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情亦覺惘

　　清晨，多日來第壹個安然入夢、悠然而醒的清晨，聽到外屋鍋碗叮當做響的聲音，醒來已經在被窩裏打了幾個電話的楊紅杏又有點啞然失笑了，昨晚回家，壹家兩口加上簡凡這個外人其樂溶溶地多吃了壹頓晚飯，然後媽媽推說這幾天累了早點休息，還勸著簡凡天晚了別回去了，就到書房休息，簡凡當然是睡在書房了，只不過是天快亮的時候才挾著被子去擺了個樣子而已，估計這時候又在廚房裏忙活早餐了。
　　終於決定要起床了，楊紅杏伸著懶腰從被窩裏鉆出來，翻著被子翻尋自己的內衣，翻了半晌才從枕後壹角找著了，胡亂地把小褻褲壹套，頓覺松松垮垮的，仔細壹看才發現線頭開了，頓時憶起這是昨晚被憋了若幹天急不可耐的簡凡撕掉的，臉上有分羞色地回味那瘋狂的勁頭和淫褻的姿勢，每每事後想起總覺得倆人這個樣子有點不堪，可每每到那時候，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放縱，特別是被簡凡這貨層出不窮的流氓話和流氓動作撩撥得心裏癢癢，和他在壹起，就是想正經幾分鐘都難。
　　起床、洗漱，待收拾利索剛剛坐到餐桌前，熱騰騰的粥、白生生的饃帶著壹碟鹹菜和壹碟清炒土豆絲已經然放到了餐桌上，楊紅杏像往常壹樣摁開了電視，系著圍裙放下東西的簡凡又拿著削刀削了個蘋果，邊削邊說著：“……媽起得早，晨練後吃了飯就走了，她說要去妳大表姨家……哎杏兒，妳這生活得規律啊，妳媽說妳經常睡懶覺不吃早飯，這可不行，對身體絕對有害……比縱欲過度的危害還大……”
　　楊紅杏正吃著，聽得簡凡這麽正言壹說，呃聲被噎住了，氣得直翻白眼剜了簡凡壹眼對噎了句：“是啊，以後我要清心寡欲，妳離我遠點啊。”
　　這壹說，削著蘋果的簡凡呲眉瞇眼偷著樂，削好壹個蘋果小心翼翼放到了碟子邊上，恬著臉呶嘴被楊紅杏支著筷子壹嚇唬，觸電似地坐回去了，訕訕地笑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直盯著楊紅杏罩衣裏俏俏而挺的部位，楊紅杏即便是想生氣也生不起來，剜了簡凡壹眼，幹脆把罩衣往上擡擡，堵住了那壹點點的春光外泄。
　　有時候越遮越掩還越覺得風情無邊，在簡凡眼裏似乎楊紅杏就有這類潛質，比如此時，紅唇白齒間青青的土豆絲和嫩白饅頭咬著嚼著咯吱吱作響，那雙鳳眼偶爾還不放心地瞟上自己壹眼，生怕簡凡趁人不備伸過來鹹豬手掂便宜似地防著，其實倆個人之間已經沒有界限，只不過這種裝模作樣的防備，讓人隱隱約約地瞧著凸凹身材而不得覽其全貌，更是別有壹番情致和風情。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再淡定的女人也希望自己被壹位男人欣賞，那怕那欣賞的目光是色迷迷的，誠然如此，在曖昧的氣氛裏，楊紅杏同樣在享受著這頓簡單而愜意的早餐，不時地瞟見簡凡眼色迷迷地看自己，並不覺得嗔怒，反而有壹種被欣賞和被捧著的感覺，沈浸在這種感覺裏那滋味是幸福的、是得意的、即便是曖昧也有壹份只有彼此才能體會到的溫馨。
　　很多年了，也只有這幾個月的時間讓楊紅杏感覺到了只有在這種色迷迷的眼光註視和欣賞中，心裏才不覺得那麽孤單和無助，比床弟間廝混更讓人陶醉的就是這種相依相知的感覺，似乎倆個人在壹起，身邊的壹切都是停滯的，只有彼此和彼此間那目光的傳情……
　　早餐繼續著，楊紅杏吃到了壹半發現簡凡的眼光變了，變得賊兮兮的，像在偷窺女生洗澡壹樣帶著幾分賊樣，壹有這個樣子楊紅杏知道這貨沒好事，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胸前衣領是不是開了，壹看沒開，而盯了簡凡幾眼也沒有反應，這倒詫異，順著簡凡的目光壹扭頭，恰恰看到了自己開得聲音很小的電視機在播著的新聞，畫面上是市電視臺傳說那位當紅女主播，霎時間讓楊紅杏泛起幾分醋意，正要發作，不料也跟著註意力轉移了……
　　“……各位觀眾，昨天上午十壹時左右，我市晉安街區路段發生了大面積堵車，被堵車輛兩千余輛，造成了至少十余起各類交通事故，事發之後，我市市委、市政府、市交通局以及市交警迅速行動，調集了千余名警力奔赴現場進行疏通，晉安街、柏場路、回民街壹帶被堵司機和行人積極配合警方工作，在全體警民的共同協作下，整個疏導工作順利進行，截止到了下午十五時左右全面恢復通車……市委劉XX書記就此事接受了本臺記者采訪，他指出，今年以來我市發生大面積堵車已經二百余例，這次嚴重的堵塞事故凸顯出了我市交通基礎建設的薄弱，也是我市城市建設滯後的癥結所在，在今明兩年內，全市將進壹步加大對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重點要把這些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做好、做實，努力為市民營造壹個和諧幸福的生活環境……本臺消息，今年國慶黃金周我市旅遊收入再創新高，請看各景點發回來的報道……”
　　楊紅杏倒沒覺得這條新聞有什麽奇怪，瞥了壹眼就又觀察上了簡凡，那臉色從賊相忒忒慢慢地變換到了寶相莊嚴，然後又像心裏放下塊大石頭壹樣，新聞完了，那口憋著大氣也喘出來了，直到此時眼光才從電視機上收回來，恰恰對視到了楊紅杏質疑的目光，驚得簡凡咯噔壹下，有點緊張地辨白著：“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那妳剛才看什麽？瞄上女主播了？”楊紅杏噎了簡凡壹句，不料說這話簡凡在行，霎時壹楞之後樂呵呵地說著：“這點妳大可放心，就我現在的資產還養不起這號女人……呵呵，再說她氣質我覺得沒妳好。”
　　“哼，信妳才見鬼，還沒準泛著壞水呢。”楊紅杏嗔怪了句，不過心裏甜甜地，又埋頭專心消滅那碗粥了。至於簡凡，當然不是欣賞到了主播，而是看到了這則新聞知道壹切都被謊言掩蓋得嚴嚴實實，而且堵車堵路的官方定論壹出，恐怕再沒有人去找事發的原因了，那麽壹切也如當初料想中那麽完美了，就像壹起偶然發生的事故而已，除了自己，包括警察、包括嫌疑人、包括數千被假廣告騙到現場聲援的普通人，誰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玄機何在了。
　　不過這麽壹來，又讓簡凡有點衣錦夜行的感覺了，在這個二人世界裏當然不用忌諱，簡凡笑著問楊紅杏：“杏兒，妳對剛才的新聞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不就是條新聞嘛？堵車還不天天有，就昨天的堵得時間長了點而已。”楊紅杏邊吃邊說，不知道簡凡又出什麽怪，隨意地問著：“怎麽？妳有什麽不同於常人的看法？”
　　“當然有……現在我算真正了解電視臺的新聞，喲喝，這條新聞播了三分零四十秒，壓根還就沒壹個字是真的，見微知著啊，敢情咱們天天聽到了新聞，我看十有八九都有水份。”簡凡欠著身子，得意地說著，看到楊紅杏吃完飯了，還不忘把蘋果往前挪了挪，這關愛端得是備至了，不料楊紅杏並未領情，隨意地說著：“礙妳什麽事了，妳平時都不看電視。”
　　“嘿嘿……我要是說，這起交通事故是人為制造的，是我……振臂壹呼、應者雲集，人來多了立馬就堵了；是我，運籌帷幄，計劃周詳，壹天之間讓平安灰飛煙滅……”簡凡不由得興高彩烈了，看把楊紅杏說楞了，更來勁了，壓著聲音，鬼鬼祟祟地說著：“知道不，申平安不但在警察裏有內應，而且在武警裏也有關系，他是坐著兩輛武警裝備車溜走的，還是我，準確地判斷到了他要出現的地方，然後把這老家夥壹網成擒了……還有網上爆發的平安事件貼子，都是網絡水軍的傑作，也是我幹的，嘿嘿……妳說幹這麽大事沒有欣賞，也是寂寞的很哦。”
　　“哦……是妳？”楊紅杏眼裏閃著幾分恍然大悟，不過目光裏不信的成份居多，正自懷疑著，看著簡凡這躊躇滿誌的作態，更是不信了，鼻子裏哼了哼，重重的咯嚓壹聲咬了壹口蘋果，撇著嘴頭揚著，把蘋果核平手壹舉，簡凡趕緊地接著，奇怪地問：“怎麽了？不信呀？我可就跟壹個人說了啊。”
　　“信妳才見鬼！？妳再把五壹路堵壹天讓我看看？”楊紅杏起得身來，壹言出口，說得簡凡壹楞，脫口辨著：“那有那麽容易，妳想看我就堵，那難度可大了，成本相當高……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出渾身解數才……”
　　“得得得……牛皮吹不疼妳嘴皮不疼呀？”
　　楊紅杏聽不下去了，快刀斬亂麻斬斷了這個話題，踢踢踏踏進了臥室悉悉索索換上衣服了，沒有被欣賞和信任，這也在預料之中，簡凡呶著嘴得意地笑了笑，這個效果嘛，倒也不錯，最起碼可以肯定就自己說漏嘴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既然沒人相信，那這些事，只好永沈海底了。
　　門，又砰聲開了，簡凡眼前壹亮，訝色指著楊紅杏，壹下子話沒出口，楊紅杏笑吟吟地擺了個POSS，第壹次問簡凡這麽個問題：漂亮麽？
　　簡凡不叠地點點頭，只見得楊紅杏短襟牛仔裝、雪白緊馬褲、半高小布靴，壹甩頭馬尾呼喇喇散著，渾身透著活力，笑吟吟地壹站，那英姿颯爽的勁道說多奔放就有多奔放。壹點頭楊紅杏又回身拎了個包，簡凡突然想到了個嚴重的事，趕緊問著：“哎杏兒，妳這是幹嘛？……對了，我還有個事跟妳說……”
　　“說唄，我也有事跟妳說。”
　　“那……妳先說。”
　　“讓妳說妳就說，廢什麽話？”
　　“那我說了啊。”
　　簡凡沒來由地又有幾分緊張，不過說出來的事簡單之至：“我今兒中午要陪個客人吃飯。”
　　“那妳去吧，早上我和舞雲她們聯系了，十壹前就說得請我這幾位姐們，讓這事給攪了，今兒她們估計要宰我壹頓。”楊紅杏捋著褲縫，隨意地說著，壹擡眼的時候突然發現簡凡像雷打壹樣有點蔫，有點怪，還是有那麽做賊心虛地看著自己，這就奇怪地問上了：“怎麽了？……對了，什麽客人？”
　　“那……我說了，妳別生氣啊。”簡凡緊張地說著。
　　“那妳得說了看值不值得我生氣呀？簡凡妳今天怎麽了？又有什麽事了？”楊紅杏此時發現簡凡是真的有什麽事了。追問了半天，簡凡涼氣吸了壹肚子，半天才緊張地盯著楊紅杏說了個名字：“陪蔣迪佳吃飯？”
　　“蔣迪佳？這名字這麽熟？誰呀？”楊紅杏眼壹瞪，簡凡壹個激靈，囁喃了半天才抿著嘴，舌頭舔舔有點發幹的嘴唇，迎著楊紅杏質問的目光囁喃著：“那……那，前女友，我跟妳說過，就……就九鼎總經理蔣九鼎的妹妹……她，她和曾楠關系不錯，今兒早上曾楠又唆著唐大頭打電話告訴我……我我我那個那個，這案子不也欠曾楠個人情不是，我我我不好意思不去……再說再說這沒其他事，就是九鼎瞄上咱們食尚的幾味鹵醬味道了，搞聯營合作什麽的……哎對了，薛翰勇女朋友也是九鼎的，他們邀請也是為這個事……”
　　囁喃了半天，說得條理盡失，不過好歹說清楚來龍去脈了，是欠曾楠人情不好意思不去，又是唐大頭傳的消息，又是薛翰勇同室之誼，又是生意上的合作，反正壹大堆理由就為了說明壹件事：去見前女友，有不可推辭的理由。
　　別期望壹個女人接受妳生命裏的另壹個女人，除了親戚。這點簡凡豈能不懂，也不知是什麽鬼使神差把這話說出來了，果真還是和預料中壹樣，楊紅杏原本興高彩烈赴死黨之約，聽完了臉拉下來了，眼睛復雜地看著簡凡問著：“為什麽告訴我？”
　　“我……我，我不告訴妳，我心虛呀！？”簡凡老實了，難色壹臉說著。這點難色和這句話說得楊紅杏眉眼壹動，綻開了，被逗著了，不過立時臉再壹拉問著：“告訴我，就不怕我心煩？……聽說是個大美人啊。我問妳，想不想見她？”
　　“想……”簡凡下意識地點點頭，不過壹看楊紅杏的臉色，立馬又搖頭了：“不想，我都想不起她長什麽樣來了……其實主要是談合作談生意，現在食尚的資金雖然不嚇人，可渠道嚇人，牌子也夠唬人，和他們坐到壹個談判桌前壹點都不遜色。”
　　弱弱地說著，除了見蔣迪佳，其他的種種理由似乎都缺乏說服力，楊紅杏眼裏的復雜很深很深，幾次看到簡凡貌似有理，實則搪塞的借口，都忍不住想駁斥幾句，大喊大叫幾句，不過等到再看簡凡壹臉哀求的眼光看著自己，又有點於心不忍了，故作輕松地把包往背後壹拎，邊往門外走邊說著：“知道了，生意上的事以後妳別告訴我，我也正好和舞雲她們出去玩壹天……”
　　“那……那我晚上還回來住啊……妳幾點回來，我接妳去。”簡凡跟著楊紅杏的步子挪了幾步。換鞋的楊紅杏壹撇嘴，又噎了句：“我都不管妳，妳管我幹什麽……多事！？”
　　“嗨，妳別生氣啊，妳生氣我就不去了。”簡凡招手說著，楊紅杏卻是開門已經到了門外，等簡凡也追了出去，快步下樓的楊紅杏已經走了壹層，簡凡又殷勤了句接人的話，不料楊紅杏只是擡眼看了看，又繼續快步下了樓梯，直至身影消失。
　　那壹眼的風情吶，如此地復雜，讓簡凡倚樓沈吟了良久，良久也揣度不清，這無語的壹個眼神，是寬容、是責備、是不忍、還是引而未發……
　　第壹次有點後悔，後悔不該向女人坦白，其實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簡凡有點懊喪地拍打著越來越不靈光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麽鬼上身了，今兒說句話吧，還說的實話。
　　……
　　……
　　小本田，大淩誌還有坐著出租車而來的楊紅杏的牛萌萌，幾個人幾乎是同時到了梁舞雲家裏，梁舞雲每每開門先是來個誇張式的擁抱，抱到了秦淑雲，損著淑雲，耶，妳身上有臭男人的味道，老實交待，昨晚和誰開房去了？抱到了牛萌萌，又是謔笑著刺激著，哦喲，萌萌，妳又肥了壹圈啊……倆個人壹個踢腳壹個擰了把，仨女人嘰嘰喳喳兼非禮般地驚聲尖叫，待抱到了楊紅杏，梁舞雲無奈地哀嘆著：“哎喲，老大，您今天這身少女裝束看上去雖然靚，可憑我剛才的接觸，妳隆起的胸部和越來越柔軟的腰身，處處都能證明，妳已經成功地由少女晉級成少婦了。”
　　“少婦算什麽，老大要迫不及待的晉級到主婦，妳管得著嗎？”秦淑雲別了梁舞雲壹句，不料把楊紅杏也捎帶上了，楊紅杏鼻子壹嗤指指梁舞雲和秦淑雲：“切，除了萌萌，妳們倆都沒資格說我啊。”
　　壹碰門仨個人妳擁我抱嘻嘻哈哈著，不料牛萌萌被這句刺激了似的，跟在背後扭捏著說著：“老大妳真不夠意思，幹嘛排除我呀？我就胖了點，可不等於胖就沒有和男人上過床呀？”
　　前面的仨仰頭壹笑，這梁舞雲和秦淑雲來勁了，壹左壹右挾著牛萌萌，妳拽壹把我摸了壹把，神色鬼鬼祟祟地唆導著牛萌萌，哎萌萌，說說，跟姐們說說，妳把那個帥哥上了？敢上妳上的帥哥絕對是勇氣冠絕啊，哇，不對，妳不會強暴人家了吧？
　　同室的幾個自然是誰也沒有淑女風度，牛萌萌剛辨了壹句就招來這多的損話，追打著梁舞雲和秦淑雲，嘻嘻哈哈的仨人妳拉我拽直跌到了沙發，秦淑雲不經意發現楊紅杏有點落寂的表情，拉拉打鬧的倆姐妹呶呶嘴示意著進門就坐到客廳，那神情裏怎麽看也是在強作歡顏。
　　“餵餵餵……老大，您這怎麽了，少婦就夠嗆了，這樣子整個壹怨婦噯？”梁舞雲大驚失色移步上來，仔細地端詳著楊紅杏。秦淑雲也湊上來了，雖然關心，可話就沒那麽好聽了，直接是升級著梁舞雲的話弱弱地說著：“這那是怨婦，簡直就是棄婦啊！？匪姐看來妳的眼光是對的，看來簡凡對咱們老大下手了。成功地騙色令咱們冰清玉潔的老大失身了。”
　　楊紅杏本來心情有點黯然，不過被這幾個貨搞得有點哭笑不得了，正要出言叱聲幾句，不料仨死黨裏最老實的牛萌萌也關心地拉著胳膊問著：“老大，妳們掰就掰了唄，我們又不笑話妳。她們倆每次壹換男朋友，那得意比換車還來勁。”
　　噝……楊紅杏騰聲把拉著自己的梁舞雲、牛萌萌全甩開了，氣著了，甩著指頭幾乎戳到了幾個人的鼻尖，有點忿忿然地叱著：“誰告妳們說我們掰了，我們好著呢，我們明天就領結婚證，下個月就典禮辦事……”
　　這202宿舍裏老大當年的威風還是留著點的，大聲出言壹訓道，這仨玩笑開得頗起勁的死黨都不吱聲了，呶嘴的、聳肩的、雙手壹攤的，都做著無可奈何的姿勢，這是在集訓隊裏壹個宿舍裏出來的姐們，同時壹做無聲的抗議，讓楊紅杏瞬間省得自己的態度有點過份了，本來今天還準備趁個機會為上次和舞雲鬧別扭的事說句道歉話呢，這歉沒倒別把幾位姐們都惹了。想到這茬，長嘆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也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攤手姿勢，語氣軟了，求著姐妹們道：
　　“妹妹們，都說勸合不勸散，我壹直就明白不了，妳們為什麽巴不得我們倆掰了呢？給個說服我的理由，要真能掰我就掰了，省得妳們看著我們壹對不順眼。”
　　“不不不，老大，絕對不是，我們瞧妳們倆都順眼，都絕對是好朋友，可妳們倆湊壹塊，就有點不順眼。”秦淑雲趕緊解釋著，牛萌萌胖手指壹指：“主要是簡凡配不上妳，老大，雖然簡凡這人嘛，還不錯，可就是做得飯不錯而已，不能就因為這個委身於他吧？虧不虧呀，他在大原連房子都沒有。”倆人壹說，梁舞雲看楊紅杏臉色黯然，隱隱地覺得倆人真出什麽問題了，拽著牛萌萌和秦淑雲，上前輕聲問著：“老大，上床是壹時失足、進洞房可是壹輩子失足了啊，這事您得想好了……這樣吧，今中午把簡凡叫過來壹塊吃飯，咱們姐們壹塊給妳約法幾章，敢負了咱們老大，不說了，咱們組團整得他不得好活。”
　　這話裏很有幾分義氣，楊紅杏撲哧壹笑，不過秦淑雲卻是不屑道：“吹吧妳，他整妳還差不多。”
　　“切，拉過來試試。”梁舞雲不服氣地捋袖子。
　　“他來不了了。”楊紅杏突然說了句，壹下子其他仨都詫異了，都看著老大，只見得老大無可奈何的壹咂吧嘴解釋著：“他要去會個客人，是個遠道來的客人，是他的前女友……梁舞雲，妳見過的，叫蔣迪佳。”
　　“妳怎麽知道？”梁舞雲驚聲問。
　　“他告訴我的，我能說什麽？”楊紅杏道。
　　梁舞雲火了：“那還說什麽？抽丫的。”
　　秦淑雲附合：“就是……哎老大，這事妳怎麽能同意，舊情壹復燃，妳不完也得完。”
　　“男人真能拴得住呀？妳就不同意他偷偷摸摸暗地裏也要去。”楊紅杏又是萬般無奈地吐了心裏話。梁舞雲給氣著了，氣得連老大也損上了：“哎喲，老大，妳不是胸大了，連胸懷也大了，這事別跟我們說啊，氣死我了。”
　　“別氣啦，妹妹們給我出出主意……反正事已至此了，反正我也失身於人了，反正我們雙方父母都認可了，妳們說我是嫁也不嫁？……現在我相信男人都是毒藥了，壹和他在壹起我們什麽也想不起來，可壹有點什麽事呀，他這毛病我就都想起來了，可再見到他，我又什麽都忘了，我以前很有原則性的，可為什麽現在壹點都沒有了呢？”楊紅杏攤牌了，幹脆咨詢上自己能咨詢的幾個人了。
　　“老大，妳這個初識情滋味，其余的妳就不知味了。”梁舞雲正色教育著楊紅杏，楊紅杏不解地問著：“怎麽講？”
　　“男人都那得性，不就床上那點事嗎，比他做得好的有的是，妳是壹葉障目，不見泰山；妳生活的圈子太狹小了，妹妹給妳介紹幾個讓妳瞧瞧……”梁舞雲就自己的認識說著，不料話沒完秦淑雲和牛萌萌撲哧哧笑了，楊紅杏有點臉紅地推了把：“去去去，少給我說那些爛事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啊，妳比簡凡強不了多少，也是腳踩幾只船，等翻了船妳哭去吧。”
　　壹句惹得梁舞雲揚頭鄙視，秦淑雲也趁著熱鬧損梁舞雲，牛萌萌自然也夾在倆人中間傾聽秘史，正經話自然是不成壹章了，半晌楊紅杏拍拍手：“嗨、嗨、別鬧別鬧，說我的事，今天不能白請妳們……現在我就正經問妳們壹句話，我到底怎麽辦？我們倆真的那麽不合適？……舞雲，妳說呢？”
　　“我堅持我的看法，正因為我了解這種花心男我才這麽說。”梁舞雲搖搖頭。
　　看到了秦淑雲，秦淑雲支著招：“伴侶吧差了點，要是性伴侶還差不多。”
　　楊紅杏又被氣了下，再問牛萌萌，牛萌萌呶呶嘴，霎時有了計較，眼睛回睜支著招：“讓他給妳買房買車，然後全部歸到妳名下再嫁給他，離了咱也不吃虧……”
　　楊紅杏笑了，捂著眼睛，在手掌的撫下呵呵直笑，是那種有點哭笑不得的笑，這仨個貼心死黨說的話都是實打實的實情，都對，對得有點可笑；不過在她看來，似乎仨人說的，又都不對，不對在哪裏呢？楊紅杏隱隱覺得，都錯了，包括自己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