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收個徒弟好上路】

　　月光如新雪，把周易身旁的樹叢蓬篙照的慘白慘白，忽然從中躥出個身材窈窕，臉蛋頭發壹片煞白的女人來，妳說嚇人不嚇人？
　　人嚇人嚇死人。常香姑這丫頭突然在面前出現時，把周易都嚇了壹跳，手撫胸口瞪了這丫頭半天，周易喘了口粗氣：“香姑？大晚上的妳不睡覺，跑到水邊來做什麽？”這話問的有意思，也不想想自己也是晚上不睡覺跑到水邊來站樁的。
　　“我……我跟柳姨她們壹起，我的身上……”
　　常香姑臉紅了下，看了周易壹眼，又低下頭去：“房間都被人睡滿了，我找不到合適地方，看到妳向水邊來，就跟過來看看。”
　　看看，看什麽？周易有些好笑，大男人跑到水邊，多壹半是要挺雞撒尿的，妳跑到這裏來看什麽？
　　這姑娘也有二十出頭了，卻著實的天真爛漫，跟個大孩子差不多少。
　　“周叔，妳在做什麽呢？”
　　常香姑的羞澀緣於她的‘體香’，在外人面前難免就會有些自卑感，其實本性開朗豁達，換了個稍微有點小心眼的姑娘，也不會隨便就‘跟蹤’個大男人跑到湖邊。她跟周易漸漸熟悉了，也就不再害羞，好奇地看著雙腳不丁不八微微分開的周易，忽然拍手笑道：“啊，我知道了，周叔叔是在練習武術麽？電視上的黃飛鴻都是這樣站的，對手就打不倒他。”
　　在她看來，周易實在是個神奇的人，又會給人看病、做的菜有好吃，而且皮膚又白。她常年和爺爺的那幫徒子徒孫混在壹起，這幫船工哪個不是黑炭頭？相比之下，周易簡直就是個浪裏白跳壹樣的俊美人兒了。姑娘家就沒有不愛俏的，常香姑雖然淳樸，也知道這位‘周叔叔’生的好看。
　　“呵呵，真有眼力。妳沒猜做，我就是在練功夫呢。”
　　夜風襲來，常香姑的體味似乎更濃烈了，周易心中忽動，笑嘻嘻地看了她壹眼：“這是華夏樁功，經常站站對身體很有好處的，妳要不要試試看？”
　　“我行嗎？”
　　常香姑嘴上遲疑，面上卻是萬分踴躍，顯然是想試試。
　　“來，站到我這裏，雙腳微微分開，內八字外白字都無所謂，關鍵是要對稱……膝蓋微微下垂，雙手在身前舉起，掌心向內，想象自己抱了個圓球就好……心中不要胡思亂想，如果雜念太多，就把註意力集中在鼻子前方，數自己的呼吸，壹、二、三、四，對，就是這樣……”
　　周易也是突然觸動靈機，像常香姑這樣天生就元陽強橫的女孩極為少見，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練習武術的好材料，就當是驗證吧，讓她站個樁看看。這套樁法雖然是從雜誌上看來的，卻也並非全無作用，自己當初就是靠這套樁法產生出了氣感，這個女孩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未必就不能產生出奇跡。
　　“嗯，我試試看。”
　　常香姑屬於那種很聽話很乖的女孩子，輕輕點了點頭，就按照周易的指示，站起樁來。
　　能堅持多久，是壹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
　　站樁看上去容易，其實時間壹長，兩大腿肌肉就會酸痛，普通人第壹次站樁能夠堅持半個小時就算不錯了。常香姑是船家吃苦耐勞的孩子，又是個元陽鼎盛的特殊體質，周易才會對她期待如此之高。
　　夜深了，也更靜了，草叢中的蟬鳴蟻鬥之聲越發清晰，周易壹面看著認真站樁的常香姑，心意不覺完全沈入天地之間，精神力漸漸散發出去，透入地面，就能夠感受到大地的脈搏、升入空中，就仿佛掌握了風的律動。月轉雲移、風過水面，長蛇潛泳、蟲兒爭食，大自然的種種活動透過精神力量，壹壹呈現在眼前，他就仿佛是自然之子，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掌控壹切。
　　與關峰、龍傲天、鐘大鐘二、古蕓這些武術高手交手的畫面，壹幕幕在眼前閃過，太極、八卦、形意、六合、通臂……華夏的各種武學、各種拳法拳術，變成了壹幅幅生動無比的畫面，在腦海中交融互變，開始產生出壹種集合百家之長的嶄新拳法，到了後來，就連系統給予的九轉玄勁也參與了進來，拳法中的呼吸運轉、內氣運用之道，越來越是精妙悠長。
　　過往的經歷永遠只是經歷而已，機緣不到，無法融會貫通，最後難免漸漸淡化消滅，周易卻是趕在了最合適的時機，在這碧水窩邊，突破了某種隔閡，壹舉融合貫通，竟然演變成壹套特別的拳法、嶄新拳法。
　　“真是奇妙，壹套拳法就這樣被我悟出來了？”
　　周易都有些愕然，這套拳法的形成，完全是在無意之間、無為而成，隨心意而起，萬法自然、自己正是師法自然，就叫它自然拳吧！
　　自然拳，好名字！
　　心意脫出，擡頭看去，早已是月掛中天，夜更深了，看看手表，居然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早就過了十二點。
　　“這個傻丫頭……”
　　看到常香姑居然還在站樁，周易頓時壹皺眉，這姑娘也太認真了，居然堅持站了三個多小時，怕是腿都要軟了吧？自己第壹次站的時候，也沒站這麽久啊？
　　“嗯？”
　　常香姑還是穩穩站著，姿勢沒有任何走樣，而且雙眼微閉，臉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周易不覺壹楞，沒有這麽誇張吧？第壹次站樁，不但沒有叫雙腿酸疼，還會如此享受？
　　“咕咕……”
　　常香姑忽然睜開雙眼，櫻唇壹張，連打了三個嗝，跟著臀部微動，發出‘波’壹聲響，悍然放了個響屁！
　　“果然是奇才，第壹次站樁，就能連通天地之氣，又是打嗝又是放屁？香姑如果練習武術，將來的成就壹定不可限量，恐怕還要超越那個古魔女。”
　　像這樣連通天地之氣，壹般都是身體健康的人經過了整晚的深度睡眠之後，早上醒來後才能做到，打嗝放屁，其實就是排出體內毒氣，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的自然表象；還有些身患重病的人經過多日養息，元氣漸漸恢復，也會有這樣的表現，那就表示生命力開始變得強盛。
　　常香姑站樁站到這個份兒上，那就是說她這三個小時大有收獲，可不是白站；常此下去，就算沒有人指點，身體素質也會變得越來越強，成為女中巾幗壹樣的人物。
　　緣分來了，白天時這個姑娘的執著就曾讓周易深深感動，壹個姑娘家，寧願不治療狐臭也要留在爺爺身邊，雖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周易卻沒想過要放棄她。
　　既然用外力醫治不成，那就從內著手，不用練到什麽丹勁，哪怕是到了化勁，就可以換髓換血，消除壹切隱疾，從此百病不生。到了化勁的大宗師，個個都是壽終正寢，絕無例外。
　　周易雖然不是從明勁、暗勁、化勁壹路走過來的，卻掌握了內家第壹奇功九轉玄勁，再加醫術高明，也曾經從龍傲天和關峰那裏得到過許多關於當代武學國術的知識，如果是他來指導，以常香姑表現出來的天賦，三五年內或許成就不了丹勁，壹個化勁大宗師卻是跑不了的。
　　養成壹個化勁大宗師麽？想想都覺得有成就感啊……
　　“周叔，我……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白月光也掩蓋不住常香姑面上的羞紅，當著男人放了個屁，再豁達的大姑娘也臊得慌，這姑娘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轉身就要逃跑。
　　“別走！”
　　周易壹把抓住常香姑：“剛才站樁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到有股熱氣從丹田產生出來，行遍了全身，十分溫暖？”
　　“丹田？”
　　“就是小肚子。”
　　“嗯，是有的，當時好暖和啊，然後就散開，然後……”常香姑又要臉紅：“周叔叔，妳放開我吧，我要去睡覺。”
　　“妳先等壹下。”
　　放開手，周易走到岸邊撥弄出壹塊足球大小的青石，在常香姑迷惑的目光中輕輕拋起，然後壹拳搗在石上，只聽‘蓬’壹聲脆響，青石竟然被他壹拳打得四分五裂。
　　“厲害麽？”周易有些自得，要讓這小丫頭心生折服，乖乖地跟在屁股後面叫師傅，是必須要展露壹手絕技的。
　　“周叔叔是學過硬氣功吧，真是好厲害！”常香姑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可不是普通的硬氣功，是真正的武學高手才能擁有的拳勁，壹拳打出，破山開石，厲害無比。”
　　周易嘿嘿壹笑：“想學不想學？”
　　“不想……”
　　常香姑搖頭：“爺爺說過，女孩子不好拋頭露面，我要陪著爺爺，不會去上街賣藝的……”
　　“上街賣藝？”
　　周易眼前壹黑，差點沒當場厥過去，可憐自己首次生出收徒之心，居然被未來女徒弟當成了街上賣藝的，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不是要妳去賣藝，這叫武術，也叫國術，等妳練到了這種程度，就可以換髓換血，消除隱疾，到時候狐臭就自然好了，身體也不會變弱，照樣可以陪妳爺爺……”
　　“真的？那我學！”常香姑眼睛亮了：“周叔叔，妳教教我吧。”
　　“那就不要叫周叔叔了，先拜師吧。”
　　這個德才兼備的學生，周易還是很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