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

　　整個登陸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
　　鑒於“升龍行動”之失，阿爾諾和薩岡都特別加了小心，先派出部分部隊，控制城內、城外要害位置，建立警戒，其中，獵兵營自祥符門入城，負責升龍城內的搜索、警戒；兩個海軍陸戰連、壹個輕騎兵連、壹個祖阿夫連、壹個土爾科連，在瀆叻碼頭上岸，負責城外瀆叻碼頭至大興門的搜索、警戒。
　　壹切妥當之後，主力部隊方始登陸。
　　合適的登陸地點有兩個，壹個是祥符門碼頭，壹個是瀆叻碼頭，祥符門碼頭是“禦用”碼頭，經過了深浚，可以停靠較大型的船只，不過，容量畢竟有限，遠征軍艦船眾多，“遠東第壹軍”數量龐大，不能都擠在祥符門碼頭，騎兵、炮兵這種上、下船比較麻煩的，在祥符門碼頭登陸，步兵則壹半祥符門碼頭登陸，另壹半在瀆叻碼頭登陸。
　　不過，瀆叻碼頭無法停靠大型船只，必須用小艇接駁，於是，壹百幾十條噴著濃煙的蒸汽交通艇、手劃的救生艇，在河面上穿梭往來，將壹船壹船的士兵，送上岸去，汽笛聲、口令聲，此起彼伏，升龍城外的紅河，好像開了鍋壹般的熱鬧。
　　升龍城內，另有壹番“熱鬧”。
　　入城之後，便發現之前善娘說的，壹點兒也不錯，沱灢失陷、法國遠征軍向升龍進軍、中國軍隊撤退，幾個消息疊加在壹起，確實給升龍造成了相當大的混亂，大多數有錢人以及大部分中高級政府官員，都逃出了城，絕大多數鋪面都上了門板，地痞流氓則趁亂行劫，猥褻婦女，有的地方，還著起了火，闔城上下，惶惶不可終日。
　　阿爾諾基本上遵守了對阮林的“不驚擾人民”承諾，非但如此，他還得努力盡快回復秩序和市面，升龍是“遠東第壹軍”向北圻內陸進軍的基地，這樣子亂下去，可不是個事兒呀。
　　“遠東第壹軍”的司令部設在河寧總督衙門，“北京—東京艦隊”的司令部設在河內巡撫衙門，這兩處所在，雖然頂著“總督衙門”、“河內巡撫”的名頭，可是，地方實在並不算大，有人便說，放著偌大壹片“禁城”、“皇城”不用，多浪費啊？咱們只是答應越南人“不毀壞”他的“禁城”、“皇城”，又沒說過“不居住”他的“禁城”、“皇城”嘛！
　　頂多，搬進去之後，不拆他的墻、不挖他的地就是了嘛！
　　薩岡不置可否，阿爾諾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否了這個提議。
　　壹眾高級軍官去看了中國人遺下的軍營，可是，失望了。
　　沱灢那邊，中國軍隊撤走之後，阮景祥和“沱灢泰西工商聯合會”將其遺下的營地保護了起來，不許無關人等進入，因此，百分百保持了中國人撤走時的模樣。
　　升龍這邊，中國人撤走之後，整個升龍城壹片混亂，連總督大人都跑路了，遺下的軍營，自然無人管理，不少人溜了進去，看看能不能撿些洋落，結果，幾天下來，連門窗都拆光了，整個軍營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中國人走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
　　因此，也就無從判斷，這支中國軍隊撤走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沱灢那樣“有條不紊”了。
　　又出大興門，去看了“降龍行動”登陸部隊遇伏的戰場。
　　更困惑了。
　　不過是壹個小小的窪地，坡度十分平緩，根本談不上“險要”二字；而且，也見不到什麽堅固的工事的蹤影——坡上似乎是挖過壹些壕溝的，可是，不曉得出於什麽緣故，都填平了，原貌何如，無可究竟。
　　還有，這樣小的壹個地方，展開之兵力，何能有壹個師之多呢？
　　真是想象不出來，那場仗，到底是怎麽打的？
　　不過，無論如何——
　　升龍到手了！
　　呵呵呵！
　　較之占領沱灢之時，此時此刻，法國遠征軍上上下下，尤其是領導層，心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沱灢之唾手而得，是非常意外的，那個時候，心態還是狐疑的，對於中國人不戰而棄沱灢的原因，有些吃不大準，特別是看到中國人遺下的軍營，井井有條，異乎尋常，就更不能不想，中國人此舉，是否另有企圖？
　　之後，隨著好消息壹個接壹個傳過來——“伏波號”、“福星號”撤離升龍；中國在北圻的主力部隊壹直窩在宣化，按兵不動，等等，遠征軍高級將領們的心態，開始發生變化了，開始相信，中國人確實是因為怯戰而棄沱灢的。
　　事實上，決定進軍升龍之時，就有了“壹鼓而下”的信心；進入紅河，壹路坦途，無阻無礙，在善娘報信之前，就有了隱約的預期：說不定，連“壹鼓”都不必——說不定，升龍的中國人，也同沱灢的壹樣，“望風而逃”呢！
　　哎，結果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而細細想來，都認為薩岡將軍說的是對的，“中國人也好，越南人也好，都做出了合乎邏輯的選擇”——
　　沒有人願意打壹場必敗的仗——“北京—東京”艦隊的炮火，幾可以覆蓋升龍全城，在既沒有海軍支持、也沒有大口徑岸防炮的情形，這場“升龍防禦戰”，可咋打呀？
　　所以，薩岡將軍說的對，“不意外！”
　　哈哈哈！
　　這場對華戰爭，按照計劃，分成三個階段。
　　第壹個階段：陸、海協同，先取沱灢，再取升龍。
　　第二個階段，陸、海分開，陸軍“遠東第壹軍”進軍北圻內陸，消滅中國派駐在越南的主力部隊；海軍“北京—東京”艦隊北上，消滅中國那支以威海衛和旅順為母港的新生的艦隊，取得徹底的制海權。
　　第三個階段，“遠東第壹軍”自廣西邊境攻入中國境內；“北京—東京”艦隊封鎖中國沿海，消除中國所有潛在的海防力量。
　　到了這個份兒上，中國人就不可能不屈膝投降了。
　　因此，升龍到手，就意味著，這場戰爭的第壹階段的戰略目標，已經完美實現了。
　　拿壹個叫做加爾辛的隨軍記者的話來說，這是壹個“偉大的、標誌性的勝利”！
　　呵呵呵！哈哈哈！
　　連壹向小心謹慎的阿爾諾，都有些躊躇滿誌了。
　　第壹階段的戰略目標既已完成，就該著手第二階段的準備工作了。
　　就是說，陸、海要分家了。
　　藕可斷，絲須連，海軍主力北上，不過，還要留下部分軍力，保障西貢至升龍的海上補給線。
　　討論的結果，是留下壹條三等巡洋艦，壹條炮艦，同留在西貢、未編入“北京—東京”艦隊的壹條明輪護衛艦、兩條炮艇，共同編成“西貢—升龍”分艦隊，掌控越南沿海的制海權。
　　本來，阿爾諾覺得，壹共五條軍艦，其中兩條還是四、五百噸的炮艇，這個軍力，似乎單薄了壹點兒，但薩岡說，目下，整個越南，唯壹可能在理論上——註意，僅僅是“理論上”——對咱們的補給線造成威脅的，只有順化的六條炮艇，其中，“海晏號”、“河清號”，明顯只能在內河和港口航行、作戰，根本出不了海，他的炮再大，也無法給我們制造麻煩，有什麽好操心的？而另外四條的噸位，只有“西貢—升龍”分艦隊最小的艦船——“萊文號”炮艇的壹半，四條攏在壹起，不過相當於壹條明輪護衛艦的噸位，真是何足道哉？
　　中國人的腦子得燒的多厲害，才會拿這幾條小船，來挑戰我們的制海權？
　　事實上，他們能把香河照看好，就很不錯啦！
　　阿爾諾想壹想，也有道理，就不再堅持給“西貢—升龍”分艦隊多留壹、兩條較大噸位艦船的要求了。
　　薩岡舒壹口氣：我現在剩下十八條軍艦了，再給妳壹條兩條的，妳倒是不“單薄”了，我可就有點兒“單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