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母親的囑托

　　吃過晚飯，歷蓉蓉洗過碗，招呼兒子道：“去客廳坐坐，我有些事想問問妳。”
　　自從江之寒開始執掌公司，迅速的長大以後，母親已經很少和他談心了。倒不是感情疏遠的問題，雖然高三轉學的事曾經壹度讓江之寒和父母間有壹些隔閡，那點小小的矛盾早已煙消雲散。但江之寒現在的年紀，十八九歲，正是心裏想著展翅高飛的時候，而恰巧他也確實有這樣的能力。雖然心裏還是和母親很親近，但江之寒有意識無意識的覺得很多思想兩代人之間有不小的差距，不是親情可以填補的，所以很少詢問父母的意見，不管是工作上還是個人生活裏。
　　其實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時期，青春，反叛，渴望獨立，覺得父母的觀念陳舊又喜愛嘮叨。江之寒也不例外，而他現在又有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眼界，和超卓的自信，所以不那麽聽父母的意見。
　　慢慢的，歷蓉蓉也感覺到了。相應的，她越來越少提供自己的意見。就像她曾經私下裏和石琳講的那樣，如果兒子連買衣服都不需要自己的意見，基本上沒有什麽事情自己可以插手他的生活了。
　　江之寒坐到沙發上，問：“媽，什麽事呀？”
　　歷蓉蓉說：“最近幾個月，我和妳伍阿姨通過幾次電話。她最近心情好像很糟糕。”
　　江之寒想也沒想，順口說：“是啊。羅叔叔最近結婚了，再加上伍阿姨在羊城的公司經營出了些困難。事業生活上，都很是不順。”
　　歷蓉蓉盯著兒子，“妳對他們家的情況看來很了解。”
　　江之寒楞了楞，還是點點頭。
　　歷蓉蓉問：“是因為思宜嗎？”
　　江之寒看了眼老媽，又點了點頭。
　　歷蓉蓉問：“妳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呢？”
　　江之寒說：“很好很好的朋友。”
　　擡起頭來，看見歷蓉蓉看著他不說話，江之寒嘆口氣，說：“以前……曾經是男女朋友的，後來分手了……不過現在還是很好的朋友。”
　　歷蓉蓉盯著兒子看了好壹陣，嘆口氣，“終於還是同我說了……妳伍阿姨對妳……好像不太高興呢。”
　　江之寒誠懇的說：“媽，我那時候也不是想瞞著妳。不過，那時候高三嘛，說出來，妳們壹定會反對的……進了大學，就沒在壹起了。”
　　歷蓉蓉問：“那……為什麽分手呢？為什麽妳伍阿姨對妳有不滿呢？”
　　江之寒說：“分手，確實是我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不過，事情很復雜，壹下子也說不清楚。”
　　歷蓉蓉忽然問：“是因為那個叫倪裳的女孩子麽？”
　　江之寒大吃了壹驚，他原以為母親根本不知道倪裳的存在。他張了張嘴，壹時間都沒有合上，只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歷蓉蓉問：“那……妳現在和那個叫倪裳的女孩子在壹起麽？”
　　江之寒搖了搖頭。
　　歷蓉蓉不放過他，追問道：“妳現在有女朋友嗎？”
　　江之寒點頭。
　　歷蓉蓉說：“妳準備什麽時候帶回來讓我看看呢？”
　　江之寒猶豫了壹下，說：“等時機成熟了，我壹定帶回來讓您審查。”
　　歷蓉蓉問：“什麽時候才是時機成熟的時候呢？”
　　江之寒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許，只是壹種感覺吧。”
　　歷蓉蓉又長長嘆口氣，說道：“妳為什麽執意要轉學，我後來大概也了解了壹些情況。不過事情既然過了，我沒和妳說，連妳爸我也沒提起過。小寒，我知道妳現在覺得長大了，又很能幹，什麽事情不用和我們講，都可以自己解決。我也相信妳，可以自己解決這些事情，那是為什麽這幾年我很少問妳的事情。”
　　江之寒摟過母親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媽媽最民主了。”
　　歷蓉蓉拍開他的手，嚴肅的說：“少和我嬉皮笑臉，我現在和妳說正事兒呢。”
　　看見江之寒做了個鬼臉，歷蓉蓉忍不住笑起來，有時候她還是更喜歡看起來更像小孩子的兒子。
　　歷蓉蓉說：“我第壹次談戀愛的時候，都過了25了，就是和妳爸，然後就結婚。唉，時代確實不同了，妳才多大？”感慨了兩句，說：“我有壹件事要鄭重的告誡妳。”
　　看見母親嚴肅的樣子，江之寒也坐正了身子，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歷蓉蓉說：“妳現在很有錢了。老實說，我壹輩子想都沒想過這麽多錢，連這個概念都沒有。但不要因為妳有錢了，就可以輕浮的對待感情的事情，妳聽到了嗎？”看見江之寒點頭，她補充道：“妳再有錢，再能幹，還是我的兒子，我就還有權力教訓妳！不要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認真嚴肅的對待感情……小寒，妳要知道，如果妳不認真嚴肅的對待感情，表面上妳可能傷害了別人，但到頭來，它也會反過來傷害到妳自己。我想，妳慢慢的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江之寒認真的說：“我知道了。”
　　歷蓉蓉說：“對了，妳姑父前段時間做生意賠了些錢，妳阿姨來找我貸款。我給她說，說什麽貸款，現在家裏寬裕了，能幫的我就幫些，給了她十萬塊錢。給妳講壹聲。”
　　江之寒笑道：“媽，妳的錢，愛怎麽用都行哦。能幫幫阿姨也好，我們現在也不缺這麽點錢。”
　　歷蓉蓉說：“妳伍阿姨和我也是很多年的同事朋友了。想當年，她嫁人的時候，老實說，車間班組裏的同事都羨慕她。老公長的又好，工作單位又好，前途無量。後來，老公當了行長，她也辭職下海，羨慕嫉妒她的人就更多了。不過，妳伍阿姨這個人是很不錯的，我們家那時候條件和她不能比，但在壹起的時候，她從沒有擺出盛氣淩人的樣子，不是那種輕浮的人。既然妳現在和他們家這麽熟，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幫的就幫壹把吧……妳外婆在世的時候就常說，幫別人也是幫自己，積積德也是好的。”
　　江之寒握住母親的手，鄭重的說：“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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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校長推開家門，看見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八點檔的電視連續劇。他換了鞋，笑道：“妳最近好像挺閑，小家夥回了中州，我以為妳們會有很多會要開。”
　　黃阿姨正全神貫註的看她的電視，過了壹會兒，才回答說：“妳今天和之寒開會了？這個階段的重點都擺在學校房地產的開發上。我是為了避妳的嫌，才都讓給他們去管的。”
　　溫校長坐到妻子身邊，伸了個懶腰，問：“凝萃出去多久了？”
　　黃阿姨說：“七天，不，八天了。”
　　溫校長問道：“不是說壹個星期就回來嗎？”
　　黃阿姨笑道：“她才打了個電話，說那邊天氣好，每天在海灘壹躺，什麽都不做，舒服的很。所以，準備呆滿兩個星期才回來。”
　　溫校長笑罵道：“這丫頭，不知道父母掙錢的辛苦哦。”
　　黃阿姨看了他壹眼，“妳就不用心疼錢了。這次是之寒買單，和丫頭打高考的賭輸給她了。”
　　溫校長皺皺眉，“這，不太好吧？”
　　黃阿姨打了個哈欠，說：“怎麽這麽早就有些困了？……有什麽不好的，年輕人的事，我們就少管。再說了，小家夥也不差這幾個錢。”
　　她看到電視屏幕上顯出片尾的字幕，便關了電視，轉頭對丈夫說：“上個星期，文姐去寧州之前，叫我到她那裏吃了個飯……”
　　溫校長問：“她最近身體還好吧？”
　　黃阿姨說：“看起來氣色很好。她說起，很喜歡我們家丫頭，希望以後有可能親上加親，能做個親家。”
　　溫校長略有些吃驚，“親家？孩子這麽小，說這個未免為時尚早吧？”
　　黃阿姨說：“她也就是這麽壹說……”
　　溫校長見妻子有些吞吞吐吐的，追問道：“怎麽了？”
　　黃阿姨說：“我們倆，也算是開通的父母。畢竟我們受過類似的苦，知道這裏面的委屈和辛苦。不過據我觀察，丫頭還真是喜歡小顧。但小顧這個孩子……”嘆了口氣。
　　溫校長說：“他還不錯啊，學習認真，待人處事也有分寸。”
　　黃阿姨微微搖搖頭，“這個孩子，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據我了解，他從小就被壹群公子哥兒帶著，什麽地方都去廝混……”
　　溫校長楞了楞，安慰道：“八字還沒有壹撇呢……孩子才高中畢業，哪裏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這都什麽年代了？”
　　過了壹會兒，試探著問：“妳對小顧不滿意？”
　　黃阿姨撲哧笑出聲來，“妳不是說為時尚早嗎？現在又問東問西的。”
　　溫校長摸摸額頭，“隨便問問，就隨便問問嘛。”
　　黃阿姨說：“我們家丫頭早熟的很，其實是需要壹個成熟壹點的男生才配得上。不過，我不希望是那種經常在風月場所廝混的。”
　　溫校長笑道，“又要成熟能幹的，又要顧家老實的，要達到妳這個丈母娘的標準也不容易。”
　　黃阿姨嘆口氣，“其實，有個人就很合我的意，可惜呀……”
　　溫校長楞了楞，“妳？！……居然已經有人選了？誰？說來聽聽。”
　　黃阿姨橫他壹眼，“誰？今天和妳談話的那個小家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