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攤牌

　　傍晚的時候，徐巧芯和小武以及自己的爸媽，又湊到了壹起，四個人在杭城中心樓上的外婆家吃的晚飯。
　　王老師不停地給小武夾菜，說他今天壹天辛苦了。
　　小武趕緊說，壹點也不辛苦，能跟叔叔阿姨在壹起，我感覺自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這話，王老師和徐老師聽著都很受用，徐巧芯在邊上偷偷地看著，心裏忍不住笑，從自己爸媽對小武的態度上，她覺得，小武今天這壹天的表現，已經被他們用紅筆打了壹個√。
　　吃完了飯，小武準備買單，王老師叫道，不用不用，小武，這頓飯應該是我們請妳。
　　徐老師催促徐巧芯快點買單，徐巧芯籠著雙手，微微笑著坐在那裏沒動，徐老師瞪了壹眼她，覺得她怎麽這麽不懂事，壹點也不積極。
　　小武趕緊說，不行不行，妳們不能買，張總交待過的，要是那樣，我會被張總批評的。
　　徐巧芯知道徐老師瞪著她的意思，她沖著他得意地笑：“看到沒有，我積極也沒有用，人家是有任務在身。”
　　聽到這話，徐老師和王老師禁不住都皺了壹下眉頭，覺得她太輕佻，似乎這個，也坐實了她和他們老板，有某種特殊的關系，不然，哪個上級，關心下級會到這個程度。
　　四個人下了樓，徐巧芯陪著她爸媽穿過武林廣場，回去斜對面的國際大廈，小武和他們告辭，回去了隔壁的動感地帶。
　　小武上了樓，看到張晨辦公室的燈亮著，敲敲門進去，譚淑珍也在這裏，兩個人都在等他，看到他進來，譚淑珍急問，怎麽樣了，小武？
　　小武把今天壹天的情景，大致和他們說了，譚淑珍說不錯，開局還可以，明天繼續努力，小武。
　　小武看著張晨，和他說，晨哥，我怎麽感覺巧芯的爸媽，他們看上妳了？
　　“怎麽回事？”譚淑珍問。
　　小武又和他們說了，王老師和徐老師今天壹直都在打聽張晨的事，把他們問他的那些話，也學給了張晨和譚淑珍聽。
　　“我去！”張晨罵了壹句，譚淑珍大笑，小武看著她，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譚淑珍和小武說，他們不是看上了張晨，而是在防備張晨，他們還不知道小昭的事，他們這是在懷疑，張晨和徐巧芯有緋聞，那種男總裁和女助理的粉紅故事。
　　按著這個思路壹想，徐巧芯爸媽今天的種種，還真的就是這樣，小武也大笑起來。
　　“小武，妳可要給我爭氣，我現在這是忍辱負重，把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在幫妳爭取時間。”張晨說。
　　小武連連點頭。
　　接下去的兩天，小武陪著徐巧芯爸媽，去杭城的各個景點遊玩，壹路上小心翼翼，照顧得無微不至，路陡就攙扶著他們，口渴了就馬上送上瓶裝水，熱了就找樹蔭讓他們歇息，剛坐下來，小武就立即遞上扇子。
　　到了第三天晚上，徐巧芯從國際大廈回來，興奮地和張晨譚淑珍說，好像已經起效果了，我老爸老媽，現在已經是言必提死小武了。
　　張晨和譚淑珍大笑，張晨說，那是不是到妳攤牌的時候了？
　　徐巧芯說好，奶奶的，管他，明天晚上我就和他們說。
　　譚淑珍笑道，不錯，巧芯，在這點上，妳比小武敢作敢當。
　　“不是這樣的。”徐巧芯說，“現在是我的爸媽，要是小武的爸爸，我和他壹樣，也會嚇得半死，我自己的爸媽，他們能把我怎麽樣？哪怕說從此斷絕關系，不認我這個女兒，那也是假的，不認我他們認誰去，有誰願意讓他們認？”
　　譚淑珍點頭贊同：“沒錯，還真是這樣，這種關系，是吵不斷的。”
　　譚淑珍這樣說著的時候，就想到了自己和老譚，壹直就那樣針尖對麥芒，最後又能怎麽樣，父親還是父親，女兒還是女兒。
　　張晨說：“妳放心，巧芯，小武的爸爸沒有問題，他只有喜歡，不會反對。”
　　“我知道啊。”徐巧芯說，“我上次去他家裏，不就已經知道了。”
　　譚淑珍看著她：“妳現在終於承認，妳那個時候就想泡小武了？”
　　徐巧芯嘻嘻笑著。
　　……
　　小武陪著徐巧芯的爸媽在杭城遊玩了三天，該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去了，小武的任務也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活動的時間，這幾天每天遊玩，也挺累的，他們打算放松兩天，然後和徐巧芯嚴肅地談壹次，就回去了。
　　雖然到現在為止，關於徐巧芯和張晨的種種，都還是他們的想象，連壹點的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但他們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徐巧芯敲敲警鐘。
　　沒有想到，吃過晚飯，徐巧芯陪他們回到房間，他們還沒有開口，徐巧芯坐下來，卻擺開了壹副要和他們好好談談的架勢。
　　徐巧芯讓他們兩個，壹人在壹張圈椅裏就坐，她自己坐在他們對面的床上。
　　徐巧芯和他們說了自己和小武的事情，王老師和徐老師聽了，壹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兩個人的心都已經冷了，原來女兒這裏，確實是有事情發生，但卻不是他們想象的，是和張晨有什麽茍且，他們完全瞄錯了方向。
　　王老師看著徐巧芯，用盡可能平靜的語調問：“妳和小武？就是這兩天陪著我們的小武？”
　　徐巧芯說對。
　　徐老師“哼”了壹聲：“原來如此，那這兩天的行動，都是妳們計劃好的，對嗎？”
　　徐巧芯看了看他，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巧芯，妳和媽媽說說，妳希望我們知道這事，會怎麽說？”王老師看著徐巧芯，繼續問。
　　徐巧芯壹時語塞，她媽媽聽到這件事情，沒有馬上暴跳如雷，已經是大大地出乎她的意外了。
　　“妳要教教我們啊，巧芯。”王老師冷冷地說，“我們兩個，都是從小地方來的，沒有見識，和妳們在沿海大城市生活的人沒有辦法比，我們的思想，早就已經落伍，該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巧芯，妳不教教我們，我們怎麽知道怎麽辦？”
　　徐老師在邊上幫腔：“就是，我原來以為是這個社會，我越來越看不懂了，現在是連自己的女兒，也越來越不懂了，那個小武，那個小武，就那個年紀，都快趕上我了，虧妳還說得出口，妳們在談戀愛！”
　　“胡說，小武沒有那麽老。”徐巧芯說。
　　“徐巧芯！”王老師斷喝了壹聲，徐巧芯壹個哆嗦。
　　“妳有臉說，我們都沒有臉聽！”王老師叫道，“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想來聽我們的意見，妳這是要聽我們的意見嗎？妳這是先斬後奏，在妳徐巧芯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我們！”
　　徐巧芯壹聽這話，也拗了起來，她叫道：“我就是先斬後奏怎麽了？我就是和小武談戀愛了怎麽了？我有我談戀愛的自由。”
　　“好好，說得真好，巧言令色！妳有妳談戀愛的自由，徐巧芯，我告訴妳，我們是妳的父母，我們也有反對的責任，我們不能看著妳往火坑裏面跳，我們有挽救妳的責任。”王老師說。
　　“小武對我很好，我和他談戀愛，怎麽就是往火坑裏跳了？”
　　“他對妳很好，哼哼，他當然要對妳很好了，他壹個半小老頭，妳壹個黃花閨女，他不對妳好，怎麽能夠把妳騙到手？”徐老師冷笑道。
　　“失敗，失敗，完全的失敗！徐老師，妳也不用說了，這是我們家庭教育的完全失敗，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竭盡全力去挽救了。”王老師擺著手說，“不行，不行，這杭城是不能待了，徐巧芯，妳明天就跟我們壹起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我回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麽？”徐巧芯說。
　　“徐巧芯！”王老師大喝壹聲，“妳搞搞清楚，妳就是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長大的，就是那鳥不拉屎的水土養育了妳，妳父母現在也還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還活得好好的。”
　　徐老師罵道：“徐巧芯，妳以為自己現在是什麽大人物了嗎？尾巴已經翹上天了？”
　　徐巧芯咬了咬嘴唇，說：“我知道我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我回去，我能夠幹什麽？那壹個市的外貿公司，就那麽壹丟丟大，整個市外貿公司壹年的業務，還不如我下面壹個業務員做得多，妳們說，我回去能幹什麽？”
　　“妳回去什麽也不用幹，妳就在家裏待著，就是我養妳，也不會讓妳繼續留在杭城，不會讓妳和那個，那個什麽人在壹起。”王老師說。
　　徐巧芯昨晚想了壹夜，今天的情景，她父母的反應，可以說是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奶奶的，徐巧芯覺得，不拿出撒手鐧，看樣子是不行了，這兩個人，還真的說不定拖都會把她拖上火車，把她拖回家。
　　徐巧芯身子直了起來，雙手在床上拍了壹下，她說好啊，我跟妳們回去就是，我等會就去向張總請假，明天就跟妳們回去，我也正好需要休息休息。
　　徐巧芯這麽壹說，她爸媽反倒楞住了，不知道她這話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不過，有壹件事，我要先和妳們說壹聲，我肚子裏，已經有小武的小孩了，回家之後，我也不會去找什麽工作，每天就在學校的操場轉轉，大門口走走，看著自己的肚子，壹天天地大起來。”
　　徐巧芯緩聲說著，王老師和徐老師都怔在了那裏，他們仿佛聽到，學校全體老師學生的竊竊私語和嘲笑，都在這壹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