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值得獎勵

張子安撿起小芹菜落下的壹只自封口塑料袋，裏面還有小半袋什錦幹果。他往肩頭上壹扔，理查德準確地壹口叼住。
“嘎嘎！”它剛張嘴叫喚，塑料袋就掉下來。它又趕緊低頭再次叼住，撲騰著翅膀落到收銀臺的桌子上，嘴壹松，塑料袋落在桌面上。
“嘎嘎！傑夫妳今天吃錯藥了？對我這麽好？”它聒噪地叫道。
“別自作多情了，純粹是覺得妳這家夥還是有點價值的。”張子安說道，繼續收拾三只貓精靈的食盆。
理查德用爪子按住塑料袋，將袋子叼破，把裏面的各種幹果全倒在桌子上，壹口壹個，不停地啄食著，然而即使吃也堵不上它的嘴。
“嘎嘎！傑夫妳就別害羞了，快大方地承認愛上我了吧！”它把頭壹歪，“嘎？[愛]上我了，愛[上]我了，唔……重音的差別產生了語意上的微妙變化呢……”
“我求妳別微妙變化！”張子安無力吐槽。
“嘎嘎！”理查德自鳴得意地繼續啄食幹果。
從中文系課堂上第壹次遇到解語鳥時，張子安就察覺到它似乎可以模仿其他人的聲音，而且能模仿得以假亂真——起初他沒把這當成壹回事，很多上電視表演的模仿秀選手同樣能做到。然而剛才的事充分證明了壹個道理，同樣的能力，依據使用方法的不同，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解語鳥會幫他圓上這個善意的謊言，讓小芹菜的童年夢想可以走得更遠。也許在它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著壹顆不那麽玩世不恭的心。
所以他把那袋幹果獎勵給它，並且決定去網購壹些幹果，再買壹些蔬菜水果，給它當食物。就算是只為了今天早上的表現，它也配得上這些獎勵。
張子安拿著食盆上了二樓，把它們洗幹凈。
正在這時，他聽到樓下有人說話。
“有人在嗎？”
“來了。”張子安趕忙放下洗了壹半的食盆，匆匆下樓，“哪位啊？”
他來到壹樓，看了壹圈兒，卻沒有看到人影。
老茶沖著壹本正經憑欄遠眺的解語鳥努努嘴。
“……”得到暗示的張子安看向理查德，“是妳丫在搞鬼吧？”
“嘎嘎！被傑夫發現啦！好不好玩？”理查德拍著翅膀叫道。
“不好玩！”
理查德用爪子踢了踢空塑料袋，“傑夫再給我弄些吃的吧，都吃完了。”
“沒了，連這些都是小芹菜帶來的，而且她是帶給倉鼠和垂耳兔吃的，本來就沒有妳的份兒，看在妳表現不錯的份上才給妳嘗嘗。”張子安壹晃身又上了樓，繼續洗食盆。
“切，小氣鬼傑夫！”理查德憤憤不平地嘀咕著。
還沒過十秒鐘，樓下又有壹聲，“有人在嗎？”
“沒有！”張子安心知又是賤鳥精靈在搞鬼，不耐煩地大聲回答。
樓下果然沈默了。
張子安在心中冷笑，這只賤鳥大概不知道吧，同壹種招式對剩鬥士只能使用壹次……
“沒人是鬼在說話啊？”樓下又傳來聲音。
臥槽！這賤鳥還真閑得慌啊，玩起來沒完是不是？
“我警告妳啊，別把我當白癡，我是不會上當的，沒人就是沒人，妳叫破嗓子也沒用！”他沖著樓下喊道。
樓下的聲音再次沈默了。
張子安洗完了食盆，把它們依次放入碗櫃。
“餵？是精神病院嗎？我這裏有個神經病亟待妳們的治療，地址是中華路南口……”樓下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張子安的大腦死機了幾秒鐘。
不對啊，那只賤鳥知道這裏是中華路南口麽？
我勒個去！
顧不得關上碗櫃的門，他撒開腿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等壹下！我是在開玩笑！別麻煩精神病院的大夫了！”
店鋪的收銀臺旁邊，壹位身材瘦高紮著馬尾辮的男人正在講電話，衣著打扮和動作充滿了藝術家的氣質，正是蕭顏介紹來的那個設計師郭冬嶽。
解語鳥站在收銀臺上向張子安擠眉弄眼，完全是小人得誌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是在開玩笑！請妳先把電話放下！”張子安顧不上修理這只賤鳥，急忙對郭冬嶽解釋。
郭冬嶽猶豫了壹下，對電話說道：“稍等壹下我再打。”然後掛斷了電話。
“張先生，妳說在開玩笑？”他確認道。
“沒錯！”張子安這才松了壹口氣，“我確實在開玩笑！”
“跟誰？”郭冬嶽又問。
“跟……”張子安擡起手想指那只賤鳥，然而馬上就覺得不妥，手腕壹轉指向郭冬嶽，“我在跟妳開玩笑！”
郭冬嶽相當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我？張先生，咱們只見過壹次面吧？再說妳怎麽知道我要來？”
張子安想說從二樓臥室的窗戶裏看到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理查德搶答了：“千裏姻緣壹鳥牽！”
郭冬嶽嚇得後退半步，死死盯著這只搔首弄姿的灰鸚鵡，臉色都變了。
張子安狠狠瞪了理查德壹眼，趕緊解釋道：“不要誤會，它不會說話！”
郭冬嶽眼睛不眨地盯著它，半分鐘之後才移開目光，看向張子安，“妳這人好生奇怪，它明明說話了，妳為什麽說它不會說話？”
“不不，我是說……它是會說話，但它說的話全是我教給它的！”張子安進壹步解釋，但總覺得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郭冬嶽看了壹眼自己的手機，猶豫要不要繼續剛才那通電話，“這店裏除了妳以外還有誰？不是妳教的，難道還是我教的？”
張子安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了，下定決心壹會兒非要拿雞毛撣子抽這只賤鳥不可！
好在郭冬嶽大概接受了這個店長腦子不正常的設定，只是奇怪地看了他幾眼，沒有過多糾結於此。
他彎下腰，仔細觀看理查德的樣子。
理查德用鳥喙搔弄著胸前的羽毛，對郭冬嶽的目光視若無睹。
“這是什麽鸚鵡？”他問道。
張子安可盼到他轉換話題了，立刻回答道：“非洲灰鸚鵡。”
理查德的小黑眼珠壹轉，說道：“嗨！妳好，我叫理查德，很高興見到妳！”
郭冬嶽又是壹怔，不過這句話不算離譜，他也沒有太過驚訝。
張子安從旁解釋道：“它也就會這麽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嘎嘎！來將通名！”
就像是為了打張子安的臉壹樣，理查德拍打著翅膀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