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君子坦蕩蕩，無處不可談

　　關洛陽也不避著旁邊的紫元君，就直接開口把“膏肓二竅”的凝練方法，傳授給眼前這批人。
　　不只是南明朝廷和武當的高手，包括與這些人同行的元君族人。
　　老螃蟹雲華聽過之後，就嘖嘖稱奇，贊嘆不已的說道：“好高明的手段，這兩個穴竅如果凝練出來的話，對於氣血的調理掌控確實是大有好處，而且我仔細想來，這似乎，不僅是適合當世生靈，連我們這些地母族人也可以學習？”
　　關洛陽微微壹笑。
　　其實陽神世界的人仙武道，對人這個概念非常看重，人形人念人文等等，可以說是貫徹到了方方面面，非人之物要想修煉人仙武道，必然會多上許多困難。
　　不過關洛陽這套法門，本來就是從無到有的凝練穴竅，而且只不過是兩個穴竅而已，就算眼前這些元君族人，保持著近似螃蟹的體態，修煉起來的難度也不會額外增加。
　　老螃蟹雲華率領眾多族人向關洛陽致謝，心中卻隨之產生了壹點疑慮。
　　他發現關洛陽剛才傳授這套法門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對周圍施展什麽手段。
　　雖然光是關洛陽和紫元君的存在感，就已經足以令周邊地區的消息，進入壹種外界難以窺測的狀態，但是如果不特地布置壹些手段的話，卻未必防得住天王和恒王的耳目。
　　這套凝練穴竅的法門，如果被天宮方面的人也學了去，豈不是大有不妙？
　　但是雲華也知道，這種問題關洛陽不可能想不到，他既然還是這麽做了，必然另有深意，所以也沒有出言質疑。
　　而且此時，東邊山間飛來了壹大群烏壓壓的東西。
　　雲華、九英等人轉頭看去，卻見是壹座金色大殿淩空飛行，後面跟著數百個形如巨卵的金鐵之物。
　　雲華壹眼就看出那些東西的來歷，說道：“地余神棺？”
　　“不錯，雖然妳們都已經是七重天以上的境界，但得到這套法門之後，要想自行凝聚穴竅，還需要多耗費壹些時日，但我另有壹套陣法，用來輔助。”
　　關洛陽說著，那座金色大殿已經降落下來，三百多具地余神棺，則是直接沒入地底，在地下移動，調整布局。
　　雲華只覺壹股幽深玄奧的氛圍，立刻籠罩了這片區域，陣法壹成，此處就與外界顯得涇渭分明了。
　　“這座大殿之中，可以容納百人同時參悟穴竅之法，妳們這些人，可以分成四批，每壹批進去待上六個時辰。”
　　關洛陽安排道，“倘若有九重天的境界，在這金殿之中待上六個時辰，足夠妳們把這兩個穴竅凝練成型，七重天的，也足夠打下堅實的基礎，之後只需要以氣血溫養就夠了，地洞裏面那座聖地中的資源，正好邊用邊挖，用不掉的，再運輸上來，等待運走。”
　　眾人不敢怠慢，立刻依言行事。
　　那座金色大殿離深淵東側的邊緣，還有三百丈遠，眾人都到了那邊去等待，關洛陽和紫元君這裏，便又顯得清靜了下來。
　　他們兩個會面沒多久，就與天宮的人馬對峙，到這個時候，才算是可以正式的聊壹聊。
　　紫元君盯著那座大殿，打量了片刻之後，道：“妳這件神兵除了涉及到自然五行、星光輻射的物性變化，居然還能調用幽虛之塵，進行如此精細的操控，真是奇妙。”
　　關洛陽早從地母神族的功法之中，知道他們所謂的幽虛之塵，其實就是指暗物質。
　　地母神族，當年早早的就發現了暗物質、暗能量的存在，只不過他們當時挖掘自然界物質微觀層面的潛力，已經有了不俗的成就，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發展明顯更快，更直觀，所以對暗物質、暗能量，並沒有進行多少研究。
　　關洛陽這座大殿布置的陣法，確實涉及到後天混沌元氣的壹些妙用，也就是暗能量，被紫元君看了出來。
　　地母神族認為能量全都是物質的附庸，所以把暗能量也視為“幽虛之塵”的壹種過渡狀態。
　　因此，紫元君才有這麽壹說。
　　“這座大殿中涉及的仙道陣法，確實對暗能量的運用非常高明。”
　　關洛陽笑著說道，“但如果要論到對暗物質的運用，其實修煉穴竅的人仙武道，才是真正的行家。”
　　紫元君雖未聽過這些名詞，卻也明白關洛陽指的是什麽，好奇道：“氣、物之分，在妳看來如此明顯嗎？”
　　“但我從妳剛才所說的那個法門來看，妳這膏肓二竅，初期不過是能用來調節體內氣血生機，就算後期開始汲取外界物質，與之對應的，也應該是植物輻射的那類物質，而並非精於暗物質。”
　　關洛陽點點頭：“膏肓二竅主生機，確實如此，但是在人仙武道的整個體系之中，主穴竅的數量有壹千多個，對應的物質就各不相同，其中有許多，對應的都是暗物質。”
　　“而且人仙練竅這條道路上，從凡胎換血，步入人仙門檻之後，大體可以分為初級人仙，中級人仙，壹竅通衍百竅，拳意實質，血肉衍生，千變萬化，以及最後的粉碎真空。”
　　“初級人仙就是身體氣血壯大到壹定程度，精神也養到可以略微幹涉體內部分穴竅，開始發掘穴竅內部的奧秘。”
　　“中級人仙，已經能讓自己凝練的部分穴竅，跟外界對應的各類物質產生聯系，不過這種汲取壯大的過程，還不夠清晰。”
　　說到這裏，關洛陽也有幾分興高采烈的意思。
　　修行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壹些新的感想，新的發現。
　　尤其是有壹個現成的體系在面前，這種發掘更多奧妙，並且以自己的道路來整理收納的過程，更是充滿了趣味。
　　他現在所講述的這些東西，就有部分，是他剛剛才體會到的。
　　“而如果，想要達到壹竅通衍百竅這個境界的話，那就要讓暗物質大顯功勞了。”
　　“壹竅通百竅，顧名思義，就是要把每壹個已經凝練過的主穴竅，分化成壹百個新穴竅。”
　　“壹百，是個完滿的數字，之所以能讓穴竅有這樣的變化，就是要靠修煉者與暗物質的聯系，進入到壹種極緊密的狀態，大肆的將之汲取，然後混雜群星自然的物質，做出不同的配比。”
　　“當每壹個主穴竅中，原本對應的那壹類物質，在經過暗物質的混合後，產生壹百種細微的差別，自然而然的，便是壹竅衍生百竅了。”
　　紫元君靜靜聽著，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夾了壹塊小小的玉佩把玩，聽到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妳應該還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關洛陽說道：“不錯，不過既然我已經弄明白了，那就只差那麽壹點點了。”
　　紫元君說道：“這麽說，其實除了膏肓二竅，妳本人已經把壹千多個主穴竅全部凝練過了？”
　　“那倒不是。”
　　關洛陽解釋道，“並不是說，壹定要把主穴竅全部凝練過，才能夠達到壹竅通百竅，實際上，哪怕妳原本只練了壹百多個主穴竅，只要妳的武道境界參悟得夠深，也可以壹路走到壹竅通百竅的這個境界去。”
　　“至於那些之前沒練到標準的主穴竅，以後繼續練就行了，壹旦將其感應精準，練到充足，就能直接順勢踏入通衍百竅之境。”
　　紫元君眸子裏明光燦爛，說道：“原來如此。等妳踏入那個境界後，不但體內所能汲取、蘊含的物質種類大增，妳的精神強度也將進入壹個飛速發展的時期。”
　　“精神是因物質變化而產生，滋養精神的物質種類、運轉方式比較固定的話，那麽精神的發展，就會比較緩慢，而妳壹竅通百竅之後，體內物質種類翻上許多倍，運轉組合的方式，更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就算妳不能把握所有運轉方式，只要任其自行流轉，也足夠讓妳的精神強度，在這個通衍百竅的過程中暴增了。”
　　關洛陽壹楞，大笑道：“我剛剛也想到了這裏，人仙武道的修煉中，精神運轉會促進物質變化，物質變化會壯大精神強度，很難說誰先誰後，妳用地母武道的視角來看，倒比我想的更早了壹分。”
　　明明是不同種族，不同文明，不同世界，後天混沌，幽暗之塵，人仙練竅，都能體會到共通的妙處。
　　輪回者號稱博采百家，其實在每次搭配的時候，都要做出取舍，之後想真正融合到如意貫通的境界，更要殫精竭慮，萬分艱難。
　　而修煉到了七星級的這個境界之後，才終於是開始把握到了幾許萬道萬法，殊途同歸的趣味了。
　　關洛陽和紫元君順著這個話頭聊下去，談天說地，論物講法，話題又從人仙武道，拐回地母神族武道。
　　關洛陽也由此知道，紫元君當年突破到君主境界，相當於七星級的境界之後，參悟前路的重心，就漸漸從物質，轉向元氣。
　　她是修成體關之後，開始謀求氣關。
　　正因為如此，她對於宇宙天地間種種輻射的研究，最為精深，不需要讓遠古族人寄生在太歲之體上，而是可以直接創造壹種紫氣靈光，將壹些物質活化，讓那些清醒後的族人們，獲得軀體。
　　這種方式，比起直接寄生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
　　十二重天以下的地母族人，如果直接寄生的話，固然在恢復根基方面，可以更快壹些，但是他們原本的境界，也會在這個重修的過程中受到壹定的影響。
　　以後他們在接近自己當年巔峰境界時，會陷入壹種白璧微瑕的狀態，始終無法恢復到自己當年的巔峰。
　　要想突破這層障礙，將非常困難。
　　元君廟所用的這種復蘇之法，就沒有那種困擾，但是在根基方面，恢復得就會慢壹些。
　　關洛陽心中了然。
　　這些遠古族人，境界猶在，根基配不上境界，但卻是沒有辦法讓君主出手幫他們快速補足的。
　　這也是地母神族的壹種局限，因為他們的武道太過唯物唯我，屬於君主的特質，太過鮮明。
　　這些君主都還沒恢復到當年的狀態，只要他們出手，給部下灌輸力量，哪怕是竭力控制了，也難免混入些微君主特質，足以潛移默化，讓那些族人的思維、氣血，都趨於統壹，被動融入到君主體內。
　　所以對這些族人來說，最好的選擇，還是得靠與地母武道相匹配的那些資源。
　　關洛陽和紫元君見面就談武學，談的非常投契，沒有反復試探彼此立場，甚至都沒好好談壹下彼此來歷。
　　他們固然是聊得開心了，但是說著說著，也順理成章的說到壹些該談的事情上了。
　　比如關洛陽很關心的壹個問題……
　　“地母神族當年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
　　紫元君指間翻動玉佩的動作，停頓了壹下，反問道：“妳覺得呢？”
　　“埋葬壹個文明，無外乎就那麽幾種可能，外敵、內鬥、災害。”
　　關洛陽掐著指節說道，“外敵，可能性不大，倘若真有人把妳們這些君主全部重創了，做到這種程度，又為什麽不把妳們趕盡殺絕呢？所以我想，不是內鬥，就是宇宙災害，或者，兼而有之？”
　　紫元君不言不語，擡手在空中畫了個圈，空中立刻出現壹團青綠色的朦朧光影。
　　關洛陽細看了看，這好像是壹個星球的投影。
　　地球的外觀，以藍色居多。
　　而這顆星球，蒼翠欲滴，其次才是藍色，然後分布著些黑色、白色、暗黃的區域。
　　“這就是我們所在的這顆星球，遠古時期的模樣。”
　　紫元君指尖輕送，這個遠古地球的投影，慢慢飄開，依著壹種弧度運轉。
　　在這個遠古地球周邊，多出了數之不盡的隕石，圍繞著遠古地球形成了壹個隕石帶，其中還有不少小行星。
　　可以看到，這些小行星上也有建築物的影子，甚至有植物的風貌，顯然是被當時繁榮的地母神族開發修整過了。
　　紫元君手上，又冒出壹個巨大的火球，冉冉升空，懸定不動。
　　然後壹個又壹個星球投影，被她捏造出來。
　　關洛陽看得眉梢微動。
　　這個世界的太陽系，遠古時代，居然有數十顆圍繞太陽運轉的行星，木星和遠古地球，算是其中體量較大的，但其余行星中最小的，恐怕也都近乎常規地球的大小。
　　慢慢的，其中壹些行星，偏離了自己的公轉軌道，靠近了太陽。
　　有形似巨蟹的身影，在那些行星上活動，他們進行了巧妙的布置，使這些行星在靠近了太陽大氣之後，引力剛好處於平衡的狀態，以壹種固定的軌跡運轉。
　　諸多行星，被他們大肆的改造，關洛陽從中看到許許多多的造化神兵，被他們就地取材，煉制出來，直到最後，將整個星球都組成壹件巨大的神兵。
　　“這是懸陽天軌。”
　　紫元君開口說道，“是當時我們整個種族的壹大盛事，創造了環繞太陽的寶庫，不斷從太陽中汲取高能物質，供應全族高手的修行。”
　　“利用那些物質生產合成的至陽靈核，甚至成為了地母神族的新貨幣，造福了壹代代的地母族人。”
　　她註視著這些星球投影，似乎在回憶著、懷念著遠古時代的盛世光景，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但是懸陽天軌所代表的，畢竟是力量，自然不只是能用來造福。”
　　“有壹段時間，古紀天宮對懸陽天軌的掌控權，達到了壹定的程度，秘密的謀劃，創造壹根驚日神針，利用太陽噴吐的磁暴狂焰，凝成壹氣，橫貫虛空，毀滅太淵神殿。”
　　“這個計劃，被太淵神殿的探子得知，太淵神主就準備將計就計，暗中做了壹些布置，又在緊要關頭，神主、瑯虛國主和伯山主壹起出手，準備利用驚日神針來毀滅古紀天宮。”
　　關洛陽說道：“然後驚日神針失控了？”
　　紫元君搖了搖頭：“驚日神針就算是失控，也最多重創壹兩位君主，毀滅三方勢力中的某壹方罷了。”
　　“那個時代，圍繞懸陽天軌的大計劃小動作就沒停過，也失控過好幾回，但只要我們七位君主合力，足以將其鎮壓下去，或者偏移開來，無傷大雅。”
　　“當時我也壹直在悄悄的關註這件事情，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大礙，就算失控，也不過是舊事重演。”
　　“可是我們都忽略了壹件事……”
　　紫元君忽然指向那個太陽，手指向旁邊壹揮。
　　那個本來懸空不動的太陽，立刻向右邊飛去。
　　而圍繞著那個太陽的諸多星球、隕石，還按照他們原本的軌跡，圍繞在那個太陽身邊，壹起飛走。
　　“如果我們以大地為中心，天上萬般雲相，都要圍繞大地運動。”
　　“如果我們以太陽為中心，百十星體，都要環繞太陽運行。”
　　“可是對整個星河來講，太陽並非中央，就算是太陽，也要圍繞這片星河的中心運轉。”
　　紫元君平緩的聲調，卻是從遠古延續至今的詠嘆。
　　“星河亙古的旋轉著，但內部的星體變化，壹直沒有停止過，太陽運行時，其所處的大環境，其實也壹直在變化。”
　　“就在當年他們爭鬥的時候，壹股來自星河遠處的激流，沖擊到了太陽之上。”
　　璀璨的流光從關洛陽身邊擦過，飛向那個遠古太陽系的投影。
　　那壹股在宇宙自然運轉中產生的高能粒子流，沖入太陽，使整個太陽都出現了頗為明顯的變形。
　　在激烈的動蕩之中，太陽內部的壹股高能物質，狂暴的向著太空中噴吐出去。
　　圍繞在太陽大氣周邊的懸陽天軌，最先被毀滅，七道身影從中飛出，在太空中攔截那股高能物質。
　　他們竭盡所能的與之對抗，將其偏轉挪移，最後卻還是有壹股太陽余焰，不可避免的沖擊到了遠古地球上。
　　威力大減的太陽余焰，沒有能直接毀滅這顆星球。
　　但是當時千百個國度的護國神兵，以及數以百萬計的上品神兵，不計其數的地母族人，依舊被那股余焰吞沒。
　　遠古時代，只有擁有護國神兵才能夠立國，這種神兵，超越了上中下三個品級，已經能夠通過微觀粒子的操控，間接幹涉四大基本力，每壹座護國神兵的威力全部催發出來的時候，都可以覆蓋他們整個國境。
　　而四大基本力中，最顯著、最易被撬動的便是引力。
　　太陽沖擊的摧殘下，護國神兵無法抵抗，只能做出了最後的努力。
　　那青綠色的星球，在被那道火光摧殘過之後，劇烈的縮水，成了壹顆焦炭般的圓球。
　　七位君主因為在太空之中進行攔截，被那道火焰沖走，直接沖入到了這個黑球的最深處。
　　太陽系之間，那些曾經被地母神族改造過的居住地，也墜落下來，雖然生靈幾乎全毀，卻為這壹塊焦炭般的球體，覆蓋上了新的表皮。
　　後來，又逐漸的有了植物，有了動物。
　　關洛陽沈默了壹會兒，搖了搖頭：“難怪說兼而有之。”
　　倘若不是因為內鬥，憑地母神族的七大君主，應該有足夠的敏銳，把握到壹些征兆，他們也有足夠的實力，把遠古地球移開，避開那壹波沖擊。
　　但偏偏事情就是那麽巧，宇宙的天災和遠古的人禍，牽扯在了壹起。
　　紫元君揮手散去了那些星球投影，道：“太陽沖擊和那些護國神兵的對抗，產生了奇妙的巧合，把整個星球壓縮了，體積變化，但質量並沒有縮減太多，後世這個星球表面的引力，應該非常強大。”
　　“但更巧的是，那些護國神兵被燒煉之後，都變成了能夠自然調節引力的礦藏，使星球表面的引力維持在這種弱小的程度。”
　　“很多植物的種子才能夠重新生長，生物才能夠重新繁衍。”
　　關洛陽說道：“這對後世生靈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對妳們來說，卻是麻煩。”
　　“不錯，倘若把遠古地球壓縮後的狀態稱為地母層，這種奇妙的引力平衡，使整個地母層成為壹種巨大的封印。”
　　紫元君說道，“雖然當時還有部分族人幸存，卻也漸漸陷入沈眠，半死不活。”
　　“直到五十年前，南明和女真的那場戰爭，有些術士，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地母神族的血肉化石，被他們當成法器，帶到戰場上。”
　　她看了關洛陽壹眼，“又有壹些外來者，喪命在那塊石頭的威力下，他們的血肉，有著好幾種不屬於這顆星球的奇妙活力，雖然他們本身弱得可憐，但是這份新鮮感，卻使我們這些君主，獲得了壹點點的清醒。”
　　“我們合力為那塊化石灌註了壹些氣血，使其活化為地母血肉，又吞了那些外來者的血肉為輔，形成了太歲。”
　　修成太歲之體的人越多，實力越強，散發出的生體輻射，就越能滲透到地母層，使壹些還幸存著的地母族人，從長久的黑暗中取得壹點清醒。
　　他們很多人的身體，已經徹底死亡，只是能夠留下那麽壹點點的活性而已。
　　當時的七大君主不得不再奮起余力，聯手把壹些族人送到近地面，指引壹些太歲武者去挖掘。
　　這壹批太歲武者，就成立了最初的地母教。
　　不過後來，地母教星流雲散，有些被天宮和神殿的人當成了復蘇之體，有些被他們收為弟子，有些則投靠了元君廟。
　　所以北方八大教門之中，看是最最神秘的地母教，其實早就名存實亡。
　　“南明的大學士秦百川、兵部尚書等等，有好些人，都是當年地母教的高層，九英也曾經混入地母教盜取功法。”
　　紫元君笑道，“這些人都是出眾的人才，最早的那壹批元君族人，正是在跟他們的相處中，深刻體會到後世的生靈中，已經有了這樣壹個同樣發展出復雜情感與細膩心智的種族，贊同以平等的態度來接觸。”
　　假如現在的地球上，只有壹些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的野物，那麽就算是元君族人，也絕不會以這種近似合作的態度來相處，而絕對是直接去驅使、統治。
　　關洛陽笑道：“九英道長還有過這壹出？他看著循規蹈矩，其實總有些出人意表啊。”
　　“武當的人，確實不錯。”
　　紫元君溫聲說道，“所以，就算是妳這樣的外來者，也願意與他們‘為友’。”
　　關洛陽淡然道：“我跟他們成為朋友的時間，可比元君更早。”
　　兩人對視了壹會兒，都確定了壹些東西，不禁各自壹笑。
　　“我知道地母神族駕馭物質，善於制造種種美食。”
　　關洛陽說道，“不過我這裏，還有不少新奇的物質組合方法，我到山間開壹殿，我們壹起去品嘗品嘗，如何？”
　　紫元君欣然應邀。
　　……
　　岷山深淵西側，鐵星堡壘之中。
　　恒王坐在城樓內的寶座之上，狐疑的朝外面看了看。
　　東面那兩個家夥，後來聊的東西，他沒有聽到，不過之前關洛陽傳授的那些法門，他倒是聽了個真真切切。
　　“行事竟這麽粗疏，還是說，是刻意為之？”
　　恒王琢磨著，向天王說道，“不過這個法門是真不錯呀，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