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八章 【煩惱皆因多開口】

　　“好，小夥子果然是我道中人！上參如人，正是如此。”
　　周易的這壹番理論，甭說兩個妹紙了，就連關威這個醫科畢業的‘學院派’都有些暈菜。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怎麽聽都像是玄幻小說，還生靈出精的，莫非還能變成人參娃娃麽？
　　不過這老頭兒卻是十分贊嘆，越看周易越順眼：“嗯……我老人家的徒子徒孫雖多，卻多半是不成器的，這小子倒是個人才……”
　　周易都想不到，這位‘老堂主’竟然動了收徒之念，看上他了！
　　“老堂主，人參拿來了……”
　　老頭兒正琢磨著該如何鼓動如簧之舌口吐蓮花連哄帶騙把這個貌似很有發展前途的年輕人收到自己門下呢，診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壹個西裝胖子男帶了個身材雄壯的保安走了進來，那保安手裏提著個銀色的金屬密碼箱，箱子的壹側還掛著鐵鏈，連著個手銬銬在他的手腕上，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就跟電影裏演的壹樣。
　　“終於等來了！”
　　關威他們不覺有些緊張，壹個個都拿眼盯著這個箱子，好像這裏面裝的不是人參，而是小葉子的後半生幸福壹樣……
　　“把箱子打開，給這位小兄弟。”老頭兒大手壹揮，三百年的野山參在他眼中仿佛也就是根胡蘿蔔。
　　“老堂主，這可是咱的鎮店之寶……上回王副市長的老嶽父病重，向您討要這根參您可都沒答應啊……”
　　那西裝男顯然有些肉疼：“再說，都還沒談價錢呢……”
　　“妳廢什麽話？姜中華，妳還想幹不想幹了？不想幹我老頭子今天就撤了妳，妳給我連夜卷鋪蓋滾回老家去！”
　　老頭兒的火氣還挺大：“人命關天，給我快點！”
　　“是是……”
　　姜姓經理抹了把汗，忙著幫保安打開了箱子，將壹個裸衫木的長條盒子拿出來，送到了老頭兒手中。
　　“小夥子，看看我神農堂的東西真不真？”
　　老頭兒連價都沒提，直接就把杉木盒遞給了周易。周易也顧不上說謝謝了，迅速將盒子打開，目光壹掃，心中就是壹顫：“好參！”
　　“好大的參，這得多少年才能養成啊！”
　　關威在中醫方面雖然是個棒槌，可這七兩為參、八兩為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根參太大了，都不用上手，目測就得有壹斤多！而且根須虬結、隱隱都成了人形，他的目光往這人參的‘下身’壹掃……我擦，居然還是個男的！
　　普通的人參，多半是土黃色或者是褐色，可這根參卻是隱隱透出玉壹樣的光澤，明明是在室內，卻有壹股氤氳之氣隱隱透出；那是藥氣凝結成形，關威和柳絮他們嗅上壹口，都感覺氣定神閑精力旺盛，頭腦無比的清明！
　　這都不用鑒定了，傻瓜都能看出這是好東西。
　　周易迅速扯下了幾根較長的參須團成壹團，輕輕撬開葉子的嘴塞了進去，然後把這根寶貝人參放回杉木盒中，毫不客氣地塞進了懷裏。
　　“阿姨……周叔叔……”
　　就是這麽快。這幾根參須入了口，小葉子原本蒼白的臉上頓時多了兩團紅潤，眼睛也緩緩睜開，居然能開口說話了。
　　“葉子不要說話，閉上眼睛休息壹會兒吧，周叔叔替妳把針取下來……”
　　“小夥子，妳先等壹下！”
　　老頭兒自打進來後就跟周易盤道兒，沒註意到躺在周易身後便床上的葉子。這會兒見到周易要取針，他的目光在那十幾根銀針上微微壹掃，臉色頓時變了，匆匆走過來喝止了周易。
　　“怎麽了老前輩？”
　　周易對這位杏林前輩還是非常感激的，別的不說，就沖剛才那位姜經理的壹番話，哪怕這老頭兒呆會兒開出天價來，他也得感謝。
　　人家當初可是連副市長的面子都沒給啊，如今卻壹句話就把這根最少三百年的鎮店寶參給了自己。這說明啥？說明這老頭兒的人品杠杠的，只救人急難、不對富貴低頭。當然，老頭兒的後臺估計也夠硬，關威不是都說過麽，他連最高領導人都見過……
　　“小夥子，妳這是‘銀針鎮元’之法？”
　　老頭兒仔細查看著周易下的這些針，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壹個勁兒地捋胡子：“不得了，不得了……妳就是用這手針法才暫時保住了這小丫頭的元氣不失吧？”
　　“呵呵，我也是第壹次用，讓老前輩見笑了……”
　　“小夥子，妳叫啥名？老師是誰？”
　　老頭兒這會兒挺郁悶，好容易找到個好苗子，沒成想人家連‘銀針鎮元’都用出來了，這手針法說難也不算難，算上他葉大神醫在內，整個兒華夏會使的也不超過壹掌之數，而且就算是他葉大神醫施展出來，也未必就能強過周易。
　　“呵呵，我叫周易，老師是竇天德，我是他帶過的研究生……”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真碰上老江湖，周易也就只能把導師拽出來當擋箭牌了；好在周易知道，導師在華夏中醫界也不是無名之輩，他老人家的名頭兒還是很能震懾壹些人的。
　　“哈哈，妳是竇天德的徒弟？那不是越說越近麽？”老頭兒先是壹楞，跟著哈哈大笑，拉過張凳子來大馬金刀地往周易面前壹坐：“小子，叫祖師爺吧，虧不了妳！”
　　“啊？”
　　周易正找了張紙跟筆寫藥名兒呢，小葉子這病夠纏綿，且得花時間調養，其中有幾味藥百泉谷就有，可有些藥還得買，有道是壹客不煩二主，這家神農堂的東西地道，壹次弄齊也省得麻煩了。
　　此刻聽了老頭兒這句話，周易就是壹楞：“祖師爺？”
　　“怎麽了？還不服氣啊小子……竇天德這小子二十年前就死乞白賴地拜在我門下做了個掛名的徒弟，我看他資質壹般，都沒怎麽用心教過他，這算起來我可不是就是妳的祖師爺麽？嘿嘿，妳也算是青出於藍，竇小子都沒怎麽掌握這手銀針鎮元，妳居然能會用，這就是光耀我門楣的天才啊，哇哈哈……”
　　老頭兒夠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老臉皮厚地沖著周易直笑：“這叫啥，這就叫大水沖了龍王廟，壹家人不認壹家人啊。小子，過來乖乖地磕個頭，這山參就當是祖師爺給妳的見面禮了，妳可不吃虧！”
　　“得，我給您磕壹個。”
　　不說有這層淵源，就算沖老頭兒這年紀、這份急公好義不對權貴折腰的脾性，周易也樂意磕這個頭。至於送不送山參的倒是沒啥，他也不缺這幾個錢。
　　“哈哈，得了得了……我老頭子逗妳呢，這都新社會了，還磕個屁的頭啊？”
　　老頭兒壹高興臟話都說出來了，壹把扶住了周易：“行了，今天我就認了妳這個徒孫。記住了，妳祖師爺我叫葉得草，今後在中醫界闖蕩，只要擡出我老頭子的名號，保妳吃香喝辣，沒人敢跟妳叫板！”
　　“哎，謝謝祖師爺。”
　　周易莫名其妙地認了個祖師爺，感覺太‘劇情’了，正要遞上藥單子取了藥麻溜兒走人呢，老頭兒又說話了。
　　“我老人家喜歡妳。這樣吧，改天我找個機會，給妳擡擡輩份兒，讓妳做我徒弟吧……”
　　啊？
　　別說是周易，就連關威他們都是集體傻眼，有這麽擡輩份的麽？
　　“這恐怕不合適吧……”
　　周易苦笑道：“那我不跟導師壹個輩兒了？哦，對了師爺，我還需要壹些藥，能不能快點給備齊，我們還要趕路。”
　　“有什麽不合適的……嗯，妳這是要？”
　　葉得草接過周易開的藥單子看了看，又過去給小葉子把了把脈，點點頭道：“是還有得治，可我老人家出手，怕也就三成把握，妳有多大把握？我看妳這些藥不是拔毒就是溫養，這是要從根本入手，讓這小丫頭大好啊？我說徒孫，妳得知道，咱們中醫雖然牛比哄哄，可要說到治療這尿毒癥，好像還是西醫的換腎手術更靠譜兒壹些啊？”
　　“這我也考慮過，反正有這棵老山參在，可以幫我爭取到很多時間，就算治療不成功，再轉西醫也來得及……”周易笑道：“而且我現在居住的地方也適合溫養身子，成功率又多了幾成。”
　　他在葉得草這種內行面前就不能把話說得太滿了，否則立刻就要露餡兒；這類病就算真是華佗重生，怕是也沒有十分把握可以治療，他要說自己百分百能治，那今天還能走麽？
　　萬壹耽誤了時間，再被警察摸上來……周易雖然不怕，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生出什麽變故，再耽誤了給葉子治病。
　　“嗯，也好，那妳就試試吧。”
　　葉得草拿過單子，讓那位姜經理準備去了，看看周易道：“真不要祖師爺我幫妳？”
　　“呵呵，師爺願意出手那當然好了，不過這病太麻煩，不是壹天兩天能治好的，我們在分南又不能多留，所以還是我自己來吧。”
　　周易說得很婉轉，可還是在無意中流露出了極強的自信，看得葉得草眼睛又是壹亮：“好小子，師爺我支持妳！這樣好了，既然妳們急著走，那我也不強留了，妳留個地址吧。妳不是說妳住的那地兒環境很好、適合療養麽？老頭子我過幾天去看看、指導指導妳，順便給妳個孝敬我老人家的機會，妳小子感到很榮幸吧？”
　　“啊？”
　　周易壹聽真想給自己個嘴巴。得，自己這趟可算是沒白來，不光找到了柳絮和葉子，還順便揀了位爺回去。
　　這真是，煩惱皆因多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