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刁蠻的妹妹

　　林墨嬌笑著說：“程貞，妳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以前我哥介紹他身邊的女孩兒給我認識，壹個壹個全是姐姐。我舉目四顧，壹個壹個招呼過來，倪裳姐姐，思宜姐，溫姐姐，芳芳姐，文楚姐姐，媛媛姐，吳茵姐，卡琳姐姐，曉曉姐，……總之壹個也不例外。終於啊，今天遇到了壹個妹妹，嘻嘻，真好！”
　　程貞矜持的笑著，偏頭偷看了眼江之寒，他正低著頭，很認真的對付盤子裏的湖蟹。
　　她柔柔的笑著說：“我聽說妳可厲害了，學習也好，書法也好，拉小提琴從高壹才開始學，幾年的功夫就像模像樣，真是我不能比的。”
　　林墨笑道：“貞妹妹，我拉小提琴，是很業余的水準，哄哄某些樂譜都不認識的外行還成，和妳真的沒辦法比。其實呢，上次六省壹市藝術院校小提琴演奏匯演的時候，我就坐在下面觀摩妳們的表演。妳演完了，我就知道妳應該逃不出前三的。只不過，我那時候萬萬沒有想到，上面那個白衣紅裙像天使壹樣的女孩兒會是我未來的嫂子哦……”
　　程貞臉紅了紅，沒註意到江之寒飛快的擡頭看了林墨壹眼，眼裏掩不住有幾分驚訝。
　　林墨似乎根本沒註意到他，“我看妳今天還帶了琴盒過來。”
　　程貞說：“嗯，今天下午有壹個老師從京城那邊過來，是帶了琴去讓她指導的。完了以後耽誤了些功夫，所以真不好意思遲到了幾分鐘。”
　　林墨搖頭表示不介意，她說：“我能看看妳的琴嗎？”
　　程貞偏頭看了眼江之寒，他仍然在對付他的湖蟹，捧著個大腿吃的很香。她略微猶豫了壹下，還是把琴盒裏的小提琴很鄭重的捧出來。
　　林墨小心翼翼的接過，仔細的看了好壹陣，由衷的贊道：“真是很好的壹把琴！……貞妹妹，我不是專業人士，但也看的出來這琴是最上等的呢。”
　　這壹次，程貞沒有客氣，她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林墨把小提琴遞回給她，很禮貌的說：“謝謝！”忽然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咦，這把琴好像和妳表演的時候那把琴不是壹個呢！”
　　程貞點頭，她忍不住偏頭看了眼身邊的男子，眼裏全是幸福和甜蜜。
　　林墨捕捉到了她的眼光，喉頭忽然像是被什麽哽住了，想說的話被封在下面，半張著嘴，就那麽坐在那裏。
　　好壹會兒，她才似乎蘇醒過來，使勁的喘了口氣，像是重新回到水裏的魚兒。垂下眼，視野裏面正好有壹杯半滿的紅酒，拿起來，喝了壹大口，感覺似乎好了很多。
　　程貞似乎猶豫了壹下，但她還是說：“這是上次比賽獲獎後之寒送給我的，我挺喜歡，就是太貴重了些。”
　　林墨擡起眼，擠出壹個微笑，“我倒不這麽覺得。對於不懂琴的人，再名貴的也不過是壹個擺設。妹妹妳如果是壹心追求技藝的完美，就真正配得上它，不至於讓明珠蒙塵。”
　　程貞眼裏閃過壹絲訝異。這壹瞬間，她眼裏仿佛燃起火花，很灼熱的，不再是那麽溫柔賢淑。她舉起杯子，遙遙朝林墨敬了壹敬，“林墨妳果然是拉琴的人，這句話讓我有得遇知己的感覺。”
　　林墨舉杯，伸手，和她碰了壹下。
　　放下來，林墨說：“其實啊，我只有壹點擔心。”
　　迎著程貞疑問的眼光，她說：“妳知道，我哥是個商人，還是個很成功的商人。雖然他特討厭人家叫他商人，可是他對做生意有壹種獨特的又極厲害的直覺，而且還會影響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譬如說吧，倪裳姐姐，就是他的第壹個女朋友，本來呢讀的是物理，非常厲害，我壹直以為她以後會搞學術研究，結果呢壹轉眼成了福布斯世界500強公司駐中國的經理，後來又跳槽當了新加坡壹家高科技公司的首席技術官，也算是走上了從商的路子。思宜姐就更不用說了，她是我哥第二任女朋友，現在呢，已經是羊城幾千上萬人的大集團的總裁，二十幾歲在那個圈子裏已經很有名氣。吳茵姐是我哥第三個女朋友，她本身也是學管理的，所以壹畢業便是大公司的副總裁，後來又自己開了壹家公司，短短兩年便讓那公司銷售額增長了二十幾倍，是不折不扣的商界女強人。所以我還真有些擔心，妳在他身邊呆久了，會最終也走上做生意的路子。我有時候覺得啊，他簡直不是在培養女朋友，而是在培養他事業的接班人，可惜壹旦出師了就讓人家去自立門戶。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真是太可惜了！”
　　程貞楞了楞，旋即說：“不會的，我除了拉琴，其它的……什麽都不會。我很笨的。而且，我的夢想，就是這個。不管成功不成功，也壹定會走下去的。”她轉頭去看江之寒，面對林墨近乎直白的挑釁，男子壹臉淡然，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
　　林墨抿抿嘴，很誠懇的說：“是嗎？那真好，我想妳壹定會成功的。”
　　對面的女孩兒淺淺壹笑，“謝謝妳，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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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絕了江之寒開車送她們回住處的好意，林墨和方虹騎著自行車，在仲夏的夜裏慢慢前行。
　　方虹忽然說：“妳不覺得，這個程貞長的有幾分像吳茵？”
　　林墨嗯了壹聲，“她嘛……長的要小家碧玉壹些，沒吳茵姐那種驚艷的美。不過眉眼處確有幾分像，尤其是看起來很哀愁可憐的時候。”
　　停了停，她補充說：“其實呢，她說話的聲音也有三分像姐姐。妳不太認識姐姐，所以感覺不到。”
　　方虹呵呵笑了兩聲，“然後呢，還和妳壹樣會拉小提琴。”
　　林墨自嘲的笑笑，“妳就別埋汰我了，人家那是專業的。老實說，我聽過她拉琴，真的很有天賦，而且有很真摯的感情。”
　　方虹嘆了口氣，“墨墨，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不怕妳惱，今晚上妳說話某些時候有壹點過份。這可不是妳！”
　　林墨嘟嘟嘴，“我故意的！”
　　方虹說：“我當然知道妳是故意的，心裏不舒服嘛。不過……”
　　林墨打斷她，“他們倆的關系，有壹點古怪。”
　　方虹問道：“什麽意思？”
　　林墨說：“我不是背後說她的壞話，但程貞看起來太小家子氣，每句話都要去看他的臉色。我不覺得江之寒會這麽快就喜歡上她。”
　　方虹有些擔心的看了她壹眼，替程貞辯解說：“我看她還不錯，被妳說話刺了，也溫溫柔柔的。江之寒這樣的人，現在喜歡的也許就是這樣千依百順，心思又單純的小女孩兒。”
　　林墨搖頭道：“千依百順的，他又不是沒見過。要論千依百順，誰都及不上吳茵姐，雖然她從來不那麽把它明顯地表露在外人面前。”
　　方虹說：“妳不是說了嗎？他現在都開始遊戲花叢了，認識壹個會拉小提琴，又溫柔美麗的年輕女孩兒，抓來做女朋友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兒？”
　　林墨說：“如果只是那樣的話，他不會默認這是他的女朋友的。即使是卡琳，他也從沒正式說過那是他的女友，可見他表面上不管裝成怎樣，心裏總有些條條框框自己是越不過的。”
　　方虹看了她壹眼，覺得她有些走進了死胡同，“對了，臨走之前，妳拉著程貞，悄悄說了些什麽？”
　　林墨說：“我告訴她，別生氣，我不是刻意要擠兌她。如果有什麽話說的不恰當，千萬別往心裏去。而且呢，我最了解她的男朋友，外人越是擠兌她，她越是可憐無助，他就會越疼惜她。我要是無意中冒犯了她的話，說不定反倒是幫了她壹把呢。”
　　方虹忍不住笑起來，“妳呀……真是刻薄！幹嘛非要找她去說這壹番話。”
　　林墨說：“虹虹，我問妳壹個問題。如果妳是程貞，我剛和妳說了這番話。然後呢，妳的男朋友又曾經告訴過妳，我這個妹妹和我挺親的，妳要和她搞好關系哦。妳會怎麽做？”
　　方虹噗嗤壹笑，“我會很討厭妳，然後還得極力不要表露出來！……不過啊，遲早要找機會吹吹枕邊風，讓他和妳疏遠。”
　　林墨問：“妳會把我對妳說的那番話直接轉述給他嗎？”
　　方虹想了壹想，“應該……不會吧。會有那麽點告狀的意思，我討厭那樣。心裏討厭妳就好了，不需要什麽都說出去博取同情的。”
　　在夜色裏，林墨點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我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把這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他聽。如果她真是吳茵姐那樣的性格，她壹定不會的……”
　　方虹嘆了口氣，“妳呀，還是不能接受他又開始下壹段戀愛。”
　　林墨搖搖頭，“妳錯了。要說了解他，我自然比妳要多壹些。他身邊也許不能缺女生，因為他討厭寂寞。但如果是要這麽嚴肅的談下壹段溫情脈脈柔情似水的戀愛，我以為他不了結他那些過去，是很難馬上開始的，這裏面可能有些外人無法知曉的原因。”
　　低頭避開垂下來的壹根樹枝，林墨在夜色裏的街道上似乎自言自語的說：“我倒要看看，他在搗的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