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

飞天

都市生活

  港岛年轻游侠陈风在藏地追查叔叔陈沧海遇害死因的过程中,与陈沧海生前的好友邵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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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困地下水晶世界

伏藏 by 飞天

2018-9-27 20:31

  我慢慢地推开被子,蹑足走近那面墙。
  仁吉多金的尸体就是倒在这边的,地上的血迹无法完全清除,依旧散发出时浓时淡的血腥气。
  六字真言是藏地最常见的文字,我和顾知今一路南下,经常在裸露的山岩上、寺庙的柱石上、藏民家中的墙壁和门楣上看到这行字,并且一直感叹于藏民们向佛的虔诚。如果换成另一种时刻、另一个人看到这块石头,一定会粗心地忽略过去,认为它跟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六字真言没什么不同,只是一句经文而已。但是,就在这面墙下,我闻到了莲娜身上特有的薰衣草、雪莲花、圣母格桑花、八瓣波斯菊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她一定靠近过墙面,难道也是发现了这行字的缘故?仁吉多金呢,亦是如此?”我的脑子里简单勾勒出了当时的画面,正因如此,墙边才留下了莲娜的香气。
  任何人看到六字真言的时候,除了默诵、祷念和顶礼膜拜,极少有人想到要伸手去抚摸它们。我感觉这行字的最奇怪之处,不在于镌刻的位置,而在于当时刻下它的人,似乎并不希望别人看到它,将每一个藏语字符都刻得很浅,笔画中间,也没用颜料涂抹过。
  “或许这只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吧?”我低声自语,伸手按住墙面起身,准备重新回到床上去。在那种状态下,我的手掌无意识地按住了刻着六字真言的那块半尺宽、两寸高的石头,指尖轻轻发力。突然间,石头向后一缩,我的脚下裂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令我毫无防备地半蹲着跌落,沿着一条光滑的陡坡直冲下去。
  我极力张开双臂,想要勾住什么,止住下落之势,却骇然发现这个呈六十度角向正北方向伸展的黑洞相当宽阔,根本摸不到边。我几次拍击陡坡,试着用擒龙功或者控鹤手之类的内功吸住石壁,终因下冲速度太快、石壁又过度光滑而失败。
  下落越一分钟后,陡坡的坡度变为四十五度角,接着又变为三十度角,我的下滑速度渐缓,最后撞在一堵软绵绵的墙上停下来。
  我屏住呼吸,潜心谛听四周的动静,生怕无边的黑暗中有怪物偷袭。
  良久,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立即低叫:“莲娜,是你吗?你在吗?”
  这种又惊又喜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一时间,我的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又想大笑,又想流泪。
  “莲娜,我是陈风,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向着薰衣草香气飘来的地方摸索着前进,指尖陡然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吱的一声,一方小小的白色屏幕在我手边亮了起来。我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是触发了地洞里的某个神秘开关,定下神来细看,竟然是我的那部黑色卫星电话。
  我举起电话,借着液晶屏幕上的亮光,向左前方的躺着的一个黑影摸过去,在对方脸上一照,立刻惊喜地叫出声来:“天哪,莲娜,果然是你!原来你落到陷阱中来了,并没有被怪物攫走!”绝境里的意外发现让我激动得语无伦次,马上将昏迷中的莲娜抱在怀里,用力掐她的人中。
  真相往往会让人大跌眼镜,因为我之前以为是双头怪物杀人、抓人,才导致了仁吉多金惨死、莲娜失踪的结果,而仁迦大师命令弟子们在罗布寺内外搜寻了近两个小时,亦是受了我的误导,以为莲娜早就离开了屋子,被敌人带走。
  现在我明白了,莲娜没有飞天而去,而是意外地遁地,就在罗布寺下面,并且处于严重的昏迷状态,才会任由电话通了又断、断了又通。
  莲娜终于呻吟着醒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陈先生,真的是你?我在哪里?是在一场无法停止的噩梦里吗?”
  我环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不是噩梦,我们只是落进了陷阱里。放心,上面的人很快就能把我们救出去,我保证。”事实上,那个遮住黑洞的机关是会自动复原的,而且非常迅速,所有人将认为我的失踪原因与莲娜相同,是被怪物抓走了。然后,我和莲娜会被长时间地困在此处,直至饥渴而亡。
  莲娜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我的怀抱,却突然尖叫起来:“我的腿好疼!”
  刚才,我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左腿膝关节严重扭伤,右腿则是踝骨、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下肢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从那么高的地方突然滑落下来,轻功稍微差一点的都会受伤,更不用说是她这样完全不懂武功的娇弱女孩子了。
  “不要怕,是轻微骨折,暂时不能乱动。不过,我可以抱你或者背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她浑身都在紧张地抽搐,如一张绷紧的硬弓。
  战乱时期,藏地的各大寺庙都修建过防空洞、避难所、藏宝洞之类的地下密室,直至今天,仍在沿用,不过其主要功能都是用于储藏经书、法器之类的,大部分还可以向游客开放参观。
  在我看来,仁迦大师并不清楚前院僧舍下会隐藏着一个古怪黑洞,因为当时他命令藏僧们外出搜索时,焦虑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地为莲娜担心。印度北方邦土王连年捐助罗布寺,寺里就有义务知恩图报,保护好土王孙女的安全。
  回想起下落的过程,陡坡有明显的角度变化,意在人为地制造某种缓冲,有点像迪斯尼主题公园里的大型水上螺旋滑梯。最先一段设计得很陡,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下滑时的动力;中间一段,坡度减缓,可以令坐滑梯的人放松心情,体验飞流直下的畅快;末尾一段,则是近乎平直,让下降过程中的冲击动能降到最低,直至完全停止。
  我刚刚双脚踢到的柔软墙体,应该就是最后的卸力墙,只要紧缩身体,避免头部直接碰撞,就会有惊无险地结束下滑之旅。
  那么,是什么人无聊多事,竟会在黑暗中修建出这样一条直线滑梯呢?
  等到莲娜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后,我按下了顾知今的号码,有这部卫星电话在,任何困境都能迎刃而解。此刻,我已经在心里描绘出他们看到莲娜重现后的惊喜表情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顾知今的声音立刻出现:“喂,是莲娜吗——”
  可惜的是,这部救命电话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发出低电压报警声,并在短促的“滴滴”两声警告音后直接黑屏关机,我根本没机会向顾知今说一个字。
  “怎么了?”莲娜顾不得自己的伤腿,撑起身子,抢过电话,使劲地拍打了两下。
  “电量耗尽了,在我掉进陷阱前,我曾经打过这个电话好几次,次次都自动通话两三分钟以上。结果……”我彻底无话可说了,本来是能够救命的现代化工具,现在却变成了废铁一块。假如——我是说假如当时自己能少拨一次电话,哪怕是保留下通话三十秒钟的电量,我也能向顾知今讲明当前的情况。
  莲娜长叹了一声,默默地将电话交还给我。
  我的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察觉四面的空间相当宽广,滑道和软墙只不过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可惜,我和莲娜手边没有任何能够发光的手电或打火机用来照明,只能睁大眼睛向四周望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他们,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聪明,能够发现黑洞的秘密?”莲娜仰头向上望着,滑道尽头亦是一片昏暗。
  我摇头苦笑,真正聪明的话,就不会被动地跌进来了,非但不能救人,还让自己也失陷在地下。至于莲娜的遭遇,与我推断的差不了许多。当时,我刚刚推门出去,她就拿起了卫星电话,翻阅我的通话记录。
  “其实,你听到夏小姐声音的过程不是什么梦魇或者胡思乱想,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一件事。通话记录显示,电话的确接通过,通话时间为二分钟零十七秒,联络号码属于夏小姐。”莲娜的这段话像一根尖锐的绣花针,狠狠地刺在我心上。
  “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我凝视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心里却开始滴血。
  之前连续几次预感到有人正在拨打我的号码,被顾知今视为幻觉、幻视、幻听,反复多次之后,我已经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才会错误地将夏雪的真实来电当成了梦魇。当然,也许那时候因为电话压在胸膛上,开始几分钟的确是发生了古怪的梦魇现象,恰巧夏雪的电话就在彼时打进来,才造成了这种离奇的遗憾。
  “还好,至少能够证明夏小姐活得很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求救援办法。不过,咱们得先从这里逃出去才是。”莲娜拍了拍我的手臂,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
  特洛伊所在的那个组织号称“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她提供的资料都是经过了几千万次科学分析得到的结果,极少出错。现在,夏雪的来电内容印证了那些资料的真实性。
  如果我能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联络银骷髅,让他集合更多的潜水高手探索湖底,争取早一点找到夏雪失踪的路径。这样做,比莲娜提到过的“抽干窝拉措湖之水”那个提议要容易得多。
  “我注意到了对面墙上的六字真言字迹,马上握着电话走过去看,手掌按在那块石头上之后,就引发了机关,跌入洞里。不过,我当时好像被吓昏了,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已经躺在你怀里了。”她落下来的过程极其简单,幸好我及时“赶到”,在黑暗中陪她,没有让她醒来后一个人独自受痛受罪。
  “我想再睡一会儿,也许睡着了,就能忘记腿上的伤痛,时间也过得快一些。”莲娜疲惫地靠在我的肩头上,过了一会儿,身子一软,慢慢滑到我的腿上,枕着我的膝盖昏睡了过去。
  我没有办法处理她的腿伤,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盖在她的身上。黑暗中的被动等待最是难熬,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背靠着软墙闭上了眼睛。同样是被困,莲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可以什么都不管地困了就睡、痛了就哭,但我不行,必须得强撑着寻找生路,同时还得安慰照顾莲娜。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上帝将人类分成男女两类,就是刻意地提醒勇敢健壮的一方别忘了照顾身边纤弱娇贵的一方,发挥各自的优势,团结协作,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能做到,我什么都能做到,无论是带莲娜逃离黑洞,还是深入湖底救回夏雪,都是等闲小事,因为我是‘十三省盗墓王’陈沧海的侄子,是护法神玛哈嘎拉的使者,目前面临的困境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验。醒来吧陈风,醒来吧,让所有困难变成你登上更高层境界的垫脚石,醒来吧……”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而后猛然惊醒。
  数月之前,在九曲蛇脉谷底的秘洞里,当我和夏雪等一行人面对叶天反叛、九头蛇魔、黑色虫墙、三眼族黑色巨人之时,亦是时常用心声告诫自己,一路劈荆斩棘而行,最终令群魔授首,带着夏雪于困境中奋力突围出来。
  从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我就相信自己能做到任何事,而且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只要我愿意,实现所有梦想都是弹指一挥间的小事。
  突然间,我的双眼被一种强光刺痛了,不得不立即闭上,举起右手用力揉搓着。
  “莲娜,快醒醒,又有变故发生了。”我推了推仍然枕在自己膝盖上的莲娜,勉强睁开眼,眼前出现的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个空间里出现了耀眼的灯光,我们四周竖立着数不清的透明墙体,而那些不知是玻璃体还是水晶体的中间,嵌着无数神态各异、姿势不同的真人标本。
  莲娜无力起身,哇的发出大叫一声,指着最近处的一道墙体里那个提着一柄藏刀的人,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在两个人昏睡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些宽度和高度都超过三米的巨大墙体绝对是早就存在于此地的,只不过之前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很难发现它们。
  “是活体标本吗?这么多标本,难道这里是一个地下试验室?”莲娜做出了最简单、最直观的判断。
  我首先看清了那条宽约五米的石头滑道,坡面上非常光滑,几乎能作为镜面使用,清晰地照出人影来。按照我的经验,只有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石头才会产生这种类似于古玩界“包浆”的特殊效果。毫无疑问,又大又重的墙体就是从这条滑道上送下来,被我们身后那堵十几米长的灰色软墙挡住,然后一块块立起来,就成了我们目前看到的奇景。
  正因为滑道平整得近乎完美,才没让我和莲娜高速冲下时造成身体上的任何划伤。同样,就算身怀世间最高明轻功的武者,也不可能沿这条路上去。我早就在最先那段倾斜六十度角的斜坡上试验过,发挥到极致的擒龙功与控鹤手都不管用,也许四肢装备上美军海豹突击队特有的蜘蛛人电子吸盘的话,差不多就能勉强一试了。
  莲娜所指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最怪异的,在我们右侧的一块墙体里,一名身着雪白色藏袍的小女孩正高举双臂,挥舞着一条洁白的哈达。她的黑色长发披散飞扬着,哈达垂落的部分也因她的动作而横向飘然曳动。
  “那个,像什么?”我指给莲娜看。
  “像一幅高速抓拍到的照片,对不对?”莲娜忘记了腿伤和惊惧,仿佛置身于伦敦蜡像馆的游客,目光所到之处,除了惊奇还是惊奇。
  她说得没错,那个肤色黝黑、眼波灵动的藏族小女孩的确像是被抓拍到的一张照片,记得我们在拉萨大昭寺时,夏雪也拍到许多此类的照片。特别是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天真淳朴,毫不做作,藏袍衣角也随风而动,呈现出一种极具飞扬动感的态势。
  我站起来,绕着那块厚度超过三尺的墙体转了几圈,只恨没有铁锤可以敲碎墙体,将那个小女孩解救出来。在我的感觉中,她其实是活着的,绝非毫无生气的标本。
  “陈先生,你猜到底是什么人创造出了这种东西?而且深藏在罗布寺下面不为人知?”莲娜在激动震惊之余,所有问话其实都是喃喃自语,根本无需回答,也找不到答案。她爬过来,隔着透明墙体反复抚摸着小女孩的脸,无言地深深凝视着,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穿透这层阻隔,将对方一把拉出来似的。
  她看那小女孩,而我看的则是她的脸。
  抛开印度土王孙女、丹金王子女儿的特殊身份后,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有血有肉、有感伤有欣悦、有失意有痛苦的真实女孩子。我会尽自己所能带她离开这里,返回上面的阳光世界去。她的未来天高海阔,与夏雪一模一样,绝不该被困死在寂无人声的绝境里。
  “夏雪……”我的心又开始痛了,因为自己敏感地意识到,同样深陷神秘之地的两个女孩子,莲娜尚且有我陪伴,我的夏雪呢?却是一个人留在沉寂诡异的窝拉措湖水底,绝望地渴盼着救赎。
  这个地下密室长宽各有五十步,地面和四壁都铺砌着平整的青石板,绝对是一座人工建筑,而不是探险小说中常见的史前遗迹或者外星人巢穴。密室的高度大概在七米左右,向上延展的滑道里仍旧黑乎乎的,一眼望不到头。我粗略地数了数,墙体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块,每一块里面都嵌着栩栩如生的各种人物,男女老少都有,表情不一而足。
  假如滑道是唯一与外界连接的去路,则我们两个万难逃生,只能等待外面的救援。不过,我注意到密室顶上安着十五盏白色的吸顶灯,全部开着,却看不到电线或开关,由此能够判断密室不可能仅有一间,否则这些电力设备由谁来控制?总不能从罗布寺那边接下电线来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密室周围一定有自行发电的设备。
  接下来,我费了很大的功夫顺着墙体轻轻敲打,试图找到可能存在的暗门,而莲娜一直都在那些巨大墙体间爬来爬去,不时发出或惊讶或赞叹的啧啧声,渐渐忘记了腿伤。
  刚才她说过这样的话:“有你,我就放心了,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因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格萨尔王。”我被她的绝对信任和那份发自内心的依赖所感动,越发感受到她的胸无城府和天真烂漫。
  “从地面到两米半高度内没有暗门,上面和屋顶呢,会不会有?”因为身高所限,我只能探索到“一头加一手”的约两米半高范围,敲遍一圈后毫无收获。
  事实上,在如此宽广的空间内,任何地方都能留出供密室拥有者进出的门户。从前院僧舍里那个巧妙的入口机关可以推断,密室的建造者精通高等建筑技艺,能够设计出常人难以想象、难以发现的暗门。
  “没有发现?”莲娜爬回到我面前。
  我点点头,但脸上仍旧带着微笑:“可惜我不是真正的格萨尔王,否则单臂一推,将那些墙体堆叠起来,继续探索高处,一定能找到些什么。”
  “你累了,蹲下来,让我给你擦擦汗吧。”莲娜取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拭了拭我的额头。她身上的香气在我周围无声地浮动着,让我如同置身花丛,再次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当我们近在咫尺地面对面站着时,她的一举一动让我再次想到夏雪,想到我们在大昭寺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蓦的,我抬头望着屋顶的西北角,第六感告诉我,那边似乎有一些异样。
  “怎么了?”莲娜一惊,猛地缩回了手臂。
  “你有没有一种被人偷偷窥视的感觉?”我把她拉到身后来,冷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莲娜,我知道北方邦有着印度最大的野生动物园,当你坐在钢笼游览车里穿行密林的时候,是不是总觉得有猛虎、黑熊、金钱豹、印度野狼之类的嗜血猛兽就藏在树丛里贪婪而焦躁地盯着你?游客一旦走出钢笼或者落单,那些野兽就会突然扑出,将这些走霉运的家伙撕成碎片。现在,我怀疑那里就有两双猛兽的眼睛在紧盯着咱们。”
  这个发现,令我喜忧参半,至少能够看到了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当然,从地面到屋角的高度远远超过了人类的跳跃极限,如何接近生路,还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陈先生,我们该怎么办?”莲娜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胳膊,身子紧贴着我的后背。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以静制动,如此而已。”我所说的,是中华武学中的至高境界,莲娜想必不会明白。
  “从前,父亲和母亲常常关起门来窃窃私语,我偶尔听到过同样的话。他们说过,野兽正觊觎着香巴拉之城的安宁,香巴拉圣火即将熄灭,沦入无尽的黑暗。最后一刻,野兽逾越过圣城的篱笆,香巴拉的世界将不复存在。我看得出,他们虽然预知了将来可怕的一幕,却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那一刻越行越近。陈先生,你也能看到那些即将发生的惨事吗?”莲娜呵出的气息亦混合着幽香,声音传入我耳朵的同时,香气飞散进我的鼻孔里。
  我轻轻摇头,护法神玛哈嘎拉的使者要我赶去香巴拉之城,解救大厦将倾之厄,但我直到今日,仍旧没能得其门而入,反而与夏雪失散,不能不说是一种难言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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