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擦肩而過是宿命？

　　袁曉愛打開房門，只見外面站著壹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壹身黑色的Tshirt，淺藍的牛仔褲，眼神深邃，嘴角似乎帶著絲微笑。她楞了楞，好像對方在哪裏見過壹樣。
　　這時候，坐在客廳裏的樓上來串門的女生探頭看了看，口無遮攔的說：“呀，小愛，原來妳今天有約會啊！”
　　袁曉愛狠狠的白了她壹眼，轉過頭，臉上有些發熱，“妳……請問，妳找誰？”
　　那男子溫煦的微笑，“請問，倪裳是住這裏嗎？”
　　袁曉愛說：“是的。不過，她剛搬走了。”
　　那人哦了壹聲，“這麽不巧？”
　　袁曉愛說：“她……她去芝加哥了，妳不知道麽？”
　　那人問：“去芝加哥旅行？”
　　袁曉愛說：“不是，她轉校去芝大了。”
　　那人楞了壹下。雖然微笑還掛在臉上，神色似乎也絲毫沒有變化，袁曉愛還是感覺到他的失望。她看進他的眼裏，那帶著微笑的眼神似乎壹下子飄忽起來，有那麽片刻的失神。
　　他喃喃的重復了壹遍，“轉校去芝大了？”
　　袁曉愛試探著問：“妳……是UCD的？”她總覺得自己見過這人。
　　那人搖頭，“不，我……我是倪裳的中學同學，到這邊來順便來看看她。”不打電話就來拜訪，原來是壹件很傻的事兒。
　　袁曉愛眨眨眼，“妳是她中學同學？真不巧，她前天早上走的……妳？！是江之寒？”她想起來了，她看過他的照片，六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的很甜蜜很青春，但五官的輪廓似乎和現在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江之寒點點頭，“是的，我是江之寒。”
　　袁曉愛哦了壹聲，壹時好像找不到什麽話說，“對了……請進來坐吧。”
　　江之寒似乎有些呆呆的，“哦，謝謝，不打攪妳了。呵呵，我今天沒事來看看，應該先打個電話的。不好意思，打攪了。”
　　縱然對面這人已是很擅長掩蓋自己的情緒，袁曉愛還是覺得自己讀出了他的失落。很奇怪的，那個失落的眼神似乎撥動了自己心裏的某根弦，莫名的不由得有些心酸。
　　她有些沒話找話，“倪裳……沒有告訴妳她去芝大的事？不過，她走的是挺突然的，大概就是這兩周才聽她第壹次提起。”
　　江之寒的眼神，似乎越過門口的她，在客廳裏轉了壹圈，“我這幾個星期，有些事情瞎忙，好久都沒有收Email，手機也常常關著，多半是錯過了。”
　　袁曉愛問：“妳……是到加州來旅行，還是來開會的？”
　　江之寒說：“我是來工作的，搬到這裏來了，在南灣，離這裏不遠。”他聳聳肩，好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看著袁曉愛，他很誠懇的說：“那我走了，謝謝啊！”
　　揮揮手，轉身走了。
　　袁曉愛站在門口，楞了好壹會兒，才嘆了口氣，把門關上。
　　沙發上的女孩兒吐出壹個瓜子殼，懶懶的問：“是誰呀？長的還行哦。”
　　袁曉愛悠悠的說：“他麽？……我猜應該是那個倪裳喜歡的男生。”不知道為什麽，對於他們倆又壹次擦肩而過，自己心裏也有些悵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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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寒開著他的奧迪，上了101高速公路，漫無目的的往前開。沒有多久的功夫，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門大橋便出現在視野裏。山勢起伏，金門大橋在左前方時隱時現。有壹縷浮雲仿佛掛在橋頂，讓它平添了些飄渺的風姿。
　　開過壹個短的隧道，前方豁然開朗，大橋的全景倏然顯現。視線掃過，橋下水波蕩漾，海灣裏百帆竟發，遠處的天使島和監獄島清晰可見。雖然心裏有些淡淡的惆悵，江之寒還是在心裏贊了壹聲。
　　看著這美國最著名的地標式建築之壹，他自言自語道，California，I am here!又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大叫說，四十中，我來了！
　　這壹次，和那壹次，唯壹相似的東西，是他想要尋找，或是離開某個女生。但時光飛逝，早已不是從前。倪裳的影子雖然無時無刻不在他的生活裏，但禁不住時光之水的沖刷，終究越來越淡了。
　　進了三藩城，江之寒隨意的左拐右轉，只是大致朝著大海的方向開。終於，拐過壹個急彎，從十幾度的陡坡上壹路向下，他便開到了壹處寬敞的海灘。
　　太平洋便躺在眼前，海天相接處，飄飄渺渺的有些雲霧。極目遠眺，在視野不能及之處，便是故土。
　　江之寒坐在駕駛座裏發了壹陣呆，忽然湧起好些想家的思緒。他看了看表，換算了壹下時差，國內還是半夜，便打消了打個電話回家的心思。下了車，壹陣風吹過，帶著些涼意，和壹點海的味道。幾十只白色的海鳥在不遠處，漫步在沙灘上，覓食或是在小憩，連看都懶得看他壹眼。
　　這是壹處極寬的沙灘，延展開去，足有七八公裏的長度。沙不是很細，夾雜著好多小石子，還有被海浪吹到岸上的植物和斷木。沙灘上零零星星的沒有幾個人，舉目看去，有兩對老夫婦正相互攙扶著散步，壹個遊客模樣的年輕女子拿著相機在拍照，還有三五個遛狗的人。有人穿著短袖短褲，也有人在毛衣外還披著外套。
　　江之寒沿著沙灘，漫步往前走。在隔著路的另壹邊，是壹排整齊的紅瓦白磚的居民房，正對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太平洋。那壹排樹，被海風成年的吹，朝著壹個方向佝僂著腰，卻還是頑強的挺立著。
　　海灘上有些涼意，江之寒記得倪裳閑聊的時候就曾說過，北加州的海灘從來評不上全美最佳，原因就在於水溫太低，不是遊泳的好去處，海沙也不夠細膩，遠不如佛羅裏達和夏威夷的海灘。
　　信步走了十幾分鐘，他找了個地方，壹屁股坐下來，對著浩瀚的太平洋，壹個人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