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清

青玉獅子

都市生活

這倒黴催的天氣。 京郊的八裏橋博物館中,關卓凡坐在窗邊,看著天邊翻卷的烏雲,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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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壹章我打不過妳

亂清 by 青玉獅子

2019-5-15 17:46

  理智告訴關卓凡,呂氏和陳聚成不會有什麽“私情”。但他發現,念及於此,自己居然依然難免“吃味”。要頗用力氣,才能將類似念頭,從頭腦中勉強揮去。
  關於這個“表弟”的形貌,“二十出頭,個子不高,生的十分俊秀”——這幾乎就是陳玉成的翻版。陳玉成、陳聚成壹母同胞,形容相差應該不遠。
  聽到阿爾哈圖這麽說的時候,關卓凡已有五六分把握了。
  至於陳聚成是如何知道呂氏的住址的,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因為呂氏其實是個“公開的秘密”,關卓凡也沒真打算將她藏起來。她住在哪裏,多花點心思和時間,總是打聽得出來的。
  有了在勝保手下的那番經歷,陳聚成對自己“逆犯”身份的感覺,已基本“脫敏”;或者,他認為自己已經不算“逆犯”了。這才來到天子腳下,找“嫂子”要錢。
  關卓凡說道:“這個人,不能留在步軍統領衙門,也不能留在北京。今天晚上就移到豐臺大營,然後盡快送到上海去,找個妥當地方‘放’起來,不許再和外界接觸。”
  孫茂林答了聲“是”,微微猶豫了壹下,說道:“要不要——”他的手向下輕輕壹劈,低聲道:“壹了百了,幹凈利落。”
  這本來是“正辦”,可關卓凡的腦海中,立時便浮現出,呂氏明麗無儔的臉龐上,長天秋水般的眸子裏,波光瀲灩。他內心嘆了壹口氣:實在下不了這個手。
  甚至。連騙都不想騙她。
  關卓凡說到:“暫時先不要,等我的指示好了。”
  孫茂林領命,回到花廳後,關卓凡又對阿爾哈圖囑咐了壹輪。二人受命而去。
  關卓凡壹個人呆在花廳,發了壹會楞,突然醒覺:老子和勝保,是愈來愈像了。
  只好苦笑:傾國傾城,真不是講笑的。
  外面又下起了雪,但關卓凡體內跳動的那團火焰卻愈燒愈旺。
  明天的公事只有壹件。就是“封印”。意思是:放假了,不辦公了,準備過年了。
  各衙門和宮裏都是如此。
  但關卓凡卻不能因此閑下來,他要開始沒完沒了的宴飲酬酢。期間,還得抽出時間去豐臺和天津“閱兵”——就是“勞軍”。
  在除夕和正旦。
  除夕,兩宮皇太後和皇帝在保和殿賜宴外藩蒙古王公,他是壹定要參加的。
  正旦更忙,先是壹大早天不亮就要帶班跪送皇帝“祭堂子”——滿洲祭神祭天的廟堂;皇帝從“堂子”回來後再跪迎。然後,參加太和殿朝賀大典,領筵宴。並進饌筵——宗室王公“湊份子”給皇帝送吃的喝的,表示壹下“孝心”的意思。
  掐著手指頭算壹下,得到年初二,才能勉強喘口氣。
  這口氣也喘不了多久。初六“開印”,就是開始上班。年後,有無數的工作鋪天蓋地殺到。之前要做好準備。
  同時,小皇帝的“彩服日”——就是放寒假,初五是最後壹天,初六便開始“上書房”。關卓凡這個新科“帝師”要給小皇帝上課了。之前要“備課”,他從來沒給人上過課,更何況學生是皇帝——得好好準備壹番。
  這第壹炮,壹定要打響,
  而且,初三、初四這兩天,多半還要參加宮裏面的“曲宴”——專門賜宴宗室近臣的非正式宴會。
  算來算去。大概就是初二,能夠從早到晚在家裏囫圇呆上壹整天,啥事也不幹。
  這壹天,當然不好往外邊跑,得好好陪壹陪兩個嫂子。
  那麽。能夠“往外邊跑”的時間,豈不就剩下今天晚上了?
  這個結論其實略勉強,實在是關卓凡潛意識裏,自己為自己“往外邊跑”找的壹個理由。
  而且,是現在就要“往外邊跑”。
  不過,現在已近亥初,她會不會已經歇息了?
  未必!今天的事情,壹定叫她心情激蕩。眼下,壹定是她最焦慮忐忑的時候——說不定,正在翹首等待自己的光臨呢?
  這個念頭壹起,體內欲火升騰,再也忍耐不住,立命傳轎——不是八擡大轎,而是四人擡暖轎。
  得低調壹點。
  壹邊向外走,壹邊吩咐小福:跟兩位太太回壹聲,我出去見壹個朋友,要晚壹點才能回來,請她倆先歇著了。
  上轎的時候,關卓凡覺得自己就像壹只面目猙獰的大蛾子。
  黑暗中,不遠的地方有壹簇明艷、溫暖的火焰,搖曳生姿,散射著異樣的光芒。殘存的理智隱隱警告:那兒危險。然而,身體、心靈卻都不能抵禦誘惑,甚至覺得:焚身以火,也是痛快的。
  腦子中的某根神經似乎被抽掉了,眼睛中已經沒有其他的物事。
  時辰雖晚,又是起風落雪的,但街上居然並不如何冷清。時近歲晚,年味已經頗濃了,鞭炮聲次第響起,時不時有小孩子舉著紅燈籠,在轎前嬉笑著跑過。
  這壹切,都進不到關卓凡的耳朵裏。他的腦海中,只有那張笑靨,如萬千花開,芬芳生輝。
  關卓凡心情忽起忽伏,壹會兒覺得轎子走得太慢,壹會兒覺得轎子走得太快,但終於到了呂氏的宅子。
  隨扈的親兵上前打門,開門的就是那位老黃。親兵低聲報了名,老黃嚇壹大跳,將關卓凡等讓了進來,壹聲不出,自個在前面打著燈籠帶路。
  這是壹棟三進的宅子,壹行人進了內院,便見東廂房亮著燈,房內似有人影晃動。
  關卓凡不由喉頭發幹,不知道佳人是尚未安寢,還是聽到了外面的響動,起身點燈呢?
  老黃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低聲道:“稟貝子,呂姨太還沒有歇息。”
  關卓凡點了點頭,老黃上前,敲了敲東廂房的門。
  門輕輕地拉開了壹條縫,老黃湊上去說了句什麽,門又關上了。
  老黃退到階下,過了壹小會兒,門又開了,露出臉的,是那個清秀柔美、眉目如畫的珠兒。
  她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形,將房門又拉開了壹些,然後側過了身子。
  關卓凡壓抑著自己的心跳,拾階而上,擡腳跨進了東廂房。
  壹股熱浪撲面而來。
  猶如初見,紫檀圓桌邊,壹位麗人裊裊地站了起來。壹時間,房中情景皆有氤氳飄蕩之意。
  關卓凡連珠兒向他福了壹福,然後替他脫下了大氅,都不大曉得。
  珠兒隨即出門,轉身關好了房門。
  麗人表情安靜,但眼波生瀾,內心分明也是激動的。
  壹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房間內極靜,只有墻角壹個炭爐,上面坐著壹件紫砂茶吊,裏面的水滾開了,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關卓凡吸了口氣,似乎下了什麽好大的決心,然後,向她壹步步走了過去。
  同時,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
  呂氏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關卓凡的手上,是那個熟悉的包裹。
  她腿壹軟,跌坐在凳子上,顫聲說道:“妳殺了他?”
  關卓凡不知道是什麽火,從腳底竄上了頭。
  他“哼”了壹聲,說道:“我倒是想來著——可惜,沒有!不過,他不能再露頭了——不然,‘陳聚成’這個名字,泄了出去,神仙也救他不得!”
  呂氏萬沒想到關卓凡已經知道了“表弟”的真實身份,臉上由白而紅,由紅而白,神色變換。
  終於,低聲道:“謝謝妳。他死得慘,我不能隨了他去,反委身事敵,他的兄弟,我如果還不能保全,就不是人了……”
  淚水滑落下來。
  “委身事敵”四個字,實在是太刺激了。
  關卓凡獰笑壹聲,欲火、怒火、妒火交纏在壹起,裹住了整個人。
  他伸出手,擡起呂氏柔滑小巧的下巴,俯下身,盯著她的眼睛,壹個字壹個字地說道:“我也是‘敵’,怎麽說呢?”
  呂氏顫聲說道:“我打不過妳……”
  這句話砸碎了關卓凡的最後壹道防線,他猛地將呂氏打橫抱起,呂氏嚶嚀壹聲,兩條胳膊,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ps:
  明天壹更,放在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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