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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的巔峰

方少

都市生活

作者曾經是壹名職業老千,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讀者:老千是壹條歧路。 無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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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議

老千的巔峰 by 方少

2018-9-28 21:31

  典型的領導辦公室,我坐在他那椅子上壹個勁晃。我打開他的抽屜想翻點什麽新鮮玩意出來,他說著些什麽,我也沒註意,壹邊翻著壹邊作著答復。
  第壹個抽屜裏放了壹些文件,壹張Beyond的專輯顯得格外顯眼,面殼上印著黃家駒以及樂隊的相片。當年我們如癡如狂地喜歡他的音樂,只是現在,很少有人唱了,應該是過了保質期吧,我還真就找不出什麽東西能永遠保鮮的。
  第二層抽屜的壹些文件下邊,赫然躺著壹把七七式國產警備手槍。
  “妳膽也忒大了,槍放辦公室裏邊!”我將聲音壓得很低,卻壓不住那股沖上頭的血液。
  “那是給妳準備的,我玩什麽槍啊,大壹點的場合哪有帶進去的機會,再說就妳這種,十個八個的也近不了我的身。”他說完壹臉鄙視地望著我。
  “妳少裝,就本人這種拿兩把菜刀,妳要跟我幹,便宜不了妳。”我回擊著他的不屑。
  他沒回話,將襯衫的扣子解開,把衣服脫了下來,甩到壹棵盆景上。然後他背向我,映著斜陽,我清楚地看到他後背肩頭上壹條長長的刀疤觸目驚心。“兩把?這是四個人,壹根鐵條,三把刀留下的紀念品,就那壹戰,我從小弟混到跟班,妳啊,不懂這個,就像我不懂妳那個壹樣。”
  “人家都紋龍紋虎的,妳小子養蜈蚣,有性格。”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揪得痛,見證著他成長的傷疤將永遠與他形影不離,他在被傷痛折磨的時候,作為兄弟的我,又在哪裏與人談笑風生?
  “熏子,撤了吧,妳要是再上,我陪妳壹塊上。”我用很低沈的語氣跟他說。
  “這不撤了嘛,我哥看我三天兩頭跟人動刀,就申請將我調了過來,我也算是有功之臣,坐了這個位子,沒有人說二話。不過這裏不像在深圳,沒事總得跟人爭地盤,搶生意,我也打算過段安逸的日子,等有了錢,咱也開個酒吧,不過現在這裏市場還不成熟,到時算上妳壹份,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兄弟之家,咱們壹起玩,玩到老死,呵呵。”
  我將頭低了下去,不想讓他看到我紅了臉。他壹直想著在遠方,有壹個兄弟,是要與他壹起到老死的兄弟,而我只是在無人的夜晚才會回想起,那個曾經陪伴著我,壹起走過青蔥歲月的兄弟。
  每當回想起熏子,我都止不住落淚,要不是我的執著,他可能不會就那麽死了,我永遠記得那壹幕,他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來,還是告訴我:來生,我們還是兄弟。
  我把玩著手裏的手槍。這種手槍性能很好,屬於機槍性武器,口徑7.62Mm,重大約0.5Kg的樣子,彈夾能裝七發子彈,完全國產自行研制。後來我玩槍非常麻利,黑燈瞎火的也能很快就把子彈裝上去,壹只手就可以操作得很好,但只限於這款,其他的都沒玩過。
  熏子幫我在酒店開了個房間,不用我掏錢,這種好事當然得好好消受壹番,我從此就變得有了閑情逸致,也不用出去趕什麽局,日子過得那叫壹個滋潤。
  當然也有事要做,但不用上桌,五樓到十二樓是壹些茶樓、桑拿、私人會所、舞廳、酒吧之類的房間,這裏邊偶爾會有些牌局,當然也不礙我什麽事,都是些地方幹部在玩。我負責的主要是去巡查,看看有沒有什麽人亂搞,工作性質相當於壹活動的保安。其實大家來這裏消費都蠻老實的,我說的老實是在公共場合裏不亂搞,至於在房間裏幹些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咱也管不了那麽寬。
  偶爾和大家學著講兩句四川話,還挺有趣的。閑來無事,壹個人貓在房間裏搗弄著撲克,還有壹些構思好了的手法,沒有完全編排好或者是還沒練得那麽的流暢,這些我認為將來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不管從事什麽工作,我都沒丟掉。
  大約過了些日子,那天實在找不著活幹,正在房間裏玩腳丫子,熏子推門進來了,說:“哥們,是這麽個事,以前壹兄弟聽說妳是個高手,當然人家也是妳那條道上的,他就想跟妳切磋壹下,記得是切磋啊,我這不來看看熱鬧嘛。”
  “技能比武啊?有獎品嗎?”
  說話的工夫門外又進來個人。
  “我來介紹壹下啊,這位是我兄弟,方少,這位也是鐵哥們,叫小吉。”熏子臉上堆了可親可愛的笑容。
  他把手伸了過來,意思應該是要握個手,我說:“不好意思啊,我這剛搓完腳。”他嘿嘿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來,看妳倆比試壹下,誰厲害壹點。”
  我對這種事情壹點興趣都沒有,別說還沒有獎勵。
  “行了,哥啊,別鬧騰我,我還要去巡查呢,哪有這工夫?”
  “不許走,妳那事可幹可不幹,這邊少妳不行,老實跟我交代,妳小子不是沒貨吧?”
  他壹說這話我就不想去了,我不想老拿著這些東西顯擺,但妳不能這麽激我,沒有兩把刷子拿什麽東西吃飯?“我可先說好了,就壹次,也省得妳沒事拿我開涮,來吧,想怎麽玩啊?”我移了移身子,朝著床邊坐了過去,小吉把撲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熏子說就玩詐金花吧,咱都熟這個。
  他將撲克拆開,是壹副新撲克,順序都是好的。“都押點東西吧,沒有賭註我可不玩啊。”我等著看他們能不能拿出點稀奇玩意出來當賭註。
  熏子在身上摸了幾下,掏出個火機,是個好東西叫Zippo,小吉也取下了手指上的戒指,壹看我沒拿什麽東西出來,小吉不樂意了:“哥們妳這不行,妳這是玩空手套白狼啊?”
  “對啊,我靠這個吃飯啊,不可以啊?”
  “小吉妳別跟他爭,他從小就精得跟猴似的,妳大膽地弄,只要能贏他,放心,他輸了今天晚上咱們宰他壹頓。”
  “那,那不好吧?”小吉壹邊洗著牌,壹邊回答熏子的話,他動作很迅速,卻很顯眼,壹般沒有玩過這種招術的人可能不知道。他把牌狂洗了壹陣,又狂抽了壹把,感覺滿意了,把牌伸到中間,意思是要我們切壹下牌。
  妳不怕我給妳切亂了嗎?我心裏這麽想,壹臉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是壹陣瓜笑。瓜是四川話,大概意思是笨,跟湖南話的寶是壹樣的。
  熏子急不可待地伸手去切牌,我把他叫住了。我將牌切了,並阻止了他的動作,與此同時將切在我手裏的那疊牌的底牌移到了上面,並彈了壹張底牌到袖子裏,這種移牌法我前面提到過,不作過多描述。
  然後小吉把牌拿了過去,整理了壹番,看起來是將牌還原,熏子滿臉期待地看著小吉的動作。小吉小心翼翼地發著牌,生怕把順序弄錯了,頭家是我,自己家裏最後。
  本來我想看了牌之後換壹張,可牌剛壹發完,他倆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瞪著我,我壹下楞了。換牌這種工作雖然不需要很長時間,動作也不會太大,可有人盯著妳看,妳哪怕用很小的巧勁甩壹下,就算是人家沒看到將牌換掉的瞬間,懷疑卻沒辦法消除。
  我索性將牌直接翻開,說:“散打冠軍,有嗎?”散打冠軍的意思是Akj,這樣的牌,沒有壹對以上的牌是贏不了的,在單個裏邊最大,所以叫散打冠軍。
  他倆對視了壹下,又把手裏的牌按在床上壹點點撥開。我看了感覺好笑:“妳小子這毛病還沒改呢?”
  熏子腦袋晃了壹下,對小吉說:“有對子嗎?”
  “對,對不起。”小吉顯得很尷尬。
  “妳的神通哪去啦?平時不是玩得挺好的嗎?還給妳特意弄這麽個玩法。”
  “這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啊,明明好好的。”
  我將床邊的兩個寶貝拿了過來:“哎呀,這是個好家夥,值不少錢呢。哎呀,這個,這個也不錯,愛死我了,謝謝啊,還有東西玩嗎?”
  我說著,壹邊還搖頭晃腦的,把他們氣得可以。熏子盯著小吉,壹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吉顯得很委屈,嘟囔著自己沒出錯。
  熏子又從衣服裏摸出壹包煙,是包好煙,熊貓系列的,外面得賣到壹百來元錢壹包。
  “哎呀,好東西,妳呢,還有啥?”
  “可別想著這東西能還給妳們啊,要麽從我這贏回去,不然可收繳國庫了啊。”
  小吉掏了好壹會兒,最後也沒掏出個名堂,後來他盯著熏子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壹樣:“子勛啊,把妳那玉墜子借我使使。”
  “嘖,妳問他看行不行?”熏子朝我說。
  那玉墜子是我在學校的時候存了幾個月的錢才狠心買的,最開始是想買點什麽東西送給芬的,但錢還沒存夠,我們倆就離開學校了,於是我東拼西湊地借錢,才買了這個東西,送給熏子作為禮物。
  當時據熏子說他還沒來得及買東西,很不好意思地說是要請我吃飯,我說先欠著,來日方長,總有給我的時候。
  那玉墜子戴在他脖子上有幾年了,紅線已經有點褪色,更突顯玉墜子的價值和意義。
  後來小吉實在找不到什麽能下註的東西,還急了:“輸了今天晚飯我請,行吧?”
  他又開始理牌、洗牌、抽牌,然後發牌,我說:“小吉妳多了張牌啊。”
  他倆的視線都轉到了小吉的牌堆上,壹翻確實多了張牌。
  “妳看這人不老實,還出千,行,今晚就吃妳。”
  熏子不樂意了,對小吉說:“妳搞什麽搞,害我又輸了包幹糧。”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剛剛我沒有偷牌,是方少弄的吧。”
  “說話憑良心,我可沒湊到妳那裏去,大眼瞪小眼地看得明白啊,而且牌不是妳發的嘛,我又沒多,哪有牌給妳?”我很嚴肅地告訴他我並沒有動作。小吉急了,說:“那,這又是怎麽回事啊?”
  “妳給講講,主要是給他講講。”熏子很想知道是為什麽,可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問我,就拐著彎說是要給小吉上壹課。
  我撕開那包煙,抽出了壹支,點上。
  小吉說:“講講,也讓他小子長長見識。”
  我將牌收攏,持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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