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冷汗出涔涔

　　陰謀！絕對是個陰謀！
　　嘩啦啦的水龍頭下，簡凡腦袋被沖得壹涼壹醒，從水中撥出腦袋來壹甩，水珠散了壹片，對於洗手間的鏡子，看著鏡子裏有點蒼白的臉色、有點扭曲的臉型，不用說，是被兩千萬刺激成這個衰樣了。對於這個唾手可得的兩千萬，第壹反應，只有這兩個字：陰謀！
　　是李威讓自己來這兒的，不用說肯定出自他的手。至於出現的什麽簡懷鈺，不用說，就像設計齊氏兄弟的生意壹樣，不過是李威假手與人來做這個事，他什麽意思？他要幹什麽？還是他想讓我幹什麽？
　　想送幢房子報答我壹下？還是想給點恩惠讓我繼續查下去？要不就是，他想幹的事還沒有說出來，等著我受了恩惠再去為他做點什麽？……可什麽事值得他扔兩千萬？隨隨便便百把十萬，找壹群像唐大頭那號打砸搶的都沒問題，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值過這麽多錢？
　　是什麽？……簡凡想得頭痛，在兩千萬以及兩千萬隱含的謎題中掙紮。
　　想接受，可擔心這塊偌大的蛋糕好吃難消化，沒準這裏頭摻著的是槍藥毒藥斷腸藥，眨眼間讓妳小命嗚呼哀哉都沒問題。
　　可要是拒絕……簡凡壹聽著把兩千萬壹個大子不剩地都捐出去，這心吶，有點像滴血地感覺。
　　像陰謀，又不太像陰謀，李威這王八蛋，故意調戲我，想拿兩千萬看看大爺的高風亮節，或者，簡凡突然想到了那幢曾經去過的別墅，暗藏的地下室裏那壹屋子的古董。
　　是不是那地方？要是那地方，丫的兩千萬都打不住。不過那東西，簡凡估計李威應該早轉移了，這跑路沒準就吃得這個老本。難道是最後了，給我留個好處念他個好？
　　到底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
　　飛快的思考趕不住放飛的思想，畢竟這思想插上了錢的翅膀，要是三五萬甚至十萬八萬，簡凡自忖能守得住底線，分得清輕重，可兩千萬，兩千萬呀，壹輩子，兩輩子，再加上壹輩子不知道能不能掙夠這麽多錢……
　　嘩……地壹聲音，簡凡把頭浸到了冷水中，片刻之後嘩聲擡了起來，冰涼之意壓不住熱血上頭的沖動，狠狠地扇了自己壹個耳光，暗罵著自己：媽的，真沒出息，兩千萬就把妳嚇成這樣。兩千萬還算個錢呀？這年頭那個大小官蓋個大戳、那個奸商整點假貨、再不濟那個小明星衣服壹脫，怎麽著不值這兩千萬，這還算個錢呀？把妳嚇成這個慫樣。
　　簡凡又扇了自己壹個耳光，試圖讓自己鼓起勇氣來。
　　就是嘛，有什麽可怕的，合同、公證、律師什麽都不缺，這和李威有什麽關系？根本就是人家什麽簡懷鈺發神經了給了我壹幢房子不行呀？他偷的搶的騙的訛的，關我鳥事？大不了有了問題把大爺的房子沒收、清繳、上繳國庫得了，還能怎麽著？
　　對，這說不定正是李威的高明之處，要是他的名字，他也知道我肯定不敢要，不敢和他這壹身屎的扯上關系，所以他就假手於人送了我這麽壹樁大富貴，但恰恰是這樣，也和他沒什麽關系，媽的，到了我名下，還不是老子說了算，再拿回去是不可能滴，讓我辦什麽事，得看大爺我心裏高興不高興，樂意不樂意，大不了下次逮著妳老小子，放妳壹馬得了……
　　啊呸……試試我的道德底線是不？我讓妳偷雞不成折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狠狠地啐了壹口，簡凡平生第壹次覺得豪氣充溢在胸間，抽著紙巾抹著臉上，發上的水跡，正正衣領，邁著鏗鏘的大步出了洗手間，回到了壹堆律師的辦公室，像是後腰揣了成紮成紮的人民幣壹樣，胸直往前挺、眼睛往高擡著，差不多就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得性，在壹幹律師有點詫異的目光中進了主任辦，大馬金刀地往景主任的座位上壹坐。
　　哎喲……景律師幾位年紀大的詫異了，這洗手間難不成是個萬花筒，進去了壹個小市民，出來了壹個大老板，進去的和出來的同壹個人，只不過氣質已經完全迥異了，整個就是壹個大變活人。
　　三個人沒說話，簡凡倒說上了：“景主任、江主任、劉律師……對不起，剛剛有點失態，不怕三位笑話啊，咱雖然想過，可還真沒住過這麽值錢的房子……嘿嘿……”
　　說著說著就樂上來了，景律師笑著接道：“老輩說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撞，其實人這輩子多少都要交點好運，只不過時運大小罷了……簡先生，妳要是同意的話，就在這個合同的簽字，就是這個贈予合同，表示您接受簡懷鈺先生的饋贈。”
　　“簽了字接下來呢？”簡凡側著頭問，生怕其中有什麽玄機。
　　“接下來……”那位幾分老成的劉律師怪怪壹問，笑了：“接下來就是辦過戶手續呀？今天趕不上了，明天給我壹天時間，我幫您辦好，簡先生，這個事壹下子誰也不好接受，其實很簡單，每年遺產或者其他財產饋贈之類的事我們要接到很多起，就是壹個合同的履行而已，我們呢也就沖著傭金為妳提供咨詢以及過戶服務，您如果壹下子接受不了，可以緩緩，和家人商量商量再做決定，我們這兒不急。”
　　“嘿哈哈……誰說不好接受，給錢總比朝我要錢容易接受得多吧？好，我簽字……手續什麽時候能辦得下來？”簡凡大大方方地說著，景律師壹省得幾十萬傭金到手，笑吟吟客氣地遞著簽字筆，指摘著簽名的地方，簡凡刷刷幾筆，重重地來了壹個龍飛鳳舞，霎時間壹個最值錢的簽名誕生了。
　　“明天就可以，手續很完備，就是過壹下戶頭而已……簡先生，這些收好……在這個上面簽收壹下……這是鑰匙、物業繳費的收據、小區出入的憑證，發票在辦理過戶手續的時候需要出示，隨房產證提供給您……妳需要留下身份證和聯系方式……”景律師收著合同留了壹份存根，開著保險櫃拿了壹紙盒東西交給簡凡，介紹著。
　　“那我……”簡凡看著壹大串門鑰匙，幾分眼熱地問著：“我什麽時候可以入住呢？”
　　“現在就可以，已經是您的了……就剩壹個房產權證明了，明天，最遲後天就能辦下來……”公證處那位江主任，大驚小怪地回答著，看來這位撞大運的，還沒有從驚喜中清醒過來，生怕這饋贈有假似的。
　　“哈哈……哈哈……”簡凡撫著壹堆已經姓簡名凡，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卻是真真切切做不得假的，捧到了手裏，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了壹番，傾刻間從仇富階層壹下子進入到了被人仇的富人階層，傾刻間從草根變成了千萬富翁、傾刻間覺得這輩子孜孜以求的富裕舒適生活已經握在手裏了，霎時間笑得有幾分得意忘形。笑了半晌站起身來，捉著面前三位的手使勁握著，殷勤邀請著：“……景主任、劉律師、還有，還有江主任啊，改天，改天請大夥到國賓樓，壹醉方休啊……哈哈……”
　　大笑著離開這地兒，景律師三位卻是送也來不及，這家夥有點失心瘋似地嘿嘿哈哈地笑著進了電梯，直到門關上還能聽到電梯裏的笑聲。
　　笑得是得意之極，笑得恭送的仨人面面相覷，人壹走，公證處江主任幾分羨慕幾分可笑地說著：“這小子可得意了啊，壹下子撿了兩千萬……不會是簡懷鈺的私生子吧？連古董帶房產，兩千萬是個保守估計，這麽大手筆，不多見啊，看把他樂得，請咱們到國賓，壹頓沒有萬把塊下不來，這就成了富人了啊。”
　　“呵呵……暴發戶都這得性……走吧，小劉，明天把人家房產抓緊時間辦壹下，咱們也努力在水域金岸置套產業……哈哈……”
　　景律師說著，仨人都笑著，對於普通人來說，在水域金岸置產，無非就是壹個很可樂的笑話。
　　……
　　……
　　春風得意馬蹄輕，心情舒爽車輪急……
　　壹輛213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大原的大街上，看看下班時分的車流，簡凡有點迫不及待了，“嘭”聲把警報把車頂壹放，鳴著警笛連連超車，過了最繁華的五壹路、濱河路，直駛向寬闊而車人稀少的濱河西路，路的盡頭就是水域金岸，傳說是富人的天堂。
　　人少車少了，簡凡嘎聲扭了警報，這時候就不需要那麽招眼了。驅車直駛向迫不及待要看的地方，到了寬大的自動門入口，嘎聲停下了，鳴了幾次笛，那保安不但不開門，反而倆人壹對，朝著車走過來。
　　咦？媽的，連住戶都攔？真不長眼。簡凡霎時有點怒火中燒。就要掏出警證來咋唬壹番，不過壹想笑了，不動聲色了，只等著保安上前，那眼神壹下子讓簡凡發現問題所在了，這倆狗眼倒沒有看人低，而是看車低了，架著重案隊那輛213，明顯這車不屬於能進小區的檔次，正想著壹輛陸虎鳴著笛那自動門應聲而開，保安敬著禮目送車進，丫的，其實陸虎和213長得就像兄弟，虧得這保安們眼這麽尖。
　　“先生，您找誰？要是沒有小區住戶邀請，您這車不能隨便出入。”壹位高個的保安說著，攔在車壹側。
　　“我住這兒不行呀？”簡凡伸著腦袋調笑著，警證壹亮肯定是通行無阻，不過那就沒意思了，比衣錦夜行還沒意思。這話壹說，倆保安鼻子嗤著壹伸手：“出入證。我們這兒給每輛住戶的車都有配發，您要找人沒關系，讓住戶給值班打個電話，我們放您進去，人能進、車不能進啊……這兒住的不是商界大腕就是社會名流，驚擾了人家，我們的飯碗不保啊……”
　　“嗨、少扯淡啊，妳要是驚擾了我，我是不是也能砸了妳飯碗？”簡凡謔笑著，亮著出入證，這就是物業統壹管理給住戶車上掛得個小牌子而已，壹見之下，倆保安詫異地互看著，簡凡倒不急了，笑著叱道：“妳們可以對我全面檢查，不過檢查完了，我就得投訴妳們了……我住在B18幢。要不要給妳們看看物業交費收據？”
　　“這……沒見過呀？”壹位保安壓著聲音跟另壹位咬耳朵，另壹位膽子稍大，見機得快，敬了個禮：“對不起先生，我們沒見過您的車，不知道您什麽住進來的，請，您請……”
　　保安倒知道這個小區富人裏神經病不少，沒準那個神經了開個破車溜達也說不定，不敢攔了。壹摁搖控，自動門緩緩開著，簡凡邊發動邊笑著說：“那妳認準了啊，我可經常換車，明兒騎自行車來……哈哈……”
　　捉弄了保安壹番，大笑著揚長進了小區，車壹拐上了兩側俱是綠地的小路，此刻已時近黃昏，金色的夕陽余暉遍灑在這個別墅區裏，穹頂、陽臺、木柵欄、遊泳池、花園、露臺，緩緩而過映入眼簾，如果不是別墅前偶而停著的豪車，會讓人感覺似乎回到了中世紀的歐洲，壹派閑適和寧靜的生活幽雅環境，把城市的喧鬧隔到了家門之外，A區都是獨幢的別墅歐式建築，拐彎的時候偶而壹眼，看到了某幢院子裏偌大的遊泳池邊坐著壹位長裙及地、裙色雪白的女人，悠閑地在看著壹本什麽書。
　　蔣姐？
　　肯定不是，只不過樣子很像，那個閑適的姿態也像。或者，自己現在也即將有這種能力和蔣姐壹起享受這種生活的閑適，丫的，咱要是每天坐這兒看新浴出來的蔣姐，那叫壹個美呀，簡直要美得冒泡……
　　正冒著，“嘭”聲壹個咯噔，簡凡驚得趕緊踩剎車，不經意間車斜斜地沖出了路牙，把花圃撞了個缺，嚇得簡凡趕緊倒車，趕緊壹溜煙跑了。第壹天進門就讓物業逮著了，那多丟人晦氣。
　　壞壞地想著笑著，看到了B18幢的標識車穩穩停下了，看著這幢疊加別墅，兩頭落地大窗中間夾壹個門，心裏咯噔了壹下子，想的沒錯，就是那幢自己來過的，而且就是那幢地下室還藏著壹堆古董的別墅。好像聽李威說過，在建別墅的時候因為斥資的原因，李威從房地產商手裏得到了這麽壹套，並沒有花多少錢。
　　要是這樣的話，也不算個很大的人情嘛。
　　簡凡摁著遙控，自動門壹收，車直駛進了院子，這院子比鄉下老家那院子還大，和其他別墅比有點疏於管理了，沿墻的花圃草長得綠中夾黃，高矮不齊，不像人家那別墅綠地壹年四季壹個色。
　　試著鑰匙，開了門，拾階而進，確實是自己來過的那壹間，四下看看，空蕩蕩的壹層客廳，黑色的大沙發落了厚厚的壹層灰，明顯很久沒人來過了。信步而上隨手扶過紅色的樓梯，扶手上也是灰塵壹手。二層，壹上二層三層就透著壹股陳腐的味道，明顯是久未開窗悶成這個樣子了。
　　房間很大，每層七大間，光衛生間那地方就比自己現在住的那地方還大，白瓷鮮亮的輿洗大盆，躺倆人來個鴛鴦浴壹點問題沒有，剩下的房間裏僅僅是裝修過了，卻沒有什麽家俱，空蕩蕩的。
　　媽的，這沒人氣也罷了，怎麽感覺有壹屋子鬼氣？
　　簡凡四下看得心裏犯疑，倒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在作祟，偶而擡眼看看修葺不怎麽地的院子，腦海裏能想起的倒不是金玉豪宅，而是：惡靈古堡。
　　地方倒是不錯，就是覺得不知道那裏不對勁，或許是沒裝修沒置家俱的原因，簡凡心裏暗暗地想著，要是住這麽大個地方，那肯定不會做什麽好夢，惡夢倒有可能。
　　對了，地下室。簡凡看著房間裏孰無可取之處，住慣了小屋小間，壹下子根本適應不了這麽大的房子。想著快步下了壹層，學著那天李威的樣子到了樓梯的拐角，那個巴掌大像開關的暗格還記得，怦地壹拔開了，像計算器壹樣的密碼格子出現在眼前。
　　說不定李威要留下什麽線索，他讓我自己找，不會就是到這裏找吧？說不定他會留下什麽暗示？說不定他會在這個只有我和他知道的地方告訴我點什麽？什麽都有可能，這曾經是李威的收藏室，肯定只有可數的人知道。
　　壞了，密碼……壞了，那天沒看清他摁得什麽密碼，這……
　　簡凡壹拍腦袋，安然間靈光壹現，雖然根本不知道密碼，不過以自己對李威的了解，應該就是這幾個數字……嘀嘀嘀壹摁，門砰聲自動開了。簡凡臉上浮著得意的笑容，心裏暗道著：小樣，還不知道妳那兩下子，得意地弓著腰，順著斜坡躬身而下。
　　密碼，太簡單了，9X0821，晉原分局失竊案的檔案編號，也是那天案發日期。
　　黝黑的通道裏看不見人，只能見到隱隱的光線透出，微微地能聽到粗重的喘息聲音，隔了不壹會，腳步聲由遠及近，簡凡貓著腰出了暗門喘著大氣，扶著樓梯，手在胸前撫著，禁不住心潮起伏。
　　古董架子和那幾十件古董，基本都在。
　　正因都在，才把簡凡嚇壞了。那幾十件東西，要比身處的這幢別墅價值只高不低。以正常的思維，李威完全有時間，也有能力把這些東西變現或許轉移，可恰恰出人意料的是，幾乎全在，這壹下子讓簡凡有點心驚膽戰了。
　　“李威他娘滴是不是腦袋讓驢踢了，這麽值錢的房子、古董，都留給我了……”
　　簡凡心潮澎湃地想著，緊張地支不起腰來，壹天之內從窮光蛋升格到千萬富翁，現在眨眼間又升格到幾千萬富翁沒準億萬富翁，怎麽能不讓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呢？
　　他來不及帶走？簡凡狐疑道。
　　不對，房產簽字日期是去年12月份，也就是說他早有準備，以李威的鬼心計要拿走這些早藏好了，這是有意留給我的。
　　先前以為留幢房子給自己示好的想法打破了，肯定沒有這麽簡單。那他什麽意思呢？我跟他非親非故，按說這東西應該留給他前妻，要不曾楠，要不唐大頭，就沒人給了也不能白給了我呀？
　　“不對，這王八蛋肯定算計我呢，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蹊蹺……對了，密碼，他還沒有忘記晉原分局的案子，也是因為那件案子他才開始收集古董，接觸文物販子……對，那天，那天，好像他說過……”
　　簡凡靠著樓梯，心緩緩地平靜下來了，閉目想著那天倆個人站在這裏的情形……
　　看過的那個寒玉珠串，不在了；儲物架上缺了好幾樣東西，說不定就是拿到大通拍賣行以簡凡的名義要拍賣了，這家夥倒想得周到，生怕自己住進來沒錢。地下室裏大茶海、鼎、壺、木雕、珊瑚樹、玉器好像還都在，就缺那幾樣，光那幾樣就值壹千萬？剩下的值多少錢，那說出來還不得把人嚇死？
　　不對，這家夥調戲我呢！其實我壹直就是他手裏的提線木偶，沒準早把我算計進去了。簡凡壹個激靈想著前壹天和李威的通話，摸著手機放開了錄音……
　　李威的聲音響起來了……小凡，我怎麽聽著聲音裏，妳好像對我也有壹種仇視？我並沒有針對過妳，相反的是我還處處給妳好處，甚至於我曾經想過讓妳接手我的攤子，如果妳需要錢的話，即便我不在，照樣也給妳辦得到……
　　簡凡聽著，暗道著李威的神通廣大，確實是小財神名不虛傳，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就變成了富翁了，接著往下放：“我知道，但我不會告訴妳……答案需要妳自己去尋找，其實有時候答案很簡單，就在壹念之間。或者說即便是這個答案沈與海底也沒有什麽遺憾的，曾國偉沈冤已洗，齊氏兄弟幾十年經營的基業就在今天毀於壹旦了，其實我想提醒妳的是，漏網的李三柱、連刃、齊樹民很可能根本沒有出境……”
　　李威的目標還在這幾個人，看來是想把這幾個人趕盡殺絕，對這點，簡凡倒沒有什麽意見……接著往下聽：
　　“我只相信自己，或者再加上妳……很簡單，晉原分局案子壹步步浮出水面之後，他們急於把貨和錢都轉往境外，不過可惜的是，他在公安手裏連丟了兩次貨，我也暗中下手截了他幾次貨，在這個上面他是血本無歸了；歷年來積攢下來的錢他們通過王為民轉到境外，只不過王為民是個見人騙人、見鬼騙鬼的角色，這個錢，我想恐怕齊家兄弟也拿不回來了。呵呵……他們連老本都輸光了，拿什麽出國享受……”
　　不對，這裏有問題……簡凡把音頻倒回來，聽著這壹句“……他們急於把貨和錢都轉往境外，不過可惜的是，他在公安手裏連丟了兩次貨，我也暗中下手截了他幾次貨，在這個上面他是血本無歸了……”
　　“我也暗中下手截了他幾次貨，在這個上面他是血本無歸了……”
　　這壹句溫溫而言，恰如壹聲驚雷，劈得簡凡心裏壹震，回頭就跑回地下室，看著慘白燈下的琳瑯滿架古董，嚇得大嘴合也不攏，心裏暗念著：
　　“……丫的，這不會是李威私下截的齊樹民壹幹人的賊贓吧？這要是有案底的東西，我壹接收房子等於窩了壹堆贓物在家裏，這算是向組織交待不清了。齊樹民連貨帶錢輸光了正輸得眼紅，回頭萬壹把這幾個悍匪招來，前夾後擊，那是把大爺往死裏整呀？……”
　　簡凡想得頹然而坐，心裏越來越覺得挖涼挖涼的，壹日暴富的喜悅，霎時被這個想法嚇得蕩然無存，很像李威的手法，那壹件案子看著都和他有關，而細究之後，他都能置身事外。這壹次也壹樣，合理合法地給妳饋贈壹幢房子，連房子帶賊贓都窩妳手裏，讓妳扔也扔不掉、撇也撇不清，到時候是裏外不是人。
　　就像算計齊家兄弟壹樣，先把人引坑裏，回頭再找人來填土，讓妳倒黴了都找不著事主是誰。
　　這倒好，現在恐怕律師、公證再加上保安都能證明自己是B18幢的住戶，滿小區的監控裏怕是早留下車和人的影子，萬壹這裏面真有貓膩，那第壹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弱弱地想了許久，而此時卻再也想不出壹個可以商量的人來，想了很久，撥了壹個電話：
　　“杏兒……妳能來壹下嗎？我……我有事，有急事，有很急很急的事……妳要不來的話，明天妳就見不著我了……在水域金岸別墅區，妳來吧，我到小區口上接妳……哎呀，妳快點來吧，到了再說，我怕說給妳，把妳嚇壞了，快來啊……”
　　壹骨碌從地下室起身，鎖上了暗門，駕著車直出了小區，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下去了，簡凡心急如焚地等著楊紅杏，不知道為什麽，在想能商量點事、求點建議的人的時候，第壹個湧上腦海的就是楊紅杏，好像自己認識的人裏，也只有這麽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