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7章 殺上門去

　　“唉，這個二貨，我是壹點辦法也沒有，糊不上墻的爛泥。”譚總坐在那裏，嘆了口氣。
　　張晨不響，只是心裏有些奇怪，他早就聽公司裏的人抱怨，說在公司，只有二貨是親生的，其他人都是後媽養的，二貨這個傻逼，幹錯了什麽，譚總也不會拿他怎麽樣，換作是其他人，早就壹腳踢走了。
　　看看今天這架勢，公司裏的那些傳言，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張晨心想。
　　張晨不響，譚總看了看他，明白了，譚總自嘲地笑了壹下，和張晨說：
　　“小張，我知道妳在想什麽，也知道下面在議論什麽，但是，沒有辦法，我誰的賬都可以不買，誰我都不會養，但這個二貨，哪怕是癡的傻的，我也壹定要養。”
　　張晨不解地看著譚總，譚總說：“我就和妳說了吧，在公司裏，我還沒和人說過這事，妳是第壹個。
　　“這二貨的爸爸，是我的戰友，還救過我的命，兩年前，他拿著他爸爸臨死前寫的信，跑到海南來找我，妳說我能怎麽辦？讓他當個連長，也是想看到他有點出息，這樣以後到了地下，見到我那老戰友，也不怕他罵我。”
　　“我理解了，譚總。”張晨點了點頭。
　　譚總苦笑了壹下：“理解就好。”
　　“那這批石材怎麽辦？”張晨問。
　　“能怎麽辦，不行就我們公司買單，妳說的對，總不能因為壹批石材，把壹個項目都弄砸了，大不了這個項目不賺錢，那也比連名氣都砸進去的好。”譚總說。
　　張晨想了壹會，他說：“要不，我想辦法去和石材老板溝通壹下，看看他能不能幫我們換壹批。”
　　譚總眼睛壹亮：“有可能嗎？”
　　張晨說：“不敢說有沒有可能，我試試吧。”
　　“好好，試試，試試。”譚總壹叠聲地說。
　　張晨下樓，推著自行車出了大門，跨上自行車右轉拐上大街，太陽把地面照的白花花的，張晨突然感到壹陣暈眩，差點從車上摔了下來。
　　他想大概是因為壹個晚上沒有睡覺，再加上沒吃早飯，他趕緊找到壹家粉店，要了壹碗湯粉，放了很多的辣醬，吃得滿頭大汗，這才感覺舒服壹些。
　　張晨騎著自行車到了工地，看到大理石都搬運走了，放下了心。
　　二貨看到張晨來了，趕緊過來，張晨問他，他們老板，沒帶人來過吧？
　　“嗨，海南的老板，不到中午，誰會起床。”二貨說。
　　“譚總不是壹大早就起來了嗎？”張晨說。
　　二貨壹楞，然後叫道：“他不壹樣，他那是當兵當習慣了。”
　　張晨問明這家石材店在海城市郊的批發市場，和二貨說，妳帶我去吧，我們去和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換壹批。
　　“換壹批？怎麽可能？”二貨叫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然，這批石材怎麽辦？對了，那個副總的錢，有沒有拿？”張晨問二貨。
　　“應該是還沒來得及。”二貨說。
　　“這就好，不然，追這筆錢又是個麻煩，出了這個事，這錢，我想他也不敢拿了。”張晨說。
　　二貨咧開嘴笑道：“我看也是，昨天老板發火的時候，這逼就在身邊，我看他連臉都嚇白了，還不停地朝我使眼色。”
　　“我們走吧。”張晨說。
　　二貨讓他等等，自己走開，過了壹會回來，手裏拿著兩個頭盔，遞了壹個給張晨，和他說：“有點遠，騎我的摩托車去。”
　　兩個人上了摩托，張晨從後面抱著二貨的腰，頭抵在他的背上，兩邊的風呼嘯而過，他卻再忍不住，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直到身體壹個趔趄，差點從飛馳的摩托車上摔了下來，這才猛地驚醒。
　　他聽到二貨大喊著問他什麽，他沒聽清，湊近前去問道：“妳說什麽？”
　　二貨叫道：“打了幾炮，我問妳昨晚打了幾炮？”
　　張晨罵道：“打鬼！和朋友唱歌去了，唱了壹個晚上。”
　　二貨搖了搖頭，叫道：“唱歌有什麽意思，打炮才有意思。”
　　張晨懶得理他，他們到了市場，停好車，準備往裏走，張晨看到了壹個水龍頭，就和二貨說，等壹下，我洗把臉。
　　張晨把水龍頭打開，把臉伸到龍頭下面，用水沖著，二貨站在邊上，和張晨說：“談成了帶妳去打壹炮，打完精神就回來了。”
　　張晨笑罵道：“我可沒有這個愛好。”
　　邊上房子裏，有人聽到外面的水聲，沖了出來，壹邊沖壹邊叫著，誰叫妳們用這裏的水的？
　　出來見是二貨，顯然是認識的，訕訕道，我以為搞衛生的。
　　點點頭又退了回去。
　　二貨帶著張晨，到了那家石材店，老板看到他們，臉上的笑立馬漾開，趕緊請他們坐，從冰箱裏，給他們壹人拿來壹瓶怡寶純凈水。
　　二貨把他們的來意和老板說了，老板壹聽就跳了起來，叫道：“不用談，不用談，妳們去市場裏問問，哪家店，賣出去的板材還可以退的。”
　　二貨罵道：“我們又不是退，是換，妳逼養的叫叫叫，叫什麽？”
　　“換和退有什麽區別，妳拉回來了，這些板材我賣給誰去，我再去廠家拉貨，不要付錢？”老板也叫道。
　　二貨也不幹了，叫道：“妳個逼養的，我在妳這裏，做了多少生意，妳媽逼的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忙。”
　　“小事？這壹批板材十幾萬，我做多少生意，才能賺回來？出去，出去，妳們出去，我不和妳們啰嗦。”
　　“妳逼養的要趕我們？”二貨梗著脖子吼著。
　　“對，妳們走，我不認識妳！逼養的逼養的，妳他媽的不是逼裏爬出來的？”
　　老板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吵著吵著就要打起來了。
　　張晨趕緊站了起來，攔到了兩個人中間，他用力先把二貨按回到沙發上，轉身再去按老板，這裏老板氣呼呼剛剛坐下，那裏二貨又站了起來，張晨趕緊又把他按下。
　　張晨和二貨說，妳喝水，不要說話了好不好，老板說的也沒錯，要是有人把這麽堆貨退給妳，妳也不會幹。
　　二貨嘴巴張了張，張晨壹邊拼命朝他眨眼睛，壹邊說，別說話，喝水喝水。
　　張晨轉身問老板：“老板貴姓？”
　　“他知道，姓林！”老板沒好氣說。
　　“哦，林老板，妳好，我姓張，是騰龍公司的設計師，這樣……林老板，妳也喝水，先消消氣。”張晨笑道。
　　林老板看了壹眼張晨，口氣稍稍婉轉了，他說我沒氣，有什麽事，妳說好了。
　　“那我說了啊，林老板，不管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妳都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們是解決問題，不是吵架，剛剛確實是我們二連長不對，不過，他這個人，就是個直脾氣，但人不錯，沒有壞心，我想妳也知道，他吧，壹碰到問題，就……”
　　“那是妳們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林老板說。
　　“對對，是我們的問題，但怎麽說，我們也是妳的客戶，對不對，就是我們的問題，妳要是能幫，也肯定會幫我們，對不對，我是說，在妳沒有損失的情況下。”張晨說。
　　“這個當然，不是都說，客戶就是上帝。”林老板說。
　　“哎呦，這個，我們可不敢當，哪個上帝，會這麽大的太陽還跑出來，這上帝當的，也太命苦了。”
　　張晨笑道，林老板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