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三十六章：第七塔圖（七）

　　牛查點點頭：“他們強大而神秘，卻不願意利用自己的力量控制聯邦，或者說，其實聯邦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只是，聯邦高層沒有意識到這壹點。”
　　“虧妳還是個隱客，居然會相信這樣不合邏輯的東西。”狗頭人說。
　　“沒辦法，”牛查攤開手，“我是個隱客，也是個異能者，有些東西，不是不合邏輯，只是，我們的系統不夠大，理解不了超出系統處理範圍之外的邏輯。”
　　“我倒是對妳的異能者身份感興趣，”又是壹個沒說過話的鼬族開口了，“我知道異能者隱藏聯邦高層之中，但是活生生的異能者，還是第壹次見到。”
　　“就是比普通人強壹些，沒什麽特殊的，”牛查輕描淡寫，“照樣會被刀劍和槍炮殺死。”
　　“起碼，能讓物體憑空懸浮就很神奇。”鼬族說。
　　“很累的，就像妳手裏拎著壹把跟手臂壹樣粗壯的鉗子，小心地把東西夾起來……”牛查說，“離得越遠累累。”
　　“妳在淡化異能者的優點，實際上，比普通人強壹點點，就是巨大的優勢，有時候，甚至是致命的。”又壹個沒有說過話的人開口了。這人是個瘦小的虎人，比起普通狐人，矮了許多，乍看就像個虎人小孩，不過，年紀已經三十多歲了。
　　“大概是吧，”牛查說，“關鍵時候能救命，但是不能像影視小說裏那樣強大。”
　　鼬族說：“只有富人有資格說，金錢不過是壹串數字，有很多東西是金錢買不來的……可偏偏，窮人最羨慕的，只有他們的金錢。”
　　“所以，妳很羨慕有錢人？”牛查說。
　　鼬族冷笑：“妳明白我的意思，身為隱客，誰會羨慕有錢人？”
　　牛查點點頭：“我理解，可是，窮人有很多方法變成富人，普通人，卻幾乎很難變成異能者，因為這是出生時自帶的天賦，除非……”
　　他說前邊這些，鼬族都沒什麽反應，直到最後壹句，鼬族眼神壹變，連虎人也來了精神。
　　牛查說：“我查到，有些人，覺得異能者也是普通人進化而來的，普通人只需要找到那個開關，所以，他們開始做實驗，拿普通人做研究……”
　　虎人沈聲問道：“妳也知道軍方在研究生化改造異能者？”
　　牛查似乎有點意外：“原來妳也知道。”
　　虎人來了精神：“我知道這個項目，不過，壹直沒有找到具體的實驗室地址，他們都沒有連接外網。”
　　牛查點頭：“不是沒有，而是他們用了壹百年前的網線，只能傳遞最簡單的文字信息，妳想入侵，就會直接占滿數據帶寬。”
　　虎人恍然：“原來是這樣……那麽，妳已經找到了？”
　　牛查說：“具體的，似乎是在某個軍事基地，不過，還沒能定位成功，而且，根據他們流露出來的消息，似乎還沒有成功。”
　　“那麽，成功的方式是什麽？”鼬族追問。
　　“據說，有些異能者傳承了上古時候的秘方，配制出神秘的藥劑，有幾率把普通人變成異能者，不過，光是藥劑的成本就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的。”牛查說。
　　眾人不屑地笑笑。
　　牛查接著說：“據說，喝下藥劑之後，還要有異能者在旁邊幫助，否則也不會成功，這就決定了，那些壹直把持著權力的上層，會壹直掌權，而普通平民，有天賦才能進入其中，如果自己的後代沒有天賦，也沒有足夠的資產，那麽，後代依舊會淪為平民。”
　　“所以，貴族壹直是貴族，哪怕到了這個時代。”又壹個壹直沒說過話的鴉人加入了話題。
　　這個鴉人的手臂和翅膀是分開的，顯然有著古代貴族的血脈。
　　“妳們聊得這麽開心，我都沒心思寫代碼了。”巨魔也跟著插話。
　　“妳是寫不出來吧？”狗頭人壞笑。
　　“我是眼魔，妳呢？”巨魔壹臉嚴肅看著他，“不管我是輸是贏，都要和妳比壹場。”
　　狗頭人也嚴肅起來：“我是虛無之主……我接受妳的挑戰。”
　　他們的名號，在場眾人都是如雷貫耳的，對上號之後自然會驚嘆，不過，在我看來，他們的名號多少有些中二氣息……
　　相比之下，我們那個時代的成年稱號樸實很多，雖然現在看來有些老土……
　　兩人算是結下了梁子，不過，也不算是仇人。
　　簡單來說，隱客是隱藏於網際興風作浪的高手，高手，都有自己的乖僻性格，多少都是離群索居或者性格鮮明的人物，也難免有點中二氣息……
　　狗頭人抄起壹臺便攜桌端，也開始飛快碼字。
　　牛查這邊看著他們自己又相互比了起來，看看幾個還準備問東問西的，說：“那，我們小點聲……”
　　“上次被軍方追捕，妳是怎麽逃脫的？我想不通妳的操作，尤其是，妳說那個組織這麽神秘而強大……”鼬族又說。
　　“我用了虛擬地址和真實地址作為跳板，”牛查說，“我們的組織缺少隱客，但是，異能者和普通人還是有不少的，有他們幫我，再加上，那個組織並沒有強大到無解的程度，我也只是片面放大了他們的優點，而他們，也怕被官方察覺，想必，是沒有和官方正面對抗的實力，只能暗中出手。”
　　“這倒是合邏輯的。”豹人黑魂看看正在拼命碼字的狗頭人，說道。
　　牛查說：“如果他們已經到了連官方和軍方都不放在眼裏的程度，我們甚至都沒有必要聯手。”
　　“我還會是不想和妳們聯手。”豹人依舊是壹副打死不合作的混不吝態度。
　　“不著急，”牛查胸有成竹，“反正，妳也跑不掉。”
　　豹人臉色再變，看了看並沒有關上的房門。
　　“真是的……”虎人嘀咕了壹句，“聯邦、神秘組織、綁架我們的妳們……我們好像都惹不起。”
　　牛查說：“或者可以這麽說，我們是唯壹釋放善意的組織，聯邦麽，會怎麽對付妳們，妳們自己心裏有數，至於那個神秘組織，老實說，要不是我們這裏有異能者，或著妳們做的事情影響太大，否則他們甚至都不想管這些小事……”
　　“也就是說，妳是因為異能者的緣故被他們盯上，而我們，只是壹群官方找不著，神秘組織不屑於搭理的小角色麽？”鴉人問。
　　“算是吧，”牛查說，“我不是很清楚，甚至，我當時都很緊張，卻沒法告訴軍方的人，他們被利用了，這種無力感，甚至還有壹點恐懼的感覺，而消除恐懼的唯壹辦法，是面對它。”
　　“然後，拉我們下水。”豹人冷笑。
　　“是啊，我壹個人被他們擊破，對妳們來說無關緊要，就像荒野保護區裏的四蹄動物，只要有壹只被猛獸吃掉，其余的就會暫時放下恐懼，麻木地吃吃喝喝，因為猛獸已經吃飽了，它們是安全的，直到猛獸又餓了，追著它們跑，它們才會再壹次四散奔逃，然後又有壹個同伴被猛獸吃掉……”
　　這話說得有點諷刺意味了。
　　“妳這話說的，就像我家樓下小學沒畢業的小屁孩在寫文章，而且，把獸人和野外的獸類作比較，是精靈和人類那邊的臭毛病。”又壹個壹直沒說話的人摻和進來。
　　這是個半邊犄角有殘缺的鹿人。
　　“道理是相通的，”牛查笑笑，“遇到人類，我也會拿樹林和山林裏的猴子做類比，如果是精靈，我會講壹個地精族的笑話。”
　　“看不出來，妳還是個能把尖酸刻薄偽裝成幽默的家夥，”鴉人說，“不過，靠著武力威脅強裝幽默，很不好。”
　　牛查摸摸鼻子：“我也是跟壹個厲害的異能者那裏學來的，如果妳們面對的是他，會遭到更多的嘲諷和脅迫，妳們還無可奈何，甚至會被他說動。”
　　“是妳們組織的老大麽？”虎人問。
　　牛查點點頭。
　　“能告訴我妳們的組織名稱麽？”虎人問。
　　“等妳們加入了，就會知道。”牛查說。
　　“好了！”羊女忽然說。
　　她用的時間比牛查還短，而且，她本身的速度也沒有鼠人無影之手那麽快。
　　也就是說，她的程式，要小巧很多。
　　羊女看看鼠人，似乎帶著壹點失望，又滿臉鬥誌地看著牛查。
　　機子再度連接到壹起，羊女的程式最後撐了三十秒，還是輸了。
　　“蜂巢式攻擊，復制自身，限制對方復制，很厲害，”牛查點評似的說，“如果妳花的時間跟我壹樣多，或許就能彌補復制體之間的合作方式，打敗我了。”
　　羊女有些氣餒地合上便攜桌端，說道：“這是我研究了半年的成果，已經精簡到了最高效的程度，還是被妳打破了……我認輸！”
　　羊人似乎想要安慰壹下她，卻沒敢上前。
　　牛查問：“那麽，妳願意加入嗎？”
　　羊女楞了壹下，正好跟羊人的眼光碰上。
　　羊人抿了壹下嘴唇，站出來說：“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