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可惜不能娶妳做正室

　　“這個立保，脫難之後，反倒來了勁兒，到處跟人吹噓，說他老婆的侄女，是關貝子的義嫂，醇王福晉的義妹，在關貝子和醇王爺那兒，要辦什麽，都是壹句話的事情。、、”
　　“曉得立保底細的人，都嘲笑他們夫妻兩個，連‘侄小姐’的面都見不上，只會瞎吹牛皮。可是——”白氏嘆了口氣，“並不是誰都曉得他們家的底細的。”
　　“大興縣有壹個叫王仁東的土財主，和人打官司，爭壹塊牛眼風水地。狀子遞進了縣衙，他自個兒進北京城來尋門路。不知怎的，這個姓王的認識了立保，還相信了立保吹的牛皮，於是拿了三千兩銀子出來，托立保辦這個事情。”
　　“立保拿到銀子，胸脯拍得山響，卻轉頭就進了賭場。這壹賭就是壹天壹夜，結果三千兩銀子，輸得壹幹二凈。”
　　“王仁東左等右等，等不到立保的信兒，衙門裏卻傳出消息，說官司的判決很可能對他不利。王仁東連忙進城來尋立保，兩人見了面，三言兩語，立保說話對不上隼頭，王仁東疑心大起，便要立保還他的錢。”
　　“立保被逼無法，只好說第二天來家裏取銀子。緩了這麽壹緩，立保趕回家，帶著老婆孩子，連夜躲了起來。第二天，王仁東沒找著立保的人，卻聽說了立保壹天之內輸掉三千兩銀子的事兒。他情知不妙，正在跌腳，不知道哪個多嘴，跟他說了明氏替立保還賭債的事情。”
　　“這姓王的突發奇想。以為上壹次‘明家的侄小姐’能替立保還錢。這壹次自然也能替他還錢。於是竟找到了咱們府上。”
　　關卓凡忍不住“嘿”了壹聲。
　　白氏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是北京城裏的，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可這姓王的只是鄉下的壹個土佬兒，許多事情實在摸不清楚狀況。”
　　“明氏氣壞了，說道：‘上壹次我壹時心軟，只是為了救立保壹命，難道從此這個爛人的爛賬都要替他管起來不成？’就叫下人將這姓王的趕走。”
　　“姓王的臨走之前。連連冷笑，說什麽‘我還會再來的’。”
　　關卓凡忍不住笑出聲來：“iwillback！”
　　白氏奇道：“妳說什麽呢？
　　關卓凡忍住笑，說道：“這是洋文，就是‘我還會再來’的意思。”
　　白氏“哦”了壹聲，正待說下去，關卓凡笑道：“這個姓王的有沒有再來啊？”
　　白氏嘆了口氣，說道：“哪裏還來得成！這個事馬上就叫步軍統領衙門知道了，老阿和老蔡他們氣得要死，帶了人去捉王仁東。不想順天府的動作比他們還快，已經將姓王的抓了起來。說他‘無端尋釁’，‘滋擾親貴’。打了他二十板子，判了枷號三日。”
　　“老阿他們還嫌不夠，說這不是‘滋擾’，而是‘攀誣’，要重判！順天府為難了，府尹劉大人親自過府來拜，問我該怎麽辦。”
　　“我聽說順天府把王仁東抓了起來，還打了板子，不由嚇了壹跳，心想這個人雖然荒唐糊塗，可畢竟沒幹什麽壞事，順天府這麽做可是太過分了。劉大人悄悄地說，如果不把王某人抓起來，他壹定會落到步軍統領衙門手裏，阿爾哈圖總兵他們激於義憤，這姓王的不死也得脫層皮。那樣壹來，反倒叫夫人和貝子爺為難。”
　　“劉大人還說，如果不開導王某人幾板子，步軍統領衙門絕不會善罷甘休。就是現在，阿總兵、蔡翼尉還是不依不饒呢。”
　　“我謝了劉大人思慮周詳，接著對他說，絕不能再難為這個王仁東了，‘重判’當然不可，‘枷號’也不要搞了——本來就不是什麽體面事，還怕知道的人太少麽？壹邊派人給老阿、老蔡他們送去口信，叫他們不要再鬧了。”
　　“這件事，明氏十分內疚，很哭了壹場。我說這完全不幹妳的事情啊，她卻總說，外邊那壹起子混賬小人，舌頭上還不知道嚼出什麽花樣來呢，可不是因為她壞了妳的名聲嗎？她是沒有臉再在這個家住下去了，竟鬧著要搬出去。我只好擺出姐姐的款來罵她，這麽折騰了兩三回，她才算勉強消停了。”
　　“妳這次回國，明氏要我先把這事兒和妳說清楚了，不然，她不好意思和妳……什麽的……”
　　說到這裏，聲音低了下去，細若蚊蠅，貼著關卓凡胸膛的臉兒熱燙如火。
　　關卓凡緊緊摟著白氏柔軟光滑的身子，嘴巴湊到她的耳朵邊，悄聲問道：“和我什麽呀？”
　　白氏顫聲說道：“妳……討厭！”
　　關卓凡再也耐不得，翻身上馬，再行征伐。
　　白氏雙手軟弱地推著他的肩頭，嬌聲道：“別，別，妳要留給明氏的……”
　　關卓凡壹邊大動，壹邊氣喘籲籲地說道：“妳放心，今兒晚上我放不過她！妳不曉得妳老公是‘壹夜三次郎’麽？……”
　　……
　　兩個人又壹次雙雙心滿意足之後，關卓凡長長籲了口氣，說道：“雙兒，妳真是我的賢內助！”
　　白氏輕聲壹笑，說道：“什麽賢內助？我就是個笨女人。”
　　關卓凡說道：“妳如果笨，天底下就沒有聰明女人了。”說完，輕輕嘆了口氣。
　　白氏聽得出他意有所憾，輕聲問道：“怎麽啦？”
　　關卓凡說道：“沒有什麽，我就是……覺得妳的心腸太好了壹點，嗯，軟了這麽壹點點。”
　　白氏柔聲說道：“我是硬不起心腸，不過……人家是女人嘛。”
　　關卓凡摟著白氏的手緊了壹緊。
　　事實上，他嘆那口氣的時候，想的是：“可惜我不能娶妳做正室！”
　　關卓凡沈吟了壹下，說道：“姓王的事兒就這麽著吧，不過，那個立保那兒，不能就這麽算了，不然，這個混球以後還會給明氏找麻煩的。”
　　白氏“嗯”了壹聲，說道：“自然都聽妳的安排。”
　　從白氏房中出來，已經是子正時分了。關卓凡擡起頭來，但見繁星滿天。他深深吸了幾口清冽的空氣，心想：原時空北京的夜晚，可看不見這麽多的星星，呼吸不到這麽清爽的空氣啊。
　　關卓凡走到明氏房門前，舉手敲門。
　　敲了幾下，裏面傳來明氏微微顫抖的聲音：“誰呀？”
　　果然沒有睡著。
　　關卓凡低聲說道：“是我，妳開門。”
　　明氏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什麽事兒啊？都這麽晚了，天亮了再說不好嗎？”
　　關卓凡笑道：“不行！今日事，今日畢。”頓了頓，說道：“妳再不開門，可就把小蕓、小虎他們吵醒啦。”
　　裏面不出聲了。
　　過了壹小會兒，房門輕輕地“吱呀”壹聲，向裏邊拉開了。
　　關卓凡側身而進，壹只手去關房門，壹只手已經把明氏攬到了懷裏，低聲說道：“為了芥子大點兒的事兒，妳就不搭理我——嫂子，妳的心可是太硬了！”
　　明氏已經軟得全身沒有壹根骨頭壹般，眼中滲出淚花來，顫聲說道：“我，我……”
　　關卓凡壹邊解她的衣衫，壹邊說道：“什麽都別說了，不記得白天我說的話麽？非得天塌了，地陷了，這天和地都胡嚕到壹塊兒了，咱們才會分開!”
　　明氏的眼淚流過面頰，關卓凡感覺到了，張嘴去吻，由下而上，壹直吻到了明氏的眼睛。
　　明氏的身子顫抖著火熱起來，兩只手臂上有了力氣，勾住了關卓凡的脖子。
　　黑暗中，關卓凡將**的明氏打橫抱起，明氏的手臂緊緊抱著關卓凡的脖子。
　　關卓凡向床邊走去，嘴裏咬牙切齒地說道：“嫂子的心太硬了，要重打三百軍棍！”
　　明氏顫聲說道：“好，好，妳快壹點……”
　　……
　　大宅的上空，繁星閃爍，夜色愈加清朗。