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酒幹倘賣無

相比於龐大的中國，德國實在是很小，從北邊的漢堡到南邊的慕尼黑，距離只有700多公裏。
張子安是上午從酒店出發的，中間在紀念品商店耽擱了壹會兒，即使如此，在中午時分也抵達了目的地，壹座北方的海濱小城。
柏林電影節的影響力波及不到這裏，小城顯然比柏林冷清得多，而且正是工作日，大街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
這裏比柏林更冷，天陰著，強勁的海風從車窗外呼嘯而過，路上的行人全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跟濱海市最冷的時候差不多。
“本宮問妳，這裏就是那座蘊藏了7.2萬噸鉆石的德國小鎮？”菲娜打量著外面，懷疑地問道，“鉆石在哪？本宮只聞到了鹹魚味！”
張子安都忘了自己信口開過的河，沒想到菲娜居然還記著，只得幹咳兩聲，硬著頭皮敷衍道：“就是這裏，不過妳別著急啊！妳想想，如果鉆石就擺在明面上，還不早就被別人搶走了？哪輪得到妳過來？”
菲娜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個道理，點頭道：“也罷，本宮就再等等。不過妳所言差矣，全天下的鉆石都是本宮的，膽敢出手搶奪的凡人，全都要送去修金字塔！”
“呸呸呸！整天口花花的臭男人！妳就繼續吹吧，老娘看妳打算怎麽收場！”雪獅子幸災樂禍地噴著口水，“話說在前頭，到時候老娘就不吃烤蛋蛋了，要吃煎雞蛋夾烤腸！”
張子安愁啊，壹邊開車尋找雷娜父親的住址，壹邊尋思著解決辦法。
中午時分，他和精靈們的肚子都餓了，越餓著肚子越想不出辦法，他便提議道：“這樣吧，咱們先找地方吃飯，怎麽樣？中午去陌生人家裏登門拜訪也不方便，打擾人家吃飯的雅興。”
壹提到吃，菲娜的註意力被暫時轉移，欣然同意這個提議。
張子安把車停在壹家餐廳門口，精靈們嫌外面冷，不願意出去，他就自己下了車，準備吃完飯之後帶著食物回來。
這家餐廳的外觀和內部裝潢都具有濃郁的德國傳統風格，方方正正的木凳木桌，四處彌漫的啤酒味道。
店內穿梭往來的服務員同樣穿著傳統風格的制服，男服務員是白襯衫與黑色背帶長褲的組合，白襪子壹直延伸到接近膝蓋的位置，腳上是黑皮鞋，全身只有兩種顏色，顯得幹凈利落；女服務員則穿著巴伐利亞風格的長裙，走起路來搖曳生風。
還有壹支無名的樂隊用電子琴和小號現場演繹著歡快的鄉村樂曲。
進到店裏，就仿佛穿越了時空，來到幾十年前甚至幾個世紀前的老式啤酒坊，除了壹點比較違和，就是店內還擺放著壹臺大屏幕電視放著本地球隊的比賽。
不同於安靜的西餐廳，這家店裏的氣氛非常喧鬧，食客們高談闊論，豪邁地飲下壹杯又壹杯的啤酒——值得註意的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幾個瘦子，無論男女。
店內溫度很高，張子安找了個空桌子坐下，脫掉外套放在壹邊，研究了壹下菜單和鄰桌點的東西，向服務員點了壹份德國特色的煮肘子。
“老兄，怎麽不來壹杯啤酒？”
他低頭看手機的時候，身後有人用英語問道，可能是聽到了他與服務員在用英語說話。
張子安側頭壹看，是鄰桌的壹位食客，桌子上擺著壹份煮肘子，還有壹杯黃啤酒——啤酒已經見底，煮肘子剛吃了壹半，他點菜就是參照這個人點的，只是沒點啤酒。
這位食客大約六七十歲的年紀，頭發花白，通紅的酒糟鼻子，盡管上了年紀，身體卻壯得像壹頭熊。
他面色微醺地打量著張子安，說話有些大舌頭，向服務員高聲喊道：“再來兩杯啤酒！”
服務員很快端來兩杯色澤金黃泛著白沫的啤酒。
“這杯給他，算我的賬上。”酒糟鼻食客指著張子安，示意服務員把其中壹杯放到張子安桌子上。
張子安趕緊擺手推辭道：“謝謝，但是我不能喝，壹會兒還要開車。”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他還是很遵守交通法規的。
酒糟鼻食客呵呵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壹樣，說道：“妳是外國人？第壹次來到德國吧？誰告訴妳喝酒不能開車的？”
張子安：“？？？？？”
他壹臉懵逼，幾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酒糟鼻食客指著旁邊剛吃完飯正在離席的另壹位女性食客，示意張子安註意她。
女食客的桌子上擺著壹只空啤酒杯，杯壁上還殘余少許泡沫，顯然她剛喝了壹杯啤酒。
只見她披上外套和圍巾，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結完賬後就徑自推門而出。
張子安的視線壹直跟隨著她，隔著窗玻璃，看到她坐進壹輛停在外面的車裏，發動汽車駛離。
這似乎是司空見慣的壹幕，其他食客和服務員都對此不以為異。
接著，又有壹位食客吃完結賬，同樣喝了啤酒，同樣是開車離開……
張子安看傻了，不是都說德國人嚴謹守法麽？怎麽公然酒駕還沒人管？
酒糟鼻盯著他的臉，笑得更厲害，整個臉都漲紅了。
“小子，告訴妳，啤酒在這裏是當飲料喝的，就像妳們平時喝可樂差不多！喝這點兒酒在德國根本不算酒駕，不要把其他國家的交規套用在德國！德國的車和酒是不分家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連鄰近酒桌的食客都聽到了，紛紛轉頭沖張子安微笑，舉起手裏的啤酒，咕嘟咕嘟壹飲而盡。
女服務員把張子安點的煮肘子端上來，聞言也笑道：“小夥子，喝吧，沒關系，來德國哪能不喝啤酒呢？只喝壹杯的話，不會影響開車的。另外告訴妳，本店的啤酒與煮肘子是絕配哦！”
“喝！喝！喝！”
在酒糟鼻食客的帶頭慫恿下，周圍的食客全都拍著桌子起哄。
“進球啦！”
正好本地球隊破門成功，幾乎整個店內都沸騰起來。
張子安盛情難卻，舉起酒杯喝了壹大口，贊嘆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