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伏藏之谜
伏藏 by 飞天
2018-9-27 20:31
“那两扇门是属于玛哈嘎拉护法神的吗?”我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此时,夏雪已经站在拱门前,正挥动袖子,擦去那两个丑陋的叉号。我确信四周再无危险后,才大步登上石阶,爬上鹰嘴台。人在半空之中,感受到的风力更为强劲,衣服下摆被吹得猎猎飘飞。从石台上下望,白花花的冰河波翻浪涌,如一条银色的飘带般一直向宿营地那边奔流而去。
“原来,这竟然只是一幅岩画,我还以为是两扇真实存在的石门呢。”她见到我,第一句话便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果不其然,望远镜里的门扇缝隙真的只是笔直的木炭线条,石壁仍旧是浑然一体的,没有开启的可能。
“我们还是退回宿营地去吧,以免节外生枝。”头顶的鹰群骚动声越来越响,我的提议是从考虑夏雪的安全出发。再说,碰了那京将军的人马,他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激战过后,长五米、宽两米的鹰嘴台上倒着十二具尸体,正在吸引着秃鹫群的注意力。
夏雪敞开衣领,把飞扬不止的乱发裹进衣服里,若有所思地长叹,向着岩画合掌致礼。
奇怪的是,既然这里只有一幅岩画,阿楚在绝壁上攀爬搜索,又为的是什么?我走近石壁,手指摩挲着那些焦黑的线条,禁不住满腹狐疑。
“那张唐卡才是关键中的关键,看起来,这座山谷里的确有些古怪,包括那条冰河在内。”她斜指鹰嘴台侧面的河流,石壁并非它的源头,而是一直向右折转,从鹰嘴台南面继续延伸到雪山深处。
藏地的每一张古老唐卡都记录着一段神秘的故事,就像雪域高原本身,既被称作“世界屋脊”,又是中国大陆神秘传说最多的地方。
“夏小姐不愧是记者出身,目光锐利,思维跳脱,总是能联想到一些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我语带双关,暗地里表明对她的记者身份的怀疑。刚刚踢杀马贼、举枪射击的连贯动作,已经显示她拥有足够多的实战经验,那本不该是传媒记者的特长。
“呵呵,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的话,我就不主动申请进藏了。陈先生如果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那就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我们马上返回,不再讨论这些无聊问题了。”她笑着转移话题,巧妙地婉拒了我的探查。
我曾试着去推那张岩画,就像要发力推开两扇厚重的石门一样。结果可想而知,石壁纹丝不动,与大地牢牢地固结在一起。
意外发生在我与夏雪转身向下走的时候,那名倒在岩画前的马贼猛跳起来,不顾喉结上淋漓滴血的枪眼,举着一柄手枪,狠狠地对准了我们。
“玛哈嘎拉护法神是不存在的,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们!”他抹掉了额头上的血迹,神情狰狞地步步逼迫过来。就是他在岩画上打叉,才导致卡加斯分心,被阿楚偷袭得手。这是一个操着尼泊尔语的雇佣兵,如果换作是藏族马贼的话,断不敢公然亵渎神灵。
“你只有一柄枪,而我们却有两个人,无论怎样比较,你都落在下风了。”我横过身子,把夏雪全部遮住,暗自懊悔没有对鹰嘴台上的尸体详加检查。
“错,我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才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安排,叫那女孩子自动走过来,站到我的身边。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送给将军糟蹋岂不是太可惜了?”马贼的冷笑声比鬼哭狼嚎还难听十倍。
“你要怎么样?”我无声地提气,准备用一个“倒身撩阴脚”直接把他踢到半空中去。
“我必须……”这半句话成了他的临终遗言。因为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狭长的“之”字形闪电,噼啦一声斩落到他头上。耀目的电光逼得我立即闭眼,视觉暂留之中,似乎有无数道缭绕的闪电上下翻飞着,择人而噬,一击必杀。
夏雪惊呼了一声,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我也下意识地双臂环抱,把她稳稳地搂住。
“好快的闪电。”良久,她缓慢地挺身离开我,发丝轻扬之间,搔到了我的鼻孔,令我一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再看那名马贼,被闪电从头顶到裆部左右割裂开来,“之”字的两个拐弯正在他的心脏、小腹两处,创口焦黑如炭,连滴多余的鲜血都没有。我向石壁绝顶仰望,除了鹰影、天光、云翳外,再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按照常理,这样的天气之下,是不可能出现如此强劲的闪电的。
“那是来自玛哈嘎拉护法神对不敬者的严厉惩戒,不对吗?”脸色苍白的夏雪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坚持着回头,将两个叉号擦得不留一点痕迹,才在我的搀扶下离开。
我们跨上战马离开,身后的鹰群开始大规模地骚动起来,轮番向地面俯冲,分食着马贼们的尸首。
“谢谢你赶过来救我,陈先生。”马蹄声中,夏雪向我表示了感激之情。
我大度地摇头,并不想要她欠我的人情。
“修百世方得同路,同行即是有缘。陈先生,也许我们两队人马可以真诚地合作,一同面对神鹰会的追杀。我的两个伙伴也都是户外运动好手,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后腿。你看这样好不好?合并之后,所有的向导、民夫、饮食费用全部由我来出,算是回报你的救命之情。”夏雪并不放弃,继续自己的游说。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绘着六字真言的大石头那里。夏雪急急地兜住马缰,绕着石头转了两圈,吃惊地问:“陈先生,这是什么人留下的?我感觉笔体与石壁上的岩画非常近似。”
她跳下马,仔仔细细地观看着画上的瓶子,嘴里反复诵念着六字真言。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忍不住回头眺望。远处高山的顶尖之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像一顶扣在巨人头上的帽子,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闪着一片片动人的银光。假如我们能登临鹰嘴台上方的绝壁之顶,或许就能亲自踏足白雪之上了。
“是那个行止古怪的藏族小男孩画的吗?”夏雪深深地皱眉,眼睛里的灵动水波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睿智、沉思的内敛。
我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只能苦笑着回答:“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夏雪的双眉倏地一挑,瞬间提高了音量:“如果是他画的,其本人一定知晓某些鹰嘴台那边的秘密。从这些粗糙潦草的线条里,我们也许能窥见天机,就像藏传佛教的高僧故意留给追随者们的线索一样。解开那些谜题,追随者也就可以得窥上师真颜。”
她取出口袋里的数码相机,绕着大石头连续拍照,连石头底下的细节也没有放过。
“你说的不就是传说中的‘伏藏之谜’吗?”我故意以淡淡语气反问。
“对,陈先生,你猜那小男孩会不会与藏地十大神秘事物之一的‘伏藏之谜’有关?”夏雪的思路也当真豁达,紧接着找到了思维方向。
以小男孩的年龄和藏地艰难的教学条件,他不应该拥有神奇的绘画技艺,特别是在那对又聋又哑的夫妻照看之下。我只能大胆地猜测,他的思想意识是与普通孩子不同的,藏着某种来自上天的神秘启示,无法向别人倾诉,便只能以作画来表示。
“阿楚手里的唐卡仅仅是一种书藏或者圣物藏,而真正撩动人心的却是那个男孩子脑子里的秘密。那京将军自认对藏地佛教文化了如指掌,却没将注意力投射在一个贫穷藏民家的孩子身上。他将如此重大的秘密拱手让给咱们俩,岂不正是天意?”夏雪的双颊浮现出两抹潮红,半夜奔波劳顿,并未磨折她的美丽。
我淡淡地摇头:“没有证据之前,一切仅是妄猜。”
卫星天气预报中的暴风雪并没有来临,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下来,把这片山谷中的草木石块、流水河滩全部照得耀眼生辉。藏地的绚烂阳光是上天赐予藏民们的最佳礼物,沐浴在这种毫无遮拦的光照之下,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迫不及待地张开,做好了与骄阳相拥的准备。
“孩子只有一个,假如我考虑带他离开的话,陈先生会不会提出异议?”夏雪开始探问我的口风。
我再次摇头:“只要他愿意跟你走,我不会干涉。”
大家最终目的地都是拉萨大昭寺,她喜欢带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同行,借机套话,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真的?你会那么大度?要知道,他身上或许就关联着玛哈嘎拉护法神的秘密,一旦宣诸于世,我就会成为藏地神秘文化研究的领先人物,随之而来的名与利将滚滚不休……”夏雪还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滔滔不绝地遐思下去。
“我们走……”我刚说了三个字,身体向着鹰嘴台那边猛然掉转。
夏雪本来站在六字真言前面,背西面东,亦是旋风一样原地转身,惊讶地张开了红润的嘴唇,做出了侧耳倾听的姿势。
确确实实的,我听到有个声音在风中呼唤:“玛娘纽派,玛娘纽派……”
“是风声吗?”夏雪脸上微微变色。
我不置可否地摇头,默运内力,让听觉能力大幅度提升。
“来吧,来吧,来吧,时日无多,譬如朝露……来吧,向我来吧……”那声音如同深山野寺里的晨钟一般,一声接一声传来,飘飘悠悠的,带着直指人心、震撼灵魂的力量。
“不是风,是真的有人在呼唤我们。”我不想故作轻松地隐瞒这件事。自己曾经做过被别人呼唤的梦,醒来后就不复记得。这一次,我还没有入睡,已经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夏雪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不自觉地向我靠过来。
声音的确是从鹰嘴台那边传来的,一瞬间,我有打马回去的冲动,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人在发出具有如此蛊惑力的召唤。
“据藏地最有名气的向导扎西多吉说,几百年来,雪域深处一直隐藏着一个极其特殊的民族,自称掌握着所谓的‘藏地血脉’,能够左右这个雪山世界的兴旺与毁灭。他曾亲身进入过那群人的栖息地,大概位置就在大昭寺西南方向的群山之中。我们听到的,会不会是那些人的呼唤?”夏雪用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咬着红润的唇,鼻尖上皱起了细碎的纹路,暴露出了内心里满满的焦灼不安。
她说的,即是西藏传说中的“三眼族”人,除了正常人的一双眼睛外,该族的人在额头正中还生着一只竖向的眼睛,能看到人类所无法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我举着望远镜远眺,只能看见鹰群此起彼伏的矫健身影,在雪山蓝天的背景之下,像一幅西藏题材的完美壁画。
“我去洗手。”我跳下马背,走向冰河,任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
夏雪跟过来,揪着垂到眼前的几缕乱发苦笑:“陈先生,你到底有什么意见,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对于她的“三眼族”臆测,我没有任何有益的建议,或许冰凉刺骨的河水能令我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重新梳理那些纷乱的思绪。
“那个神神秘秘的男孩子习惯于在冰水中赤脚默立,难道也是在借助于河流的力量,倾听那种呼唤?”夏雪的思维再次跳跃,仿佛在我眼前点燃了一盏明灯。
我伸手入水,彻骨的寒意让人忍不住双臂一颤。刹那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幅至为古怪的图画,那是一条横亘在前路上的幽深沟壑,宽约几十米,左右无限延伸出去,直至视线渐渐模糊在黑暗之中。深沟对面,是一个狭窄的甬道入口,不知通向何处。令人吃惊的是,沟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着,发出密集之至的“咝咝”声。
“怎么了?”夏雪看出了我的神色有异,马上毫不犹豫地蹲下来,双手插入水里,直没到衣袖。
我转头看着她,几秒钟内,她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双臂一震猛地起立。
“是……是蛇,是很多很多……蛇,在一个无法跨越的天堑之中!”她的动作过于剧烈,身子一晃,险些栽入水里,被我一把拉住。
“陈先生,你也看到了,是吗?”夏雪顾不得一直湿到肘弯的袖子,反手抓住我的腕子,大声质问。
我没有真真切切地看到蛇,但那种密不透风的咝咝声,正是挤在一起的几千条蛇同时吞吐蛇信时的动静。虽然不能亲眼看见群蛇起舞的诡怖场景,自己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隐藏在深沟中的杀机。
“冷静些,夏小姐,那也许只是幻觉。”我慢慢地掰开她的修长手指。很难想象,如她这般身材窈窕、气质绝佳的大美女,瞬间便能转换为夺枪杀人的女射手。如此白皙、柔嫩、颀长的手指,最该出现在那些名贵的三角钢琴前,而不是在眼下这块雪域荒山中的不毛之地上。
夏雪抽回手,重新蹲下身,凝视着河面上跳跃着的倒影。
“夏小姐很怕蛇?”我意味深长地问。
她的同行伙伴中有五花神教的高手,那可是一个成年累月与世间最霸道的毒虫厮混的门派。只要她跟五花神教沾上一点关系,就不该表现得如此惊惶才对。
夏雪点点头,指尖试探着触及水面,忽地长吁了一口气:“陈先生,刚刚那种幻觉似乎消失了,你也来试试吧。”不等我动手,她就把自己的双手没进河水里,重重地挥动了几下,然后掬起满满的一捧水,在鼻尖轻轻嗅着。
果然,我再次接触河水的时候,除了有增无减的寒意,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细想起来,我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某个山腹之下,自己的视点是从沟壑此端的甬道中向前望,那条潜藏着无数毒蛇的深沟将完整的甬道分割开来,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经验丰富的藏地向导都知道,数百年的藏地四教争权夺势战斗中,越来越惨烈的血雨腥风令藏民们只能选择进入深山躲避这条求生之路。于是,雪山腹地之间,出现了数以万计、千奇百怪的人工洞穴,比之山外世界里的“防空洞”规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暂时可以把那条甬道归类为数百年来藏民留下的避难所,而千蛇沟壑,则是抵御外来侵略者的最佳工具。
“在神秘的呼喊声开始之时,河水就会充当某种奇特的介质,带给我们一些有用的启迪。是不是可以这么说,那神秘人通过河水告诉山外的人,依循脑子里出现的幻觉,深入群山,找到那个地方?”夏雪的思想已经被这次意外事件牢牢地缠绕住了。
“会不会是因为雪域高原反应引起的幻听、幻视呢?”我偷偷地在心底反问自己。
近代科学家把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区称为高原,当海拔达到这一高度时,会出现低氧压、缺氧、高辐射及高寒等与平原明显不同的异常状况。人类进入这样的环境后,体内必须进行一系列的自我调节,才能逐步适应。因此,初进高原,甚至是常住高原的人从平原重返高原时,极容易发生被称之为“高原反应”的病症。
叔叔在第十二次进藏时,曾在拉萨大昭寺前的四星级宾馆中偶发过一次高原反应,所幸当时的医疗条件足够好,才有惊无险地化解了此劫。
“会不会是我们两个同时产生了轻度高原反应,从而出现了隐约的幻听与幻视?”真奇怪,我想到哪里,夏雪的思绪就会追踪而至。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轻摇着头自问自答:“不对,我感觉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高原反应的征兆。算了,我们回去再说,从那个男孩子身上找线索吧。”
这句话正合我意,俗谚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把种种神秘难解的线索讲给邵节与司马镜听,他们这一对老江湖定会对我有所启发。
离开那块大石头时,夏雪回放着储存在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忽然顽皮地微微一笑:“陈先生,要不要以这幅神秘岩画为背景帮你留影?”
普通的进藏旅游者热衷于步步拍照、处处留影,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却不是游山玩水,对于她的善意提议,我只会敬谢不敏。
藏地的阳光紫外线超强,再次上马时,夏雪将皮衣的宽幅风帽戴在头上,可以伏着身子,避免光线直射在脸上。我从侧面偷偷打量着她的背影,感觉她的来历与目标越来越扑朔迷离,一时无法理清。
宿营地这边一切正常,邵节与司马镜在每个中了千日醉的人脸上都泼了数次冰水,大家体内的毒虽然没有完全解除,行动能力却已经恢复了大半。
“陈风,一切还好吗?”他们两个老江湖忙里偷闲,竟然在冰河旁边摆上了一张简易小桌,正对着一局黑白交错的棋局皱眉苦思。我跟踪马贼离去的目的是救回夏雪,现在夏雪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用细说也会知道,我已经成功地控制了局面。
夏雪等不及骏马停步,便穿帘乳燕般飞身下马,直奔悬着灰色蜡染布帘的石屋门口。
我沉重地点点头,翻身下马。
面目黝黑的向导嘉措顿珠跑过来,接过了马缰,轻轻抚摸着马头,用藏语连声称赞着:“雅布(非常好)!雅布!(非常好)”这样的好马在藏地平民手中并不多见,只有每天发着不义之财的马贼们才舍得购买囤积。
“神鹰会的雪山马贼们呢?打散了,还是打死了?”邵节的脸色一变。在这种地方得罪了那京将军,绝不是一件容易了解的事。
“打死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当时的形势,我和夏雪已经被逼上了你死我活的绝路,除了拔枪射击外,再无选择。
“困卦,困卦,困卦呵……”邵节长叹,右手里的脑顶珠哗的一声抛撒在棋盘上,将中腹的巨大空地填满。
“喂,老邵,你每次都是眼看输棋了就这么干!”司马镜恼火地挠着头,忙不迭地去捡珠子,把散乱的棋局重新布好。
“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邵节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不住地摇头。他对于周易八卦的研究极其深邃,往往能从卦象里看出眼下与将来的吉凶。其实叔叔遇害前的几个月里,邵节已经卜到了许多不祥之卦,但却没有引起叔叔的重视,终有血案惨变。
我知道,“困卦”象征困顿。占卜结果表明,神通广大的大人物可以获得吉祥,没有灾祸,但此时许下的诺言很难令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