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招至麾下

　　兩個人洗完了澡，還沒有睡意，就坐在床上抽煙，張晨問劉立桿：
　　“這麽老實，沒想到鉆雯雯和倩倩那裏去？”
　　“滾，妳們父子嚴防死守，我還敢？”劉立桿說。
　　“我才沒那麽無聊，懶得管妳。”張晨說。
　　劉立桿吐出了壹個煙圈，笑道：“妳敢說妳跟著來，不是為了盯著我？”
　　“我那是讓譚淑珍安心。”張晨說，“妳自己沒看到妳壹聽說寧遠，就亢奮的樣子？”
　　劉立桿嘆了口氣說：“不會了，下面毛都快白了，我還管不住它？再說，要是還管不住，我壞的就不光是我自己的事情，還會壞北北的事，我沒那麽分不清輕重，我來，主要是想看看劉雯倩，她真的是我壹把屎壹把尿帶起來的，這樣，我就能理解南南對老貴的感情了。”
　　“也是，妳總算是有壹個喊妳爸爸的人。”張晨說。
　　向南雖然接受了劉立桿，但始終也沒有喊過劉立桿壹聲爸爸，她喊老劉爺爺，喊桿子媽媽奶奶，但到了劉立桿這裏，就是喊不出爸爸，喊不出口。
　　這麽多年，她喊的爸爸壹直都是馮老貴，爸爸這個詞，好像已經和馮老貴合為壹體，已經密不可分，讓她改口太難了，她接受劉立桿只是從理智上，也是體諒她媽媽，而不是從感情上，接受得還沒有那麽徹底。
　　而張向北，壹直都已經習慣了叫劉立桿桿子叔叔，即使他和向南結婚，估計也仍然還是會叫他桿子叔叔，叫習慣了，就像他習慣了叫小芳阿姨，而不是媽壹樣，這和感不感情無關。
　　張向北從小跟著劉立桿，劉立桿這個人，自己就不把自己當大人的，張向北也很隨便，這種隨便，是劉立桿縱容出來的，張向北看到劉立桿，從來沒有過小孩對大人的那種敬畏，如果說他們真正的角色定位，倒更像是兄弟。
　　“妳說的沒錯，這也是我第壹次，用父親的態度去愛壹個人。”劉立桿說。
　　劉立桿知道向南是自己的女兒的時候，向南已經是成年人，成年的向南和劉雯倩不壹樣，她已經不需要劉立桿重新像壹個父親那樣去呵護她，她所要依靠的肩膀，也已經是張向北，而不是他劉立桿。
　　外面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雞鳴，張晨叫道：“我去，多久沒有聽到雞叫的聲音了，睡覺睡覺。”
　　上午九點半，房間裏的電話響了，張晨接了起來，是倩倩，倩倩和張晨說：
　　“叫那頭豬好起來了，他不是來見縣長的嗎，縣長他們已經從縣裏出來了，四十分鐘後到這裏。”
　　張晨伸出腳，踢了壹腳隔壁床上蒙頭大睡的劉立桿，劉立桿懵懵懂懂地從被子下面伸出腦袋，問：
　　“幹嘛？”
　　“他們已經出來了。”
　　張晨扔下了壹句話，就走去衛生間洗漱，等他回來，劉立桿又睡著了，張晨擡起腳，又踢了他壹腳，劉立桿騰地坐了起來，瞪著張晨，張晨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和火機，劉立桿叫：
　　“給我壹支清醒煙。”
　　張晨理也沒有理他，拿著香煙和火機，顧自走了出去。
　　“我操！”背後追過來劉立桿的壹聲罵。
　　張晨到了樓下，看到雯雯倩倩和張向北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看到張晨下來，雯雯站起來說：
　　“張晨哥，去餐廳吃早飯。”
　　“不吃，昨晚吃太多了，現在肚子還脹，我去外面走走。”張晨說。
　　“不要管他。”張向北和雯雯說，雯雯重新坐了下來。
　　張晨走出賓館的大門，走到外面堤壩的頂上，這裏已經有不少的人，大家都坐在斜坡的草坪上曬著太陽，陽光灑落在水面上，是跳躍的，閃著光斑，看上去有些刺眼，環水庫壹圈船屋的陽臺上，也有不少人坐著躺著曬太陽。
　　張晨在草坪上坐了下來，太陽已經把草坪曬的暖和而又蓬松，張晨幹脆躺了下去，他們談他們的，反正沒有他什麽事情，張晨用手臂遮擋著自己的眼睛，不壹會就睡著了。
　　張晨被電話鈴聲吵醒，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看，已經快十二點，電話是劉立桿打來的，問他在哪裏，張晨說在堤壩上睡覺。
　　“妳他媽的真會找地方。”劉立桿笑道，“快過來吃飯，壹號包廂。”
　　張晨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屁股上的草屑朝魚味館走去，張晨走到了壹號包廂，服務員替他打開了門，裏面壹個人看到張晨站了起來，其他四個人見他起來，也跟著站起來，先站起來的那位叫道：
　　“張教授，是不是？”
　　張晨點了點頭，劉立桿問那人：“妳們認識？”
　　“我認識張教授，他不認識我，我在長沙聽過他的課，不過那時，我只是省發改委的壹個壹般幹部。”對方說。
　　劉立桿給他們互相介紹，張晨這才知道，對方是寧遠的楚縣長，其他的四位，壹位是縣府辦主任，壹位是發改局的局長，壹位是農村農業局的局長，還有壹位是市場監管局的局長，這麽大的陣仗，看樣子對方還真的是很重視和“宅鮮送”合作的事。
　　菜上來了，雯雯給大家倒酒，她和楚縣長說，縣長，現在都還在春節假期，妳們本來都應該休息的，喝酒也沒有違反規定。
　　楚縣長笑道：“好，今天客隨主便，看到張教授和劉總，我心裏也高興，沒想到張總原來是張教授的兒子，真是將門無犬子。”
　　辦公室主任笑著和雯雯說：“妳還真懂規矩。”
　　吃飯的時候，張向北向楚縣長他們介紹了河南、山東、寧夏、廣東和雲南幾個蔬菜大省的情況，楚縣長他們頻頻點頭，楚縣長和張向北說：
　　“我們也知道種蔬菜，單位土地的經濟效益肯定比種水稻更高，也想像隔壁廣東的幾個縣壹樣，成為專業的蔬菜種植縣，不過他們有通路，我們沒有，擔心大面積種植，銷量會成問題，什麽盛產豐產，什麽就會被倒掉、爛掉，谷賤傷農的事情，我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現在好了，我們聽到了他們紅嶺這邊幾個村，和妳們‘宅鮮送’的合作模式，很受啟發，妳們的網站我們都去看過，銷量擺在那裏，通過妳們這個平臺，以後我們寧遠的蔬菜，就會暢銷到全國去，這事，我們就敢幹了。”
　　張向北點點頭，他說：
　　“接下去，我們合作的合作社、公司、農場、農戶多了之後，我們內部會出壹個種植導引，就是在種植之前，會給出壹個種植的指導性意見，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大家壹窩蜂去種某個品種的蔬菜，無序生產，造成該品種蔬菜因為量大而價格暴跌的情況。”
　　“這個好，有針對的生產，才是對農民的真正保護。”楚縣長贊同張向北說的。
　　吃完了飯，楚縣長他們壹行人準備走了，張晨和雯雯張向北他們送下堤壩，送到了下面停車場，站在車門口，楚縣長握著張晨的手，和他說：
　　“張教授，下次妳再來，我可不放過妳了，妳壹定要給我們全縣的幹部們講講課，聽妳的課，就是壹次腦力激蕩，能解放大家的思想。”
　　張晨笑道：“我都很久沒有上過臺了。”
　　“妳張教授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據說，妳只要上了臺，隨便給妳壹個題目，妳就可以開講，在電視上都這樣，平時就更不在話下，不要謙虛。”楚縣長說。
　　張晨只能說：“好好，下次壹定有機會，我們大家壹起交流。”
　　送走了楚縣長壹行，四個人往回走，張晨問雯雯，妳們的事情敲定了？
　　“定下來了。”雯雯說，“北北回去會派個人過來，加上我們這裏，縣裏會把各鄉鎮的鄉鎮長召集起來，先開壹個動員會，成立壹個工作組，派壹名縣府辦的副主任，和壹名農業局的副局長，專門負責這件事，縣裏各部門會壹路綠燈。”
　　壹直低著頭走在邊上的張向北插話說：“雯雯阿姨，我在想，我也不要另外派什麽人來了，要是寧遠這裏整個縣能做下來，規模就和壽光差不多，湖南就是我們的壹個重要的供應基地，雯雯阿姨，妳來擔任我們湖南分公司的總經理怎麽樣？”
　　張向北壹說，張晨眼睛壹亮，他說可以，我看這個可以。
　　雯雯還想推辭，劉立桿也說，北北的這個想法很好，紅嶺這裏，妳就交給倩倩和大腦殼，他們能管下來，妳帶著吳傻子，去組建“宅鮮送”湖南分公司。
　　雯雯推無可推，她說：“那我和倩倩商量壹下。”
　　說完這事，劉立桿轉身看著張晨說：“可以啊，沒想到張教授這桿旗，還有全國影響，妳沒有把影響力轉化成生產力，真是太可惜了。”
　　張晨壹聽，就知道劉立桿在打什麽算盤，他急忙罵道：“妳別打我主意，我才不當妳奶媽。”
　　“那也要妳有那個功能。”劉立桿說，張向北和雯雯大笑。
　　第二天，雯雯就跟著劉立桿和張晨張向北去杭城，她要去看看學學“宅鮮送”是怎麽運作的，他們把劉雯倩也帶上了，長這麽大，劉雯倩還沒有離開過紅嶺水庫，劉立桿說，她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倩倩和吳傻子開著車，送他們到郴州，坐高鐵去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