　这样虽然省事了，但也有一点儿不好，比如poizonBox黑掉政府网站，挑战中国黑客的时候，无名按照杨天的指示前去“闹事”，也就在行动策略上出了差错，没有完全的估计损失，这才一下子黑掉十几个政府网站，利用垃圾炸弹，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这其中的缺陷和漏洞杨天自然清楚，只是不能去修改，如果修改了，那无名的智能程度就会提高，虽不说会赶超小牛，但也极有可能一不留神，致使智能程序不受控制，不断自我进化。
　　所以，这种初级智能程序，杨天根本不担心它会自我进化，成为完全的智能程序。
　　指令还未完全输入完毕，门铃就响起，华雪前去开门，门外站得却是一脸倦容的冯云，问声好便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书桌旁的杨天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这么早就来了，吃饭了没，一起吃点儿吧。”杨天没有一丝惊慌，顺手键入最后一个字符，也未合上笔记本，直接迎上前来。
　　“吃过了，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怎么，在忙，要是重要，那我就等会儿。”冯云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杨天在使用笔记本，余光瞥了一眼笔记本屏幕，却也只是一个简洁编辑窗口。
　　“公司的下一代产品，我们原先的防火墙不是有一个云查杀功能嘛，现在云端数据库我已经写好了，正在写嵌套组件。”杨天神色不变，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冯云的视线变化，随口说道，招呼着冯云坐下。
　　不过冯云却未坐下，脸显一丝好奇，轻哦了一声，一边走上前去，一边好奇的问道：“云计算，这可是一个新概念啊，国内似乎也没人提出来过，你要是方便，就跟我说说，是怎么实现的，有什么用处。”
　　“好啊。”杨天笑容不变，却也镇定自若的坐回了电脑前，招呼冯云坐下，就指着眼前的编辑界面，还有几行代码解释起来。
　　云技术其实很简单，添加了一个云终端数据库罢了，不过其中牵扯到子端和终端的优化连接，类比升级等技术，也有一些智能的意思，杨天心知冯云是在试探，却也没有任何惊慌，镇定自若的讲解着那几行定义代码，一通高侃大论，说的云山雾绕的，直把冯云饶得头晕。
　　虽然如此，可冯云细细想来，却也有道理，其中很多东西只是没听过，不知道真假罢了，但想来也该是真的。
　　“你厉害，我服。”冯云竖起大拇指，却是暂时的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昨天那么大的事情，一入门，就看到杨天在使用计算机，冯云要说不怀疑，还真不可能。
　　说起来，鉴于杨天那一身神鬼难测的技术，冯云觉得，要是可能，最好就像当初的美国政府对待凯文尼克一般，颁发一个限制令，限制杨天不能再使用计算机，不然的话，光是看到杨天使用计算机，冯云都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冯先生，杨萱叫了那么多东西，你也吃点儿吧，我看你好像挺累的，是不是熬夜了。”这时，华雪适时的走了过来，扯开了话题。倒也不是华雪为杨天打掩护，冯云的身份，华雪可不清楚，只是知道是个大官罢了，不敢有什么怠慢。
　　“对，一起吃点儿吧，冯哥帮了我这么多忙，咱们俩什么关系，客气什么。”杨天心下也暗松一口气，越发的有一种紧迫感，要把雪峰的身份完美的处理掉，不然的话，步步惊心，实在有些不好受。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再说就是真客套了。”冯云哈哈一笑，吊起的心却也放了下来，主要还是被入门时杨天坐在笔记本前吓到了。
　　“豆汁儿还是不纯正啊，杨天，有空了去护国寺，那里豆汁儿纯正，本地小吃也多，保证你喜欢。”冯云拉开了话题。
　　“护国寺？”这头杨萱一听，登时眼前一亮，道：“嫂子，我们今天去护国寺好不好。”
　　噗！
　　冯云一口豆汁儿差点儿喷出来，尴尬的扫了一眼乖巧坐在杨天身旁的华雪，连忙抹去嘴角的豆汁儿，才讪笑一声，道：“杨天，这就是你不厚道了，结婚了也跟我说一声，你冯哥虽然没什么钱，但包个红包送个礼那还是应该的啊。”
　　华雪脸登时就红了，瞪了一眼杨萱，用目光示意杨天解释。
　　不过杨天倒是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抓住华雪的手，道：“不瞒冯哥，我们俩的婚事可是还没办呢，到时候你这红包我一定收。”
　　冯云掩饰过去尴尬，也才定下心来想这件事，陡然想起，根据调查的资料来看，杨天华雪均是十八，可是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有心交好杨天，道：“那行，要不要冯哥给你帮帮忙，操办一下。”
　　冯云话有所指，杨天也知道冯云再说什么，知道是结婚证的问题，笑笑，算是领了冯云这个情，道：“行，那我这里就先谢谢冯哥了。”
　　华雪听得面红耳赤，微瞪了一眼杨天，才对冯云道：“冯大哥，您别听杨天瞎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到了，到了，我盘算着等这一阵子忙过去了，公司步上正轨了，就着手办这事儿。”杨天笑道。
　　冯云暗暗竖了个拇指，随口道：“要我说，杨天，你那公司，要想真发展起来，就把总部搬到北京吧，中关村，我托托关系，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还是算了，我也要尊重小雪的意见不是。”冯云这话说得，杨天也是暗暗心惊，心道搬到北京来，还不被你们国安局二十四小时监控，连皮带骨头的给吞下去。
　　华雪听得耳根子发红，压根儿就不清楚杨天与冯云这几句话有多么的凶险，若是先前杨天哪怕流露出一丝的惊慌，说不定就被冯云怀疑，影响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
　　“冯大哥，您还是给我们说说，这北京有什么好玩的，我跟杨萱想出去好好玩玩。”华雪连忙扯开话题。
　　“那是应该的，不然可就白来一趟了。”冯云哈哈一笑，眼光却不断在杨天身上打转，话中有话，听得杨天也是心惊肉跳的，却也耐得住性子，只是笑面以对。
　　“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辆车，找个导游，专门带你们玩怎么样，算是我把杨天借走的回报了。”冯云笑道。
　　“好，冯大哥，把我哥借走了，就别还了，省得他老是管我，啊，不行，不还我嫂子该生气了。”杨萱嘻嘻一笑，被杨天一瞪，连忙改口。
　　“不还，说实话我也不想还啊，只是你哥哥是尊大神，我这小庙供不起啊。”冯云呵呵一笑。
　　“哼，我哥才不是大神呢。”杨萱撇撇嘴，还欲再说，就被华雪拉住。
　　而杨天，几句话也听得心惊肉跳，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国安局方面的确有招安自己的想法，而且几乎是很明显的了，如此一来，淡化雪峰的身份，就是更加紧迫的事情了。毕竟，没了这层黑客的身份，自己就算与国家合作，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能够得到无数便利。
　　“行了吧你，小丫头，赶紧吃，吃完了，让冯哥安排车，陪着你嫂子好好玩，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杨天探过手，揉了揉杨萱的头发，溺爱的说道。
　　当下杨天也放下了筷子，呃冯云，自然是第一时间的放下了筷子，说了安排车的事情，等杨天安排好，便一道出了宾馆。
　　坐上车，两人才拉开了话题。
　　“行啊你，还没到法定年龄呢，就打算结婚了。”冯云却也没有单刀直入，随意扯开了话题。
　　“这不是等着你冯哥的红包嘛。”杨天打了个哈哈。
　　“唉，对了，那个秦筱，你跟她怎么了。”没了华雪等人，话题自然也就放开了，冯云倒是做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给杨天讲述着婚后生活的凄惨，说着说着就提起了秦筱。
　　杨天笑容一收，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摇摇头，看向了窗外，只见人海茫茫，也不知道那人，又在哪里。
　　“她走了。”杨天微微摇头，道：“别说你不知道，她跟屈涛的关系。”
　　提取屈涛，冯云也登时了然，拍了拍杨天的肩膀，道：“她跟屈涛的关系我知道一点儿，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了，那一次在你公司，她为你争风吃醋的，敢说不爱你，也没可能，所以啊，该追就追，别让自己遗憾。”
　　“当然，我可没说你现在的选择不好，华雪也挺合适你的，人漂亮，性子也好，年龄也合适不是。”冯云连忙加上一句。
　　遗憾。
　　杨天自然遗憾，也后悔，懊恼的肠子都青了，可是秦筱还是走了，决然的走了，哪怕她爱着自己。
　　“冯哥，我求你一件事。”想至此，杨天一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杨天说的郑重，冯云连忙点头。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秦筱在哪儿。”杨天语气很坚定，若是前一阵子，杨天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可是把陈青错认成秦筱，杨天才知道，自己真的忘不了秦筱，就算挽回不了这段爱情，那至少，杨天也需要知道秦筱过的好不好。
　　“只要调查她在哪儿就行了，我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想打扰她。”想至此，杨天连忙加上一句，秦筱如果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如果没想通，就算自己找到了她，强行把她拉回来又能如何，只会增加二人，不，是三人的痛苦。
　　“行。”冯云重重的点点头，调查秦筱现在在哪儿，对于国安而言，却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见冯云答应，杨天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多看了一眼冯云，才沉声道：“走吧，去七处，先看看那个垃圾数据炸弹。”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冯云眼前一亮，拍了拍驾驶座，汽车猛然加速，向郊区的七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