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姓簡性本簡

　　時間，像手掬著的水，總是不經意間從指縫中悄悄滑走。極目從天朗名城十層逃眺，兩年多了，眼中可見的綠地黃了又青、青了又黃。生活著的這座城市，這兩年物價房價包括米面油價，是壹個勁兒漲了又漲，手裏握著股票，是只跌不漲；能掙到手的薪水吧，又是難得見漲，這日子嘛，對於大多數人過得仍然是淒淒惶惶、迷迷茫茫。
　　和大多數結婚買不起房，或者買了房還壹輩子的貸款的小夫妻比，站在十層的陽臺愜意的享受著上午陽光的楊紅杏無疑是幸福的。扶著窗臺，每每不經意低頭已經看不到腳尖，凸起的肚子孕育的那個小生命會時時地提醒他的存在，或者再和同齡中結不了婚、結了婚不要、不敢要孩子的夫妻比，她覺得自己同樣是幸福的。更或者能無所事事地站在這裏，和依然朝九晚五的同事朋友們相比，那感覺依然是幸福的。
　　婚姻可以改變壹個女人，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此時的楊紅杏已經不像姑娘家時候眼神那麽犀利，取而代之的是閃爍著母性的那種溫柔，溫柔中帶著幾分慵懶。原本英氣幾分的臉龐顯得豐腴而白皙，白皙中帶著微微泛起的妊娠斑，和三個死黨當初的料想差異頗大，楊老大沒有變成主婦，也沒有變成怨婦或者棄婦，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變化之虞，不過這個時候，無論妳從那個角度看，都是壹位幸福而恬靜的孕婦。
　　叮……咚……壹聲門鈴的脆響，正要起身的楊紅杏聽到了媽媽的腳步聲，剛踱步上前，門壹開，三位死黨問候著丁伯母跟前進了門大呼小叫著圍了上來，這幾位每周都私會壹次，結婚兩年差不多沒有間斷過，而自從楊紅杏有了身孕之後，這私會的地方，就選在楊紅杏家裏了，壹見面熟人沒好話，梁舞雲呲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楊紅杏撇著嘴，咦喲，老大，妳怎麽越來越難看了！？壹旁的秦淑雲也跟著起哄，就是呀，這腰快有我們倆人粗了，是雙胞胎吧？第三位牛萌萌壹翻白眼，不會吧？簡凡有那本事！？
　　壹人壹句，損貶著帶著幾分親熱，楊紅杏壹手攬壹個，笑著說著：“妳們有嫉妒和羨慕就正常表達啊，別見面就挑我們倆的刺……舞雲，上次伴娘花可是妳搶走了，這都奔三了，還不準備結婚呀？”
　　“嗯嗚……還說呢，都怨妳們。”梁舞雲壹聽那壺不開提那壺，做了難堪的鬼臉，埋怨著楊紅杏，楊紅杏詫異地問這又怎麽啦，梁舞雲壹舊賬指摘著：“我後來才知道妳們那伴郎有問題呀，他都結了婚了還當什麽伴郎，那花還是他搶了塞我懷裏了，整個壹假冒偽劣。”
　　壹說這茬，兒楊紅杏又笑著解釋著：“我們當時是請薛翰勇的，人家費胖子直接把伴郎花搶走了就當了伴郎，沒聽人家說嘛，別說伴郎，就把簡凡這新郎搶了他都沒說的，呵呵……”
　　幾個人都笑了，對於烏龍這位費胖子幾個人後來又見過幾次已經是非常熟稔了，大家喜歡這個諢話連篇費胖子甚至於更甚於簡凡了。四位小姐妹分坐到了沙發上，有事缺壹周沒來的牛萌萌估計是聽梁舞雲擺活了，要著電子相冊翻看，丁伯母洗好的水果，秦淑雲給大夥削著，梁舞雲攙著楊紅杏，附著耳朵不知道問了句什麽私密話題，楊紅杏略略有點羞色不予做答，有點不悅地梁舞雲威脅著什麽。女人到壹起當然不缺什麽話題，正說著吃著蘋果的當會牛萌萌大驚小怪地喊著：“咦？老大……這那個風景區的照片？我怎麽沒見過？”
　　“哦……”楊紅杏支身壹瞧，笑著說：“簡凡老家嘛，楓林，後山老柿樹林裏的，秋天壹到就是紅彤彤漫山遍野，比香山紅葉還壯觀啊……我剛把這幾張照片拷進去。”
　　“哇……老大妳太幸福了，廬山轉悠過了，兵馬俑去過了，敦煌去過啦，還去香港溜達了壹圈……我就去過壹次九寨溝，還是單位組織的……”牛萌萌翻看著相冊，撅著嘴牢騷滿腹，秦淑雲湊了湊看著照片，估計是覺得某張不錯，壹把奪將過來說著牛萌萌：“得了唄啊，妳這麽超重，還旅遊？飛機安檢妳都過不去……呵呵……”壹說這個，被嘲諷的牛萌萌羞惱著要掐秦淑雲，秦淑雲嘻笑著尖叫著離了沙發直鉆陽臺倆人打鬧上了，丁伯母正準備著午飯，笑呵呵地看著這幾位姑娘打鬧，喊著誰來幫忙捏餃子，這壹喊，倆個打鬧的倒不叠地奔進廚房來了。
　　和楊紅杏是閨蜜，簡凡又愛熱鬧，丁伯母又隨和，而且這家裏的飯加外好吃，這三位死黨倒都頗願意來這裏聚壹聚，不但能大飽口福，而且不經意還能學上幾招，久而久之都成了親自動手了，去飯店的時間反而少了，看來今天已經早有準備，壹大盆面已經發好，又是五六個人的食量，這邊包著陪著丁伯母閑聊著，外面的梁舞雲正待起身，又發現此間好像少了個人似的，奇怪地問著楊紅杏：“咦？妳老公呢？不是怕給我們做得吃被妳藏起來了吧？”
　　“他釣魚去了。”楊紅杏弱弱地說著。
　　“釣魚？”梁舞雲大驚小怪地，似乎覺得老婆這個樣子，這丫的老公還溜出去玩很讓人難理解似的。
　　“他說他要給我煮鯽魚湯補補，所以專程到峪河灣釣魚去了，來回得壹天呢。”楊紅杏欠著身子，淡淡地說著，言語中似有幾分得意或者賣弄似的，說完了，側眼看梁舞雲的時候，這梁舞雲十二分復雜地看著楊老大，貶損著：“腦子進水了吧？就為煮碗魚湯？油錢都不夠。”
　　“妳錯了，妳可不了我老公，他人雖然不完美，可在做美食上壹慣追求完美，更何況他不會是為我做啊。”楊紅杏笑著，手撫過凸起的肚子，這份賣弄，可是仨閨蜜都沒有的，果不其然，這把梁舞雲既羨慕又嫉妒地氣咻咻說了句：“看把妳幸福的……那貨沒準去哪玩去了，回頭十塊錢買條小魚哄妳玩呢？切……”
　　“喲……這麽酸呀舞雲，今天餃子不用蘸醋了啊。”楊紅杏針鋒以對，笑了句，說得梁舞雲壹攤手壹聳肩，壹指楊紅杏，有點後悔莫及地說：“別過河拆橋啊，當年還是我當燈泡撮合妳們的……早知道我幹嘛當這好人，把妳撮合幸福了，我另壹半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楊紅杏還沒說，裏頭的聽見了，秦淑雲伸著腦袋喊著：“匪妞，跟老大商量商量，收妳當二奶得了……哈哈……”
　　“還二奶，頂多曖床丫頭。”牛萌萌損著。
　　“小三，妳找刺激是吧？非逼著姐們壹會下去紮妳車胎是不是？”梁舞雲叫囂著，直接把排行第三的秦淑雲冠之以“小三”之名，進了廚房，三個女人的尖叫大笑，夾雜著丁伯母慈詳的勸聲，這做飯還和往常壹樣，每每在嘻笑打鬧中做著，估計又要有壹鍋奇形怪狀的餃子出鍋了。
　　在房間裏慢走幾步，這是遵照醫囑的日常性活動，走著的時候不由地又想了壹大早出門丈夫，楊紅杏找著手機拔著，接通的電話裏響著熟悉而讓她又感覺到甜蜜的聲音，似乎想獨自壹人享受這甜蜜壹般躲到了臥室裏說著：“……沒事，就問問妳們到哪兒了，路上小心點啊……哦，已經到了！？我沒事，和舞雲她們玩呢，那晚上早點回來啊……妳死相，那妳別回來吧……”
　　電話中的情話，只有倆個人明白，也只有彼此能享受到其中的甜蜜，打完電話的楊紅杏又是慵懶地躺在床上，獨自回味著這份甜蜜……
　　……
　　……
　　“簡凡，還真出來釣魚呀？”
　　唐大頭坐在副駕上，眼看著車停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再往前走就灘地沒路了，這地方出城整個跑了倆小時，從國道進二級路、從二級路進村道，到這兒什麽地方連唐大頭也叫不上名來，只是遠遠地看見白茫茫地壹片，肯定是水了。
　　放了老婆的電話，簡凡拍門下車，邊從車鬥裏拿漁具邊說著：“那妳以為幹什麽？”
　　“哦喲……理解錯了啊，我以為妳老婆懷娃，妳小子出來偷食找我個領路的……呵呵……哎妳老婆看得挺緊的啊，這才出來幾個小時就問上了，我要壹天壹夜不回去，我老婆肯定不問我。”唐大頭拄著拐下了車，壹瘸壹拐呲笑著，這多有替兄弟性福生活著想的意思，看來這倆年生活得風平浪靜，老唐這臉上的胡茬已經是收拾得利利索索幹幹凈凈，而且這肚子也和懷娃壹樣微微凸了壹截。壹說這話簡凡笑而不答了，笑著把倆人的漁具都扛在肩上，指著方向，倆人深壹腳淺壹腳地走著，在老唐眼裏，這結婚後的簡凡要比結婚前的簡凡沒趣了許多，最起碼倆人扯淡的時候就少了不少，好容易有獨處的空間那能放過，追著簡凡的步子問著：“我關心妳呢，妳什麽態度？妳老婆壹懷娃，這丫的前後壹憋就是壹年，我就不信妳憋得住……”
　　“呵呵……老唐，妳真逑是閑吃蘿蔔淡操心，這年頭山上可能打不著野雞，可城裏還缺那玩意？妳放心啊，活人被尿憋不死，淫人被炮更憋不死，哈哈……還是和妳說話痛快，那叫壹個直白。”簡凡仰頭笑著，過了坑窪地扶了老唐壹把，本來老唐不喜歡釣魚，不過釣過幾次之後也喜歡上了，喜歡的不壹定是釣或者魚，而是倆人在壹起閑適的瞎扯。這不，又開始了，壹扯老唐倒覺得自己還真是瞎操心了，問著孩子幾個月，壹說已經七個月了，老唐儼然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育著簡凡如何如何保養，將來如何如何看孩子，說到孩子，這唐大頭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來，問著：“起名了嘛，這事不耽擱啊，得起個有意義的名……我兒子這唐恩重就是菲菲起得，壹解釋，咦喲，我老婆真有文化，這名字起得真好……哎簡凡，咱兒子叫啥，妳起好了嗎？要不讓我起？……對了，這事我前兩天還想來著，生壹個就叫榮華、生倆壹個叫榮華壹個富貴，連起來叫富貴榮華，這名字多好，多有財氣？”
　　簡凡前面吃吃地笑著，要讓唐大頭起名起到這水平，估計也算絞盡腦汁勉強能入耳了，不過明顯不中意嘍，開著玩笑說著：“還財氣？那幹脆叫旺財怎麽樣？”
　　“嗯，可以，沒我那榮華好聽。”唐大頭十分慎重地說著。
　　“去去……不懂的事妳別瞎摻合，名早起好了。”簡凡聽得唐大頭越說越走味，不說了。唐大頭追問著：“什麽什麽？讓我過過看行不行？”
　　“嗯，這個名字非常特殊，非常容易記，而且非常非常簡單，就叫簡單。”簡凡幾分賣弄地說著，這是自己起的名字，而且楊紅杏也頗覺得這名字有點大俗即大雅的意思，欣然接受了。不過這麽糊裏糊塗壹說，唐大頭懵著腦袋，半天不見回音，又問上了：“到底叫什麽？簡單也告訴我呀？”
　　“什麽？沒聽明白？”簡凡停下步回頭看，唐大頭還真是楞眼無辜地盯著等著下文，出於對哥們的諒解簡凡倒沒有怪唐大頭沒聽明白，笑著解釋著：“姓簡名單，簡單，簡凡的簡，單個的單……聽明白了嗎？就叫簡單，就是簡簡單單的意思。”
　　說罷扭頭繼續向前，唐大頭這回真懵了，簡單簡單咂摸了良久，得到了個結論暗自腹誹著：
　　“這名字起得真沒文化，還不如旺財呢！”
　　……
　　……
　　壹前壹後，壹瘸壹拐，這壹對特殊的朋友又行進了半個小時，看著就在眼裏，就走起來頗遠，待到了水庫邊上唐大頭已經是氣喘籲籲，稍稍坐下來收拾漁具、打食窩，放竿的功夫，已經接近正午了，唐大頭早把簡凡的背包翻開找著吃的嚼上了。
　　這地方好，下好了竿，做了個擴胸動作，眼裏掃過，是亂石、是疏林、是山丘、是水流、是周身沐浴在大自然中那種舒爽愜意的感覺，偶爾可見山間飛起的雀兒嘰嘰喳喳掠過頭頂，地塄亂石中少見來人的松鼠驚鴻壹現，每每從城市裏喧鬧嘈雜進到這個寧靜的世界，總是讓人有壹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不感覺稍來就被破壞了，刺喇喇喇的水聲響起，簡凡壹瞥眼回頭看著剛喝了兩口的唐大頭就近解著褲子已經是水開放了，埋怨了句老唐道：“哎，老唐，妳這爺倆我還真沒治啊，不讓妳來吧，妳埋怨，讓妳來吧，妳不是拉著兒子把我魚餌吃了，就是躺這兒吃喝拉撒壹天，妳來了不下十趟了，壹共釣過兩條魚還有壹條是我替妳拉的竿，妳不臉紅呀？”
　　“嘎嘎……”老唐系著褲子，樂顛顛到了岸邊坐到了小馬紮上，得意洋洋地說著：“不妳說的嗎？釣魚釣魚，在釣而不在魚。咱們就喜歡這地方空氣新鮮，喜歡和妳瞎扯壹會，不行呀？”
　　“那妳說話小聲點，別把魚嚇跑了……手機關了，好容易清靜會……”簡凡說著，目光專註地看著水面蕩漾的輕波，壹說話唐大頭直摸口袋，摸了半天找著手機了，立馬瞪著眼叱著簡凡：“我操……妳的手機好不好，這他媽凈埋怨我。”
　　“哦……SORRY。我倒忘了。”簡凡說著，接著電話放到耳朵應了幾聲，很隨意地安排了幾句，安排完了，直接關了手機，又保持著原樣，唐大頭這會屁股坐住了，嘴可閑不住，笑著問是不是老婆又查崗了。簡凡隨意地說著：“曾楠沒請吃去啊，九鼎鹵醬食品有限公司今天開業，給我們發邀請函了。”
　　“知道，前天說來著，忘了去了……”唐大頭想起這茬來，不過和簡凡壹樣沒當回事，這相交幾年，連吃也有點隨了簡凡了，撇著嘴說著：“做得再好也是機器加工出來的，那有妳手工做出來的好……那就不是壹個味，現在俺店裏的生意可就火爆得厲害啊，跟我屁股後叫唐爺想學幾招的多了，呵呵，可他們不知道光會吃不會做，嘎嘎……哎，對了，這丫的用的也是咱們的配方，妳說他壹做出來，不會影響到咱們的生意吧？”
　　“那有那麽容易，品牌可以消亡，可口碑消亡不了，雖然九鼎的財力不小，可和現在跨地區的肉食加工企業相比還是弱了點，論口味又比咱們差了點，咱們是賣新鮮出爐，他們是賣封裝擴市場，不是壹回事，誰也擠不走誰……”簡凡淡淡地說著，九鼎蟄伏了兩年多，估計現在是技術、封裝、資金、場地全部現成了，要重出市場了，這是意料中的事，對於簡凡並沒有什麽驚訝的，唯獨詫異的是這次蔣九鼎居然憋了這麽長時候也屬難能可貴了，想了想這人與人還是差別蠻大的，最起碼對比人家的出手闊這差別是蠻大了，唐大頭又在咧咧老生重談的話題，怎麽著生意再擴再大的事，不過老唐有個優點，不懂的這些事倒也不胡來，這倆年經營得也算順風順水，在建南路小有名氣了，壹說到掙錢了，簡凡笑著問老唐：“別不知足了啊，建南路食尚店壹年收入也小壹百萬了吧，妳還要掙多少呀？差不多就行了，掙那多幹嘛呢？掙到比爾蓋次那水平花不了，還不把家產都捐出來了，悠著點，多玩多高興倆天比啥都強。”
　　“什麽比爾？妳說的這傻逼誰呀？還有全捐家產的？”唐大頭側著腦袋問簡凡，壹臉不信。
　　“哦，我忘了談話對象了。”簡凡笑著，對於唐大頭偶爾表現出來的不知道絲毫不以為忤，笑著解釋著：“這是社會精英類的人物，他們發展到壹定程度，會拿出壹部分資產來回饋社會，咱們中國也有比如王永慶，李嘉誠，紹逸夫……這些都實打實愛國人士，咱們什麽時候境界到那水平，這輩子就沒白活。”
　　“切……都那水平，這輩子就活到頭了。”唐大嗤之以鼻，不過這話倒頗得簡凡的認同，笑著時候，唐大頭倒想起自己的身份來了，想了想：“精英！？……就哥們現在也算社會精英了吧？哎簡凡妳看，我現在可是會長啊，這算不算社會名流了啊？”
　　“會長！？什麽會長？”簡凡不解，接著唐大頭遞過來的名片，詫異了，可不知道這貨什麽時候也愛擺這套譜了，壹接手裏楞著眼念著：“大原飲食發展協會，副會長……老唐，妳得了啊，再給自己貼金也是驢糞蛋外面光，花了多少錢？”
　　“沒花多少，壹萬塊錢買理事，兩萬塊掛個會長，我給了壹萬，搞了搞價，給掛了副會長……呵呵，壹年聚會壹兩次啊，這裏吃家倒是不少，我尋思著這裏頭沒準能給咱拉點生意什麽的……妳別眼紅啊，大不了哥把會長買回來掛妳腦袋上……”唐大頭樂呵呵地把簡凡扔過來的名片小心翼翼收回來了，這等慎重倒讓簡凡看得有點無語，或許在底層混得久了，或許這手裏多少有點倆小錢，總想著再有那麽點讓人尊敬讓人看得起的身份，這事好像也算人之常情了。
　　只不過這事讓簡凡鄙夷得緊，肯定不會花錢買這空名頭，再說食尚的口味那還需要拉什麽生意，正常的都顧不過來呢。不過看唐大頭的樣子倒不忍揭破，扭過了頭看著水面，微微地笑著，也同樣貶損著說著：“哎，唐大頭，我覺得妳現在有點脫勞動人民本色了……別的不說啊，妳就看看人家商大牙，人家就有自知之明，人家就是地痞，就是混混，妳就嚴打嚴查人家還是永葆痞子本色，風聲壹過還是開賭場當混混……妳生活剛好點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啊！？”
　　“得了唄……妳壹天不是鉆廚房就是和老婆鉆床上，妳知道個屁，商大牙現在是商亞軍經理，前段日子我還見了，人家說什麽什麽社會流來著，不是流氓的流……對對，名流，社會名流，人家說人家已經躋身社會名流之列……我還有他名片呢？”
　　唐大頭以事實駁斥著簡凡的無知，幾個口袋摸了半天，還真找著了張燙金名片，遞給目瞪口呆的簡凡，簡凡無比驚訝地捧在手裏，這裝幀精美，價值不菲的名片上頭印著的還真是商亞軍的大名，而且冠之以平陽舊建築拆遷公司副總經理的如雷大名。
　　“蒼天吶，妳可真是瞎了眼啊……”
　　簡凡先是詫異爾後是驚訝跟著是怪笑著說了句，原樣把名片扔給唐大頭，扔回了唐大頭仍然是止不住笑著，那笑著漸漸帶上了幾分可笑和謔笑，笑得唐大頭是懵頭懵腦、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