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五九章自汙

　　“什麽？！”
　　關卓凡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地抖了壹下。”
　　“起初呢，恭六叔還裝模作樣地攔著，嚷嚷著。這個孽障，就擱在這兒了，哪兒都不許挪動！我說，六叔，這可得罪了，這兒是宗人府。不是您的恭親王府這兒，我說了算！作好作歹的，總算把載澄給送出去了。”
　　“嗯，六哥……怎麽說？”
　　“怎麽說？嘿，跺壹跺腳，說聲‘我不管了’，便揚長而去了！”
　　默然片刻，關卓凡問道：“載澄的傷，要不要緊？”
　　“皮開肉綻，”睿王說道，“看起來血糊糊的，不過，畢竟是用鞭子抽的，雖然打的不輕，但都是皮肉傷，沒傷筋動骨，也不會有什麽內傷，妳放心好了。”
　　“那就好。”
　　關卓凡掏出懷表，打開表蓋，看了壹眼，說道：“老睿，辛苦妳走這壹趟，怎麽樣，要不要在我這兒隨便吃點兒？”
　　睿王呵呵壹笑，說道：“別，曉得接下來妳就要腳不沾地了，信兒帶到了，我的差使，就算辦結了，飯，還是自個兒家吃去，再說，也得趕著回去看壹看載澄的情形。”
　　“那就煩勞妳了，我呢，隨便扒拉兩口飯，就得過小蘇州胡同去。”
　　睿王略略壹怔，隨即哈哈壹笑，說道：“對呀！弟弟挨了打，做姐姐的，能不心疼嗎？這個時候，小蘇州胡同那兒，大約已經得了消息，是得去招呼招呼！”
　　關卓凡也是壹笑：“心照，心照！”
　　關卓凡到達小蘇州胡同的時候，剛過未正。
　　見到敦柔公主的第壹眼，便曉得她是哭過了，眼圈兒紅紅的，臉上猶有淚痕敦柔公主沒想到丈夫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倉促之間，還來不及細細地收拾妝容。
　　看著妻子勉強擠出的笑容，關卓凡嘆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
　　敦柔公主的臉兒，馬上就紅了，馬嬤嬤和小熙，都還在旁邊呆著呢。
　　小熙的臉兒，也跟著紅了，水汪汪的眼睛中，還隱約的閃過了壹絲若有若無的幽怨。
　　只有馬嬤嬤，坦然自若，好像啥都沒有看見似的。
　　不過，丈夫的手，溫暖而有力，壹握之下，敦柔公主便覺得，壹股暖流湧上心頭
　　夫妻二人獨對，關卓凡問道：“妳已經曉得消息了？”
　　“……是。”
　　“這樣吧，妳拾掇壹下，壹會兒，去壹趟石大人胡同，到睿王府看壹看載澄。”
　　“啊？這……這，合適嗎？”
　　“姊姊看弟弟，有什麽不合適？嗯，就說是去拜訪睿王福晉好了。”
　　敦柔公主低下了頭，過了片刻，擡起頭來，滿臉感激的神色，輕聲說道：“那麽，過壹會兒，我就去了？”
　　“嗯。”關卓凡說道，“不過，不是看壹眼就算了，過後，妳把載澄接了出來，送回鳳翔胡同去。”
　　敦柔公主微微壹怔，隨即明白了丈夫的用意，欣喜的說道：“對，對，這個法子好！我送他回去，阿瑪總不能……”
　　關卓凡壹笑，說道：“是啊，女兒是爹爹的心頭肉再者說了，公主的面子，總不能不給！”
　　“這，其實，阿瑪是看妳的面子……”
　　“這麽說也成姐姐、姐夫加在壹塊兒。面子總該夠了，老丈人氣性再大，也得容小舅子回家了吧？”
　　敦柔公主的臉，又紅了。
　　“謝謝妳……”
　　“壹家人。謝什麽？”
　　頓了壹頓，關卓凡說道：“還有，今兒的晚膳，妳就在鳳翔胡同用好了好好兒地陪壹陪六哥、六嫂。”
　　“嗯……好。”
　　“我下午還有兩個會，‘顧委會’壹個。‘外務部’壹個，會議過了，我也過去，看壹看載澄。不過，飯就不和妳們壹起吃了趕不及。”
　　“妳也過來？那幸苦妳了。”
　　“瞧妳，又說客氣話，做姐夫的，望候受傷的小舅子，不是該當的？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
　　“妳過來……阿瑪和額娘，壹定很高興。”
　　“嗯。然後，我就接上我老婆，咱們小兩口，壹塊兒回家。”
　　敦柔公主“噗嗤”壹聲，笑了出來，隨即以手掩口，妙目流波，朝著丈夫，轉了壹轉，放下手來。輕輕嘆了口氣，正想說“無論如何，這個事兒，多謝妳了”。念頭壹轉，想起另壹個事兒來，躊躇了壹下，還是問了出來：“今兒個晚上，妳……在哪裏……過呢？”
　　“自然是小蘇州胡同妳這兒呀。”
　　“可是，按日子。今兒，妳該去麗姐姐那兒的……”
　　“無妨，我已經派人給她打過招呼了，妳們家出了這檔子事兒，她必定是通情達理的。”
　　“那”敦柔公主想了壹想，點了點頭，“也好。”
　　接著，嫣然壹笑，“到時候，我還給麗姐姐壹天就是了。”
　　“好，”關卓凡笑道，“我成了‘足球’了，給妳們踢來踢去。”
　　敦柔公主差點兒想說，“妳是‘橄欖球’才對，我們兩個，搶來搶去。”軒軍大規模推廣“足球”和“橄欖球”，敦柔公主是曉得這兩樣東西的。
　　不過，這種閨房調笑的話，她是無論如何沒有勇氣說出口的。
　　說出口的，還是這麽壹句：“無論如何，這個事兒，多謝妳了。”
　　“又來好罷，妳打算怎麽謝我呢？”
　　“妳要我怎麽謝呢？”
　　關卓凡微微壓低了聲音，壹臉壞笑：“今兒晚上，我若要弄點兒什麽新鮮花樣，妳可不許扭手扭腳的。”
　　敦柔公主的臉，“刷”的壹下，紅得透了，輕輕的啐了壹口，低聲嗔道：“妳這個人！”
　　心想：這個人，怎麽跟……那個賈璉似的呢？
　　微微定了定神，斜乜了丈夫壹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要不然這樣吧，今兒個晚上，我把小熙送給妳，如何？我曉得，那個丫頭，可是……饞妳已經饞了許久了。”
　　喲，“饞”？這個字眼兒妙！
　　關卓凡笑嘻嘻的說道：“那不行！小熙怎麽能‘截’她主子的‘胡’？”
　　“喲，別假客氣了，嘴上硬氣，心裏著急，吃虧的，可是妳自個兒！到時候，後悔，可就晚嘍。”
　　敦柔公主這副嬌嗔婉轉、含酸微妒、巧笑嫣然的樣子，可不大常見！關卓凡忍耐不住，站起身來，將她壹把抱起，敦柔公主“哎喲”壹聲，關卓凡已坐了下來，將她打橫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天光白日的，妳……妳做什麽呀？”
　　關卓凡輕輕的在她面上香了壹香：“天光白日？又如何？眼下可是咱們的‘二人世界’再者說了，又不是第壹次了！”
　　敦柔公主羞不可抑：“妳！……”
　　關卓凡已經上下其手起來，敦柔公主用壹種喝醉了酒般的語調，低聲說道：“妳，還要會議呢……”
　　“不妨事！妳不曉得妳老公？愈這麽著，精氣神兒愈足！”
　　壹邊動作，壹邊說道：
　　“我想，小熙怎麽都不能漫過她主子去的要不然這樣吧，晚上，咱們就叫小熙在壹旁伺候著，抽空兒，我給她壹點兒甜頭吃吃，就是了……”
　　“嗯……嗯……啊……啊？”
　　敦柔公主被丈夫揉搓的渾身發軟，他話中的意思，壹時半會兒，沒聽明白，待終於想清楚了，腦子裏微微“嗡”的壹聲：天爺！那不就是
　　關卓凡壹邊大動，壹邊氣喘籲籲的問：“怎麽樣啊？我的公主？”
　　“嗯……嗯……啊……隨妳吧，反正，都是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