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當崛川大會長土下座叫爸爸

　　琵琶湖旁的安土城八幡神社，今天打掃得非常幹凈。
　　盡管有人保護、幫忙，但今天的灑掃還是春野遙親自完成的。
　　在她身旁，是陶知命讓入江雄太安排過來的兩姐妹工藤惠子、工藤裕子，壹樣的巫女打扮。
　　現在，她已經換上了幹凈的衣服，靜靜等在房中。
　　聽大郎說，今天崛川信彥會親自過來謝罪。
　　當然，這只是先收點利息。但能夠看到仇人在自己面前低頭認錯，對春野遙來說仍然是十分重要的。
　　還只過去壹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能幫著自己做到這種程度了。
　　這會是壹個轉折點。
　　接下來，崛川信彥為他做過的事情真正付出代價，只是時間問題。
　　大郎說，不會要很久了。
　　“惠子。”春野遙開口問道，“崛川會長他們還在正殿嗎？”
　　“是的。”旁邊的工藤惠子欠了欠身，“壹直在那裏參拜。”
　　春野遙點了點頭。
　　是提前到了，等大郎到來嗎？
　　態度是很謙卑的。
　　春野遙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這是他強大的表現。
　　八幡神社的正殿中，崛川信彥和高木仁八壹直肅立在那，雙手合十站著。
　　今天八幡神社找了個借口，沒有接待外人的參拜，也顯得很安靜。
　　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壹個多小時。
　　也就站了這麽久。
　　陶知命雖然還沒到，但他們都知道這裏有陶知命的人。
　　既然準備低頭了，態度要被他看到。
　　直到又過了壹個多小時，接近正午了，才聽到背後神社的院子中有數個腳步聲。
　　聽到了春野遙的聲音：“歡迎回來……”
　　崛川信彥睜開了眼睛，挪著已經酸麻的腿，緩緩地轉身。
　　院子那邊，陶知命正笑著看過來。
　　崛川信彥卻看到了他旁邊的壹個人，眼神更加凝重。
　　那是橋本太郎。
　　兩人走了過去，崛川信彥彎著腰：“橋本桑，陶會長，植野君，入江君，中午好。”
　　“久等了，崛川桑，高木桑。”陶知命開口了，“到房間裏坐著聊吧，聽說妳們壹上午都在這裏參拜。站了這麽久，很累了吧？”
　　“神社是個安靜反思過去的好地方。”崛川信彥唏噓地說著。
　　“陶君，妳們先聊吧，我也參拜壹番。”橋本太郎淡淡地看了崛川信彥壹下，就欠身往正殿去了。
　　入江雄太跟著過去，植野洋介則笑容滿面地跟高木仁八說道：“父親大人，關於婚禮的事情，家父有些流程和禮儀方面的想法，讓我征詢您的意見。”
　　於是各有各的事，崛川信彥獨自跟著陶知命、春野遙進了偏殿的壹間靜室。
　　工藤惠子和工藤裕子幫著準備好了茶，退了出去。
　　跪坐在地板的坐墊上，崛川信彥壹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陶知命打破了這安靜：“崛川桑，應該已經知道很多事了吧？”
　　“……是的。”崛川信彥擡起頭，看著這個年輕人笑意十足的眼神，臉上不禁有些感慨，“陶會長，我實在是很敬佩妳。”
　　“哪裏哪裏……在我眼中，崛川桑比當初的巖崎藏之介不知道要高明多少。”陶知命說得很由衷，“如果崛川桑有他那樣的基礎，壹定會是霓虹最強大的數人之壹。”
　　崛川信彥卻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但是陶會長以這麽普通的出身，短短數年時間裏卻已經成為了霓虹最強大的數人之壹。”
　　橋本太郎跟著他來這裏的意思，崛川信彥如何不懂？
　　“看來，高木桑已經對妳全盤托出了啊。”陶知命笑著回了壹句，就收起笑容，挺直了脊背凝視著他，“崛川桑，妳的決定呢？”
　　他的身材比崛川信彥更高大，現在坐得這麽直，眼神是俯視的。
　　崛川信彥生出壹絲屈辱，卻又感到有些無能為力。
　　可是有些事，必須要最後確認壹下。
　　崛川信彥看了看春野遙，她壹直低著頭，面無表情。
　　在八幡神社見面，是因為春野瀧三之死。
　　陶知命說，既然遙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那麽不希望她總是帶著冷漠的氣質。
　　高木仁八說，陶知命早就知道春野瀧三之死，線索是指向他崛川信彥本人的。
　　這個局面，到底應該怎麽做？
　　崛川信彥沈默了壹會，才先緩緩站起身，對著春野遙深深地彎下了腰：“瀧三之死，我也有莫大的責任。這麽多年不能告慰他的亡靈，我深感不安。但請相信，不論是渡邊明，還是親自安排執行的渡邊則，我壹定會盡快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就快速地跪了下來，五體投地，是標準的土下座：“請再多給我壹點時間，實在是……萬分抱歉！”
　　此後，房間裏寂靜無聲。
　　春野遙沒有開口，只緊緊握住了拳。
　　陶知命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於是春野遙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崛川信彥又挪動著換了個方向，面向了陶知命。聲音從地板處傳過來：“陶……桑，您意下如何？”
　　陶知命差點笑起來。
　　可真行啊，崛川信彥。
　　對春野瀧三之死的真相含糊其辭，對春野雪依的事更是只字不提，這當然是因為信息差。
　　高木仁八是絕對不會說春野雪依的事的，那樣的話，崛川信彥從陶知命在八幡神社見面這個要求裏解讀出來的，就會完全是另壹個意思。
　　他在做最終的試探，看自己利用春野瀧三之死的真相，是要達到什麽目的。看自己是不是仍舊覺得他有很大用處，只是要用這件事讓他屈服，從此地位顛倒，陶知命在上，他變成跟班。
　　崛川信彥願意做這個跟班，因此要表達出足夠的誠意，不惜喊用“陶桑”這樣曖昧的稱呼，直呼爸爸。
　　壹貫地不擇手段，符合他的風格。
　　如果妳覺得我還有用，我都這樣了，以後換妳來罩我，我那些破事妳就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妳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妳高高在上，總還是需要做臟事的人。
　　陶知命真的挺佩服他這能屈能伸的模樣。
　　那就好好屈著吧。
　　房間裏再度安靜下來，崛川信彥壹直跪倒在那裏。
　　心裏的屈辱自然是越來越濃，但反而越來越輕松了。
　　此時此刻，崛川信彥真的已經很清楚了，當那樣壹群人已經十分堅定地聯合在了壹起，自己又已經被針對著計劃了這麽久，逃不過這壹劫了。
　　未來是死是活，真的就在對面那個年輕男人的壹念之間。
　　為什麽是由他來決定怎麽做？
　　因為他太年輕了。
　　他還這麽年輕，卻那麽難被扳倒。如果扳不倒，將來各大財團的下壹代，怎麽面對他？
　　他又剛好是紙面硬實力最弱的，因此他註定處於籠絡自己勢力的階段。
　　像自己這樣壹大財團會長這樣的人物，正是能夠大大擴充他實力的最佳人選。時至今日，崛川信彥已經明白了，當初巖崎龍之介攻擊他的事件之所以完成了談判和解，真正被讓出的籌碼是自己。
　　在那之後，陶知命實質上就已經是與其他三大財團平起平坐的人，而不是自己認為的、同樣草根出身可以拉攏的對象。
　　今天，是要實質上鞏固這種認識。
　　所以他沒開口，讓自己壹直這麽跪著，這正好，是個好跡象。
　　說明他認可了自己的價值，籌劃了這麽久，所需要的始終是利益，而不是什麽“讓遙變得不再冷漠”。
　　這是壹個僅僅只有屋子裏的三人看到的場景。橋本太郎借故去參拜，植野洋介拉走高木仁八，都是他在為自己保留應有的體面和尊嚴。
　　陶知命不知道崛川信彥現在是這麽想的，於是他開口了：“崛川桑，聽高木桑說，昨天準備了手槍？”
　　崛川信彥的肩膀抖了抖，聲音幹澀地回答：“陶桑的手段令我惶恐不安，意識到了他的背叛也非常憤怒。現在，我已經充分理解了高木桑，非常感激他的良苦用心！陶桑，我的過激，相信您也理解的。”
　　壹口壹個陶桑，竟越來越順嘴了。
　　“怎麽就這麽肯定，他也是為了妳好呢？”陶知命聲音裏滿是笑意，“讓妳為過去的事情承擔罪責，他可以在我們的支持下真正坐穩會長之位。崛川桑牽涉到的醜聞會成為第壹勸業財團的巨大危機，清楚了我們實力的伊藤忠幸兵衛等人，會屈服的。”
　　崛川信彥咬著牙說道：“高木桑過去並不是直面伊藤忠桑他們的人，我相信第壹勸業最終還是會被擊潰，但我的存在，仍舊能讓事情變得更容易。而且，現在我已經有了充分的覺悟，會作為您有用的部下完成您的指示！不論是第壹勸業，還是八幡研究會，我已經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說到這裏，他聲音反而大了些，雖然仍舊跪著，但似乎不怕被外面的人聽到了：“陶桑！我和您都同樣出身於平民，我相信，您為了將來家族的傳承，也需要更多忠誠部下的支持！”
　　陶知命的聲音近了壹些，像是湊了過來，但語氣有些冷冽：“崛川桑，以妳的性格和做派，妳覺得我能信任妳？”
　　崛川信彥壹時沒回答，隨後，才緩緩地擡起了頭，看著陶知命。
　　這是他跪下來之後，第壹次擡頭。
　　看見的，是壹張表情冷峻的臉，但嘴角並沒有嘲諷，眼神中全是認真。
　　崛川信彥苦笑起來，指了指自己的頭發，聲音很落寞：“陶桑，我已經老了。您還這麽年輕，我在您面前都認命了，我沒指望我的後代有朝壹日能夠翻天。”
　　這個時候，他似乎放松了下來，自己喝了壹口茶，頗為蕭索地說：“壹步壹步地往上爬，為了成功和地位不擇手段，我這樣的人確實很難得到信任。但我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也不用考慮這個問題，您壹定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看著陶知命，崛川信彥說道：“原來，我只是想獲得更好。現在，我只是認為，自己還有活著的價值。我確實仍舊有很大的力量，可以殊死壹搏，但那樣又有什麽意義呢？我已經提前認輸了，陶桑，您滿意我的回答嗎？”
　　是的，崛川信彥這麽多天想了很多，如果默認對方的來意是最險惡的那種、務必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那種，那麽殊死壹搏會怎麽樣呢？
　　就算他能掀起龐大的能量，對他們進行瘋狂的反撲，但他崛川信彥畢竟也只有壹條命。
　　只需要東京地檢特搜部將他崛川信彥帶走，那麽自己對他們造成的破壞，除了只增加壹點內心的快意，又有什麽意義？
　　那些事，也會增強他們讓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讓整個崛川壹家徹底沈淪的決心。
　　更何況，只有壹個高木仁八被收買了嗎？
　　自己要先幹掉高木仁八嗎？
　　先幹掉高木仁八，其他的部下會怎麽想？不幹掉高木仁八，他分分鐘可以在自己被抓走的情況下暫時收攏其他部下“靜觀其變、想辦法營救”。
　　所以這真的是死局，只有自己的命是真實的。情況已經發展到這壹步，除非自己壹心求死，那麽反撲報復就沒有意義。
　　崛川信彥的頭發，就是這樣白的。
　　因此他說提前認輸了，說得很誠懇，說得很落寞。
　　他看到，陶知命的眼神裏露出壹絲贊賞，不知道是肯定他的這種態度，還是佩服他的清醒頭腦。
　　“遙，崛川桑既然已經承諾了，那就再給他壹些時間吧。”陶知命握著春野遙的手，像是在安撫她服從自己，“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妳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春野遙抿著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
　　“去幫我請橋本大人個高木桑他們過來吧。”
　　春野遙起身緩緩走出門，陶知命才對崛川信彥說道：“崛川桑，我說敬佩妳，是認真的。”
　　崛川信彥苦澀地搖了搖頭：“陶桑，我說的全部，也都是認真的。要和橋本大人談的事，與八幡研究會有關吧？”
　　“沒錯。”陶知命點頭，“崛川桑，第壹勸業還是離不開妳。反倒是八幡研究會，讓高木桑去負責吧。另外，上田家是武士之家，八幡神社也需要守護它的忠誠武士啊。”
　　“……”崛川信彥想明白了，低下了頭，“是非常好的安排。”
　　自己的影響力被徹底局限於第壹勸業財團內，而第壹勸業遲早姓陶。
　　崛川信彥現在沒有什麽籌碼，能多爭些什麽。
　　陶知命又說道：“春野瀧三原先是妳的義弟，遙就相當於是妳的侄女。既然是壹家人，不如讓夫人和孩子也時常到這裏來住壹住，增進壹下感情？”
　　崛川信彥看著他，陶知命表情平靜。
　　反正妳都說了，我肯定會有“解決妳是否值得信任”這個問題的辦法。
　　崛川信彥再次低頭：“是應當這樣的。”
　　到底是時常來這裏住壹住，還是事成之前壹直住在這，那還用想嗎？
　　“妳既然說服了伊藤忠幸兵衛他們接受我的註資，幫助解決了財團的大問題，就繼續推動將他們趕下舞臺的計劃吧。”陶知命笑著說道，“為了幫助妳，我會先派壹個人來進行盡職調查和財務審計，這也是正式談判註資條件前應有的程序。”
　　崛川信彥點了點頭，還要派壹個人在身邊監視自己，非常能理解。
　　陶知命又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人，是深谷梨子。”
　　崛川信彥愕然擡頭看著他。
　　陶知命表情平靜，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但已經退步了的崛川信彥，此刻能夠因為深谷梨子翻臉嗎？
　　在他看來，為了女人的仇恨做出這樣計劃的人，應該是瘋子吧。可這個年輕人瘋嗎？不，他聰明理智得可怕。
　　這是進壹步確定自己的“效忠程度”嗎？
　　於是崛川信彥說道：“是本來就出身第壹勸業的人，想必伊藤忠幸兵衛他們只會認為這是您的誠意，壹切只是走個過場。”
　　陶知命的嘴角翹了起來，似乎很滿意。
　　不甘心徹底失敗的人，已經決定了做狗的人，就不再那麽危險了。
　　而陶知命把深谷梨子調回來，除了讓她親自參與爽壹爽，更是因為她能最好地履行好這個職責。
　　當然了，陶知命現在要開始迷惑崛川信彥了，於是笑著說：“崛川桑，還要多謝妳對她的培養，因此既有非常強的職業能力，又十分忠誠順從。我用她用得很順手，實不相瞞，妳可能也從高木桑那邊聽說了我的真正財力。那些資金，主要都是她在按我的指示進行打理。”
　　崛川信彥當然知道那是壹個被自己扭曲了性格，被激發了奴性的女人。
　　現在看來，似乎陶知命當初把她要過去，就是要利用這壹點。
　　因此他試探著說道：“陶桑，您要是覺得這樣的人好用，我這邊還有壹些……”
　　陶知命笑了笑：“將來，都會用上的。”
　　這壹笑，笑得曖昧，也笑得挑逗。崛川信彥會錯了意，以為陶知命是真的這麽覺得的，因此也附和地笑了起來。
　　果然，在他現在的版圖裏，黑暗的壹面是稻川會，灰色的壹面卻只有木下秀風那個家夥以前算是沾壹點，又怎麽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而能和稻川會合作得這麽好的家夥，哪裏會在乎這些？
　　崛川信彥以己度人，加上陶知命女人眾多，壹貫浪得飛起，竟楞是讓崛川信彥沒往這個方向上深想。
　　他哪裏知道，他只是陶知命當初計劃財團戰爭選擇突破目標時，因為各種前因隨機抽取的“幸運撲街”？
　　陶知命模棱兩可地轉變了房間裏的氣氛，之前也敲過警示的大棒了，現在給出了虛假的甜棗。
　　他認真地說道：“再次說壹遍，崛川桑，我對妳確實是非常敬佩的，現在甚至非常高興，妳因為原計劃的壹點點小小變動就察覺到了現在的局面，做出了我最希望看到的選擇。等壹下橋本桑過來之後，其實除了八幡研究會，還要和妳談壹件事。”
　　“請吩咐！”崛川信彥的位置擺得很正，低下頭。
　　“成功的路上，違心做出了很多事的那種心情，我是非常理解的。”陶知命正色道，“那也是因為起點太低的緣故。現在有了新的平臺，已經不必再那樣了。”
　　崛川信彥感不感動陶知命是不知道的，反正壹個這麽壹說，另壹個也就這麽壹聽。
　　他沒動是真的。
　　陶知命繼續說道：“另壹件事，就是需要妳配合橋本桑。現在，計劃將霓虹輸出入銀行和霓虹海外經濟協力基金合並，組成壹個霓虹國際協力銀行。這個銀行的資本金全部源於政府，但可以借款、發行金融債券。我希望妳讓第壹勸業財團積極支持這個銀行的融資。”
　　雖然現在第壹勸業的壞賬規模很大，但既然有了陶知命的“加入”，崛川信彥覺得沒問題。
　　“這並不是純粹為了擴大第壹勸業的債務風險。”陶知命繼續說道，“霓虹國際協力銀行會發起對香島幾個項目的投資。尾上縫不是與香島的幾個富商壹起成立了壹個不動產會社嗎？尾上縫出事後，香島那些人會需要拿出資金來完成收割。我希望第壹勸業也對他們授信壹筆資金，這可以說成第壹勸業對那些優質資產的收割計劃，伊藤忠幸兵衛他們不會反對。”
　　崛川信彥心頭壹凜，問道：“那麽香島的那幾位……是您麾下的人嗎？”
　　陶知命笑了笑，他這麽理解正好。
　　“崛川桑，這麽和妳說吧。當初巖崎龍之介和妳壹起圖謀我，背後倚仗的也是米國那些人的支持吧？但我亮出了底牌，他們擔心我將來憑實力去他們的大本營掀起風浪，讓他們在米國金融市場損失慘重，因此終歸需要對我妥協。”
　　讓米國那些人也妥協，不知道為什麽崛川信彥覺得挺爽的。
　　“所以，既然我本來就已經在香島有投資了，那麽香島那麽個彈丸之地，那些利益自然要彌補給我。”說到這裏，陶知命開始蠱惑了，“那幾個人，現在不能算是我的麾下。但是想讓他們成為我的麾下，或者幹脆退出香島舞臺的話，他們也得像妳壹樣經歷不少事，妳說對吧？”
　　剛剛被打斷脊梁骨的狗，對於將別人的脊梁骨也打斷這種事，確實是很意動的，有種無力反抗，就去仗勢欺人的快感。
　　崛川信彥不禁說道：“您的意思是……”
　　“沒錯！”陶知命笑著鼓勵，聰明的人壹暗示，肯定就會懂，“崛川桑，為什麽我的朋友這麽多？因為我總是能為大家帶來更大的利益。不用擔心對我屈服之後，未來得到的會比現在更少。去年我的生日聚會上，妳還不明白嗎？我的舞臺，在全世界！除了香島、宙國、東南亞，還有歐依爾特、紅蘇、歐洲、米國！”
　　他說去年的生日聚會，崛川信彥如何能忘記？
　　那是縱論將來，為整個霓虹指出壹條路，甚至說著將來可以等著分食霸主血肉這種野望的壹場聚會！
　　這就是他的氣魄。
　　看著他年輕的臉，崛川信彥忽然更加覺得這是天命。
　　就像巖崎龍之介現在的真情實感壹樣，崛川信彥產生了“輸得不冤”這種想法。
　　“所以崛川桑！”陶知命對他伸出了手，“跟著我壹起走向全世界吧！把頭發染黑，妳正在壯年！香島的投資，就是走向世界舞臺的第壹步！除了妳，我身邊還有誰具備駕馭整個國際產業的能力？”
　　崛川信彥被演麻了。
　　自己以為他確實會缺壹個能做臟事的人，自己的能力確實也不差。但是，原來他用這種方式折服自己的目的，是為了這麽廣闊的計劃收攏部將嗎？
　　“我壹定會全力以赴的！”崛川信彥雙手握了上去，彎下了腰，“會長大人！”
　　“失禮了。”門外響起了高木仁八的聲音。
　　門被打開之後，崛川信彥知道在這些人面前不用維持自己所為的體面和自尊，因此還是刻意保持了壹下這種姿態讓他們看見。
　　高木仁八神奇地發現，崛川信彥居然有點容光煥發、精神振奮的意思，於是徹底暈了。
　　坐下之後，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問，幹脆就低下了頭。
　　橋本太郎見到崛川信彥對討論的各件事都從善如流，並且還積極地幫著補充細節，只能時不時感慨地看壹看陶知命。
　　妳特麽屬實是離譜了，這就是堂堂大財團的會長？就這麽幹脆地成了妳的忠犬？
　　陶知命只是微微笑著，深藏功與名。
　　早就跟妳說了，按我說的做，妳將來能當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