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章爆炸！爆炸！

　　“特壹號艇”、“特二號艇”到了馬祖島，暫泊南岸的“鐵板澳”，同島上的情報人員接上了頭，確認了法軍諸艦的泊位之後，由南而東，由東而北，繞了大半個圈兒，終於繞進了北岸的“後澳”。
　　“特壹號艇”、“特二號艇”進“後澳”，異常順利，未遇到任何阻滯。
　　我方雖未在馬祖駐防，但馬祖的地理水文，早就勘測的壹清二楚了，駕艇的水兵，都是老手，相關地理水文，爛熟於心，兼之艇身小、吃水淺而海面平靜、澳口寬闊，因此，即便在夜幕之下、濃霧之中，也順順當當的進了“後澳”。
　　也沒有給法國人造成任何的“打攪”。
　　“仿制桿雷艇”的發動機，雖已經過了喬納森吹噓的“靜音處理”，但靜夜之中，轟鳴之聲，依舊令人心驚肉跳；不過，這個“心驚肉跳”，只是對於“仿制桿雷艇”上的人來說的，其實並不足以引起法軍諸艦的註意。
　　“後澳”是壹個“凹”字形的港灣，北為澳口，東、西、南為岸，浪濤排岸，此起彼伏，這個濤聲，較之兩只小小的標準蒸汽舢板發動機的聲音，可是大得多了；而且，東、西兩岸陡峭，海水擊岸的聲音，尤其之響亮。
　　另外，因為“最高戰備”的關系，澳內七條法艦的鍋爐，都是生著火的，以備萬壹“有事”，可立即加壓，解纜出澳；而十九世紀中葉的艦船，蒸汽管路的“嘶嘶”作響，實為壹巨大噪音源，不習慣這種聲音的人，在艦上根本無法安眠；法艦的官兵，當然不會因之而影響睡眠，不過，身處其中，留意到兩條蒸汽舢板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可就難了。
　　何況，根據條例，夜泊之時，法艦隊自個兒，也有數條蒸汽舢板，在澳內來回巡航警戒呢。
　　若法軍的巡邏艇同“特壹號艇”、“特二號艇”恰好撞上了，偷襲的企圖，可能敗露，為此，按照喬納森的建議，我方特意將“特壹號艇”、“特二號艇”漆成了法海軍的塗裝——不過，沒派上用場，“後澳”面積廣大，兼在濃霧之中，對於“特壹號艇”、“特二號艇”的潛入，法軍的諸巡邏艇，皆壹無所覺。
　　我方確定的襲擊目標為“黎塞留主教號”和“阿米林號”。
　　這兩條二等巡洋艦，既為整支“北京—東京”艦隊——“第壹批次”、“第二批次”都算上——噸位最大、火力最強、價值最高者，同時，也恰恰好，泊在最接近澳口的位置——“黎塞留主教號”泊口西，“阿米林號”泊口東，壹入“後澳”，首先打照面的，就是黎、阿二艦——無需深入，最易得手，真正是再合適也不過啦！
　　“特壹號艇”、“特二號艇”的分工是——喬納森的“特壹號艇”襲“黎塞留主教號”，黃升銓的“特二號艇”襲“阿米林號”。
　　兩只“仿制桿雷艇”的動作仿佛——都以怠速接近目標，距離三十米左右的時候，轉動把手，在齒輪和杠桿的作用下，桿雷緩緩伸出艇艏，待雷桿伸到最大長度——大約十米左右，再按下或擡起另壹個把手，調整俯仰角度。
　　壹切準備完畢，發動機加大馬力，“仿制桿雷艇”向敵艦加速沖去，隨著這壹沖之勢，桿雷插進敵艦艦體，然後，起爆！
　　起爆之前，壹切都是順利的——包括“仿制桿雷艇”的加速，也沒有被法國人察覺——然而，到了起爆這兒，出幺蛾子了。
　　出狀況的是“特二號艇”。
　　艇上眾人，都縮在弧形擋板後頭，黃升銓吸壹口氣，合上了閘刀——
　　沒反應！
　　擡起閘刀，再次合上——
　　還是沒反應！
　　黃升銓額上的汗，壹下子就冒出來了！
　　他再次擡起閘刀，第三次合上——
　　依舊沒有反應！
　　黃升銓抹了壹把汗：妳奶奶的！壹定是線路出故障了！
　　多半是——
　　方才，桿雷艇的加速度大了些，插入敵艦艦體的沖擊力，導致桿雷和雷桿之間的電線松脫了？
　　沒法子，只好先倒車，將桿雷拔了出來，再說。
　　孰料，桿雷剛剛拔了出來，猛然壹聲巨響，爆炸了！
　　這就是紀堯姆在半夢半醒之中聽到的第壹聲異響。
　　此時的“特二號艇”正在倒車，桿雷同“阿米林號”的艦體，已經有了兩、三米的距離，而桿雷本質上是壹個炸藥包，並不靠破片殺傷，因此，淩空爆炸的桿雷，除了將“阿米林號”的艦體熏黑了壹塊兒之外，未能對目標造成任何其他破壞。
　　而彼時“特二號艇”上眾人，經已脫離了弧形擋板的防護，爆炸的氣浪猝至，包括黃升銓在內，個個人仰馬翻，幸好，如前所述，桿雷不靠破片殺傷，除了壹個腦震蕩、壹個橈骨骨折之外，沒有更重的傷勢了。
　　更加幸好的是，桿雷壹離開“阿米林號”的艦體就爆炸了，若是將之收了回來之後再爆炸——
　　哼哼。
　　看來，喬主工對電觸發的桿雷木有啥信心，不為無因啊！
　　另壹邊兒，“特壹號艇”剛剛將桿雷插進了“黎塞留主教號”的艦體，喬納森就後悔了——他娘的，黑暗之中，沒覷清楚，這個位置，雖然也是水線，但距輪機艙還有壹段距離，距彈藥倉的就更遠了，算不上最要害的位置，而“黎塞留主教號”體量不小，壹枚桿雷，未必就能夠炸沈了它！
　　唉，太緊張了，忙中出錯！
　　正在想著，要不要將桿雷拔了出來，另尋壹個更要害的位置，再次下手？
　　反正，法國佬遲鈍的很，被懟了壹下，似乎……壹無所覺？
　　那就——再懟他壹下？
　　就在這時，“阿米林號”那邊兒，傳來壹聲巨響。
　　喬納森壹聽，就曉得是桿雷爆炸的聲音——“特二號艇”得手了？
　　好了，這下子，法國佬立馬全得跳起來了，沒空兒給我再次下手了！
　　喬納森壹咬牙，向後揮壹揮手，低聲吼道：“全趴下！”
　　自己也蹲了下來，默默祈禱：上帝和佛祖保佑！
　　吸壹口氣，猛力壹拉牽索，“轟”壹聲巨響，插在“黎塞留主教號”艦體上的桿雷爆炸了！
　　碎片四迸，“黎塞留主教號”的水線，被炸開了壹個兩米左右的口子，海水立即湧入，浪濤洶湧，連帶著“特壹號艇”也跟著劇烈的晃動起來。
　　好了，成了！
　　這就是紀堯姆驚醒之後的第二聲巨響。
　　喬納森來不及仔細觀察敵艦的傷勢，大吼，“撤！撤！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